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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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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弯下身子，头顶的白炽灯映衬的他脸色惨白，眼瞳黑沉。
晏珈抖着身子后退，被对方捏住了下巴。
并非冰凉的水，带着丝丝温热，陆钰西手指摩挲了下，盯着他通红的眼眶看了足足三秒。
晏珈看不出他眼底透的仁慈，因此愈发害怕，浑身战栗着想缩成一团。
他越挣动，陆钰西掐的越狠，松手时，那张白净的脸上浮现出了两个指印。
陆钰西心底泛起一丝异样的情绪，无关怜爱，而是正如九岁生日时，晏珈代替小猫窝在他怀里的感受，他似乎再次补上了一处空缺。
他扭头，盯着门口一推人，“你们也想看？”
“没没没。”
众人拥挤的飞快后退，他们只是想欺负人，可陆钰西刚刚看起来快要把晏珈溺杀了，简直恐怖。
“摇尾巴。”
晏珈扭头看看自己身后，带着浓重的哭腔道：“没尾巴，晃屁股行吗？”
陆钰西笑了声，催促的点了点脚尖。
晏珈把头埋在臂膀里，不熟练的扭腰摆臀。
死变态！
晏珈心里骂骂咧咧，抬头时双眼盈着层水光，“可以吗？”
“没看够。”
晏珈把头埋在双臂之间，继续努力，晃到累了，瓮声瓮气的问他：“可以吗？”
“继续。”
继续你个大头鬼！
晏珈嘴巴埋在手臂里，说出的话听起来闷着可怜，“我晃不动了。”
“那行吧。”
靠！
早知道早点儿说了！
陆钰西真特么是个神经病，一会儿好，一会儿坏的。
晏珈心里骂骂咧咧的抬起头，正对上摄像头。
晏珈心底一寒，火气直冲脑门。
“你也录！狗玩意儿！去死！去死！”
“又对着我凶。”陆钰西裤子上多了两个脚印才按住他，“凶过他们吗？”
“他们才没你这么变态！”晏珈大喊大叫，因为又被按在水池里恐惧再次漫上来，不受控制打着哆嗦，音调颤颤巍巍的。
“你之前天天冲我摇尾巴，现在说我变态。”
“我哪有尾巴！？”晏珈大惊。
“...........”
陆钰西薅着他领子把他拽起来，有些恼，又忍不住想笑，在他脸上捏了一把，喊他，“小猪。”
晏珈眼眶一热，眼泪忍不住哗啦啦的流，扯着嗓子大哭起来，“你为什么不要我了——”
陆钰西的态度忽冷忽热，晏珈简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恨他恨的要死，又无比渴望他的关怀。
陆钰西无动于衷，脸上那点儿笑意也没了，帅气的脸上是高高在上的冷漠，“你又不是我的，什么就我不要你了。”
“我是你的啊！”晏珈抱的越紧，陆钰西眉头便也皱的越紧，沉着脸推他。
“陆钰西，我是你的啊！一直是你的啊！”
感受到陆钰西抗拒的动作，晏珈的惶恐在备受折磨后到达了顶峰，在发现推不开晏珈后，陆钰西索性放弃。
晏珈还以为他心软了，慢慢的放松下来，眷恋的在少年胸口蹭了蹭，忽地听到头顶传来一声。
“小贱种。”
晏珈呼吸一滞，不可置信的抬眼。
“松开。”
他这次一定一定不要和陆钰西好了，他要和陆钰西彻底绝交！！！
晏珈用力推开他，朝着校门疯跑。
背上脏兮兮的印着他的脚印，却有着蓬勃的生命力。
陆钰西举起手机，拍了张照。
繁盛茂密的树叶如幽灵在画面上方，路边昏黄的光下小小的人影模糊成一团。
“......是小狗，陆钰西的小狗。”
正在录制的屏幕上，少年白皙的脸颊上带着清晰的红指印，一双眼瞳雾蒙蒙的布满泪水。
“....永远都是陆钰西的小狗，最喜欢当小狗了，汪！汪汪！”
镜头忠实记录下少年泪眼婆娑的每一帧，怯懦讨好的摇尾乞怜。
在摄像能照到的边角，露出一只昂贵的球鞋，是陆钰西喜欢的牌子。
晏珈没有摇尾巴，他还没那么贱。
等感觉时间差不多了，把脸上假装眼泪的水抹掉，站起来把支架上的手机取下来，晏珈仔仔细细的审查了一遍。
能看出破绽的地方晏珈删了又重新录了几遍，确定完美无缺后，换了件衣服，用水把头发衣服全部打湿后在地板上也淋了不少水。
在镜头里看了两眼，晏珈把拍摄架换了个角度，鞋子拿走，窗户的开合度都调整了下，营造出不同时间的感觉。
