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楼》陌上清歌

3、香堇

　　演出结束，一身的汗。

　　所谓的香汗淋漓，不过是那些臭男人的美好想象，我现在恨不得能马上把这身黏在身上的衣服脱了，跳到浴桶里好好的享受一下沐浴的滋味。

　　但是，为什么那个死男人会在我洗的正欢的时候闯进来？

　　“哟，这不是一向不近女色的燕捕头吗？怎么也干起这偷香窃玉的事来了？”哼，看不起楼里的女人？我今天就要你好看。

　　说话的同时我已经站起来，他立刻转过头去，我还是看见了他通红的脸色。

　　“我看见有个剑客进了你房间。为防万一，你最好还是小心些。”燕无回说完就想离开。

　　“哎，慢着，燕捕头，保护我们百姓生命安全不是你的责任吗？怎么明知道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有着生命危险，你还能忍心就这样离开呢？”

　　我擦干身体，穿上衣服，故意没披好外衣，一步一扭地慢慢向他靠近。

　　“哼。你也算是弱女子？”他冷哼一声，依旧不看我。

　　“哎哟！”一个不小心，我居然把脚给崴了，于是，直直向着近处的燕无回摔过去。

　　我看见他手伸到一半又迅速缩了回去。所以，我很狼狈地摔倒在了他面前。

　　“燕无回！你！”我生气了，非常生气。

　　“男女授受不亲。还有，把衣服穿好。”燕无回说完，跨过我径自走向窗户。

　　“非礼啊！救命啊！”我索性放开嗓子叫道。

　　我听见外面的脚步声，看到芸墨推门进来，再回头，却发现他已经走了。

　　燕无回！你这个不解风情的呆子！傻瓜！白痴！

　　是的，我喜欢燕无回。妈妈说，既然喜欢，那就大大方方的喜欢。楼里没那么多规矩。

　　可是，燕无回你这个混蛋！我们一没偷二没抢，你凭什么看不起我们烟雨楼里的姑娘！凭什么！

　　燕无回，如果你根本对我没感觉，干嘛还管我是不是安全，会不会有危险……

　　我埋在被子里狠狠的哭，可是我宁愿承认，那是因为脚痛……

　　“姑娘……”芸墨在一旁，有点手足无措。

　　“我没事，脚不疼了。”我擦干眼泪，对自己说：香堇，争气！

　　至少，五年前，他甚至都不屑看你一眼。香堇，如今他能够为你担心，已经足够了，不是吗？

　　五年前，我与家人走散，之后被人贩子卖入青楼。我一次一次地逃，一次一次被抓回去“调教”。

　　直到那次逃跑时遇到他。

　　我告诉他那些人要逼我嫁给个呆子，我不从他们就要用强的，他替我打跑那些人，只是听了其中一人所说的“青楼”二字后，再不看我，丢下一句“好自为之”便离开。

　　我漫无目的的走，不知道我可以去哪里，我甚至奢望，能一转头就看见他因为不放心我而跟在我身后。

　　他没有跟着我，我却遇上鸢妈妈。她说“来去自由”，于是我跟着她来到烟雨楼，从此换名——香堇。

　　后来我知道他叫燕无回，是扬州城捕头。即使他对我再不屑，我还是无法控制的喜欢上他。一等，就是五年。

　　我想如果可以，我会一直等。可是，我的青春又还剩几年？

　　迷迷糊糊之间，我感觉芸墨在给我换药。

　　“芸墨……”我含糊不清的叫她，“什么时辰了？”

　　奇怪，芸墨这丫头，怎么突然一动不动？

　　我睁开眼，天已大亮，所以我看清了坐在我床头的那个人——燕无回。

　　“燕无回你下流！你居然趁着我睡着了轻薄我！”我反应过来，开始控诉。

　　“你小声点。”他瞪了我一眼，“你看清楚，我是在给你上药！”

　　我看了下，他左手的确拿着伤药。

　　“燕无回，光天化日之下，你就这么光明正大的进我这个青楼女子的房间，就不怕污了你的名声？”这个死男人，惹毛了我又来假慈悲。
　　“哼。不识好人心。”他又是冷哼一声，手上动作却未停。

　　“好人？燕无回，女子的脚是能随便摸的么？你这根本就是个登徒子的行为！”我语气一转，“还是，你终于想通了，决定要对本姑娘负责了？”

　　他没有理我，甚至没有来瞪我，但是我却看到他的脸迅速涨红。

　　我看着他有点笨拙的动作和脸上有点害羞的表情，心里乐开了花。

　　这样好像……

　　不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