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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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煜璋是被闹钟惊醒的。凌晨五点半，窗外还蒙着一层厚厚的黑，只有路灯的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上投下一道细长的亮影。
他伸手按掉闹钟，刚想坐起身，后背的疼就像藤蔓一样缠上来，让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昨晚在厕所被打的伤还没消，加上之前被萧岩抽出来的淤青，此刻连稍微动一下都像是在撕扯皮肉。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撑起身子，靠在床头。左手手心那个愈合的小洞又开始隐隐作痛，像是在提醒他那些永远忘不掉的过往。他低头看着那个浅褐色的印记，指尖轻轻碰了碰，
冰凉的触感让他瞬间清醒——今天还要上学，不能再迟到了，不然又要被老师罚站，说不定还会被赵鸣云的人堵在半路。
他动作缓慢地穿好校服，校服的布料摩擦到后背的伤口时，疼得他额角冒出了细汗。他没敢在家吃早饭，萧岩还在卧室里睡觉，宋岭大概还在化妆，他不想跟他们碰面，更不想再听那些尖酸刻薄的话。他从枕头底下摸出小舅舅周千衡给的钱，数了五块揣在口袋里，这是他今天的午饭钱，剩下的还要藏回原处，留着应急。
走出家门时，天刚蒙蒙亮，街上只有几个早起的环卫工人在扫地。萧煜璋沿着路边慢慢走，尽量把后背挺直，不想让人看出他的狼狈。路过学校附近的早餐摊时，他买了一个馒头，一边走一边吃，干硬的馒头噎得他喉咙发疼，他却不敢停下——再慢一点，就该碰到赵鸣云的人了。
果然，快到学校门口时，他看到赵鸣云的两个小弟靠在树上抽烟，眼神时不时扫过路口。萧煜璋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他赶紧低下头，想从旁边的小巷绕过去，却还是被他们看见了。
“哟，这不是萧煜璋吗？”高个子小弟把烟扔在地上，用脚踩灭，快步走过来拦住他，“跑什么？赵哥还在等你呢。”
萧煜璋的手心冒出冷汗，他攥紧口袋里的馒头，小声说：“我……我要上学，快迟到了。”
“上学？”另一个矮胖的小弟冷笑一声，伸手推了他一把，“赵哥的话你都敢不听？昨天的教训还没吃够？”
萧煜璋被推得踉跄了一下，后背撞到墙上，伤口传来一阵剧痛。他咬着牙，没敢吭声，只能任由他们把自己拽到教学楼后面的空地上——这里还是昨天被打的地方，地上似乎还残留着他的血迹。
赵鸣云已经在那里了，靠在墙上玩手机，看到他被拽过来，才慢慢抬起头，眼神冷冰冰的：“昨天让你考虑的事，想清楚了吗？”
萧煜璋知道他说的是让自己当他“男朋友”的事，他赶紧摇了摇头：“对不起，我真的不是同性恋，我不能答应你。”
赵鸣云的脸色沉了下来，把手机揣进兜里，走到他面前，伸手捏住他的下巴，用力往上抬。萧煜璋的嘴角还破着，被他捏得生疼，眼泪差点掉下来。
“我再说最后一次，”赵鸣云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威胁，“要么跟我在一起，要么每天都在这里等着挨打。你选哪个？”
萧煜璋的身体在发抖，却还是坚持着摇了摇头：“我……我选不了。”
赵鸣云冷笑一声，松开手，对着两个小弟使了个眼色。那两个小弟立刻上前，对着他的胳膊和腿踢了几脚——这次没打后背，大概是怕留下太明显的痕迹，被老师发现。
萧煜璋蜷缩在地上，双手抱住头，尽量不让他们打到要害。疼是肯定的，但比昨天轻了些，他知道这是赵鸣云故意的，想一点点磨掉他的反抗意识。
“记住了，明天我还在这里等你答复。”赵鸣云说完，转身就走，两个小弟也跟着离开了。
！萧煜璋趴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爬起来。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捡起掉在地上的馒头——馒头已经脏了，不能吃了，他只能把它扔进垃圾桶里。口袋里还有五块钱，中午只能买个面包充饥了。
