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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十一月的天已经很冷了,萧煜璋房间里没有暖气,他盖的薄被子根本抵挡不住寒意,手脚早已冻得冰凉。他蜷缩着身子,后背的旧伤在低温里隐隐作痛——那是上个月萧岩用鸡毛掸子抽出来的淤青,此刻像块硬邦邦的铁板,稍微动一下就牵扯着皮肉发紧。
他慢慢睁开眼,窗外是灰蒙蒙的天,云层压得很低,像是要把整个城市都压垮。
房间里没开灯,只有一缕微弱的天光从窗帘缝隙透进来,照亮了床头那堆用橡皮筋捆着的课本。
课本封面已经被翻得卷边,边角处磨出了毛边,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红色和黑色的笔记,那是他藏在枕头下、不敢让萧岩发现的宝贝。
从高二下学期开始,萧煜璋的成绩就像开了窍一样往上冲。没有手机查资料,他就把老师讲的重点全部抄在小本子上,课间趴在桌上背;没有辅导书,他就借同学的旧书,晚上在路灯下抄完,第二天一早再把书还回去。
每次考试,他都是全年级第一,老师不止一次拍着他的肩膀说:“煜璋,你稳扎稳打,肯定能考上重点大学,说不定还能冲一冲名牌。”这些话像火种一样埋在他心里,支撑着他熬过一次又一次的打骂和欺负。
他悄悄坐起身,生怕动静太大吵醒隔壁的萧岩。指尖摸到枕头底下的硬纸板,里面夹着半块干硬的馒头——是昨天周千衡偷偷塞给他的,他没舍得吃完。
咬一口馒头,面渣剌得喉咙发疼,他只能小口小口地嚼,再喝一口放在桌上的自来水,让水慢慢把馒头泡软。
正吃着,房门突然被“砰”地一声踹开,萧岩带着一身酒气闯了进来,手里还攥着一个空酒瓶。
“你还在看这些破书?”萧岩的眼睛通红,酒气喷在萧煜璋脸上,难闻得让他想呕。他一把揪住萧煜璋的衣领,把人往床架上拽,“天天抱着这些破玩意儿,能当饭吃?能给我挣钱?我看你就是个白眼狼,浪费家里的钱!”
萧煜璋手里的馒头掉在地上,他慌忙去捡课本,却被萧岩一脚踩住手背。
手心那个愈合多年的小洞传来尖锐的疼,他疼得浑身发抖,却还是仰头看着萧岩,声音带着哀求:“爸,我马上就高三了,再忍半年,等我考上大学就能挣钱了,到时候我一定给你……”
“还敢跟我顶嘴?”萧岩的怒火更盛了,他抓起床上的课本,狠狠摔在地上,用脚使劲碾踩,“我让你上学!我让你读书!今天起,你不准再去学校!给我出去打工挣钱!”
课本被踩得皱巴巴的,纸页碎成了小片,像蝴蝶的翅膀散落在地上。
萧煜璋看着那些被毁掉的笔记,眼泪瞬间涌了上来。
他扑过去想护住课本,却被萧岩揪住头发,把他的头往床架上撞。
“咚、咚、咚”的撞击声在小房间里回荡,他的额头很快就渗出血来,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往下流,混着眼泪滴在碎纸上。
“记住了!明天就给我找工作!再让我看到你碰这些破书,我就打断你的手!”萧岩松开手,转身摔门而去。
萧煜璋瘫在地上,额头的血糊住了眼睛,他摸索着把地上的碎纸捡起来,一张一张叠好,贴在胸口——那是他的希望,就算碎了,他也舍不得扔。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萧煜璋就揣着周千衡给的五十块钱出门了。他不敢在家待着,萧岩肯定会逼他去工地搬砖,可他还想上学,还想攒钱交学费。
