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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发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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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亦安抱了很久都没有要松手的打算,还是方绥觉得喘不过气,推了推他。这一推,直接让他全部的重心压了上来。
“陈亦安……”
“……嗯,”陈亦安用气音回答,更紧得贴上去,一股热意直达方绥脸侧。
方绥惊了一下,侧过头,根据陈亦安疲沉的样子,更加确定了一件事,“陈亦安,你发烧了。”
“嗯。”
“你是因为冷吗?”
陈亦安在这时还有闲心打趣他,“冷死了,被你冷了一天。”
“……”
见他实在烧的厉害,方绥带他回了家。
说是发烧,但脑子比谁都清醒。陈亦安还以为方绥会寸步不离的照顾他,可这人冷漠的把他放在床上后就出去了。
陈亦安深吸了一口气,还没呼出来,就见方绥再度走进来,手里拿着一杯水和退烧药,沉重的眼皮抬起,一个能看清他的弧度。
方绥站在床边,递过去,“把药吃了。”
“够不到。”
方绥顺着往前又递了递,陈亦安还是没接,眼神示意他坐下。
“陈亦安,你是发烧,不是手脚不行。”
“那怎么了,你可是我男朋友。”
男朋友?
方绥还是第一次听到且正视这个称呼。
适应了几秒,方绥还真做足了“男朋友”这个职务的贴身照顾。他坐在床边,然后看着手里还冒着热气的水,递到嘴边试了试温度,最后攥紧手心的药,询问眼里期盼他能把“男朋友”的职责做到什么地步的陈亦安,
“要我怎么喂?”
陈亦安弯了弯唇,得寸进尺:“嘴。”
方绥一点不带犹豫,像是在完成任务似的,在抿着药朝陈亦安嘴边去时,陈亦安张了张嘴,说:“做任务呢,那接下来是不是同床共枕睡一觉?”
方绥一怔,静距离,他能看到陈亦安眼里的挑逗,还有自己片刻的惊慌。
“毕竟更快的退烧方法是抱着一个人取暖。”陈亦安按在方绥后颈,不让他躲,“宝宝,男朋友的身份不是任务,要发自内心。”
方绥根本没机会说话,嘴唇稍微动一下,药差点就掉了,他伸出舌头勾住,陈亦安就是在这个时候把药勾到自己嘴里的。贴合的嘴唇,舌尖轻微的擦碰,比接吻还酥麻。
方绥一时没反应过来。
陈亦安一脸春心荡漾,“你是打算让我干咽下去?”
方绥忙不迭地把水递过去。
吃了药,困劲就挡不住地涌上来,陈亦安裹紧被子安安稳稳睡了个觉。
方绥等他睡着后就出去了,在厨房转了一圈,利用冰箱里剩余的东西简简单单做了青菜粥。
把自己填饱后,又去看了眼陈亦安,烧是退了,但额外的病因出现了——他脖子上起了红疹。
方绥怕他是因为药物过敏,唤了几声,没醒的话,他就确定是过敏症状,打电话叫救护车,但陈亦安跟什么事也没有似的,没几秒就皱着眉睁开了眼,全是被吵醒的不耐烦。
“怎么了?”
“你起红疹了。”方绥仔细观察了一遍,“你是有什么过敏吗?”
听闻,向来对什么都毫不在乎的人连忙往上拉了拉被子,遮住脖子上蔓延开来的红疹,随口解释:“不是,我发烧后就会这样。”
方绥原本可以无比相信陈亦安口中的解释,但陈亦安躲避的眼神在告诉他,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陈亦安,我们是什么关系?”不等陈亦安回答,方绥又说,“你难道在这种关系下,也要对我有所保留吗?”
陈亦安抿了抿唇。
方绥垂下眼,喃喃道:“我以为你准备好了后就会告诉我,而你却从来没打算要说。”
见方绥眼底充满了失望,陈亦安连忙坐起来拉住他,似乎很艰难,思量了好久,也一声不坑。
“算了,说不出来就不要说了。”
他可没有逼迫别人说不愿意的事的习惯。
陈亦安却没被安慰,这话在他耳里,就跟给他减分了一样。他垂眸,没安全感地问:“我说了你会讨厌我吗?”
方绥以为是什么绝症,谁知只是简单的口水过敏症状。
“你知道我有洁癖,从小就有,那时候还只是简单的爱干净,自从那个家变得肮脏后,这个洁癖上升到了心里层面的排斥。”
方绥听懂了,“所以,上次亲完后有点躲我的原因就是这个?”
陈亦安点头,而后又摇头:“我没躲你,是不想让你看到。”
“那既然你知道,就不应该亲我。”
“忍不住。”观察了方绥几秒,陈亦安悬着的心终于放下,贴着方绥依偎。
过了一会儿,方绥极为郑重地说:“陈亦安,不要害怕我会讨厌你,因为这样的我你也没有讨厌。你的包容告诉我,讨厌是可以化为乌有的。我不确定自己有多喜欢你,但我很确定你做什么我都不会讨厌你。”
“真的?”陈亦安问。
方绥重重地点了头。
“那你亲我一下。”
“陈亦安,你脖子上的红疹还没消呢。”说着,目光落在了红彤彤一片的脖子上,问道,“你这是心理作用的话,假如你不知道是不是就没事了?”
陈亦安说:“不知道,你试试?”
“怎么试?”