他扶着墙，一步一步地走进教学楼，上课铃刚好响了。他走进教室时，同学们都已经坐好了，老师正在讲台上点名。他赶紧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低着头，不敢看任何人——他能感觉到周围投来的目光，有同情，有好奇，还有幸灾乐祸。
上午的课他根本没听进去多少，后背和胳膊的疼时不时传来，让他注意力无法集中。他只能趴在桌子上，假装睡觉，其实是在默默忍受疼痛。直到中午放学铃声响起，他才松了一口气，收拾好书包，快步走出教室——他要去小舅舅周千衡家，那里是他唯一能稍微放松的地方。
周千衡的家离学校不远，步行大概二十分钟。周千衡是妈妈的弟弟，也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对他好的人。自从妈妈去世后，周千衡就经常偷偷给他塞钱，还让他中午去家里休息，吃口热饭。萧岩和宋岭不知道这件事，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把周千衡给的钱都抢走，还会不让他再去。
走到周千衡家楼下时，他看到周千衡正在楼下等他。周千衡比萧煜璋大十岁，在一家工厂上班，皮肤黝黑，身材高大，脸上总是带着温和的笑。看到萧煜璋，周千衡赶紧走过来，拉着他的胳膊，小声问：“煜璋，你怎么脸色这么差？是不是又被你爸打了？”
萧煜璋赶紧摇了摇头，不想让周千衡担心：“没有，小舅舅，我就是没睡好。”
周千衡皱了皱眉，显然不信，但也没再追问，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上去吃饭，我给你做了你爱吃的番茄炒蛋。”
周千衡的家很小，只有一个卧室和一个小客厅，但收拾得很干净。餐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除了番茄炒蛋，还有一个炒青菜和一碗排骨汤。萧煜璋看着桌上的饭菜，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他已经很久没吃过这么丰盛的午饭了，在萧家，他只能吃剩下的饭菜，有时候甚至连饭都吃不饱。
“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周千衡给她盛了一碗排骨汤，放在他面前，“多喝点汤，补补身体。”
萧煜璋拿起筷子，慢慢吃了起来。排骨汤很鲜，番茄炒蛋也很香，他吃得很认真，生怕浪费一点。周千衡坐在旁边，看着他吃，时不时给他夹菜，眼神里满是心疼。
“煜璋，”周千衡突然开口，“你要是在萧家待不下去了，就跟我说，我带你走。”
萧煜璋的动作顿了顿，他抬起头，看着周千衡，摇了摇头：“不用了，小舅舅，我再忍忍就好了。等我考上大学，就能离开这里了。”
周千衡叹了口气，没再说话，只是默默给他添了一碗饭。他知道萧煜璋的脾气，倔强，不想给别人添麻烦。他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萧煜璋能早点摆脱萧家的苦海。
吃完午饭，萧煜璋在周千衡家的沙发上休息了一会儿。周千衡要去上班，临走前给了他二十块钱，让他下午放学买点吃的。萧煜璋推辞了半天，最终还是收下了——他知道，要是不收，周千衡会更担心。
下午的课很枯燥，萧煜璋听得有些走神。直到放学铃声响起，他才收拾好书包，准备去周千衡家。他刚走出教室，就看到萧淮旭站在不远处，旁边还跟着一个女生。
那个女生长得很漂亮，穿着粉色的连衣裙，头发扎成马尾，看起来很可爱。萧煜璋认出她，是初三（2）班的林薇薇，听说很多男生都喜欢她。他没想到，萧淮旭竟然在跟她谈恋爱——萧岩和宋岭肯定不知道这件事，要是知道了，说不定会很高兴，毕竟林薇薇的家境不错。
萧淮旭也看到了萧煜璋，他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眼神里满是厌恶。他对着萧煜璋招了招手，语气很不耐烦：“你过来。”