沿着街边走了半个多小时,他看到一家外卖站点挂着“招骑手”的牌子,赶紧跑了过去。
站长看他瘦得像根豆芽,年纪又小,本来不想收,可架不住萧煜璋再三保证“我能跑,我不怕累”,最终同意让他试试,按单算钱,一天跑够二十单给八十块,月底结工资。
没有电动车,萧煜璋就靠两条腿跑。
第一天不认识路,他绕了很多远路,有三单都超时了,被顾客投诉,站长把他骂了一顿,说再超时就开除他。晚上回到家,他的脚磨起了好几个水泡,每走一步都钻心疼,可他还是在本子上画了张简易地图,把每个小区的路线都记下来。
第二天起得更早,天不亮就去站点等单,饿了就啃口干馒头,渴了就喝路边的自来水,硬是跑够了二十单。
日子一天天过去,萧煜璋的脚磨破了又好,好了又破,鞋底子也磨穿了,他就在鞋底垫上几层硬纸板继续跑。
每天晚上回到家,他都要轻手轻脚地摸进房间,从鞋底夹层里拿出当天挣的钱,小心翼翼地叠好,藏在床板的缝隙里。
萧岩没再管他,大概是以为他真的在打工挣钱,没心思上学了;宋岭还是每天化妆、抱怨,偶尔看到他,也只是翻个白眼,骂一句“丧门星”。
萧淮旭很少在家待着,他已经十六岁,上高一了,比去年又高了些,肩膀也宽了,站在那里已经有了少年人的挺拔。
听说他和之前那个叫林薇薇的女生分手了,是他提的,分手时连一句解释都没有,林薇薇在学校哭了好几天。
萧煜璋偶尔在客厅碰到萧淮旭,对方也只是冷冷地扫他一眼,连名字都懒得叫,只有一次,他看到萧淮旭盯着他磨破的鞋看了几秒,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快得让他以为是错觉。
一个月终于熬过去了,萧煜璋拿到了两千四百块工资。
站长把钱递给他的时候,他的手都在抖——这是他用血汗换来的钱,足够交学费和买资料了。
他把钱分成两份,两千两百块藏在床板缝隙里,准备下次去学校交给老师;剩下的两百块揣在兜里,想给周千衡买件厚外套,小舅舅的外套已经洗得发白,冬天肯定不保暖。
那天晚上,他回到家刚把钱藏好,就被萧岩堵在了房间里。
萧岩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他发工资了,手里攥着根鸡毛掸子,眼神死死地盯着他的床:“萧煜璋,你这个月挣的钱呢?拿出来!”
萧煜璋的心跳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往后退了一步,摇着头说:“爸,我……我没挣多少,吃饭、坐车都花完了……”
“你还敢骗我?”萧岩冷笑一声,几步冲过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把他往墙上推,“我都问过你那个站长了!你挣了两千多!是不是想把钱给那个周千衡?我告诉你,没门!”
萧煜璋的后背撞到墙上,旧伤传来一阵剧痛,他疼得喘不过气。萧岩的手在房间里乱翻,很快就从床板缝隙里找到了那叠钱。
“好啊,你还真敢藏钱!”萧岩拿着钱,狠狠扇了他一巴掌。这一巴掌打得很重,萧煜璋的嘴角瞬间破了,血顺着下巴流到脖子上。
他捂着脸,眼泪无声地掉下来——那是他的学费,是他的希望,就这样没了。
“这些钱都是我的!你一个废物,还敢私藏?”萧岩把钱揣进兜里,又踹了他一脚,转身就往萧淮旭的房间走。
萧煜璋瘫坐在地上,能听到萧岩兴奋的声音:“淮旭,你看!你哥这个月挣的钱,两千多呢!给你,你拿去买球鞋,或者买个新手机!”
