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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烽火连城,剑定河山 ...

  •   鸣沙关的风沙似乎永远不会停歇,刚清扫过的城墙砖石,一夜之间又覆上了薄薄一层尘沙。谢惊寒伫立在城头,寒风吹动他染血的铠甲,发出细碎的金属碰撞声。远处的地平线尽头,北狄营帐的轮廓在晨光中若隐若现,像一头蛰伏的巨兽,随时准备扑向这座伤痕累累的孤城。

      “将军,拓跋烈派人送来了战书。”秦风快步登上城头,手中捧着一封用兽皮包裹的信函,神色凝重。战书的封蜡上印着北狄的狼头图腾,透着一股野蛮而嚣张的气息。

      谢惊寒接过战书,指尖用力,封蜡应声而碎。兽皮上的字迹粗犷潦草,却是用汉字书写,字字透着杀意:“三日后,我将率十万铁骑,踏平鸣沙关。若尔等开城投降,可保城中百姓性命;若顽抗到底,城破之日,鸡犬不留!”

      “狂妄!”秦风怒喝一声,“拓跋烈不过是丧家之犬,竟然还敢口出狂言!”

      谢惊寒将兽皮扔在地上,眼神冷冽如冰:“他不是狂妄,是孤注一掷。”他抬头望向北狄营帐的方向,“拓跋烈联合了西突厥与漠北三部的兵力,这才有了十万之众。他知道,若此战再败,他在北狄便再无立足之地。”

      三日前,斥候便已传回消息,拓跋烈以割让三座城池为条件,说动了西突厥与漠北三部出兵。十万大军压境,鸣沙关守军不足两万,即便加上刚补充的军备与即将抵达的援军,兵力悬殊依旧巨大。

      “将军,沈大人派来的信使到了,就在城下。”一名亲卫高声禀报。

      谢惊寒心中一动,快步走下城头。城门下,一名浑身尘土的骑士翻身下马,手中紧攥着一封密信,脸上满是疲惫,却眼神坚毅:“将军,沈大人有令,援军已过野狼谷,三日后便可抵达鸣沙关!这是沈大人的密信。”

      谢惊寒接过密信,指尖触到信纸的瞬间,仿佛感受到了千里之外的温度。密信上的字迹依旧沉稳,却多了几分急促:“拓跋烈联兵十万,势大难敌,切勿硬拼。援军三日后至,你需坚守三日,待援军抵达,内外夹击,可破敌军。已令沿途州府,暗中输送水源与干粮至城外密道,供你应急。记住,三日,我等你。”

      “三日……”谢惊寒低声重复着这两个字,心中百感交集。沈砚辞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刻,为他送来最需要的支援。他抬头望向东方,援军正在日夜兼程赶来,而他,必须守住这三日,守住鸣沙关的最后希望。

      “传令下去!”谢惊寒转身对秦风高声道,“即刻加固城墙,在城外挖掘三道壕沟,灌满火油;将城中所有青壮年组织起来,分发兵刃,协助守军守城;打开城外密道,接应州府送来的物资;另外,派五百将士,驻守城南的水源地,务必守住我们的生命线!”

      “是!”秦风躬身应道,转身立刻去部署。

      接下来的三日,鸣沙关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紧张备战中。百姓们不分老幼,纷纷加入到守城的行列中:老人负责搬运滚石、烧制火油,妇女们则缝补铠甲、救治伤员,青壮年们跟着将士们练习射箭、搭建防御工事。城墙上,箭矢如林,滚石堆积如山,火油坛整齐排列,三道灌满火油的壕沟在城墙外蜿蜒,像三条黑色的巨龙,守护着这座孤城。

      城南的月牙泉是鸣沙关唯一的水源地,五百名将士日夜坚守,在泉边筑起了简易的防御工事。谢惊寒深知,水源是守城的关键,一旦水源被断,不出两日,城中军民便会不战自溃。

      第三日清晨,天色未亮,北狄的号角声便响彻天地。十万大军排着整齐的队列,缓缓向鸣沙关推进,旗帜如林,刀枪如霜,马蹄踏地的声响震得大地微微颤抖,扬起的沙尘遮天蔽日,将整个鸣沙关笼罩在一片昏暗之中。

      拓跋烈身着金色铠甲,骑在一匹高大的战马上,位于大军正中,眼神阴狠地盯着鸣沙关的城墙:“谢惊寒,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谢惊寒伫立在城头,玄色铠甲在微光中泛着冷硬的光泽,手中的寒锋剑直指城下:“拓跋烈,想要踏平鸣沙关,先问问我手中的剑答应不答应!”

