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rousel》也许你是我的礼物

13、第 13 章

　　“高三那边事儿你可听说了？那老师听说都要辞职了硬是被学生挽留的不走了。”
　　八卦之心熊熊燃烧，第一次觉得打扰我睡觉也是被允许的。

　　就那么十分钟，我已经从他们的只言片语里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那个老师和他对象出去玩的时候被学生或是学生家长拍到，这么一传十，十传百的搞到他们年级都知道了。
　　看老师的意思应该是没想辞职，也没做过什么不对的事儿，只是家长闹得有点大。

　　所以老师有天早上抱个箱子收拾东西结果被学生们的热情打败选择继续留任。

　　好一出感人肺腑的师生情。

　　听到这儿刚好上课，我也打算在英语课上再睡一会儿，结果英语老师一来还接着跟我们聊这件事，哎我真服了。
　　那既然这件事的传播范围都已经到了我们高二这边，我哥不可能不知道，他们班消息比我们班还灵通。

　　前排的男生女生和英语老师聊了快有半节课，尽管基本上整个班的参与度都挺高，我也只是一味想睡觉，那天晚上如梦如幻的经历需要我好好回味一下。
　　还有我哥给我发的那条消息，真是的，明明这么关心我还假装不理我，傲娇鬼。

　　“哎哎哎就是他就是他！”窗外有人经过，幸亏我们班关着门窗，男主角之一听不见。
　　我向外看去，果然和我见过的那个人是同一个。

　　“老师我跟你讲有次他男朋友送他来上班，长得可帅可帅了，还是个黄毛！”
　　“啊，真的吗？他们都不怕别人说闲话吗？”

　　“我们这不就是在说吗……”
　　我小声嘀咕了一句，邱佳佳在背单词，以为我在跟她说话。
　　“那也不一样，我们没有恶意也没对他们有什么影响，再说了现在社会开放程度也高了，至少我觉得没什么。”
　　她放下书，也参与到这场讨论中。

　　好像也是吧，但我还是不觉得同性恋是个大众的事情，也很难想象那个老师这么多年是怎么保护自己的。

　　不想跟我哥“冷战”了，好没意思，我需要和他讲话，需要听到他喊我的名字。

　　无法抑制的情愫让我开始在梦中也能见到他的脸，我们像小时候那样抱在一起或者聊着天长地久。
　　这节课过得异常快，一下课，我就跑出班级，刚要转弯就把眼前的人撞倒在地。
　　我揉着鼻子定睛一看发现不得了，是我哥。

　　“没事吧没事吧哎我去！”我握着他的胳膊把他拽起来，怎么那么细，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有肉的吗？
　　“没……事。”苏欲把眼镜捡起来，边擦边眯眼想看清楚哪来的大型犬袭击他了。
　　我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但主要还是我不想走，说不定我们还能聊几句呢？
　　结果他只是看清是我就走了，没走两步，他又转身给我后背一拳。

　　等我从厕所出来，背后本就微弱的痛感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直到我看到又是他们两个走在一起。

　　啥时候关系这么好了？撇下我立马就找到新的人了，苏欲你真是……

　　预备铃响起，语文老师身旁站着两个护法一块走进来，不知道三个人在路上聊的什么逗得我哥咯咯直笑，他抱着一堆试卷进我们班的时候吸引了部分人的注意。

　　“哎我靠，你哥又俊了。”邱佳佳眼睛不眨地盯着我哥，向我发出暖评。
　　什么叫“俊”？为什么不说我哥帅，我不懂，邱佳佳说我当然不懂。

　　最后他和陈天墨分好试卷，抱着他们班那一摞回了班级。
　　“这节课和隔壁班写试卷昂，作文不写剩下的都写，下课交。”
　　“啊……………………”

　　对于外来人讨论的声音减小，同学们在怨声载道中写起了试卷。

　　我哥咬着嘴唇上干裂的死皮在心里埋怨我哥为什么看都不看我一眼，转头又想也正常，底下那么多人，他要分试卷哪来的闲情能找到我。

　　那他冲柯温笑笑又是什么意思？

　　下节还是语文课，陈天墨把我哥他们班写的试卷抱过来，说是语文老师要我们帮他们改，还要写上自己的名字。
　　行吧，那按照这个套路，我能拿到我哥的试卷。

　　并没有，这个丑字不知道是谁的试卷，我问邱佳佳她的试卷是谁的，她看了半天发现那个人没在上面写名字。
　　都高中了还不写名字，高考也别写名字了。

　　最后两分钟老师让我们统分。

　　她问有没有八十三分以上的，邱佳佳看看手中的试卷，举起了手。
　　这份试卷不简单，这兄弟不写名字考这么高有啥用。

　　“叫什么？”
　　“呃他……哎，叫苏欲！”

　　什么？
　　是我哥？我又装作不在乎，用余光想去瞟瞟我哥的卷子，怎么可能我认不出来呢？
　　邱佳佳看我眼珠马上都要转得移位了，直接把卷子放我桌子上。

　　“看呗看呗搞这么猥琐。”

