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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炸鸡店的新伙计 ...

  •   天刚亮,晨光透过窗帘缝隙落在枕边,脖子上的银锁却像装了块小冰碴,贴着皮肤发寒。她摸了摸锁身,莲花纹路清晰可见,昨晚挡过厉鬼的光芒已经隐去,只留一丝若有若无的凉意,像在提醒她昨夜的凶险。
      楼下传来轻微的响动,晓霜趿拉着拖鞋跑下去,正撞见陆承渊在厨房煎蛋。他穿着晓霜昨天特意给他买的灰色家居服,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腕,动作虽然有些笨拙,蛋却煎得金黄,边缘没有焦糊。

      “醒了?”陆承渊回头,眼神比平时柔和,“银锁还凉吗?我查了古籍,法器用过之后会有寒气残留,今天别摘下来。”

      晓霜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竟然为了银锁的事查了一整晚。她走过去凑到锅边,鼻尖萦绕着蛋香和淡淡的檀香,那是陆承渊身上特有的味道,混在一起格外安心。“不凉了,”她撒谎道,“陆先生,你怎么学会煎蛋的?”

      陆承渊的耳朵微微发红:“看手机教程学的,试了三个才成功。”他把煎蛋盛到盘子里,又端过温好的牛奶,“吃完我们去苏念的炸鸡店,我跟她打过招呼了。”

      晓霜咬着煎蛋笑出声,蛋黄的油汁溅在嘴角,陆承渊伸手想擦,手到半空又停住,转而递过一张纸巾。这个活了一千年的战神,在现代生活里总像个手足无措的孩子,偏偏这份笨拙又格外动人。

      去炸鸡店的路上,陆承渊走在外侧,刻意放慢脚步配合晓霜的速度。路过早餐摊时,晓霜要了两根油条,递给他一根:“尝尝这个,比你千年前的战粮好吃。”

      陆承渊拿着油条端详半天,试探性地咬了一口,酥脆的口感让他眼睛亮了亮:“比烤红薯香。”晓霜想起上次塞给他烤红薯打断告白的事,笑得直不起腰,路边的积雪被她的笑声震得簌簌往下掉。

      “苏念炸鸡店”的招牌在老街上格外显眼,红底黄字的灯箱还亮着,门口摆着两张折叠桌,顾衍正蹲在桌边擦桌子,黑风衣搭在椅背上,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黑色T恤。看到他们过来,他手里的抹布顿了顿,站起身时又恢复了平时的冷脸。

      “来了?”苏念从店里探出头,系着沾了油星的红色围裙,手里还拿着个漏勺,“晓霜快进来,我教你炸鸡腿,顾衍你去搬箱可乐,别杵在那当门神。”

      顾衍应了一声,路过晓霜身边时,低声说了句“银锁戴好”,声音轻得像风吹过。晓霜摸了摸脖子上的银锁,看着他搬箱子的背影,总觉得他藏着太多没说出口的话。

      炸鸡店不大,前厅摆着四张桌子,后厨隔了个小间,炸炉、冰柜一应俱全。苏念把晓霜拉进后厨,往她手里塞了副一次性手套:“先学裹粉,记住要均匀,不然炸出来有的地方焦有的地方生。”

      晓霜学着苏念的样子,把腌好的鸡腿放进面盆里滚粉,粉沫子扬起来,呛得她直咳嗽。苏念拍着她的背笑:“别急,顾衍刚来的时候,把面粉弄得到处都是,我差点把他轰出去。”

      “我没有。”顾衍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手里抱着箱可乐,脸色发黑,“是你自己把油溅到我风衣上的。”

      “还敢顶嘴?”苏念拿起旁边的抹布作势要打,顾衍下意识地躲了一下,动作快得像阵风。晓霜看得目瞪口呆,这还是昨天那个跟陆承渊打得难分难解的阴间使者吗?怎么在苏念面前像只炸毛的猫,还偏偏怕被顺毛。

      陆承渊坐在前厅的桌子旁,没插手后厨的热闹,只是目光一直追着晓霜。有客人进来时,他会主动起身引导座位,声音沉稳,自带一股让人信服的气场,不少客人都夸苏念雇了个好帮手。

      忙到中午,晓霜终于炸出了第一锅合格的鸡腿。金黄的外皮冒着油泡,撒上辣椒粉后香气扑鼻,她第一个递到陆承渊面前:“陆先生,尝尝我的手艺!”

