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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初战 ...

  •   文嘉安排的这路线,首先要走过后山的深林。这林子从未有人管理,也没人从这儿经过,树木茂盛,杂草繁多,根本就没有可行之路,文嘉却执意:“先从这儿狠命赶路向前,到了林子尽头的映月湖后放缓脚步,转道向东,走似是离双福镇更远的路,再抄近道直达镇尾。”
      四人均有些激动,却有更多的紧张。这深林毕竟是鹰门管辖内,称得上是比较危险的一段。早晨一过,必定已有人部署追捕。昨夜都没有休息,但这紧张情绪始终提着大家的精神,连小洛都没打过一个哈欠。
      “好闷,凌姑娘说说话来解乏?”文嘉见一路上众人提神闭口,沉默不语,终于忍受不了,半开玩笑的向凌辰挑话。
      凌辰聚精会神的屏息静听四面的动静,不去理睬他。
      “安心啦,周围四丈以内飞花落叶之声都逃不过我文某人之耳,凌姑娘还是省点力气放松放松,给咱们讲几个笑话解闷嘛。”
      挽明和小洛忍不住笑出了声,凌辰不耐烦的长叹一口气,刚想训斥他几句叫他闭口,突然,文嘉猛地勒住了马,低声道:“身后有人逼近了,注意。”
      其余三人大惊。他们虽不是武艺超群之辈,但都一直认真注意着周围的动静,可谁也没发现身后有什么异常,凌辰也并未听出。只见文嘉掉头停步,一手执着马缰,一手“唰”的展开折扇,厉声道:“薛乔,温慕文,偷偷摸摸的够了没?再不现身,少爷我可要打了!”
      这薛、温二人俱是鹰门里训练镖师的教头,一身功夫自不必说,称得上是鹰门弟子中的高手。好个文嘉,凭着脚步与呼吸缓急之声便已识出二人身份!
      果然,从后面的密林里传来薛乔的哈哈大笑,声音浑厚有力:“温老弟,没料到你我这般不济,这么快便给秀才认了出来。”
      温慕文也笑:“既给认了出来,也就不必再藏了。”

      一胖一瘦两个影子从林中掠出,正站在文嘉面前。胖者自是薛乔,他质朴老实,手持一把大刀,正呵呵笑着;瘦者是温慕文,长须方巾,颇有几分仙风道骨。
      这两人身后,渐渐涌出了十多个鹰门弟子,俱是手握兵器,一脸诧异。
      挽明等四人翻身下马。文嘉瞧着对面的十余敌人,手心里不禁微微沁出了汗,凌辰站在他旁边,轻轻扶了他一把,小洛抽出背上银剑,也满面戒备。江挽明却是踏前一步,急问道:“薛教头、慕文?你们……这……”
      温慕文含笑招呼:“挽明兄弟,你好。”
      薛乔道:“副门主已将几股力量分散开来去追你。可惜,我跟温老弟被派来后山这林子,刚出来就发现你了。”
      温慕文继续接道:“不过你不必担心,碰到我们也算走运。那天我们哥俩都在场,也不相信挽明兄弟是做那样事情的人。只是命令难违,我们做属下的,也十分为难。”
      文嘉鼻子里哼了一声,道:“那你们装做没看见我们就好,何必跟踪!呿,假情假意!废话少说,你们现在想怎样?带着这十几个人一拥而上如何?反正两位教头从来不知道‘单打独斗’四个字怎么写,我们……”
      “华余!”挽明听他又说些令人难堪的话,忙想给他示意。
      文嘉这一番话却是戳中了薛、温二人的痛处。这二人本来和挽明的交情也算不错,曾经教过挽明几手,对于此事更是抱有天大的不满。现在一看,对方除了挽明,只有一个跛脚的“秀才”,一个八九岁的孩子和一个纤纤少女,更何况这孩子是副门主的爱子,这少女也讨大家喜欢。再说己方以多战少,确实胜之不武。

