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成为宿敌的亲传弟子》无情机

28、第二十八章 玄羽剑

　　冬去春来，仲春二月十九，他满了十七岁。
　　生辰日清早，他一睁眼，床头放着一把长剑，兴奋地一跃而起，拔出长剑细看。
　　剑身通体纯黑，金龙纹缠绕剑锋，剑鞘镂刻着精致的云纹，缀着朱红色的穗子，十分好看。
　　虽称不上名兵，但剑锋隐隐流动着赤炎灵力，跟他堪堪相配。

　　找到书房里，林怀恩压抑着兴奋，“多谢师尊赐剑！”
　　顾寒衣正找书，头也没回，嘴角勾起一抹笑，“喜欢吗？”
　　“喜欢、喜欢，师尊送什么我都喜欢！”他围着顾寒衣绕来绕去，“师尊怎么知道我的生日？”
　　“拜师的名帖上有你的生辰八字。”
　　“剑是云淇师伯的手笔吗？”
　　“你的剑，哪儿劳烦得了师姐？”顾寒衣瞥他一眼，“是她门下弟子铸的。”
　　“可上面附了灵……”一般弟子有这能耐？
　　“哦，我画了道火灵符，铸造时融进去了。”

　　我就知道！林怀恩嘴角止不住地上扬，强忍住抱住他的冲动，“师尊，你对我真好……”他趁热打铁，“等我以后有本事了，一定报答您，您想要些什么吗？”等他登基践祚，一定好好赏赐顾寒衣！
　　师尊转头，敲了他一记，“给我画大饼呢？”悠然走到书桌前落座，“你好好修行，诛魔大战时别拖后腿就行。”
　　林怀恩闭嘴了。
　　要城池、要属地、要金银珠宝、名兵古籍、灵宝奇珍都好说，就这个要求难办——他自己就是那要诛的魔。

　　灰溜溜地要出去做饭，被顾寒衣叫住了，“今天我去内阁吃饭。做生辰免不了要请客做东，别打边炉了，城东的仙来居不错，青叶酿最佳，拿去吃点好的吧。”丢了一包五十两的银子给他。
　　还有这等好事？林怀恩喜上眉梢。

　　他一出山门，就被戴若梅那伙人围住了。
　　几人拔了他的剑来看，啧啧称奇，“这黑羽玄铁我还当云师伯要留着祭天，没想到落到你头上？”
　　戴若梅在那人头上敲了一记，“祭你个头！什么东西值得我师尊祭天？这也不过是块破铁，要不是内封着魔羽，哪儿有什么稀奇？”
　　“魔羽？”林怀恩瞪大双眼。
　　“是啊，”戴若梅讲解，“魔族呼吸都带着炎气，用他们的羽毛炼器，最适合你这火属性的剑修。”

　　苏植艳羡地摸着剑身，“小师叔对你真好，我就没见过他对谁这么上心过。”
　　林怀恩心中一动，“真的？”顾寒衣当真对他格外用心吗？
　　几个人拼命点头，“你小子真是走运，一进门就拜了他这个不收徒弟的师尊。”
　　“他待我们那么严厉，我还笃定你没好果子吃呢。”
　　“头几个月，我们还觉得你小子太可怜了，落在这么个活阎王手里，谁曾想，他真是在考验你的心性啊。”
　　“就是，你不听话瞎炼气，他还导气引流救你，换了咱们，早就后山思过崖闭关自省去了。”
　　嘴越咧越大，林怀恩手一挥，“走，我请客，咱们到仙来居吃一顿去。”
　　同伴们欢呼，十几个人拥着他，熙熙攘攘下山去了。

　　一顿饭，吃了四十八两银子，结账时，林怀恩咂舌——连给他请客的钱都算得这么准，真是神了！
　　吃完饭，在街上随意逛了逛，戴若梅、苏植、林蜜儿几个女弟子一眨眼就钻到胭脂铺子里去了，林怀恩找了家书铺，看看有没有什么能买回去孝敬顾寒衣的。

　　李玉枫和高程两个一左一右夹着他，指手画脚，“陛下，这管毛笔好，您看这狼毫，多细致齐整。”
　　“陛下，臣认为，左将军说得对！”
　　“闭嘴！”自打那天酒后说错了话，这两人可算是捡着乐了，见了他就讨封，一个说左将军不够威风，他要做天下兵马大元帅，一个说师兄封了将军，他怎么着也能捞个丞相当当，闹得林怀恩尴尬不已。

　　林怀恩只想躲开他俩，钻到一架书下，随手抽了一本，翻开一看，一男一女交缠着，封皮上写着《跨凤玉人教吹箫》。
　　好家伙！林怀恩精神一振，若在玉人宫属地内，就这书名、这插画、这内容，连书铺老板带写书的、制版的一并要抓起来判个十年八年的。
　　好久没看春宫了，林怀恩眼睛都直了，什么“唇儿相偎，脸儿相对，肚皮儿磨得水响，床板声动……”

　　看得正带劲儿，一只手伸过来夺走。李玉枫、高程两人站在跟前，满脸装出来的惶恐，“陛下，您在这儿过过瘾就得了，千万别往倦鸟……宫里带啊！”
　　高程拱手进谏，“陛下，被太上皇发现了，您可就驾崩了。”
　　林怀恩心中破口大骂，顾寒衣是哪门子的太上皇？！