      陆承渊接过来,吹了吹才咬下去,外酥里嫩的口感让他眼睛亮了亮。晓霜盯着他的表情,紧张得手心冒汗,直到他点了点头说“好吃”,才松了口气,转身又给苏念和顾衍各递了一个。

      顾衍咬着鸡腿,眼神落在晓霜的银锁上,突然开口:“最近阴气重,晚上早点回去,别走小巷。”

      苏念挑眉:“又有恶鬼作乱?前几天我收摊晚,总觉得有人跟着,回头又没人。”

      晓霜心里一紧,刚想开口,陆承渊就接过话头:“是只厉鬼,昨晚已经交手过一次,我会送晓霜回去。”他没提银锁的事,也没说厉鬼的目标是晓霜,怕苏念担心。

      下午来了个难缠的客人,点了份炸鸡非要说是凉的,拍着桌子喊着要赔钱。苏念正想跟他理论,晓霜先站了出来,把客人的炸鸡倒进盘子里:“叔,您看这鸡皮还脆着,油星都没凝,要是凉了我再给您炸一份,不收钱。”

      客人愣了一下,大概没料到这个小姑娘这么干脆,脸色缓和了些:“小姑娘态度不错,算了算了。”

      等客人走后,苏念拍着晓霜的肩膀夸她机灵:“比顾衍强多了,上次这客人来,他差点把人按在桌子上。”

      顾衍在旁边擦桌子,头也不抬:“是他先骂人的。”

      晓霜看着顾衍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这个冷面的阴间使者,其实比谁都护着苏念,就像陆承渊护着她一样。她转头看向窗外,陆承渊正站在路边,对着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皱眉,似乎在研究那串红通通的东西是什么。

      休息的时候,苏念拉着晓霜聊天,说起顾衍的怪癖:“他这人怪得很,不吃阳间的菜,总说有烟火气,偏偏爱喝我煮的玉米粥;还有啊,他总盯着我手上的戒指看,你说奇怪不奇怪。”

      晓霜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苏念的无名指上戴着枚旧银戒,款式简单,上面刻着个小小的“晚”字。晓霜心里咯噔一下,晚卿的“晚”,难道苏念和晚卿也有关系?

      “这戒指是我妈留给我的。”苏念摸了摸戒指,眼神柔和下来,“她说这是祖上传下来的,让我好好戴着。顾衍第一次来店里,看到这戒指就跟丢了魂似的,问我从哪弄来的。”

      晓霜正想追问,顾衍突然走了进来,手里拿着瓶冰水递给晓霜:“陆承渊在外面跟人起冲突了。”

      两人连忙跑出去,就看到陆承渊站在路边,对面站着个染着黄发的青年,手里拿着根棒球棍,嘴里骂骂咧咧:“你他妈谁啊?敢管老子的事!”

      “他偷了这位阿姨的钱包。”陆承渊指着旁边一个哭红了眼的老太太,语气冷得像冰,“把钱包还回来,滚。”

      黄发青年显然没把陆承渊放在眼里,挥着棒球棍就冲过来:“找死!”晓霜吓得惊呼一声,却见陆承渊侧身一躲,伸手抓住青年的手腕,轻轻一拧,棒球棍“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青年疼得龇牙咧嘴。

      “道歉,还钱包。”陆承渊的声音里带上了千年前的威压,黄发青年脸色惨白,连忙从口袋里掏出钱包递还给老太太,嘴里说着“对不起”,头也不回地跑了。

      “谢谢你啊小伙子。”老太太握着钱包,对着陆承渊连连道谢。

      陆承渊的表情瞬间柔和下来,还学着现代人的样子点了点头:“不用谢。”转身看到晓霜担忧的眼神,又补充了一句,“我没用力。”

      晓霜跑过去,拉着他的手检查:“有没有受伤?他手里有棍子的。”陆承渊的手很凉,却很有力,被她拉着也没挣开,只是耳朵又红了:“我是战神,这点小事不算什么。”

      苏念走过来,笑着打趣:“陆先生真是深藏不露,以后我们店的安全就靠你了。”她看了看天色,“快到晚饭点了,晓霜你先跟陆先生回去,明天再来上班。”

      顾衍突然开口:“我跟你们一起走,最近阴气重,多个人安全。”

      回去的路上,三人并肩走在雪地里,脚印叠着脚印。顾衍走在最后面,时不时看向晓霜的银锁,又看向前面陆承渊的背影,眼神复杂。晓霜觉得气氛有些沉闷,主动开口:“顾衍哥,你当阴间使者,是不是能看到人的前世啊?”