      “进攻!”拓跋烈一声令下,十万大军如潮水般涌向鸣沙关。北狄骑兵冲在最前面,他们手持弯刀,策马奔腾,试图跨越壕沟,攀上城墙。

      “放箭!”谢惊寒高声喝道,城墙上的箭矢如雨点般射下,北狄骑兵纷纷倒地。但北狄士兵数量众多,前仆后继,很快便冲到了壕沟边。

      “点火!”随着一声令下,火把被扔进壕沟,火油瞬间燃起熊熊大火,形成一道巨大的火墙,将北狄骑兵阻挡在城外。北狄士兵们惨叫着,被大火吞噬,烧焦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令人作呕。

      拓跋烈见状,脸色铁青,高声喝道:“弓箭手,压制城上守军!云梯部队,强行攻城!”

      北狄的弓箭手纷纷弯弓搭箭,箭矢如密集的箭雨,射向城墙上的守军。不少将士中箭倒地,鲜血染红了城墙。云梯被架上城墙,北狄士兵们像蚂蚁一样向上攀爬,眼中透着疯狂的杀意。

      “扔滚石!”谢惊寒再次下令,巨大的滚石从城墙上滚落,砸在云梯上,将云梯砸断,上面的北狄士兵惨叫着摔落城下,被大火烧成焦炭。

      激战持续了整整一个上午,鸣沙关下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三道火墙渐渐熄灭,露出焦黑的土地与堆积如山的尸体。北狄的攻势丝毫没有减弱,反而越来越猛烈,城墙上的守军伤亡惨重,不少将士已经体力不支,靠在城墙上喘息。

      “将军,西城门告急!北狄的云梯太多,我们快守不住了!”一名亲卫气喘吁吁地跑来禀报,身上还带着箭伤。

      谢惊寒心中一沉,转身向西城门望去,只见那里的云梯已经搭满了城墙,北狄士兵们正在疯狂地向上攀爬,城墙上的将士们奋力抵抗,却渐渐难以支撑。他当机立断:“秦风,你率两千将士死守东、南两门,我带一千将士支援西城门!”

      “将军,你身上还有伤,让我去吧!”秦风连忙说道。

      “不必多说,快去!”谢惊寒厉声喝道,转身带领一千将士,快速向西城门赶去。

      西城门的战况极为惨烈,城墙上已经有好几处被北狄士兵突破,将士们正在与北狄士兵展开肉搏战,刀光剑影中,不断有人倒下。谢惊寒手持寒锋剑,冲入敌阵,长剑挥舞间,剑气纵横,北狄士兵纷纷倒地。

      “兄弟们,跟我杀!”谢惊寒高声呐喊,声音嘶哑却充满力量。将士们受到鼓舞,士气大振,纷纷奋勇杀敌,将突破城墙的北狄士兵一一斩杀。

      就在这时,一名北狄将领手持重锤,猛地砸向谢惊寒:“谢惊寒,受死吧!”

      谢惊寒眼神一凝,侧身躲过重锤,长剑顺势刺出,直指北狄将领的喉咙。北狄将领反应极快,抬手格挡,长剑刺在他的铠甲上,发出“当”的一声脆响,火星四溅。

      两人激战数十回合,北狄将领渐渐体力不支,露出了破绽。谢惊寒抓住机会,长剑一挑,挑飞了他手中的重锤,随即一剑刺入他的胸膛。北狄将领瞪大了眼睛,倒在地上,气绝身亡。

      北狄士兵见将领被杀,士气大跌,纷纷向后退去。西城门的危机暂时解除,但谢惊寒知道,这只是暂时的,拓跋烈绝不会善罢甘休。

      他刚想喘口气,却听到城南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名亲卫骑着快马,疾驰而来,脸上满是惊慌:“将军,不好了!北狄派了一支精锐部队,偷袭了月牙泉,水源地失守了!”

