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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三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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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袖?”岑无疆也听见骚动,问身旁的人。
事情紧急,镜袖当机立断将岑无疆送到更远一点的小巷内,把人按着坐在地上,他一边解开两人手上的布条,一边和他解释:“旁边街道不知道发生什么乱起来了,有个小姑娘就在那边的巷子口跌到被人踩了,你乖乖待在这匀速数六十个数,数到六十我就回来了,记得一定要等我,不要乱跑知道吗?”
“好,镜袖哥你快去,我不会乱跑的。”岑无疆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立马答应,并催促镜袖离开。
镜袖十分不放心,走到小巷口,回头望了一眼。
小巷很黑,没有多少人会往那边走,一分钟内他肯定能把那小姑娘放到安全的地方迅速赶回来。
一咬牙,镜袖狠心转头迅速顺着刚刚见到人的小巷摸过去。
有些巷口很窄,镜袖不得不侧身通过。
不过片刻,他就接近了那个小姑娘,小姑娘很聪明,一边哭一边往这边爬,一个男人忙着往后走,没有注意脚下,一个用力小姑娘被踹了出去。
“我x你大爷!”镜袖心都提起来了。
来不及多想,找准时机,凭借着瘦弱的身体和灵活的闪避,镜袖立马两人捞起撤退回巷子。
简单检查一番小姑娘,露出来的皮肤有不同程度的伤痕,不知道有没有内伤 ,镜袖深呼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抱着小姑娘往回走。
“27,28……”
“嗒。”
“镜袖?”
镜袖护着昏过去的姑娘回到岑无疆在的巷口……
巷子里本来就黑,冷风灌过,更是没有任何生气。
没人。
没人……
没人!!!
镜袖心坠了下去,冷汗冒起。
他怀疑自己记错了地方,脚往后两步,转身去看其他巷子,连着跑几条巷小巷。
都没有。
镜袖一下子脱力,差点连带着小姑娘跌倒在地。
他返回最初的巷口,一双漂亮的荔枝眼血丝遍布。
“疼……娘亲……”
怀里的伤患还在痛呼,镜袖厉眼扫视巷口,突然,他视线一顿。
往里走。
被揉成一团的黄绿带屑的纸静静地躺在最里边的墙角。
李伦溪不敢抬头的模样猛然涌入脑海。
“袖、袖子,明天娘要带你弟弟,不能去县里。”
“……买两提纸钱回来。”
“你、你、你姥姥忌日快到了。”
“李、伦、溪。”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蹦出来,镜袖嘴里满是腥甜的味道。
“你怎么在这?岑无疆呢?!”
熟悉的女声刺入他的耳膜,镜袖眼神闪过一丝亮光。
“什么?”久仟怀里突然被塞入什么东西,待她再一看,那瘦弱的身影已经跑远了,空中只余下了他的话。
“岑小被带走了,孩子你送去医馆。”
“嘭!”
岑无疆整个人被甩了砸向箱子,箱子是运货的那种,结实无比。
岑无疆感觉自己骨头被砸得生疼。
“刘兑?”
岑无疆直接猜出对方的身份。
这手劲一看就是做惯农活的,而将他拐来的人身高不低,与县城里他认识的人基本不符合,村里的孟黍身高不够,而且孟黍昨天被邓田送到县衙,其他人没有针对他的理由。
“呸。”
刘兑吐了口唾沫,蹲下来捏住岑无疆的脸。
岑无疆这几天被镜袖收拾得干干净净,鼻腔里突然涌入的汗臭、腥臭让他不适地紧皱眉头。
“你这小兔儿爷还真聪明,这么久不见爷爷还能猜出来。”刘兑被赶出南河村将近半个月。
半个月里,他因为没有住处、钱财,首先抢了点西城那些穷鬼的钱,才勉强住到城门旁边小馆的大通铺,之后找到些苦活计得了些钱。
他前天在南城门见到镜袖那个杂种,但跟着他的人太多了,刘兑没找到下手的机会,特意遛回去找自己媳妇快活了一把,让她把人引到纸钱店这边,结果他守了一天都没有见到人。
天助他也,没想到这时候遇到了。
“我和你没有什么仇吧。”仇可大了。
“没有仇?”刘兑尖锐起来,给了岑无疆一拳:“没有你帮那野种,我怎么会被赶出村!落到有家不能回的地步。”
“哈。”舌头抵了抵被打的脸颊,岑无疆骤然笑了起来:“废物。”
衣领被揪了起来。
“你说什么?!”
“我说你是个什么都没有的废物。”岑无疆口齿清晰地又说了一遍:“因为贪,父母、妻儿、房地都没了,你不是废物谁是?”
刘兑本就易怒,他不仅身体强壮,且大男子主义严重,本来对这个朝代来说不算什么缺点,但什么都没有了的他此时心理受挫,对岑无疆的话反应格外大。
他喘着粗气,望着岑无疆无神的眼睛和红肿了的脸,在岑无疆身上竟有别样的风味,于是刘兑的愤怒逐渐变了味道。
“呵,镜袖那野种的味道不错吧?”