萧煜璋的身体僵了一下，他不想过去，却又不敢违抗——他知道，要是他不过去，萧淮旭肯定会找他麻烦。他慢慢走了过去，低着头，不敢看林薇薇。
“你今天下午不用去舅舅家了，跟我走。”萧淮旭的声音很冷，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萧煜璋愣了一下，他抬起头，看着萧淮旭，小声说：“我……我还要去小舅舅家写作业。”
“写作业？”萧淮旭冷笑一声，“你有什么作业好写的？跟我走，不然我就把你去你舅舅家的事告诉我爸。”
萧煜璋的心里一紧，他知道萧淮旭说到做到。要是萧岩知道他去周千衡家，肯定会打死他。他只能点了点头，小声说：“知道了。”
林薇薇站在旁边，看着他们，眼神里满是疑惑。她拉了拉萧淮旭的胳膊，小声问：“淮旭，他是谁啊？”
萧淮旭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些，他看着林薇薇，语气很平淡：“一个亲戚家的哥哥，没什么事。”他没说萧煜璋是他的哥哥，大概是觉得萧煜璋丢他的人。
林薇薇哦了一声，没再追问。萧淮旭带着她，朝着市中心的方向走去，萧煜璋跟在他们后面，手里还提着萧淮旭的书包。
他们先去了一家服装店。林薇薇在里面试衣服，萧淮旭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玩手机，时不时抬头看一眼，眼神里没什么温度，甚至连一句夸赞的话都没有。林薇薇试了一件白色的连衣裙，走到萧淮旭面前，笑着问：“淮旭，这件好看吗？”
萧淮旭抬起头，看了一眼，语气很平淡：“还行。”说完，就继续低头玩手机。
林薇薇的笑容僵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对着镜子照了照，还是决定买下这件连衣裙。萧淮旭付了钱，把连衣裙递给萧煜璋，让他拿着。
接着，他们又去了一家饰品店。林薇薇在里面挑了很久，选了一条项链和一对耳环。萧淮旭还是坐在旁边玩手机，等林薇薇选好后，直接付了钱，把东西递给萧煜璋。
萧煜璋的手里已经提了很多东西，有衣服，有饰品，还有萧淮旭的书包，沉甸甸的，勒得他的胳膊生疼。他的后背也开始疼起来，早上被打的伤还没好，现在又提着这么多东西，疼得他额头冒出了细汗。
他们就这样逛了一下午，从服装店到饰品店，再到甜品店。林薇薇看起来很开心，虽然萧淮旭一直很冷淡，但她还是不停地跟萧淮旭说话，分享自己的开心事。萧淮旭大多时候只是嗯一声，很少回应，偶尔会抬头看她一眼，眼神里没什么情绪。
萧煜璋跟在他们后面，走了一下午，脚都快磨破了。他的肚子很饿，早上的馒头没吃完，中午在周千衡家吃的饭也消化得差不多了，可他不敢说，只能默默忍受着。
直到傍晚，他们才准备回去。林薇薇的家在另一个方向，萧淮旭送她到公交站，看着她上了公交车，才转身准备回家。
路上，萧淮旭走在前面，萧煜璋跟在后面，手里还是提着那些东西。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街上的路灯亮了起来，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萧煜璋的后背越来越疼，他走得越来越慢，渐渐跟不上萧淮旭的脚步。萧淮旭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满是不耐烦：“你走快点，磨磨蹭蹭的，想让我等你吗？”
萧煜璋咬着牙，加快了脚步，后背的疼让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他能感觉到，伤口肯定又裂开了，校服里面的衣服大概已经被血浸湿了。
回到家的时候，萧岩和宋岭还没回来。萧淮旭把萧煜璋手里的东西拿过来，扔在沙发上，对着他说：“你去做饭，我饿了。”
萧煜璋点点头，转身走进厨房。他的后背很疼，胳膊也很疼，连拿起锅铲的力气都快没有了。他还是坚持着，淘米、洗菜、做饭，动作很慢，却很认真。
晚饭做好的时候，萧岩和宋岭也回来了。萧岩看到沙发上的衣服和饰品，皱了皱眉，问萧淮旭：“淮旭，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
