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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三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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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笏找的位置很不错,是鸿福楼三层靠窗,往外些可以见到已经搭建好的祈福台。
福象这条河叫水福河,是一条大河的一个小分□□条大河被命名为流江,流江发源地是北方,途径几个府城,在不到大海的地方突兀地折了个弯直奔君主所待的源都。
镜袖瞧着,心里琢磨,那大源的水运应该很发达才对,福象既然靠河,水福到流江再往整个大源,经济发展应该很好才对,但事实是他并没有觉得福象有多少外来的东西。
难道是因为大源还没有造出能在河里跑的船?
不应该啊,无论是作为促进经济往来的运输利器,还是排兵打仗,以这么优越的发达水系,不可能放弃的。
镜袖疑惑,也就这么问了。
岑无疆听见镜袖这么理所当然的话,有些错愕,镜袖还真的是什么都不了解呢,遂解释:“大源现有的船只中在水福河能使用,但是投入流江不行。”他抬起手在空中,根据他记忆里的水流壁挂:“流江经过的地势过于崎岖,导致水流湍急,寻常船只在流江中很难把握平衡,会翻,目前大源有在研究让船在流江更稳定的方法,是否有所成效我也不得而知。”
看来还是技术的问题,镜袖与他讨论:“船在水里翻倒,有没有可能通过改变船的重量、重心和船型设计来增加稳定性,比如船只造成宽平底船,将要运输的重物或者用来保持重量的铁块、石块等放在船底来降低重心,随后在船底船舱做出隔水密间,若是有水进船,也会因为隔水做的好降低风险……”
镜袖并不精通船类知识,只是前世通过各种渠道或多或少的会被科普过,况且他站在巨人肩膀上系统学习过物理的知识,虽说达不到融会贯通,但聊天嘛,嘴里花花谁不会呢。
岑无疆没有着重了解过这类知识,乍一听镜袖说的如此头头是道,有理有据,竟然可行性很高。
“……若是大源的水系利用起来,没准你今天想吃源都的特产,明天福象便有得卖了,实在是调动各地经济的一大利器!”镜袖说着说着给自己说激动了,声音不由自主大了些许。
“……老板?”不确定的女声在镜袖身后响起。
镜袖扭头,是林兰迪,林家三小姐,第一个买他奶茶的大客户,她所在的林家是福象的纳税大户,林家是靠甜点起家,他家的甜点在安福还挺出名——全是来自岑无疆的科普。
“老板真是你啊,巧遇巧遇。”林兰迪身上仍然有作为千金小姐的高傲,但并不是难相处的人,:“岑秀才也在,我二哥等会儿就来,他可非常崇拜你,等会儿若是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您直接拒绝就好。”
鸿福楼一共有四层,四楼是包间,一般只招呼权贵,三楼有包间,但包间不靠窗,望不到今天的祈福现场,所以被画笏给排除了,好在非包间的座位旁边有屏风,让人有一定的隐私性。
林兰迪突兀地过来打招呼,若是遇到不好相处的人,可能现在便会挂脸了。
“好,我会的。”岑无疆也不喜有人打扰,但出于自身的修养和素质,他还是答好。
“老板择日不如撞日,我能坐在这里吗?我大哥他们等会儿才过来,我一个弱女子有些怕。”说着利用自己的外貌优势,可怜兮兮地瞅着镜袖。
镜袖:“……”
“唉。”镜袖无奈:“林三小姐有事直说吧,今天洗沐节,在下只想与家里人度过。”这话说的就不客气了,明晃晃的赶人。
既然对方打开天窗说亮话,林兰迪也不磨叽:“听说老板有意卖奶茶方子?”
镜袖暗道果然,世界上哪有不透风的墙,昨天他们一起去瑞家,出来后东西就不见了,再差人一打听,猜个八九不离十是可能的。
镜袖做的奶茶简单,机灵一点的完全可以复刻,他没有说话,接着听。
“若是老板愿意将买冰的途径一并告知,我愿意购买老板的方子并且让出足够的利润。”这便是她真正的目的了。
林兰迪是娇养长大的,却也是在家里的生意经里熏陶长大的,她的经商头脑比不过大哥,却也不差。
镜袖反问:“这是你与我谈,还是林家与我谈?”
林兰迪:“……目前是我个人的意愿。”
“林家能同意你单独和我做生意?”
“自然是可。”
镜袖垂下眼帘思考,几分钟后抬眸与林兰迪对视:“三天后。”
“什么?”
