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摆渡人》爱睡懒觉的小新

11、偏见

　　沈星辞对那个男孩的过往，以及自己身上发生的那些糟心事始终绝口不提。林晚思来想去，决定今天从他的班主任身上寻找突破口——作为朝夕相处的师长，班主任或许清楚那个男孩的相关情况，能帮她解开沈星辞紧闭心门后的秘密。
　　——教师办公室门前
　　林晚在班主任办公室门外来回踱步，指尖无意识绞着衣角。阳光透过走廊窗户落在她鞋尖，她却没心思顾及，满脑子都在琢磨：怎么开口才不突兀？既不能暴露自己已知部分内情，又要让班主任愿意多说些那个转学男孩的事，还得不让老师觉得自己是在窥探隐私……
　　“同学，你是有什么事情吗？”
　　一道温和的女性声音突然在身旁响起，林晚猛地停下踱步的脚步，抬眼望去——眼前是位长相清丽的女老师，穿着简约的衬衫，气质温婉，一看便让人心生好感。
　　“哦…我…我找高二（5）班的班主任…”林晚有些措手不及，刚才琢磨好的措辞瞬间乱了阵脚，说话都带了点结巴。
　　“哦？我就是。”女老师笑了笑，眼底带着柔和的暖意，侧身让出办公室的门，“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我们进来说吧，外面太阳大。”
　　说着，她便自然地抬手，示意林晚进屋，态度亲切得让人没了起初的拘谨。
　　“老师您好，我叫林晚，跟沈星辞是好朋友。”林晚坐直身子，语气真诚，刻意强调了“好朋友”三个字，想让老师更愿意敞开心扉。
　　听到“沈星辞”三个字，女老师握着笔的手顿了顿，抬眼看向她的目光里多了几分复杂，随即轻轻叹了口气：“那个孩子啊……你是为了他来找我的吧？”
　　林晚连忙点头，眼神里满是恳切：“嗯！我发现他在学校总是独来独往的，心思也重，好像一直被什么事困住了。我想帮帮他，可他把自己的防线设得太高了，似乎不太愿意接受别人的帮助……”
　　她话锋微微一转，语气放得更软：“我听同学隐约提过，他之前有个关系特别好的朋友，后来转学了。我猜这件事可能对他影响挺大的，您作为班主任，应该比我们更了解情况。我就是想问问那个同学的事，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知道他到底在纠结什么，才能找对办法帮他走出来。”
　　“你说的那个人，他叫宋清。”女老师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神色带着几分追忆与惋惜，“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他们俩具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当年宋清找我说要转学的时候，是流着泪说的，眼睛红得厉害。”
　　“流泪？”林晚心头一紧，往前倾了倾身子，语气里满是急切，“他为什么会哭啊？是遇到什么难事儿了吗？还是跟沈星辞有关？”
　　“具体的我也真不清楚。”老师摇了摇头，眼底掠过一丝无奈，“我追问过好几次，他都不肯说。”
　　她顿了顿，指尖摩挲着桌角的教案，声音放轻了些：“我记得当年……”
　　——当年
　　办公室里的阳光还带着青涩的暖意，宋清站在桌前，肩膀微微耸动，双手紧紧攥着衣角，声音哽咽得几乎不成调：“老师…我…我要转学…”
　　“什么？小宋啊！”老师猛地抬头，满眼错愕，连忙起身拉过椅子让他坐，“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还是家里出了变故？能跟老师说说吗？不管什么事，老师都会帮你的。”
　　宋清却固执地摇了摇头，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砸在袖口晕开一小片湿痕，声音带着绝望的执拗：“老师…不用…真的不用的…我的事情…没人能帮我…您…您只需要知道我要转学就可以了…”
　　他低着头，浓密的睫毛沾满泪水，任凭老师怎么问，都再不肯多说一个字。
　　———回忆中断
　　“最后还是他奶奶来我这儿办的转学手续。”女老师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惋惜，“老人家年纪大了，眼神也不太好，很多流程都得一点点教，看着挺不容易的。”
　　她指尖轻轻按了按眉心，神色带着几分愧疚：“其实我一直挺担心沈星辞，也挂念宋清。当时就觉得他俩状态不对劲，想为他们做点什么，可实在能力有限——要带好几个班，琐事缠身，根本没法把精力都放在他们俩身上。”
　　林晚听得心头一沉，随即抬眼，眼神坚定：“其实老师，您现在就能为他们做件事。”
　　“什么事？”老师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您知道吗？沈星辞现在在学校一直被孤立，还有很多不好的谣言缠着他。”林晚语气恳切，“我想找到宋清，问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等我弄明白真相，一定第一时间告诉您，到时候我需要您以班主任的名义，为他做主。”
　　她往前凑了凑，语气带着期盼：“所以，您能告诉我宋清的联系方式吗？或者他转学去了哪个学校也行。”
　　老师沉默了几秒，摇了摇头：“他的联系方式我不清楚，就算有，也不能随意透露学生隐私。不过……”她话锋一转，拿起笔在便签上写了几个字，“我能告诉你他转学去的学校，是武镇中学。当年他奶奶提过一嘴，应该没记错。”
　　林晚接过便签，看清“武镇中学”四个字，连忙起身道谢：“好！太谢谢您了老师！您帮了我大忙，真的非常感谢！”
　　告别了老师后林晚才感受到手腕上传来的微微暖意，温暖值又提升了，果然，宋清这条路是这条路是正确的
　　【温暖值：25%】
　　——武镇中学
　　“同学你好，请问一下你认识宋清吗？他是你们学校的转校生。”林晚微微抬着下巴，语气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
　　“不认识诶，抱歉哦。”陌生女同学轻轻摇了摇头。
　　“同学你好，请问你知道宋清吗？刚转来的………”
　　林晚攥着书包带，在教学楼的走廊里挨个询问，声音里的期待被一次次的摇头冲淡，却还是没停下脚步。
　　“你找宋清有啥事吗？”一道低沉的男声忽然自身后响起，说话的是个身材高挑的男人，肩线挺拔，身影在光线下拉得笔直。
　　林晚猛地转过身，才发现对方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自己身后，眼神里带着几分淡淡的探究。
　　“嗯嗯，对，我正在找宋清。”她连忙点头，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亮，急切地追问，“请问你是他朋友吗？”
　　男人挑了挑眉，没直接回答，反而反问：“你跟他是什么关系？找他这么急，是有东西要还，还是有事儿要问？”
　　林晚愣了愣，连忙解释：“我是他以前的邻居，有件他落下的东西要还给他，还有句话想当面跟他说。”
　　男人挑了挑眉，嘴角露出了一丝讥笑：“‘以前’的邻居？巧了，我也是他’以前‘的同学。”
　　林晚心头一惊：“你……你不是这个学校的？”
　　“我当然不是。”男生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来这边办点事，正好看见你像没头苍蝇一样找他。怎么，他也欠你东西了？”
　　“欠东西？”
　　“对啊。”男生语气轻佻，“之前他从我这儿借走了一本手抄诗集，说是他好朋友写的，他想看看，说好了看完就还，结果呢？人直接滚蛋了，诗集也没了下文。这不叫欠，叫什么？”
　　林晚心里想“手抄诗集？好朋友？难不成是沈星辞的？”
　　回想起当时第一次见到沈星辞时的场景，他似乎正在写什么东西，莫非…是在写诗集？
　　林晚强压住激动，追问道：“那本诗集你是从谁手上得到的？”
　　男生愣了一下，随即眼神变得玩味：“呵，你怎么这么好奇？莫非？你也认识沈星辞？”