      “什么?”谢惊寒心中一震,如遭雷击。水源地失守,城中军民很快便会陷入缺水的困境,到时候,不用北狄攻城,他们自己便会崩溃。

      “将军,现在怎么办?”身边的将士们纷纷看向谢惊寒,眼中充满了担忧。

      谢惊寒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想起沈砚辞在密信中提到的城外密道,那里不仅有物资,或许还有备用水源。“传令下去,立刻关闭城门,加强防守!另外,派两百将士,跟随我前往密道,寻找备用水源!”

      他带领两百将士,快速穿过城中的街道,来到城外的密道入口。密道狭窄而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丝光亮,一股清甜的泉水气息扑面而来。

      “是水源!”一名将士兴奋地喊道。

      谢惊寒心中一喜,快步走上前,只见密道尽头是一处天然的泉眼,泉水清澈见底,源源不断地流淌着。“太好了!”他松了一口气,“立刻派人将泉水引入城中,分发给军民!另外,派五十将士驻守在这里,严防北狄偷袭!”

      解决了水源问题,谢惊寒心中稍定,立刻带领将士们返回城中。刚回到城头,便看到北狄的攻势更加猛烈了,拓跋烈亲自督战,手中的弯刀指着城墙,高声呐喊:“攻破鸣沙关,屠城三日!”

      北狄士兵们像是疯了一样,冒着箭雨与滚石,再次向城墙冲来。城墙上的将士们已经疲惫到了极点,不少人身上多处受伤,却依旧坚守在岗位上,用血肉之躯筑起一道屏障。

      谢惊寒手持寒锋剑,站在城墙的最前线,玄色铠甲上已沾满了鲜血,手臂上的伤口再次裂开,鲜血顺着指尖滴落。他眼神坚定,望着城下疯狂的北狄士兵,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守住鸣沙关,等到援军到来!

      时间一点点流逝,夕阳西下,夜幕渐渐降临。鸣沙关的城墙上燃起了火把,火光映照着将士们疲惫却坚毅的脸庞。北狄的攻势终于减弱了一些,拓跋烈见天色已晚,且伤亡惨重,只得下令撤军。

      谢惊寒站在城头,看着北狄士兵远去的背影,终于支撑不住,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将军!”身边的亲卫连忙扶住他,脸上满是焦急。

      谢惊寒缓缓睁开眼睛,虚弱地说道:“我没事,只是有些疲惫。清点伤亡人数,照顾好伤员,加强警戒,防止北狄夜袭。”

      “是。”亲卫应道。

      夜色渐深,鸣沙关城内一片寂静,只有城墙上的火把在风中摇曳。将士们靠在城墙上休息,有的在擦拭兵刃,有的在处理伤口,脸上都带着浓浓的疲惫。百姓们自发地送来热粥与干粮,看着将士们狼吞虎咽的样子,眼中满是感激。

      谢惊寒坐在城头上,望着东方的天空,心中默念:沈砚辞,援军该到了吧。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野狼谷,沈砚辞亲自率领的三万援军正在日夜兼程地赶路。他身着青色官袍,坐在马车中,手中拿着一份舆图,眉头紧锁。他知道,鸣沙关的情况一定十分危急,谢惊寒已经坚守了三日,再晚一步,恐怕就来不及了。

      “加快速度!务必在明日清晨抵达鸣沙关!”沈砚辞对车夫高声道。

      马车疾驰,车轮碾过路面的碎石,发出急促的声响。沈砚辞掀开马车的帘子,望向西方的方向,心中满是担忧。他仿佛看到了谢惊寒在城头浴血奋战的身影,看到了鸣沙关军民同心坚守的场景。

      “谢惊寒,再坚持一下,我来了。”他轻声说道。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鸣沙关的城墙上,将士们正在加强防守,准备迎接北狄的新一轮进攻。谢惊寒靠在城墙上,脸色苍白,却依旧眼神坚定。

      就在这时,一名亲卫突然高声喊道:“将军!快看东方!是援军!是援军来了!”