萧淮旭正在玩手机，头也没抬：“朋友送的。”他没说这些是给林薇薇买的，大概是不想让萧岩和宋岭知道他谈恋爱的事。
宋岭走过去，拿起那些衣服和饰品看了看，笑着说：“淮旭，你朋友对你真好，这些东西看起来不便宜呢。”
萧淮旭没说话，继续玩手机。萧岩坐在餐桌旁，拿起筷子开始吃饭，宋岭也赶紧坐下，给萧淮旭夹菜。
萧煜璋站在旁边，没敢坐下。他的后背很疼，只想赶紧吃完饭，回房间休息。
“你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紧吃饭，吃完洗碗。”宋岭看了他一眼，语气里满是不耐烦。
萧煜璋点点头，走到餐桌旁，拿起一个馒头，慢慢吃了起来。他没敢吃太多，也没敢吃太快，生怕牵动后背的伤口。
吃完饭，他收拾好碗筷，走进厨房洗碗。水龙头的水很凉，溅在他的手背上，他却感觉不到冷——身上的疼已经盖过了一切。他看着水池里的泡沫，突然想起了周千衡做的番茄炒蛋，心里一阵发酸。
洗完碗，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靠在门上，慢慢滑坐在地上。他脱下校服，看着自己的后背——伤口果然裂开了，衣服上沾着血迹，淤青也更严重了。他拿出周千衡给他的烫伤膏，小心翼翼地涂在伤口上，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他躺在床上，蜷缩着身子，后背的疼让他难以入睡。他想起了今天跟萧淮旭和林薇薇逛街的场景，想起了萧淮旭对林薇薇的冷淡，想起了自己手里提着的那些沉甸甸的东西。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承受这些。
而他不知道的是，此刻，萧淮旭正在客厅里，跟萧岩说着话。
“爸，我今天看到萧煜璋去他小舅舅家了。”萧淮旭的声音很平淡，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萧岩正在喝酒，听到这句话，手里的酒杯顿了一下，眼神瞬间变得凶狠起来：“他去那个周千衡家干什么？是不是又在背后说我们待他不好？”
“不知道，”萧淮旭摇了摇头，“我看到他在那个周千衡家吃饭，周千衡还给了他钱。”
萧岩把酒杯重重地放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响：“好啊，这个萧煜璋，竟然敢背着我们去那个周千衡家！还敢拿周千衡的钱！看我明天怎么收拾他！”
宋岭坐在旁边，也跟着附和：“就是，这个周千衡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肯定在背后教唆煜璋呢！明天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煜璋，让他知道谁才是他的家人！”
萧淮旭没说话，只是坐在旁边玩手机。他看着萧岩生气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他就是要让萧岩教训萧煜璋，他就是看不惯萧煜璋跟周千衡亲近，看不惯萧煜璋有属于自己的温暖。
第二天早上，萧煜璋是被萧岩的怒吼声惊醒的。他刚睁开眼，房门就被一脚踹开，萧岩拿着鸡毛掸子，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
“萧煜璋！你给我起来！”萧岩的声音很凶，眼神里满是怒火。
萧煜璋的身体瞬间绷紧，他知道，萧岩肯定知道他去周千衡家的事了。他慢慢坐起身，后背的疼让他忍不住皱紧了眉。
“你是不是去周千衡家了？”萧岩走到他面前，手里的鸡毛掸子指着他，“他是不是还给了你钱？”
萧煜璋低着头，没敢说话——他知道，就算他否认，萧岩也不会相信。
“你说话啊！”萧岩怒吼一声，手里的鸡毛掸子朝着他的后背抽了过去。
“啪”的一声，鸡毛掸子落在他的后背上，伤口传来一阵剧痛。萧煜璋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身体忍不住发抖。