　　见他不答，以为没当回事，李玉枫语重心长，“他连双修两个字都听不得，皇上你千万不要找死！”
　　“闭嘴……”林怀恩头疼扶额，看来顾寒衣这毛病人尽皆知，“你们……我师尊是从来都这样吗？这么厌恶风月？”
　　高程、李玉枫对看一眼，齐声道，“微臣不知啊，我们来的时候他就这样了。”
　　“以前我们一起上大课时，顾师叔讲课跳了双修一节，有个不识相的同门故意问他他勃然大怒，抬手就是一戒尺，说我们道根浅薄，知道这些邪路子，毫无益处，不讲是为了咱们将来道途坦荡。”

　　“邪路？”林怀恩心道，这话说得不错——他逃出泊月庭后，四处躲藏，运用洪炉大法吃人丹修炼。眼见得要突破元婴期了，却不巧吃了个合欢邪修。那家伙的人丹是粉红色的，一落了肚，不仅没提升修为，反而把他丹田里的灵力散化了不少，吓得他到处抓人进补，忙中出错，这才中了九离门的圈套，被抓回了明刑典堂。

　　掂了掂掌中的书本，心中十分沮丧。
　　验证了那道灵符后，两人的关系称得上是情好日密。
　　前魔尊甚至有些羞愧——他实在是被师衡真、谷千秋之辈骗得怕了，才疑神疑鬼，面对顾寒衣的一片赤诚，也不敢轻信。
　　意外，加上感激，林怀恩愈发坚定了留在他身旁的决心——谁知道他还有没有别的灵符妙法能助他修行？说不定，连无尽仙源都能骗到手！

　　况且……即便不考虑这些，跟顾寒衣一处住着，也有许多好处！
　　这人最好逞强，用了他的符箓，承了他的恩情，反倒令他分外得意，对自己也越来越不避讳了。

　　昨天下午，泡过了澡，他忘了拿上衣，匆忙去取。
　　顾寒衣耐不得烦，直接光着上身从屏风后转出来，将他手中衣袍一夺。
　　白净清透的肌肤，像剥了壳的荔枝肉一般，从林怀恩眼前晃过，胸前两点还沾着水光，莹润鲜亮。
　　他身形一震，禁不住后退两步，被顾寒衣按住了肩，借力单手拉上鞋子，没干透的黑发甩在脸上，“晚上吃什么？”
　　这人走得恣意从容，丝毫没顾忌徒弟的躁动。

　　林怀恩在后面好一通整理思绪，默念了三遍清心咒，压下邪火，才能迈开腿。
　　顾寒衣已经坐到餐桌前，单手扣着搭扣，拿着筷子开吃。
　　心绪复杂地瞪了两眼，林怀恩摆开一张笑脸，走上前道，“师尊头发还没擦干，当心着凉。”
　　“你帮我擦。”林怀恩火系灵力，擦头发比自己快，顾寒衣拿他当炉子使唤。
　　双手搓着半干的乌发，升高掌心温度，热气混合着发香蔓延鼻息之间，刚调整好的下身，又有了抬头的趋势。
　　他翻了个白眼，继续默念清心咒。

　　洁白脆弱的颈项就在掌下，捏一下，细腻柔软的触感让前魔尊流连忘返、飘飘欲仙。
　　顾寒衣像只猫一样，最初碰一下就要弹起来，大骂他一顿。
　　渐渐的，这点挨挨蹭蹭也不当回事，要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从他指下躲开，扭扭捏捏抱怨一句，“都说了别碰我。”
　　这时，林怀恩只要陪着笑，说几句“给师尊按摩”之类的好话，顾寒衣就放过他了。

　　到了归云斋门前，林怀恩迟迟没有进去，蹲坐在石阶上，双目无神地盯着草间飞舞的点点萤火，神思飘荡。
　　方才那本书，到底还是没敢带回来。
　　眼下，决不能触怒了顾寒衣。

　　只是……想想昨日目睹的美色，他硬得发疼。
　　一想到还要跟他同室而卧，林怀恩好生煎熬——这人怎能生得这般诱人，又恪守清规、对风月深恶痛绝、听一句“双修”都要翻脸？
　　这不是犯罪吗？！

　　抱着头，苦思冥想。
　　平白放着他，实在可惜！

　　若能像前世那般，以傀儡咒操纵，让他言听计从……
　　前魔尊口舌发干，可惜，以现在的修为，想要操纵一个金丹期修士，远远不够。
　　若是做到一半，顾寒衣挣脱了，那场景……
　　林怀恩想想就不寒而栗。

　　傀儡咒不行，下药呢？
　　他皱眉思索现下能找到的迷药。
　　唉……
　　这也是白费心机。
　　先不说能不能将人顺利迷倒，就算成了，事后，他也决计躲不开顾寒衣的追杀。
　　为了一时之乐，放弃千秋大业。
　　不成、不成。
　　前魔尊遗憾地摇了摇头。

　　有没有不用高深修为，又能让顾寒衣甘心就范，事后也不剥他的皮的办法呢？
　　托着腮，前魔尊搜肚刮肠地回想。
　　诶？
　　前世，苏甜儿提过，在她老家寨子前，种了绵延数十里的欢沁花。
　　这东西的汁液可以绘制炉鼎纹、“露滴牡丹”等，只要被它的花刺刺破一点，那人就会深陷情欲，不能自拔，非交合不能解毒。

　　林怀恩双眼一亮，就是它了！
　　事后，顾寒衣还责怪不得！

　　月光下，前魔尊想得入情入境，如同中了邪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