      “秀才这话说错了。”温慕文也不愠怒,仍是谦谦有礼,“我二人虽是武师出身,却也多少念过些书。这四个字么,还是会写的。”他似乎总是含着一丝淡淡的微笑,温文谦恭,让人看上一眼便觉得浑身暖暖,甚是舒服。
      “咱也没想要一拥而上……总觉得心里头怪难受的。”薛乔挠了挠头,“但是要是装没看见,唉……那可是骗了鹰门,咱也……也不好受。”
      “那简单。”文嘉一喜,摇扇笑道,“我们便来比这一比。我们四个人里出两个,跟你们二人各比试一场,其它人全不许插手,插手便算输。”
      文嘉本就只是害怕与群弟子混战,要言语激的对方单对单来较量。想不到对方顾念情谊,竟也是一样的想法。
      温慕文点了点头,道:“我也是这样想,若我们输了,也好有个交代,是尽力而为怎奈技不如人,就可不再为难诸位。若诸位输了,便跟我们回鹰门再做打算。可是二对二,若是平局……”
      “哈,这样,若是我们未胜一场,便算输。”文嘉道,“平局也算我们输。但条件是我们来定比什么。”
      挽明和小洛觉得吃了亏,刚想说话,凌辰截口低声道:“听秀才的。他有些小聪明,便宜还占不够,怎会吃亏呢。”
      “好,就这样!”薛乔淳厚老实,毫不犹豫,只听得有法解决便一口应了下来。他终于解开了心结,举起大刀招呼带来的弟子们道,“你们可都听见啦?统统退开,可别妨碍了我俩!”
      众弟子本也不愿同门相残,开心地齐声吆喝了一声,纷纷退下,收起兵器准备观战。

      “呼,幸亏。”文嘉转身和其它三人商量着,不禁感慨,“没想到鹰门里还有些重情义的好汉。”
      凌辰点点头,皱眉道:“但至少一胜,却不容易。我们这边……我出一个,我与薛乔比试过,略胜过一二场。今天应该至少能打个平手。”
      “傻瓜,你来定怎么比,便附加些对你有利的条件,不是胜算更大么。”文嘉要去拍凌辰的头,却被她闪身躲过,“那我出第二场。”
      “我呢?”挽明道,“华余不要去了,我去迎战慕文吧。华余的脚不太方便,平日也没有怎么动过手。还是我去吧。”
      文嘉听他提起自己的脚,突地有些愤怒,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能胜么?就你那点功夫,好好给我站那儿看着!”
      挽明被他训斥的愣了愣神,才刚想起这两日文嘉露的几手功夫。他也有意想看看文嘉一直隐藏的真本事,便不再要求参战,只无奈地朝小洛一摊手:“我是不是被莫名其妙的瞧不起了?”

      第一战,凌辰对薛乔。
      这两人虽俱是使刀,但差别可大了去了。薛乔人高大壮实,一把金柄大刀至少也有八十来斤,可他运使如风毫不费力;凌辰人纤细小巧,两把短刀几乎可算得上是匕首,灵活多变,挥舞起来银光闪闪,煞是好看。
      薛乔憨笑行礼:“凌姑娘,老薛又来与你比试啦,多多指教,嘿嘿。”
      凌辰还礼,笑靥如花:“薛大哥莫要客气,算起来这已是我们的第十二场比试了呀。”她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唇角也弯弯,甜美之中又带着几分英气,真是好看的不得了,文嘉不禁有些痴了,摇起扇子眯眼只顾打量她。
      “依刚才秀才所说,凌姑娘要如何比?”薛乔粗中有细,不忘问起这一句。
      凌辰想了想,道:“我们以前比试,没有论过这些。唔……既然小妹可占个便宜,便请求薛大哥只比刀法。小妹内力浅薄,自知实非大哥敌手,这一战事关重大,所以……便请求薛大哥莫用内力。”薛乔点头答应。
      “多谢。话不多说,这就开始了,薛大哥请当心——”凌辰刚说到“当”字时,身形已如燕掠起,向着薛乔飞了过去,右手反手持刀,画圆急攻而去!她轻功甚好,这一掠既快且轻,说到“心”字时,她已近在薛乔面前!
      薛乔反应不及她,这一下被她抢了先机。但他临危不乱,口中大喝一声,抡起大刀向凌辰面门砍去,逼她撤刀回防。凌辰身子一撇,凌空翻了一翻,借力左手短刀变为匕首,向薛乔头顶再刺。这一下刀法奇狠,凌辰速度又快,眼见薛乔危险,温慕文不禁“啧”了一声。可薛乔经验老到,横刀护起,双刃相交发出“叮——”的一声长鸣。就在此时,他左掌忽的使力发出,拍向凌辰腿部。凌辰身在半空,却能纵身再振,向上又冲了一冲,手背在薛乔的金刀上一按,一个“鹞子翻身”落回地面。