　　我看上面的字依旧好看，只是不似从前的样子，反而有点……有点像陈天墨的味道？
　　我哥肯定是跟他玩太久了，所以才会被他影响到！害人不浅啊这个陈天墨。

　　黑土哥把试卷收好，到我们这儿的时候还特意拿起我哥的卷子好好观摩了一下！恶心！我要给我哥试卷杀毒！

　　过了几天，班主任公布了期末考试时间，班级里又进入了窒息而紧张的备考中。

　　我和我哥也恢复从前的关系了，我才知道他其实一直都以为是我单方面不理他。
　　怎么还这样，我有哪一步出问题了吗？

　　那是一个周六，年级主任破天荒的要给我们晚自习放电影看，说是为了缓解我们压力。

　　开始时大家都不信，觉得是不是学习学疯了才传出这么个谣言。
　　晚饭时间有人带着u盘来我们拷电影，我们才欢呼着去买了一堆零食。

　　好巧不巧我哥他们班多媒体坏了，于是他们分成两波人到左右班级看。

　　当时我们班灯已经全部关了，只剩大屏幕上在放着电影，他拎着板凳来的时候先是看了看我。
　　见我旁边还有人，本想搬着板凳走到后面，那去找谁自然不言而喻。

　　我捣捣邱佳佳的胳膊，她向门口看了眼，无奈地起身去找她朋友那边坐了，还特别贴心地跟我哥说让他坐在她位置上。

　　义母啊！
　　我哥看她实在热情也没拒绝，我从根本看不清字的书中抬起头，看到是我哥还愣了一下。

　　我去，我啥时候跟我哥做过同桌啊！有点激动真不是盖的，如果我们能从小就在一个班就好了！
　　苏欲穿着校服像个小饭团，胳膊撑在桌子上捧着他的小脸。

　　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

　　“能不能看电影……”
　　我哥看着电影，小声的捂着嘴跟我说。
　　听到这话，我有种干坏事被拆穿的感觉，赶紧拆了包薯片，吃到一半才想起不能独吞。

　　“哥你吃不？”
　　苏欲转头看看我，把手从他腿上盖的小毯子里拿出来。
　　哎！是我送他的那个！

　　他的半个手掌还在袖子里，我能感到他现在应该还很冷，思索片刻后我做了人生中最冲动的举动。
　　我把薯片放下，顺势牵过他的手塞我袖子里，一只手包着他的手直到手腕。

　　明显感觉到我哥的不知所措和不解，我没说话，只是紧握着他的手。
　　他也什么都没说，慢慢放松下来。

　　直到他的手彻底被我捂热乎了，我才放他走，又把另一只手也同样重复上述动作。
　　咋那么凉？完全不是小毯子里该有的温度。

　　我只能握住他的手，还拉开我的外套拉链从我卫衣下面伸进去。这样一套操作下来，冰块都能给你暖化了。

　　下课时间，电影暂停，前面的人把灯打开，有人去上厕所有人去超市继续采购，我想看看我哥会干嘛，我想跟他一起去。
　　可是他直呆呆傻傻地坐在那，脸上还泛着红晕。
　　“你……不会发烧了吧？”我小心翼翼地问他。

　　苏欲像机器人似的转过头，看着我一言不发。
　　他问我要不要去扔垃圾，然后自顾自地捡起我桌子上的零食袋拉着我走了。

　　我们班没有垃圾桶吗？
　　从拥挤的楼道下去时，我的右臂被我哥一整个环住，就像是我的人体挂件那样。

　　要是他再矮点就好了，虽然他现在这样我也很满意。
　　那条路我们走得极慢，扔完再回来时都快打铃了。

　　下半节晚自习我老老实实地坐着看完了电影，期间除了和我哥讨论剧情外也没再说过什么。
　　我哥没带水杯来，刚刚喂他那么多干的东西，我不信他不渴。

　　水杯在桌子底下，我特意动作夸大点掏出来，又把杯盖打开，果然我哥注意到了，那他会怎么做呢？

　　就在我把杯子放到桌子上时，他拿过去了。

　　他先是看了一圈，然后像是找到他终于找到的那个地方，拧开杯盖，撅着嘴喝了下去。

　　借着电影泛白的光，我看到他的喉结在随着水的吞咽上下转动，好看的下颌线投出片微弱的阴影在他又白又嫩的脖子上。

　　这时我才注意到他的围巾被他放在怀里。

　　我感谢平常就像水牛般的自己从不会让杯子里的水不满。
　　我哥喝的急，我看到有水从他的嘴角流出，贴着他的脸滑落。

　　最后他伸出一点点红润的舌尖把嘴角的水舔掉，从我桌角抽了张纸擦擦嘴。
　　然后又扔回来。

　　还有两分钟下课，电影也还剩一点点，在同学们的撒娇攻势中，班主任允许我们看完再放学。

　　我还沉浸在我哥喝水的行为艺术里无法自拔，太漂亮了。

　　看到最后一幕时开了灯，刺眼的光亮让我想到小星带我去酒吧的那晚，如出一辙。
　　但是后来我和小星差点就要亲亲了。

　　我哥回过头看着我，被冷风吹白的脸早就被我的温暖融化，我注意到他在看我，也回以同样的目光。
　　我哥拜托他同桌把板凳带回去，又拿起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扔在桌子上的小纸条。

　　他打开看，我把头凑过去，私心要和他贴着，但我哥也没躲。

　　：我先回宿舍了你和你哥安心坐着吧～
　　：苏喻，别让我看不起你（严肃）

　　后来我也没让邱佳佳失望，因为早就过了值日生查路队的时间，所以我们散开回宿舍时没人管。

　　那晚我和我哥是牵着手走的，十指紧扣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