“三天后,若你或者林家是真的有意,可到南河村来找我。”
镜袖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其实他对林家有另外的想法,只是不知道他们肯不肯了。
“好,我三日后上门,希望能和小老板合作。”林兰迪也清楚今天不是谈合作的时间,干脆答应:“那就不打扰小老板了,洗沐节祝您和家人顺风顺水。”
待林兰迪走后,镜袖心情说不上高兴还是不高兴,总之很平淡,他掰开一块核桃酥,分给岑无疆,左手撑头看向窗外。
“不高兴?因为被打扰了?”岑无疆自然接过,敏锐地察觉到对方的不对劲。
镜袖咬了嘴酥,理所当然道:“谁会想在工作日谈工作啊。”经历过现代工作折磨的社畜最讨厌的就是打扰个人的休息时间。
不过这不是对方的错,镜袖倒也没有真的生气,吐槽两句便又开始与岑无疆聊别的话题。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游街的队伍回来啦。”岑无疆说。
果然,不一会儿,远处热热闹闹的人流流向祈福台。
开头的舞狮队绕了那么久的正街照样生龙活虎,栩栩如生,俏皮可爱;中间的乐鼓队“咚咚隆咚锵”地为今日喝彩;后边是艺伎站在人力拉动的台子上与众人互动;最后是高高扬起的浅蓝色水波纱布。
他们从祈福台出发,走到正街尽头又从另一条路绕回正街回祈福台。
在大队伍即将到达终点的时候,福象的县令,一位大腹便便、下巴蓄有胡子的中年男人已经站在了祈福台上。
这是镜袖第一次见福象的县令,县令外表和善的跟座弥勒佛似的,看上去令人心生好感。
“县令大人在位四年,是位很勤劳的官,每次对我进行考校时都很照顾我。”岑无疆听到县令说话,和镜袖说。
“原来是这样?”镜袖算算时间:“那岂不是你考上秀才那年他刚好上任?”
岑无疆给了他肯定的答复。
“那还真是巧,迷信一点的人可不得对你好一点,认为你是个福星。”镜袖揶揄。
“福星吗?”岑无疆翘起嘴角:“倒是不觉得是福星,运气倒是有一点。”
“贞宏七年三月九日,大源安福福象县令王静钧……”
他们在上边闲聊,那边的祈福仪式随着锣鼓一响也开始了。
只见百姓安静下来,全场只余有祈福台上县令缓慢又清晰的字句缓缓流出。
“谨以清酌庶羞,敢昭告于大源初皇贞骁。今大源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皇天后土,实闻此言。五谷丰登,兆民赖之,上天孚佑,俾我烝民。灾疠不作,祸乱不生,社稷永固,山河长安。”
说完,王静钧抬过旁边侍从点燃的粗香,鞠躬后将其稳稳插在偌大的香炉里。
“贞骁?大源初皇真的那么厉害?连号都取的这个。”镜袖一听到这个字首先想到的是“骁勇善战”一词。
岑无疆知道镜袖对有些事情不清楚,与他说:“大源原本名为合孟,本来国力便不算强盛,那时候敌国称其为“不存在”的民族,当时合孟虽然是这块土地的土著,但是因为其他势力的联合绞杀,最终落到个快要被灭国的下场。初皇在南方靠着一千兵马杀出重围后,一路过五关斩六将,顺着流江附近杀向北方,集结许多人马,在北方的丘纳府附近利用流江和周围地势,顺利坑杀敌国大军,最终凯旋。”
镜袖挑眉:“坑杀?”
岑无疆端着茶水喝了口,没有回镜袖的话,似乎是不想让他觉得初皇太过残忍。
镜袖也没有再问,事情过去百年之久,今天的大源看上去不弱就行。
祈福仪式结束,镜袖两人付了钱,避开人群溜溜达达地往卖纸钱的地方走,想着能今天买就今天买,明天他还有其他的打算。
“哈哈哈哈。”
“小宝今天开心吗?”一位妇人摇着拨浪鼓逗弄身边被丈夫抱着的女儿。
“娘亲,今天小宝很开心!”女孩银铃般的声音可爱至极
“小心!!”
“啊!!!不要挤!”
“怎么了?干什么!”
“让开!”
“呜哇哇,娘!”
“小宝!”
不知道前头发生了什么,人流量激增。
两人挑的是行人较少的路走的,听见隔壁街的动静,还没意识到发生什么,镜袖便从几道房屋之间的缝隙恰好可见旁边两条街外、人流多的街道乱了起来。
那位娘亲唤“小宝”的娃娃一眨眼的时间便只剩一人无措地跌坐在地上,旁边人来不及将她拉起,还顺带踩了一脚她的手。
“啊!娘!爹!呜哇哇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