      “好!——咦?”薛乔见她那纵身的一冲,不禁喝了一声彩。可猛地看见她的左手一甩,又不禁惊叫出声。
      原来刚才两刀相交之时,短刀被金刀宽刃激了一激,裂口卷刃,就要折为两半。凌辰叹了一声,左手扔了短刀,右足一踏,又迎了上来。
      这一对短刀虽只是普通生铁,普通匠人打造,但凌辰极为爱惜,起名为“红霓、红英”,日夜带在身边。红霓已废,但凌辰只一叹,便不再留恋,右手舞起红英刀,一招“疾风雷行”,闪电般劈向薛乔左肩。
      “占了兵器的便宜,好一个薛教头呀!”文嘉冷冷地扫了薛乔一眼,自顾自说道,“凌辰的小短刀真遭殃,遇上这么一个大铁块。”
      薛乔心知刚才那一招里兵刃上的确占了些便宜,自己也有些愧意。这一下分神,让凌辰抢了主动,攻出二十多招,暂时占了上风。
      温慕文摇头道:“百般兵器,各有优势亦各有不足,没有‘占便宜’之说。兵器亦只是凡铁,关键还是在练武之人,能否发挥出兵器的优点,与兵器合二为一。”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凌辰正使出“四方雨住”的第三式,短刀向上直削对方手臂。薛乔似被温慕文一番话点醒,口中大喝一声,左掌拍向凌辰腹部。凌辰被掌风带的退了一退,左足点地纵身提起,可薛乔人虽壮实却不笨重,右手抡起大刀划作弧线,挟起呼呼风声护着头部向凌辰劈去。亏得凌辰轻功高明,可鞋底也被削去了一大片。
      “当心——别再架他的刀!”文嘉猛地喊了一句,手上一用力,差点把扇子攥碎。可提醒也晚,凌辰挥起红英刀砍向薛乔肩臂,恰巧薛乔舞起金柄大刀自上而下急冲下来,眼见红英也将断为两截!凌辰仅剩这一把短刀,万万不可废掉,情急之下顾不得其它,硬生生要止住刀势变招自保。

      “嗖——”
      红英在空中划出一道艳丽的光芒,然后静静躺在地上。凌辰怔怔望着心爱的短刀,手臂仍然停在红英脱手飞出时的动作,似乎忘了要收回。
      温慕文看了看凌辰,又看看文嘉,道:“既是比刀法,如今凌姑娘刀已失,这比试便到此为止了。”
      薛乔面带愧色望着凌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挽明也仿佛呆住了:若是凌辰算输,那么这逃命的日子,莫不是就到此为止了?那么去找秦姑娘的希望,也是到此为止了……?
      文嘉却是毫无沮丧之色,摇扇笑道:“薛教头这分寸拿捏的很好,在下很是钦佩。”
      “呵呵,薛老哥的功夫是好。”温慕文随着他笑,“这一场打的规规矩矩,却也煞是精彩——”
      文嘉截口道:“双刃相交本平常之事,双方又相约不用内力,红霓断的真可惜……说起来,薛教头刚才那一掌带起的掌风倒是挺不寻常的……”他是想向对方强调说明,兵器上薛乔占了优势,那一掌他必定也带了内力。
      薛乔捡起红英刀递还给凌辰:“秀才说的对,那一掌……咱,咱好像的确是没意识的用了内力……唉,把姑娘短刀弄折了,真是不好意思。”
      “那这一场……”文嘉突然和温慕文齐声道,“便按和局吧。”话一说完,两人相视一愣,复又齐齐放声大笑起来。挽明这才松了一口气,不禁向薛、温二人不住抱拳,满面感激。
      “好你个温慕文,我应该早点认识你。”文嘉没料到对方如此大气,也放下心来,甚至想去拍拍温慕文的肩膀。
      慕文捋须微笑:“本该如此,而且刚才秀……刚才文兄的听声辨位本事很高明,我也想向文兄讨教一二。”薛乔和凌辰也俱是一喜。薛乔喜的是挽明不用被自己抓回去,凌辰喜的是自己并未害了挽明,我方还有机会。
      “这一场,文兄比什么,我奉陪。我使的是一支精钢判官笔。”慕文抱拳礼到。
      “这个么……”文嘉偏头笑了笑,“这样,我们每句以数字开头,由小至大对诗如何?”