完美无缺。
晏珈心想。
很快，最新有关晏珈的视频疯传开来。
和之前那些欺凌不同的是这次的侮辱一下就能看出施暴者是谁。
“陆哥，你又去找你那小同桌了。”
“什么？”
陆钰西脚步顿住，黄毛把手机递过去，画面上赫然是晏珈那张脸，模糊的哭声里，对方一遍遍重复着“是陆钰西的小狗”的话。
陆钰西拖着进度条回看，三十四秒的视频看了三分种，“我没这鞋子。”
顿了下，陆钰西接着道：“视频发我。”
“好。”
没几天，陆钰西抽着烟听见有人喊他。
“陆哥，你小同桌的新视频，发给你了。”
“好。”陆钰西应了声，当即拿出手机看了起来，“只有十九秒？”
“呃...是吧。”谁会注意秒数。
画面里的少年湿淋淋的，衣服湿了大半，看起来像是又被按在了水池里折磨。
陆钰西十分确定不是他干的。
他身体不正常，心理倒是还没到精神分裂的地步。
一个周末，不用陆钰西说，手机上便收到了晏珈的小视频。
背景换了，是陆钰西熟悉的、属于晏珈的房间，少年穿着家居服，露出的手臂，侧颈上，用黑色水笔写着“陆钰西”几个大字。
小小的一个蜷在墙角，肩膀颤动。
七秒的画面里少年一直保持着这一个姿势，一句话也没说，像是被吓傻了。
陆钰西肯定这不是他的字，他就算精神分裂也写不出这种歪歪扭扭丑八怪的字。
不过他倒是知道某个人的字能丑到像画的似的，这些字令陆钰西原本八分的怀疑成了十分。
这就是晏珈自导自演的小视频。
效果显著，自从第一个视频流露出来，陆钰西都没再见过其他视频。
尤其这七秒的视频简直像是他自己在宣誓主权。
陆钰西能想象的到晏珈是如何借着这些视频来标榜他是他的小狗的，绞尽脑汁的滑头难缠，非要和他扯上关系。
舌尖顶了下腮，陆钰西悠然出了门。
晏珈没想到陆钰西会来找他，脖子上的黑色字迹没擦干净，手机支架也没收，陆钰西就出现在了他卧室门口。
少年反锁了屋门，盯着满屋的设备意味不明的笑了声。
他拿起桌面上的手机，熟练的输入密码解锁，“呦，还有存稿呢？”
似笑非笑的一声，是久违的活人味儿，晏珈凑上去，没夺自己的手机，鬼鬼祟祟的把下巴搭在他肩膀上，“我的手机。”
离的近，热气往陆钰西脸上扑，他斜了眼，晏珈凑上去用脑袋轻轻顶了顶他。
陆钰西反手推着他脑袋把他推开。
晏珈嘴唇一抿，去抢自己的手机。
“都不好了，干嘛看我手机！”
陆钰西拉着他手把他扯到身前，手臂一压，把晏珈压在了腿上，“是不好了，所以在欺负你。”
晏珈趴在他腿上愤愤踢腿，人没踢到屁股上还挨了一巴掌，“陆钰西你这个王八蛋！我再也不和你好了！我要和你恩断义绝！”
“哪看的这么多电视剧。”陆钰西弯着腰，上半身压在他身上，晏珈觉得自己要被压瘪了，几哇乱叫着喊疼。
陆钰西刚松手，晏珈蹭着坐到了他腿上。
“晏珈，你几岁了？”
晏珈听他声音沉沉的，脸色也冷的可怕，嗫嚅道：“你不是来找我和好的吗？”
“不是。”陆钰西拽着他手腕把他拽下来，“站好。”
“我凭什么听你的！”晏珈去抢自己手机，“你走！不许看我手机！”
废了半天的劲儿晏珈也没抢到自己手机，改换成抢陆钰西的手机。
解锁前，屏保先映入眼帘。
“陆钰西，这是我吗？”
陆钰西瞥了眼，“嗯。”了声，然后继续把注意力放在了晏珈手机上，把他手机里录制的小视频通通发给了自己，才悠然悠然的看起来。
晏珈心里酸酸涩涩的，恨不得咬死他，指纹开锁后，从相册找到自己的照片删除，又给他换了系统屏保，“不和我好凭什么用我的照片！”
“我存到云端了。”陆钰西淡淡道，然后问他“鞋子呢？”
“什么鞋子？”
陆钰西手指敲敲屏幕一角。
“我攒了很久的钱打算送你的，但是！”晏珈提高声音，“我没打算送你了！”
“哦，那扔垃圾桶吧。”
晏珈可以肯定他在含沙射影，从柜子里把那双鞋子翻出来，当着陆钰西的面扔进了自己屋里的垃圾桶。
挑衅完，梗着脖子看他。
陆钰西就分给了他短暂一秒的眼神，视线又黏在了正在播放的手机上。
很全。
从按下开始，到晏珈入画，再到表演结束，抹了把眼泪站起来，凑到镜头前关闭画面，足足快两分钟，有的甚至三分钟。
而且每一段大致相同的话，晏珈至少录有三段，“挺精益求精的。”陆钰西压着椅子，从口袋里刚摸出烟，就被晏珈夺走再次扔进了垃圾桶。
“臭死了，不许在我房间抽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