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摆渡人》爱睡懒觉的小新

3、解决困难

　　林晚没有急着说话，先跟着韩枫走进屋里——狭小的房间收拾得干净，书桌上堆着几本漫画，墙角放着个落了点灰的篮球。她没直奔主题，反而目光落在那篮球上，声音放得柔和：“你这篮球是限量款吧？我之前在同学那儿见过，据说很难抢。”
　　陈默愣了愣，眼神终于从地面移开，瞥了眼篮球，嘴唇动了动没出声，但攥着衣角的手松了点。
　　林晚顺势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没靠太近，保持着让他舒服的距离：“我也喜欢打球，就是投篮总不准，韩枫说你三分超准？”她转头冲韩枫使了个眼色，韩枫立刻接话：“可不是嘛，以前我们组队，他一出手就没失手过，号称‘胡同三分王’！”
　　提到打球，陈默的眼神亮了一瞬，又很快暗下去，低头盯着鞋尖：“现在不打了……”
　　“是因为没人陪吗？”林晚轻声问，语气里没带丝毫打探的刻意，“我最近也没人一起练，要是你愿意，放学后我们可以去胡同口的球场打会儿，就投投篮，不拼输赢。”
　　她没提他的家事，没劝他上学，只找了个轻松的共同话题，给了个无压力的邀请。陈默沉默了很久，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裤缝，最后抬头看了她一眼，声音依旧很轻，却比刚才清晰了些：“……真的就只投篮？”
　　“当然，”林晚笑了笑，眉眼弯弯的，没什么攻击性，“我水平差，想让你指点两句还来不及呢。”
　　一旁的韩枫见状，悄悄松了口气，林晚手腕上的黄铜手环又泛起暖意。显然，找对了突破口，比生硬劝说管用多了。
　　陈默垂着眼沉默了几秒，指尖慢慢松开了皱巴巴的裤缝，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嗯，就投篮。”
　　林晚立刻笑开了，眉眼弯成两道柔和的弧线：“那说定了！明天放学后，我在胡同口球场等你，就带个篮球，不耽误你时间。”
　　韩枫在旁边赶紧接话，语气里藏不住雀跃：“我也来！正好给你们当裁判，顺便捡捡球！”
　　陈默没再反驳，只是轻轻“哦”了一声，眼神却悄悄飘向了墙角的篮球，那抹黯淡的光里，终于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亮。
　　离开陈家时，夕阳正把胡同的影子拉得老长。韩枫忍不住拍了拍林晚的肩膀，京腔里满是佩服：“可以啊林晚，你比我会聊多了！我跟他说十句，不如你这两句管用。”
　　林晚笑着摇摇头，目光落在手腕的手环上
　　【温暖值：47%】，
　　比刚才又涨了一点。她心里清楚，这细微的增长，或许不只是因为陈默松了口，更是因为她无意间触到了韩枫在意的事。
　　——第二天放学后
　　林晚准时抱着篮球出现在胡同口的露天球场。韩枫已经到了，正靠在球架上玩手机，见她来，立刻迎上来：“我还以为你要迟到呢，陈默……”
　　话没说完，就见不远处的胡同拐角，陈默背着书包慢慢走了过来，头发比昨天整齐了些，手里还攥着一副旧护腕，走到离他们几步远的地方，停下脚步，有些局促地站着。
　　“来了？”林晚主动走过去，把篮球递给他，“试试手感？”
　　陈默犹豫了一下，伸手接过篮球，指尖触到熟悉的橡胶纹理，眼神动了动。他走到罚球线前，犹豫着抬手，篮球顺着指尖划出一道弧线，“唰”的一声空心入网。
　　“漂亮！”林晚忍不住拍手，“果然是‘胡同三分王’，名不虚传！”
　　韩枫也凑过来起哄：“看吧，我没骗你吧！陈默，再来一个！”
　　陈默被夸得耳尖发红，嘴角却悄悄勾起一点弧度，没说话，只是又拿起一个球。这一次，他没再犹豫，抬手、投篮，动作流畅利落，又是一记空心入网。阳光落在他清瘦的身影上，篮球撞击地面的“咚咚”声，混着少年们的笑声，在空旷的球场上散开。
　　不知不觉间，陈默话多了起来，会主动说哪个角度投篮更稳，会提醒林晚握球的姿势不对，甚至在韩枫故意抢球时，还会笑着躲闪反抗。夕阳西下时，他额头上渗着薄汗，眼神亮得惊人，完全没了初见时的怯懦。
　　“明天……还来吗？”临走前，陈默忽然抬头问，声音比之前响亮了些，眼神里带着期待。
　　林晚和韩枫对视一眼，都笑了：“来！”
　　看着陈默背着书包蹦蹦跳跳离开的背影，韩枫忽然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释然，又藏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羡慕：“好久没见他这样了……谢谢你啊，林晚。”
　　林晚刚想开口，手腕上的手环突然传来一阵明显的暖意，温暖值又上涨了
　　【温暖值：55%】
　　她转头看向韩枫，他正望着陈默离开的方向，眼神温柔，可那温柔里，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哟，这不小晚、小枫和小默吗？你们在这儿打篮球呐？”
　　一道熟悉的苍老嗓音传来，林晚回头，只见隔壁的王奶奶推着卖豆腐脑的小推车走了过来，车斗里的锅还冒着袅袅热气。
　　“王奶奶！这么巧，您豆腐脑卖完收工啦？”韩枫率先打招呼，语气熟稔又热络。
　　“可不是嘛，”王奶奶笑着点点头，眼角的皱纹挤成一团，透着慈祥，“刚从广场那边回来，正准备回家吃饭呢～你们仨要是没吃，跟我回家撮一顿？奶奶给你们炒俩菜。”