“亲我。”
“……”
他是有多想亲他,三句离不开“亲”这个字。
陈亦安解释:“医生说假如正视自己的过敏症状,可能不由自主就会好。”
“哦。”
方绥还真为了实验轻轻啄了口,退开一点点距离,便被一双沉甸甸的眼睛所凝视,呼吸一顿。陈亦安敛去笑意,几乎是一秒,就被方绥作出的举动折服。
“这样不行。”陈亦安沉沉地提示。
方绥屏住了呼吸,又贴了上去,这次不一样的是,试探性伸出了舌尖,舔.弄在另一张柔软的唇峰上。
他又退出,陈亦安唇角勾起,舔了舔有些潮湿的地方。
方绥恍惚地问:“感觉怎么样?”
“嗯……”陈亦安眉一挑,故作感受,突然笑得张狂肆意,“没亲够。”
话音刚落,他捧上方绥的脸,撬开唇齿,舌头很熟练地探进去,舔舐比他还软的舌尖。他急得似乎想要咬掉吞进肚子里,说他有技巧,一阵乱搅,说他没技巧,能精准地找到四处躲避的舌头,然后吸取令他兴奋的能量,没一会就把水分榨干了。
方绥一开始还无动于衷任他亲,但见他没有要放开的意思,还越来越沉迷,抬手推了推。
但显而易见,没推动。他整个心思都在观察他还过不过敏,脸上倒是安然无恙,然而看着看着,再一次被他的眉眼吸引住。
陈亦安这张脸,就没有一个地方是不迷人的,即使方绥不是因为他的脸而喜欢他的,但每每看到,都不禁感叹这张脸的绝色,尤其闭着眼染上一层欲的模样。
这副模样的他应该没人看到过吧。
这是不是只属于他的特例。
三心二意下,舌头上传来麻木般的疼痛,是陈亦安不满他不专心的惩罚。
方绥回过神,眉头一皱,礼尚往来也咬了他一口,这个近乎疯狂的吻才算结束。
陈亦安啧了声:“方同学,接吻要专心。”
“现在怎么样?”方绥去观察他,见红疹淡了些,他意识也算正常,应该没什么大问题,要是有问题,这人也不会傻到还亲着他不放。
“不怎么样。”他知道方绥安心后就会离开,姿态放低,语气都变得软乎乎的,“你能不能不走,我怕后面会复发。”
不走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们要睡在一张床上?
方绥还接受不了这样的接触,起身就准备回房间。
陈亦安在他出门前又说:“晚上复发了怎么办,你是想明早在医院看到我吗?”
这些话无非在打击方绥对他的心软,了解一个人的后果就是有手段与对方讨价还价,但方绥这个冷静的敏感者,压根不吃这一套。
等陈亦安说完,确定他没话后,方绥毫不犹豫地走了出去。
陈亦安叹出气,嘀咕道:“真是一个冷漠无情的男人。”
然而这个冷漠无情的男人在五分钟不到就抱着被子走了进来,他躲避开陈亦安诧异赤裸的眼神,小声说:“可以睡在一起,但各自盖各自的被子。”
“好。”陈亦安笑了。
不远处的不夜城亮如白昼,属于一些人的夜生活也才刚刚开始,而安静的一片城区,已经开始了同床共眠。
方绥背对着陈亦安酝酿睡意,意识刚要模糊,靠近的呼吸和腰身攀上的手使他瞬间清醒,“陈亦安,你不困吗?”
“不困,甚至还有点精神。”
“发过烧要多睡觉,这样好的快。”
陈亦安说:“什么理?我只知道抱着男朋友能更快的好。”
话音一落,方绥就被陈亦安不费吹灰之力转了个身,揽在了怀里。两条被子也不知在何时成了一条,另一条可怜兮兮的被挤得滑到了地上。
陈亦安的被窝很热,再加上他滚烫的身体抱着,方绥没一会就出了汗。他动了几下,跟陈亦安商量:“你松开一点,有点热。”
“我冷。”陈亦安理直气壮,“我还是个病人。”
方绥就忍下陈亦安是个病人的无理取闹,闭上眼准备睡觉。
但下一秒,陈亦安轻声说:“别绷着,会抽筋的。”
方绥睁开眼去看他,这时才直观的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在被他抱着后,不由自主就绷了起来,“习……习惯了。”
“小猫照顾人可不能把自己弄生病了。”陈亦安闭着眼蹭着他毛茸茸的头发,“软乎乎的,还真是个小猫,但是个很敏感的小猫。”
“……我跟你说了,我不是。”
陈亦安跟没听到似的,“方绥,放心的依赖我,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
方绥呼出气,短短几秒,紧绷的身体慢慢得到松懈,这才感觉自己是舒服的。
“有件事要跟你说一声。”
陈亦安闭着眼“嗯”了一声。
“五月份的毕业典礼,孟凌把你的名字填上去了。”
“嗯?”这明显跟上一个调不一样,带着疑惑,倒是没听出生气。
方绥解释:“本来是填我的名字,但我没同意,然后就变成你了。”
“嗯。”
安静一会儿,方绥又开口,仿佛有很多问题需要得到解答,一开始涌上来的睡意,放松后直接全无。他声音很小,像在低喃:“你毕业后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想开一个工作室。”陈亦安懒懒地问,“你呢?”
“本来是打算考研,但导师说先进入研究组,一年后再去考研,这样会有一个加分项。”
“你还需要加分?”陈亦安觉得方绥的厉害已经在他之上,“个人时间是不是很少?”
方绥说:“我可不是为了加分,是为了巩固。时间也得看哪个组吧,每个组的工作都不一样。”
陈亦安哼哼两声:“你可得记着你还有个男朋友,无论有没有时间,你都要有时间安抚我。”
方绥认真点头。
夜深的快,两人的话也慢慢变淡,城市的繁华逐渐迎来了日复一日的夕阳。
……
五月初,毕业典礼在准备中。
五月中旬,学生会的新人培训结束。
五月底,毕业典礼落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