      顾衍的脚步顿了顿:“只有执念深的人才能看到。比如陆承渊,他心里全是晚卿,所以能清晰记得千年前的事。”他顿了顿,又说,“苏念的前世,我看不到。”

      晓霜心里的疑惑更重了,苏念的戒指,顾衍看不到的前世,这一切都像一团迷雾。陆承渊似乎察觉到她的心思,握了握她的手:“别想太多,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快到古宅时,晓霜的银锁突然又凉了下来,比早上更甚。她抬头看向古宅的方向,院子里的老槐树下,似乎有团黑影在晃动,风一吹,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哭声,像女人的哀嚎。

      “是厉鬼。”陆承渊瞬间挡在晓霜身前,胸口的镇魂剑开始发烫,“这次不止一只。”

      顾衍也握紧了拳头,指尖出现一缕黑色的雾气:“是怨气凝结的恶鬼,目标是银锁。”

      晓霜的心跳得飞快,却没有上次那么害怕。她摸了摸脖子上的银锁,看着身前两个护着她的人,突然觉得有了底气。她从口袋里掏出昨天陆承渊给她的护身符,塞进顾衍手里:“顾衍哥,你也拿着。”

      顾衍愣了一下,看着手里的护身符,眼眶微微发红。这是陆承渊用自己的灵力画的,对阴间使者来说格外珍贵,晓霜却毫不犹豫地给了他。他攥紧护身符,点了点头:“放心。”

      三人刚走进院子,黑影就猛地扑了过来,一共三只,都穿着破旧的古装,脸上血肉模糊,嘴里喊着“还我命来”。陆承渊拔出镇魂剑,剑光一闪,劈向最前面的一只恶鬼,顾衍也冲了上去,黑色雾气化作锁链,缠住另一只恶鬼的四肢。

      晓霜站在原地,银锁发出淡淡的光芒,形成一道屏障。她看着陆承渊的背影,他的剑法凌厉,每一剑都带着千年前的杀气,却刻意避开了晓霜的方向,生怕伤到她。顾衍的动作也很快,锁链收紧,恶鬼发出凄厉的惨叫。

      就在这时,第四只恶鬼突然从屋顶跳下来,目标直指晓霜的银锁。它的速度太快,陆承渊和顾衍都来不及反应,晓霜只觉得脖子一凉,银锁的光芒瞬间爆发,将恶鬼弹开。

      可这次的恶鬼怨气太重,银锁的光芒弱了下去,晓霜也被震得后退几步,撞在院墙上,疼得龇牙咧嘴。陆承渊怒吼一声,一剑刺穿那只恶鬼的身体,恶鬼化作黑烟消失,他跑过来抱住晓霜:“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晓霜摇了摇头,摸了摸银锁,它已经变得冰凉,光芒彻底消失了,“银锁好像没力气了。”

      顾衍走过来,看着银锁皱起眉头:“是怨气污染了法器,需要用阳气净化。三神祠的太阳石可以净化,明天我们去一趟。”

      陆承渊点了点头,抱起晓霜往屋里走:“你脚崴了,别乱动。”晓霜的脸瞬间红了,他的怀抱很稳,带着淡淡的檀香,让她心跳加速。顾衍跟在后面,看着两人的背影,眼神里带着一丝欣慰,又带着一丝担忧。

      晚上,陆承渊给晓霜敷药,她的脚踝肿了起来,像个小馒头。他的动作很轻,生怕弄疼她,嘴里还念叨着:“明天去三神祠路上慢点,太阳石在三神祠的正殿,需要正午的阳光才能发挥作用。”

      晓霜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忍不住笑了:“陆先生,你好像什么都知道。”

      “我活了一千年,知道的当然多。”陆承渊抬起头,眼神温柔,“但我以前从来没觉得,知道这些有什么用,直到遇到你。”

      晓霜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不敢看他的眼睛,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踝。客厅里很安静,只有窗外的风声,还有两人的呼吸声,温暖又暧昧。

      顾衍坐在前厅的桌子旁,手里拿着那个黑色的令牌,上面的花纹在月光下格外清晰。他低声念着咒语,令牌发出淡淡的光芒,上面浮现出一行字:“血月将至,怨气复苏,命定之人,剑锁相依。”

      他皱起眉头,把令牌收起来。血月是阴气最盛的时候,到时候怨气会更重,晓霜的银锁又没了力气,三神祠之行,恐怕不会顺利。

      晓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想起陆承渊的话,想起顾衍的担忧,还有苏念的戒指。她总觉得,这些事情之间有什么联系,而三神祠,会是解开秘密的关键。

      就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是苏念发来的消息:“晓霜,顾衍有没有跟你说过三神祠的事?那里不对劲,别让他带你去正殿!”

      晓霜的心里一紧,连忙回复:“苏念姐,怎么了?”

      可苏念再也没回复。晓霜看着手机屏幕,心里充满了疑惑。苏念怎么知道他们要去三神祠?她说的不对劲,又是什么意思?

      她抬头看向窗外,月光皎洁,却带着一丝诡异的寒意。三神祠之行,似乎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危险。而她不知道的是,顾衍已经悄悄离开了古宅,往三神祠的方向走去,手里的黑色令牌,光芒越来越盛。

      他要提前去看看,三神祠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不能让晓霜和陆承渊陷入危险。千年前的错,他不能再犯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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