“什么?”岑无疆脑子“轰”的一声炸了,但嘴上还没反应过来。
“呵呵嘿嘿嘿,我说,那野种的身体很好摸吧,该瘦的地方瘦,有肉的地方……”
刘兑没说完,一味的淫.笑。
“你对他做了什么?”岑无疆冷淡地问。
“还能做什么,能做的不能做的我都做了,别看他脸不行,没想到身上那么白,一用力就能留下印子,比他.娘可带劲多了。”
“他.娘?”意识到什么的岑无疆心口万针扎过般,撕裂般疼痛,疼的让他喘不过气来。
“嗤,那娘们是个破鞋就算了,连自己儿子都能给我,你们总说我打那野种,嘿,老子根本没打过他。”当然是谎话,施暴者永远不可能记得他做过什么:“李伦溪那女人也是没用,对自己亲儿子心都狠成啊啊!”
骨节分明的拳头与刘兑的脸来了个亲密接触。
岑无疆自小力气就大,书院里教射箭的时候,他是独独一个能把供给学子学习的弓拉满并且毫不费力的人。
他这一拳下去劲可不小。
刘兑直接被打出了两颗牙齿。
“不能离敌人太近。”
“啊?”不明白他在说什么的刘兑脑子懵懵的。
下一秒,细痕减少的一双手攥住刘兑双肩上的衣服,一个用力,刘兑被翻砸在岑无疆刚刚撞到的箱子。
“嘭!”箱子应声而破。
紧接着岑无疆一个翻身,因为眼睛看不见,他估算着刘兑肩膀与头的位置,抬起的拳头凶狠砸下。
刘兑瞳孔一缩,赶忙偏头。
大拳击中刘兑颧骨。
“咔哒!”
“啊!”
岑无疆手没有停,接着闷了两拳,他双手往下往两边,顺到刘兑的双肩,一用力。
“咔哒!”
“啊!”
接着往下,手肘处、手腕、手指的各个关节关节。
“咔哒!咔哒咔哒咔哒咔哒。”
“啊!”
刘兑上半身骨头连接处接连被废,他痛苦地在地上挣扎,双手使不上力,疼痛地用双腿在地上乱蹬,用身体咕涌。
占据主导权的岑无疆自是不可能那么轻易被挣脱,攥着刘兑一只手起身下脚。
每一脚都用了狠劲,看架势根本没想让地上的人活。
视力受阻岑无疆不知道踢到了哪,连着踹了几个地方。
此时的刘兑别说痛呼,进气都少。
“你怎么敢的。”岑无疆松开被他捏断了的刘兑的小臂,缓慢蹲下身在地上寻摸着。
手碰到了什么东西,岑无疆一笑,握住,他扬起来——是破了的木箱碎片,木头纹理参差不齐,尖锐的一端直冲地上躺着的人。
“没了你,这个世上就少了个知道这件事的人。”岑无疆脸上没有血迹,只有灰尘蹭到的一到黑痕。他低声呢喃:“没事的,很快,李伦溪也会下去陪你!”说完他手上一狠。
“岑无疆!”
听到声音的岑无疆以为是幻听,僵住两秒,手立马放下,就算是幻觉他也不想让对方知道他本性是怎样的。
直到被人从背后抱了满怀。
岑无疆失神。
熟悉的皂角香拥上了他。
“镜袖?”他嘴角微动,第一声没发出来,不着痕迹地把手中的东西放下,接着才委屈吧啦的翻身回应少年的拥抱:“镜袖,镜袖哥,镜袖哥。”
“诶,诶!我来了,我找到你了,对不起,对不起。”镜袖满头大汗,衣服也全都湿透。
为了找到岑无疆,他把纸钱店附近的地方都找了一遍,找到他快绝望的时候才听到有声响,连忙赶过来。
岑无疆埋头进镜袖脖颈,鼻尖偷蹭少年的皮肤,汲取着他的味道。
我不甘心。
我不甘心!!
凭什么!凭什么那个杂碎敢对他这样!
无意识的,他拥人的力度越来越大。
“嘶——”镜袖本是因为小孩刚见到大人害怕才用了力,结果力气越来越大,把他都弄疼了:“岑小?岑小!疼疼疼。”
怀里人的挣扎让岑无疆忍不住用力箍住,耳边镜袖的声音炸开,岑无疆才如梦初醒般把人松开。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说着委屈地抿唇,一贯的标志性动作。
镜袖毫不在意,立马对小孩上下其手,检查有没有伤到哪里:“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痛?他打你脸了?!”
脸上的红肿根本没法遮挡,岑无疆完全没有遮住的意味,反而告状:“他把我甩着撞木箱,我听见我骨头‘咔哒’的响了一下。”
这把镜袖吓到了,连忙摸向岑无疆的背。
“小心!”
“哐当!”
一个木桶跌落在地,木桶中流出许多粘稠的骨胶。
这些骨胶是用来粘合箱体,让它们更牢固的。
刘兑抬脚将另外木箱上露出三分之一的木桶踹向两人。
镜袖为岑无疆挡了这一下,那木桶里的黏浆全泼到他身上。
刘兑见没伤到人,心郁难解地大喘两口气,终于没了力气,脚砸在地上,昏死过去。
“镜袖!岑无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