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坏脑子后霸总叫我宝宝》倾城青果

12、第十二章

　　“你就这么想知道，”他逼近她，温热的呼吸混杂着酒气拂过她的脸颊，声音压得极低，如同恶魔的低语，“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那句话，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精准地捅进了苏晚晚最深的恐惧里，然后狠狠一绞。

　　她是什么东西？

　　一个穿越而来的孤魂？一个承载着秘密的容器？一个被所有人觊觎、算计的“物品”？

　　巨大的羞辱感和冰冷的绝望瞬间将她淹没。她猛地挥开顾琛捏着她下巴的手，力道之大，让猝不及防的顾琛都微微踉跄了一下。

　　“我不是东西！”她嘶声道，眼圈瞬间红了，不是因为委屈，而是因为极致的愤怒和一种被彻底否定的恐慌，“我是苏晚晚！活生生的人！”

　　顾琛站稳身形，看着她激动得浑身发抖的样子，眼底翻涌的墨色更深，那里面没有怜悯，只有一种近乎残酷的平静。“是吗？”他扯了扯嘴角，“那你就证明给我看。”

　　他不再看她，转身，捡起茶几上那个包着血渍纤维的纸巾团，攥在手心，径直朝楼上走去。

　　“证明什么？证明我不是个怪物吗？顾琛！你回答我！”苏晚晚冲着他的背影喊道，声音带着崩溃的哭腔。

　　顾琛的脚步在楼梯上顿住，没有回头，只有冰冷的话语砸下来，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证明你配得上你这条命。”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上了楼，书房门被轻轻合上，隔绝了所有声音。

　　苏晚晚僵在原地，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缓缓滑坐在地毯上。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一种无处宣泄的、巨大的无力感和愤怒。

　　证明？她拿什么证明？在这盘棋里，她连做棋子的资格都没有，她本身就是棋盘上那颗被所有人盯着的、无法自主的“王”。

　　那一晚，苏晚晚在地毯上坐了很久，直到四肢冰凉，眼泪流干。

　　天亮时，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走进洗手间，看着镜子里那个眼睛红肿、脸色惨白、狼狈不堪的女人。

　　她拧开水龙头，用冰冷的水一遍遍泼在脸上，刺骨的寒意让她混乱的大脑稍微清醒了一些。

　　顾琛说得对。她得证明。

　　不是证明她是什么，而是证明，她有能力掌控自己的命运，哪怕最终依旧是毁灭，她也要清醒地、主动地选择如何毁灭。

　　她重新拿出那个藏起来的旧笔记本和绒布盒子。钥匙，照片，“幽灵”……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张三人合影上。顾琛的父母，和那个疑似“幽灵”的男人。他们曾经是站在一起的。是什么导致了后来的背叛？那个圆形薄片……

　　她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幽灵”擅长信息抹除和伪造。如果他真的和顾琛父母曾是同事甚至朋友，他会不会……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关于“钥匙”的真相？甚至，他后来的背叛，是否也与“钥匙”有关？

　　找到“幽灵”，或许就能解开所有谜团。

　　可“幽灵”行踪诡秘，连顾琛和周维安都难以追踪，她去哪里找？

　　她盯着照片上那个戴着眼镜、面容斯文的男人，试图从原主混乱的记忆里搜寻任何可能的线索。没有，原主根本不认识这个人。

　　等等……数通科技！

　　周维安提过，“幽灵”曾通过苏家旗下的“数通科技”活动。而原主的日记里也提到，她母亲生病前，似乎对这家公司格外关注，甚至阻止苏父与之有过深牵扯。

　　母亲……她是不是知道什么？

　　苏晚晚的心跳再次加速。她母亲是唯一的、可能知道部分内情，却又因为意识不清而无法开口的人。

　　顾琛安排了最好的医疗团队看守她，她几乎无法单独接近。

　　但……如果是顾琛默许的呢？

　　他拿走了血样，那句“证明给你看”更像是一种默许，默许她去查，默许她去挣扎。他想看她的价值，看她能做到哪一步。

　　这是一场危险的考试。主考官是顾琛，题目是她的生死。

　　苏晚晚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决绝。

　　她拿出备用的最后一次性手机卡，插入旧手机，拨通了周维安的号码。

　　“周先生，我需要‘幽灵’更详细的资料，特别是他三年前在数通科技期间，可能接触过的具体项目和人。还有，我想知道，我母亲在生病前，是否参与过数通科技的某些事务，或者，是否见过一个戴眼镜、斯文模样的男人。”她语气快速而冷静，不容置疑。

　　周维安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似乎在评估她提供的信息和意图：“苏小姐，你确定要深入到这里面？这很危险。”

　　“我还有退路吗？”苏晚晚冷笑。

　　“……好。给我点时间。”周维安答应了，“你自己小心。顾琛那边……”

　　“他那边，我自有分寸。”苏晚晚打断他，挂断了电话。

　　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渐渐亮起的天光。城市在苏醒，而她却感觉自己正一步步走向更深的黑暗。

　　几分钟后，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收到一条来自未知号码的短信，里面是一个加密云盘的链接和密码。

　　苏晚晚点开链接，输入密码。里面是周维安传来的，关于“幽灵”和苏母的一些零散资料。

　　“幽灵”，真名不详，背景成谜，但其在数通科技期间，曾深度参与过一个代号“方舟”的内部数据封存项目。而这个“方舟”项目启动的时间，恰好在KR项目濒临崩盘前夕。

　　苏母，在生病前曾是苏氏集团的首席财务顾问，权限极高。资料显示，她在意识清醒的最后阶段，曾数次以“核查账目”为由，调阅过数通科技，特别是“方舟”项目的核心财务数据，并留下过几句语焉不详的批注：【数据流向异常】、【关联方模糊】、【风险极高】。

　　同时，有一张极其模糊的监控截图，显示在苏母最后一次前往数通科技时，停车场内，一个戴着鸭舌帽、身形与“幽灵”相似的男人，曾与她有过短暂的、看似偶然的交错。

　　苏晚晚盯着那张模糊的截图，心脏狂跳。

　　所以，母亲很可能在事发前就察觉到了数通科技和“幽灵”的问题，甚至可能……与“幽灵”有过直接接触！她当时反复叮嘱原主“藏好”、“危险”，指的不仅仅是那个小铁片，可能还包括她发现的这些异常！

　　母亲知道“钥匙”的重要性，也知道有人在觊觎它。她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女儿，保护那个可能成为“钥匙”的女儿！

　　眼泪再次涌上眼眶，但这次，带着滚烫的温度。

　　她不是孤独的。早在三年前，就有一个母亲，在混沌和恐惧中，为她奋力挣扎过。

　　她擦掉眼泪，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坚定。

　　她要知道全部真相。为了自己，也为了那个试图保护她的母亲。

　　“方舟”项目，“幽灵”，数通科技……

　　她拿起手机，拨通了别墅的内线电话，打给管家，声音平静无波：

　　“帮我准备车，我要去一趟数通科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