      谢惊寒心中一震,连忙抬头望去。东方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支浩浩荡荡的大军,旗帜鲜明,铠甲整齐,正是沈砚辞率领的援军!

      “援军来了!援军来了!”城墙上的将士们纷纷欢呼起来,疲惫的脸上露出了激动的笑容,士气瞬间高涨。

      沈砚辞骑在马上,带领援军快速向鸣沙关赶来。他看到了城头飘扬的旗帜,看到了城墙上坚守的将士们,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

      拓跋烈得知援军到来,脸色铁青,心中充满了不甘与愤怒。他知道,大势已去,再打下去,只会被内外夹击,全军覆没。但他依旧不肯放弃,高声喝道:“进攻!趁援军还未入城,立刻攻破鸣沙关!”

      北狄士兵们再次向城墙冲来,却被城墙上的将士们奋力击退。就在这时,沈砚辞率领援军赶到,从北狄的后方发动了猛烈的进攻。

      “杀!”沈砚辞高声喝道,手中的软剑出鞘,剑光闪烁,北狄士兵纷纷倒地。

      援军将士们如猛虎下山般冲入敌阵,与城墙上的守军内外夹击。北狄士兵腹背受敌,瞬间溃不成军,纷纷向后逃窜。

      谢惊寒见状,心中大喜,高声喊道:“兄弟们,随我冲出去,杀尽北狄贼寇!”他带领城中将士,打开城门,冲入敌阵。

      两支大军汇合,谢惊寒与沈砚辞在乱军之中相遇。四目相对,无需多言,眼中都充满了欣慰与信任。

      “沈大人,你来了。”谢惊寒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充满了力量。

      “我来了,你辛苦了。”沈砚辞微微一笑,软剑与寒锋剑同时挥舞,斩杀着身边的北狄士兵。

      两人并肩作战,配合默契无间,所向披靡。北狄士兵们在他们的夹击下,死伤无数,拓跋烈见大势已去,带着残部仓皇逃窜。

      “追!”谢惊寒高声喝道,带领将士们追击北狄残部。

      一场惨烈的追击战在鸣沙关城外展开,北狄士兵们丢盔弃甲,四处逃窜,不少人被斩杀于途中。拓跋烈在逃跑途中,被秦风一箭射中肩膀,仓皇之下,带着少数亲信逃向漠北。

      夕阳西下,鸣沙关城外的厮杀终于平息。满地的尸体与血迹,诉说着这场战争的惨烈。将士们欢呼雀跃,百姓们涌上街头,庆祝这场来之不易的胜利。

      谢惊寒与沈砚辞并肩站在鸣沙关的城头上,望着远方的天空,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温暖而明亮。

      “终于结束了。”谢惊寒轻声说道,脸上露出了疲惫却欣慰的笑容。

      “不,这只是开始。”沈砚辞摇了摇头,眼神深邃,“北狄虽败,但根基未动,我们还需加强边防,防止他们卷土重来。”

      谢惊寒点了点头,他知道,沈砚辞说得对。这场战争的胜利,只是暂时的,守护家国的道路,还很漫长。

      但他心中充满了希望。因为他知道,从今以后,他不再是一个人战斗。沈砚辞会在他身边,与他并肩,一起守护这江山社稷,一起守护这天下太平。

      城墙上的火把再次燃起,照亮了将士们的笑脸,也照亮了鸣沙关的夜空。烽火连城的岁月终于过去,剑定河山的传奇正在书写。砚与戈,文与武,在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中,他们用智慧与勇气,用鲜血与生命,守护了这片深爱的土地,也成就了一段跨越千里、生死与共的佳话。

      夜色渐浓,星光点点,洒在鸣沙关的城墙上,也洒在这对并肩而立的身影上。他们的故事,将被永远铭记;他们的坚守,将为中原百姓带来永恒的安宁。剑定河山之日,便是国泰民安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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