“我问你，你是不是去周千衡家了？”萧岩又抽了他一下，力道比刚才更重。
萧煜璋咬着牙，还是没说话。他不想承认，也不想出卖周千衡——要是他承认了，萧岩肯定会去找周千衡的麻烦。
“你还敢不说话？”萧岩的怒火更盛了，手里的鸡毛掸子一下接一下地落在他的后背上、胳膊上。
萧煜璋蜷缩在床上，双手抱住头，尽量保护自己的要害。鸡毛掸子的杆子很粗，抽在身上很疼，每抽一下，都像是在撕扯他的皮肉。他能感觉到，后背的伤口又裂开了，鲜血浸透了衣服，黏在皮肤上，又疼又痒。
宋岭站在门口，看着萧岩打萧煜璋，不仅不阻止，还在旁边煽风点火：“萧岩，打得好！让他知道不听话的下场！让他知道谁才是他的家人！”
萧淮旭也站在旁边，靠在门框上，看着萧煜璋被打。他的眼神里没有丝毫同情，反而带着一丝兴奋——他就是要看到萧煜璋痛苦的样子，就是要看到萧煜璋被萧岩教训。
萧岩打了很久，直到他累了，才停下手里的鸡毛掸子。他喘着粗气，看着蜷缩在床上的萧煜璋，眼神里满是厌恶：“萧煜璋，我告诉你，以后不准再去周千衡家！不准再跟周千衡有任何联系！不然，我打断你的腿！”
萧煜璋趴在床上，疼得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他的后背全是血痕，胳膊上也有很多红印，眼泪混合着汗水，流在枕头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萧岩说完，转身走出了房间，宋岭也跟着走了出去，嘴里还在不停地抱怨着。萧淮旭最后看了萧煜璋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也转身离开了。
房间里终于安静了下来，只剩下萧煜璋压抑的哭声。他趴在床上，疼得浑身发抖，心里充满了绝望。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要这样对他。他想起了妈妈，想起了周千衡，想起了那些曾经对他好的人，眼泪流得更凶了。
过了很久，萧煜璋才慢慢撑起身子。他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心里一阵冰凉。他知道，以后不能再去周千衡家了，不然萧岩肯定会打死他。他只能一个人，在这个冰冷的家里，继续忍受着痛苦和折磨。
他慢慢下床，走到衣柜前，拿出一件干净的校服。他脱下身上的衣服，看着后背的伤口，深吸了一口气，拿起桌上的烫伤膏，小心翼翼地涂在伤口上。药膏很凉，缓解了一些疼痛，却缓解不了他心里的痛苦。
他穿好校服，走到镜子前。镜子里的少年，脸色苍白，嘴角还有未消的淤青，眼神里满是疲惫和绝望。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觉得很陌生——这就是他吗？一个被命运抛弃，被家人嫌弃，被所有人欺负的少年？
他摇了摇头，把那些负面的情绪压下去。他还有梦想，他还要考上大学，他还要离开这里。他不能就这样放弃，不能就这样被打倒。
他拿起书包，走出房间。客厅里，萧岩正在喝酒，宋岭在旁边化妆，萧淮旭在玩手机。他们看到他，都没有说话，眼神里满是冷漠和厌恶。
萧煜璋低着头，快步走出了家门。他要去学校，要去面对赵鸣云的威胁，要去面对那些嘲讽的目光。他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还会有很多困难和痛苦在等着他，但他不会放弃——他要活下去，要笑着离开这个让他痛苦的地方。
街上的阳光很暖，却照不进他心里的黑暗。他沿着路边慢慢走，背影单薄而倔强。他不知道，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周千衡正在焦急地等着他，担心着他的安危；他也不知道，赵鸣云已经在学校门口等着他，准备给他更残酷的教训。
他只知道，自己必须走下去，一步一步地，朝着梦想的方向走下去。哪怕前面是万丈深渊，哪怕身边没有任何人陪伴，他也要走下去——因为他没有退路，只能向前。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