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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撤离与追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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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临渊的手指抠进晏归鸿膝弯时,带起一串血珠——刚才为了挡那颗射向晏归鸿后心的子弹,他后背又添了个血窟窿,伤口边缘的皮肉外翻着,混着尘土变成暗褐色。晏归鸿被他打横抱起时闷哼了一声,不是因为疼,是江临渊后背的血浸透了他的衣襟,烫得像团火。
“抓紧。”江临渊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每说一个字都牵扯着胸腔的伤,怀里的人却听得一清二楚。晏归鸿立刻环住他的脖颈,侧脸贴在他汗湿的颈窝,白玫瑰信息素顺着呼吸往江临渊伤口里钻——那香气刚碰到血窟窿,就泛起细碎的金光,像撒了层碎金粉,疼得江临渊闷哼一声,脚步却没停。
“左侧走廊有支援!”特战队的喊声从拐角炸响时,江临渊正被蝰蛇的手下堵在实验室门口。穿黑色作战服的身影突然从通风管道跃出,麻醉弹擦着江临渊的耳边飞过,精准钉在追来的打手肩上。“江队!这边!”为首的队员甩出钩锁,金属爪“咔嗒”咬住天花板的管道,“我们开了备用通道!”
江临渊借力拽着钩锁荡过堆满碎玻璃的地面,怀里的晏归鸿突然低呼一声——蝰蛇不知何时绕到了侧面,手里的电击棍正对着江临渊的腰侧。晏归鸿想都没想,抬手就将掌心凝聚的信息素拍了过去,淡金色的光团撞在电击棍上,瞬间爆出刺眼的火花,蝰蛇被震得后退三步,骂骂咧咧地去捡掉在地上的武器。
“怂包!有种别跑!”蝰蛇的怒吼混着警笛声追在身后,江临渊已经冲进了备用通道。通道里的应急灯忽明忽暗,照得他后背的血迹在墙上拖出长长的影子——那处枪伤的血正被白玫瑰信息素一点点压回去,金色保护膜下的皮肉在悄悄愈合,痒得他忍不住偏了偏头,鼻尖蹭到晏归鸿的发顶。
“别蹭……痒……”晏归鸿往他怀里缩了缩,指尖却更用力地按在江临渊后背的伤口边缘,让信息素渗透得更快些。他能感觉到掌心下的肌肉在颤抖,不是因为疼,是江临渊在强撑着不让自己晃倒——刚才为了抢通道,对方的子弹擦着肋骨过去了,血正顺着腰线往裤子里渗。
“前面是电梯井!”队员的喊声刚落,江临渊已经看到了黑洞洞的井口。他毫不犹豫地踏上空荡荡的电梯轿厢顶部,金属板在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晏归鸿低头往下看,只见深不见底的黑暗里,隐约有光点在移动——是队友提前架好的应急绳梯。
“抓紧了!”江临渊屈腿纵身,抱着晏归鸿跳向绳梯的瞬间,蝰蛇的咆哮从身后砸过来:“江临渊!你带个Omega私奔算什么本事!有种单挑!”回音在井壁间撞得嗡嗡响,江临渊却笑了,声音哑得像生锈的铁片:“等你打赢我怀里这位再说。”
晏归鸿的脸“腾”地红了,信息素突然涌得更急,江临渊后背的金光猛地亮了一层,连带着腰侧的血都止住了。他低头咬住江临渊的衣领,含糊不清地骂:“别贫……”话没说完就被一阵急促的枪声打断——蝰蛇的人追上来了,子弹在绳梯旁的井壁上炸开细小的石屑。
“加速下放!”江临渊单手抓着绳梯,另一只手死死圈着怀里的人,下降的速度陡然加快。风灌进衣领,带着晏归鸿的信息素往他肺里钻,那些原本滞涩的冷杉木气息,此刻竟跟着白玫瑰的甜香一起沸腾起来,在周身织成层淡金色的护罩——子弹撞上来,只留下个浅痕就弹开了。
晏归鸿突然“嘶”了一声,江临渊低头才发现,一颗跳弹擦过了晏归鸿的手肘,血珠正顺着指尖往下滴。“蠢货!”他骂了句,却把人抱得更紧,用自己的后背挡住可能再来的子弹,“别再乱动了!”
“凶什么……”晏归鸿委屈地撇撇嘴,信息素却没松劲。他看着江临渊后颈因为用力而凸起的筋络,突然想起刚才在实验室,江临渊为了护他,硬生生挨了蝰蛇一闷棍——那处现在肯定也青了。这么想着,白玫瑰的香气里忽然掺了点冷杉木的清冽,是他偷偷从江临渊那里“借”来的信息素,此刻正顺着伤口往江临渊的血里钻。
“你干什么?”江临渊的肩膀僵了一下,低头时正好对上晏归鸿亮晶晶的眼睛。
“你的信息素快耗尽了。”晏归鸿的指尖点了点他颈侧的腺体,那里的冷杉木气息淡得快要看不见,“借你的用用,等出去了还你双倍。”他说得理直气壮,掌心的金光却更暖了,像捧着团小太阳,把江临渊后背的枪伤捂得发烫。
绳梯突然晃了晃,队员在下面喊:“快到了!准备落地!”江临渊低头看了眼怀里的人,对方手肘的血正被两人交织的信息素染上金红相间的颜色,像开了朵奇怪的花。他忽然笑了,在晏归鸿额头亲了下,声音轻得只有两人能听见:“欠着吧,一辈子慢慢还。”
晏归鸿的信息素“噗”地炸开团金雾,差点把江临渊的护罩撑破。他红着脸把脸埋进对方胸口,听见身后传来蝰蛇气急败坏的嘶吼,却觉得那声音远得像隔了层棉花——因为江临渊的手正轻轻拍着他的背,掌心的温度混着两种信息素的香气,在电梯井的风里酿成了甜。
落地的瞬间,特战队的装甲车已经候在出口。江临渊把晏归鸿放进后座,自己刚要爬进去,却被晏归鸿拽住了手腕。对方的指尖划过他后背的保护膜,那里的金光已经淡成了透明,却能看到愈合的皮肉下,冷杉木与白玫瑰的纹路正慢慢交织成网。
“坐后面。”晏归鸿拍了拍身边的空位,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子,“我还没给你上完药呢。”
江临渊弯腰坐进来时,装甲车正好启动,蝰蛇的怒吼被远远甩在后面。他靠在椅背上,看着晏归鸿认真地用指尖梳理他后背的信息素纹路,忽然觉得,所谓撤离,或许不只是逃离危险——当一个人的信息素心甘情愿钻进另一个人的伤口里,当两个气息在血里拧成绳,哪怕身后有千军万马,也不过是场不值一提的尘埃。
晏归鸿的指尖突然顿了顿,抬头时眼里闪着狡黠:“刚才那下亲,算利息。”
江临渊扯了扯嘴角,刚要回嘴,却被对方按回椅背上:“别动!伤口要裂了!”白玫瑰的香气再次漫上来,混着冷杉木的清冽,在摇晃的车厢里轻轻打着转,像在哼一首只有他们能懂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