　　林晚的心跳瞬间撞得胸腔发疼，指尖攥得发白，指节泛出冷硬的青白，声音都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我……我认识他。”
　　男生眼底的玩味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阴鸷的冷意。他往前逼近半步，高大的身影投下浓重的阴影，压迫感陡然裹住林晚：“认识？那正好。”他重重倚在墙上，双臂抱在胸前，语气里淬着冰碴子，“沈星辞那小子，就是个死男同！脸上挂着雀斑，一点男人味都没有，恶心透顶——不跟男生扎堆，要么黏着女生，说话还娘娘腔，连篮球都不会打，他妈体质弱得风一吹就倒。装什么清高？上体育课别人都在跑跳，他就一个人缩在旁边坐着，我老早就看他不顺眼，猜他是同性恋了，只不过没实锤罢了。”
　　他舔了舔后槽牙，眼神里翻涌着恶意的兴奋：“直到有一天，我撞见他和宋清在空无一人的教室待着，两人凑得近，沈星辞还低着头跟他嘀嘀咕咕，那黏糊劲儿，妈的，我当场就确定了，这货真的是男同！”他踹了踹墙面，声音陡然拔高，“让我整天跟个同性恋一起上学，谁他妈受得了？万一他看上老子怎么办？于是我就把这‘秘密’捅给了班上所有人——不过我添了点料，跟他们说沈星辞天天死缠烂打宋清，跟块狗皮膏药似的甩不掉。”
　　“我本来就没想搞宋清，”他嗤笑一声，语气里带着莫名的优越感，“在我看来，宋清还算爷们儿，不至于像沈星辞那样惹人厌烦。结果你猜怎么着？慢慢的，班上所有人都开始厌恶沈星辞了。”他脸上浮出病态的笑意，“虽然没人明着骂他，但态度变得明明白白——先是男生躲着他，后来女生也不跟他说话，连值日都故意把他的活儿留到最后。妈的，真太爽了！那种讨厌的人被所有人孤立的感觉，简直痛快！”
　　“还有他那本破诗集，”他话锋一转，眼底的不屑更浓，吐字都带着戾气，“会写几句酸诗了不起？整天抱着当个宝贝，自命不凡的样子，看得我膈应！所以我就把他的诗集抢了过来，看了一下写得还算不错，就当是我的了。活该他这个死男同被孤立！”他眯起眼睛，警告似的盯着林晚，语气阴恻恻的，“我劝你也离他远点，跟男同待在一起可是会‘传染’的！他们这种人就爱乱搞，根本违背伦理道德，恶心透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