接着是萧淮旭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情绪:“知道了,爸。”
萧煜璋趴在地上,肩膀不停地发抖,却不敢哭出声。
他能想象到萧淮旭拿着他的钱,可能会去买最新款的球鞋,或者和同学去网吧玩游戏,而他的学费、他的大学梦,就这样被轻易地碾碎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慢慢爬起来,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眼泪顺着眼角流进头发里,冰凉冰凉的。
第二天早上,萧煜璋醒得很早,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他刚坐起身,就看到萧淮旭站在他的房间门口,手里拿着一沓钱——是他昨天被抢走的那两千两百块。
萧煜璋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萧淮旭走进房间,把钱放在床上,语气很平淡,却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压迫感:“萧煜璋,想拿回这些钱,就当我的奴隶。”
萧煜璋的身体僵住了,他看着床上的钱,又看了看萧淮旭。
对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很冷,嘴角却勾起一抹细微的、带着邪恶的笑,像极了小时候用针扎他手心时的样子。“怎么?不愿意?”萧淮旭伸手就要拿钱,“那就算了,这钱……”
“我愿意!”萧煜璋赶紧开口,声音有些发抖,“我愿意当你的奴隶,只要你把钱给我。”他不能失去这些钱,这是他唯一能继续上学的机会。
萧淮旭的手顿住了,他盯着萧煜璋看了几秒,眼神里闪过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情绪,很快又恢复了冷漠:“趴在床上,把衣服掀起来。”他指了指床,语气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萧煜璋的心跳得飞快,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趴在了床上,伸手掀开了背后的衣服。
他的后背全是旧伤,有萧岩用鸡毛掸子抽的红痕,有赵鸣云的人打的淤青,还有之前被烫伤的浅褐色印记,密密麻麻,没有一块好地方。冷风从窗缝吹进来,刮在背上,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萧淮旭走到床边,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小刀——是那种折叠式的水果刀,刀刃很亮,在晨光下闪着寒光。他蹲下身,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狠劲:“既然是我的奴隶,就得有我的标记。”
刀刃碰到腰侧皮肤的瞬间,萧煜璋浑身绷紧了。冰凉的触感过后,是尖锐的疼痛,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他的肉,又像是有人用火烧他的皮肤。
他死死咬着枕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脸颊流下来,浸湿了枕套。
萧淮旭的动作很稳,刀刃在他的腰侧慢慢划过,每一笔都很用力,像是要把“淮”字刻进他的骨头里。鲜血顺着刀刃流下来,滴在床单上,晕开一小片暗红。
萧煜璋能感觉到自己的皮肤被割开,能感觉到鲜血在不断涌出,那种深入骨髓的疼痛让他浑身发抖,却只能死死忍着——为了那些钱,为了能继续上学,他必须忍。
不知道过了多久,萧淮旭终于停下了动作。他把刀收起来,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擦了擦手上的血,然后又擦了擦萧煜璋腰侧的伤口。
他的动作很轻,却还是让萧煜璋疼得倒吸凉气:
“记住了,你是我的奴隶,以后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萧淮旭的声音很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这些钱,你拿去吧。”
萧煜璋慢慢转过身,坐起身。他的腰侧还在疼,鲜血已经把床单染了一大片,他能清楚地感觉到那个“淮”字刻在皮肤上,像一个永远无法摆脱的烙印。
他拿起床上的钱,紧紧攥在手里,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
萧淮旭看着他哭,没有说话,也没有安慰,只是转身走出了房间。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停顿了一下,回头看了萧煜璋一眼,眼神里似乎藏着什么,却很快又关上了房门,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冰冷的交易。
房间里只剩下萧煜璋一个人。
他看着手里的钱,又摸了摸腰侧的伤口,眼泪掉得更凶了。
他知道,从今天起,他不仅要忍受萧岩的打骂,还要被萧淮旭控制,可他没有选择——他太想上学了,太想离开这个家了。
他从衣柜里翻出一件旧T恤,撕成布条,小心翼翼地缠在腰侧的伤口上。布条很快就被血染红了,他只能再换一条,缠了好几层,才勉强止住血。
他不敢让萧岩和宋岭看到伤口,只能穿了件宽松的校服外套,把腰侧遮得严严实实。
收拾好后,他把钱藏在外套的夹层里,又从床底翻出一本没被踩坏的数学书,揣在怀里,快步走出了房间。客厅里,萧岩正在喝酒,宋岭对着镜子涂口红,看到他,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没说话。萧淮旭已经不在家了,大概是去学校了。
萧煜璋低着头,快步走出家门。街上的风很大,刮在脸上像刀子一样疼,他却一点都感觉不到——心里的激动盖过了所有的疼痛。
他要去学校,要把钱交给老师,要继续他的大学梦。
走到学校门口的时候,他看到了班主任李老师。李老师正在校门口值班,看到他,赶紧走过来:“煜璋,你怎么这么久没来上学?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老师给你打电话也没人接……”
萧煜璋的眼圈一下子红了,他拉着李老师走到旁边的树荫下,从外套夹层里拿出那叠钱,双手递过去,声音带着哭腔:“李老师,这是我的学费,我想继续上学,我真的很想上学……”
李老师看着他手里的钱,又看了看他苍白的脸、磨破的鞋,还有他下意识捂着腰侧的动作,心里一阵心疼。
他拍了拍萧煜璋的肩膀,接过钱,叹了口气:“傻孩子,怎么不早跟老师说?你放心,学费老师先帮你交上,你今天就回教室上课,落下的课老师帮你补。”
萧煜璋对着李老师深深鞠了一躬,眼泪掉得更凶了:“谢谢李老师,谢谢您……”
“快进去吧,第一节课快开始了。”李老师把钱放进包里,推着他往教学楼走,“有什么困难就跟老师说,别一个人扛着。”
萧煜璋走进教学楼,熟悉的铃声刚好响起。走廊里很安静,只有同学们朗朗的读书声。
他走到高二(3)班的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推开门走了进去。同学们看到他,都惊讶地抬起头,同桌贺辰赶紧给他递了个纸条:“你终于来了!老师天天问你呢!”