　　“不用啦王奶奶，不劳您费心了！”韩枫连忙摆手，笑着推辞，“您快回家歇着，好好吃顿热乎的，我们待会儿也各自回家了。”
　　“得嘞，那你们也早点回去，别玩太晚！”王奶奶笑着摆摆手，推着小推车慢慢走远了，车轱辘碾过青石板路，发出“咕噜咕噜”的轻响。
　　林晚看着王奶奶的背影，转头问韩枫：“你还跟王奶奶认识啊？”
　　“那可不，认识老久了！”韩枫挑眉笑了，语气里带着点调侃，“王奶奶的豆腐脑，我从小吃到大，她还总塞我油条呢，比你这新来的租客熟多咯。”
　　“看来，我可以先从王奶奶身上了解到韩枫的情报。”林晚心里默默思索着
　　“林晚，天也快暗了，我送你回家吧，省的又像昨天一样遇到骚扰。”韩枫手插着兜歪头笑道
　　“好，谢谢你，那就这样吧，陈默，我们约定明天继续吧～今儿就到这吧～。”林晚笑着看着陈默。
　　“好！”陈默高兴地回答道，他的状态明显比刚见到他时好多了。
　　——回家路上
　　“韩枫，你…你就只有陈默这一个麻烦，需要我解决吗？”林晚盯着他的侧脸，语气里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韩枫猛地低下头，指尖攥紧了衣角，原本亮着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声音轻得像被风吹散：“是…是的…就这一个…”
　　林晚看着他紧绷的下颌线，分明藏着不愿多说的委屈，也不再追问，只是安静地站在一旁。
　　“小林呀，他需要你摆渡的，可不止陈默这一件简单的事哟～”小特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带着点意味深长。
　　“废话，用你说？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林晚没好气地在心里回怼，眼神却没离开韩枫落寞的身影。
　　“你在那儿自言自语啥呢，林晚？”韩枫抬起头，疑惑地看向她。
　　“没…没有！”林晚慌忙移开视线，掩饰着刚才的走神。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人群里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吵闹声，夹杂着车辆碰撞的闷响。
　　“那边好像出事了，我们过去看看吧？”林晚顺势转移话题，拉了拉韩枫的胳膊。
　　“行嘞。”韩枫应声，脚步却有些迟缓，神色依旧沉郁。
　　两人挤过围观的人群，只见路口处一辆小轿车撞上了一辆电动车，电动车倒在地上，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坐在路边，双手捂着脸哭得撕心裂肺。韩枫看到这一幕，脸色瞬间又白了几分，眼神愈发黯淡，握着拳头的手不自觉地发起抖来。
　　“呜呜…舅舅…我撞到小轿车了…呜呜呜…”小男孩的哭声断断续续，带着满脸的恐慌，周围围满了看热闹的人，却没人敢轻易上前。
　　“看来只是简单的刮蹭，人没事就好，我们走吧。”林晚看了眼没什么损伤的车辆，拉了拉韩枫的手准备离开。
　　“舅舅…呜呜呜你快来吧…我妈妈…我妈妈她…她去世了…呜呜呜呜呜呜…”小男孩突然哽咽着喊出这句话，哭声瞬间变得撕心裂肺，整个人都瘫坐在地上。
　　原本准备散去的人群，听到这句话瞬间僵在原地，喧闹的议论声戛然而止，空气里只剩下小男孩压抑的哭声，透着令人心疼的绝望。谁都以为他是被撞疼了，没人想到，这孩子心里藏着的，是失去母亲的巨痛。
　　韩枫浑身一震，像是被这句话狠狠击中，眼睛瞬间红得吓人，滚烫的眼泪毫无预兆地砸了下来，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他没说话，只是流着泪，一步步朝着小男孩走去，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别哭了…别哭了…要赔多少钱…我帮你…我都帮你…”
　　韩枫蹲下身，笨拙地想拍小男孩的后背安抚，手抬到半空又顿了顿，最后轻轻落在他颤抖的肩膀上。他自己的眼泪还在掉，却努力放柔了声音，一遍遍地重复：“别哭了，有我呢，钱我来出，别怕……”
　　小男孩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睫毛上挂着泪珠，哽咽着看向他：“真、真的吗？我…我没带钱，妈妈说…说她会来接我的…可她不在了…”他攥着手机的小手还在发抖，屏幕上还停留在和舅舅的通话界面，刚才就是靠着这通电话，才勉强撑着没垮掉。
　　周围的人群里有人叹了口气，有人低声议论着“这孩子太可怜了”，小轿车司机也走了过来，神色复杂：“算了，我车没多大事，不用赔了，孩子没事就好。”
　　“不行。”韩枫猛地抬头，红着眼眶坚持，“该赔的得赔，不能让你吃亏，也不能让他受委屈。”他说着，摸出手机想转账，手指却因为激动而微微发抖，连解锁都试了好几次。
　　林晚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和紧绷的侧脸，心里忽然像被什么揪了一下——他明明自己也藏着满身的落寞，却总想着把温柔分给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