萧煜璋对着贺辰笑了笑,拿出课本,认真地听起课来。阳光透过窗户照在课本上,暖融融的,他看着上面的公式,心里充满了希望。
腰侧的伤口还在疼,那个“淮”字像个提醒,时刻告诉他自己的处境,可他不在乎——只要能继续上学,只要能考上大学,再难他也能扛过去。
放学的时候,萧煜璋收拾好书包,准备回家。
刚走出教室,就看到萧淮旭站在走廊尽头,靠在墙上,手里拿着手机。
夕阳的光落在他身上,给他的侧脸镀了一层金边,看起来比平时柔和了些,可他的眼神还是很冷。
萧煜璋的脚步顿了一下,他慢慢走过去,低着头:“你……你怎么在这里?”
“跟我走。”萧淮旭收起手机,语气很平淡,没有任何情绪,“妈让你回家做饭。”
萧煜璋点点头,跟在萧淮旭身后,慢慢走着。
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地上,像是两个分不开的人。
萧煜璋看着萧淮旭的背影,心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他不知道萧淮旭为什么要把钱还给自己,为什么要在他身上刻下标记,更不知道这种“奴隶”的日子会持续多久。
走到校门口的时候,萧淮旭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语气很淡:“你的伤口,别让爸看到。”说完,就转身继续往前走。
萧煜璋愣在原地,看着萧淮旭的背影,心里泛起一丝奇怪的感觉。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关心,或许只是怕他的伤口暴露了他们之间的交易。
他摇了摇头,把那些念头抛开,快步跟了上去——不管怎样,他现在能继续上学了,这就够了。
回到家,宋岭已经在厨房门口等着了,看到他,皱着眉说:“怎么才回来?快进去做饭,淮旭都饿了。”萧煜璋点点头,走进厨房。
腰侧的伤口还在疼,他只能尽量放慢动作,小心地淘米、洗菜。萧淮旭坐在客厅里玩手机,偶尔抬头看一眼厨房,眼神里的情绪依旧复杂难辨。
晚饭做好后,萧岩已经喝得半醉,拿起筷子就开始吃。宋岭给萧淮旭夹了块排骨,笑着说:“淮旭,快吃,这是煜璋特意给你做的。”萧淮旭没说话,只是夹起排骨,慢慢吃着。
他看了萧煜璋一眼,见对方只是低着头吃着饭,没动桌上的菜,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却没说什么。
萧煜璋吃完馒头,收拾好碗筷,走进厨房洗碗。水龙头的水很凉,溅在手上,他却感觉不到冷。他看着水池里的泡沫,心里默默想着:一定要努力学习,一定要考上大学,一定要离开这里,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他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
本章埋了不少暗线——萧煜璋攥着碎课本不肯放的细节,是想写他骨子里没被磨掉的求学执念;萧淮旭还回学费却用刻字标记,其实藏着他自己都没理清的占有欲,不是单纯的坏,更像少年人别扭又偏执的在意。
后面会写到“淮”字成为两人之间特殊的羁绊,有时是萧煜璋的枷锁,有时却成了他的“护身符”。大家要是好奇萧淮旭这份感情会怎么发酵,或者想看萧煜璋如何在隐忍里找反击的机会,都可以在评论区聊聊~[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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