      此言一出,五人皆惊。凌辰和挽明暗自苦笑,温慕文道:“文兄真是好兴致,可我自小没念过几年书,对诗真是太难为我了。”
      “哎,我可不是在说笑。”文嘉眯起眼睛,“你可是也答应了的,比什么由我们定。现在这局我决定对诗,如何?”
      温慕文料不到他竟然这样使诈,一时喃喃不知该如何是好。薛乔却是气得满面通红,大声吼道:“好你个酸秀才——你,你这样耍赖,真,真不要脸!”他性子直率,说话也就难听许多。挽明心知文嘉是想确保自己稳胜此局,但这样的投机取巧的确为人不齿,犹豫了一下,也说道:“算了,华余,还是比武吧!不行的话我可以代你与慕文过招……”
      “谁要你代!”文嘉朝挽明白了一眼,不紧不慢地道,“温教头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答应下来的条件哪能反悔,是不是啊温大人?至于耍赖么,众所周知,文某人只是个小角色,这脸皮厚点也没什么。反正我无父无母无牵无挂,而且既不像您略有薄名,又不像他们要与人为善,哈哈。”
      “这……我……”温慕文尴尬的笑了笑,手足无措地望向挽明。
      “秀——”凌辰想劝他几句,但话刚出口突然想到,这一场的胜负关系到江挽明逃亡的继续与否,甚至关系到他的生死,便止住了后面的话。
      挽明听文嘉刚才一席话,心里有些难过,所以他更是坚持道:“胜负没什么大不了,华余,去跟他比试!我不想华余被别人瞧不起!”
      听到这话,凌辰终于放下心来:“秀才,去打败他!”小洛也笑咪咪的一个劲儿鼓劲。
      文嘉没再接话,只站在那里,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尖,久久没有说话。他的头发随意的束着,有些散乱下来的稍稍有些遮住了他的脸,让挽明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挽明知道他必定闭着眼睛,紧紧咬住了嘴唇,手也攥成了拳。每当他在想心事,或是有些伤心难过,就是这副样子。
      “可恶……”文嘉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轻到只有他自己才能听见。

      “好!少爷我就让你输的心服口服!”突然,文嘉猛地抬起头来,脸上挂满了笑容。他径自走到那十几名弟子面前,道:“谁有针类的暗器,拿来我有用。长一点的……哎,好,就这个夺魄针,一枚就够了,哈哈,多谢。”
      温慕文不解地瞧着他拈针再走回自己面前。文嘉眯起眼睛,举起手里的夺魄针到对方眼前,另一只手自怀中掏出一枚铜钱,道:“我们便来比这一比,方法不论,拳、掌、刀剑、轻功……能用上的随便用,挽明站在这边高举着铜钱,凌辰号着脉查一百个数,在此时间内,谁能在交战中让这针穿过这枚铜钱,便算赢。”他将铜钱立起拿着,示意要以针贯穿它的立面,并要求温慕文在这枚铜钱上做上记号,“当然,首要是不得刺中挽明,唔唔,这针倒是无毒……”
      “原来如此,真是好难的比试。”温慕文知道既是挽明所持,便无人有机会换掉那枚铜板,故而摇摇头示意不必标记,含笑道,“文兄的意思我明白了,随时可以开始。”
      江挽明不知文嘉用意何在,虽觉危险,但仍依言右手捏住铜钱的一点边缘,高高举起,其余众人也不禁激动起来,屏息观战。针贯铜钱本属不易,何况两人在交战中,且方法不论,时间如此短暂,针又细小不易得见,更不能误伤挽明!这场比试,可比上场凶险的多、困难的多!
      “爽快!那么——”文嘉忽然中指一弹,夺魄针被直直弹向空中!虽然料不到他如此突然,但温慕文却灵敏如豹,瞬间展开身形向上提起,右掌拍出掌风带起夺魄针!

      第二场,文嘉对温慕文。
      文嘉见他如此敏锐,不禁喝了一声彩,手里却不闲着,右手转开折扇也提起去劈慕文胸腹。
      凌辰把起自己脉搏认认真真开始计数:“一、二……”
      慕文退了一退,夺魄针失了掌风,开始向下急速坠落。文嘉本就离地较近,使个千斤坠的功夫回地一滚,折扇收回正巧接住了那针,瞄住了挽明指上铜板,喝了一声,运起内力送了过去!
      “六、七……”凌辰生怕误数,不再看战局,专心大声念数。慕文眼见文嘉运力,暗自也运起一股掌劲,看准夺魄针去向全力发出。
      鹰门普通弟子此刻虽根本看不见针到底在哪,但只见一紫一青两道人影上下翻飞,掌风激荡,耳边听得急促的计数声,也觉得紧张无比。
      文嘉提起气来纵身追掠而去,刚看见夺魄针在空中的一个黑点,突然左腿猛地抽搐了一下,整个腿脚酥麻无力,人也不禁单膝跪地倒在地上,略微呻吟了一声。
      “华余——!”挽明知他左腿有碍,忍不住急忙喊了他一句。慕文眼角瞥见文嘉满头汗珠,心生不忍,但却趁机荡起那针,掠过去出掌瞄准。
      “二十二、二十三……”文嘉却仿佛没事似的,唇边划过一抹浅浅的笑意,拾起扇子右足点地一使力也追上去,合扇朝慕文背后猛击!慕文见他忍痛追击,不禁赞了一声,闪身翻开,右手突然多了一只银色的精钢打造判官笔,也使出绝招相抗。
      这时挽明才发现,文嘉手中的折扇已不是他平常总持着的那把,扇骨由木换做了铁,与判官笔相架竟能发出“铿”的脆响。两人手上不停,一边过招,一边还要运掌使夺魄针不致掉落地上,更要时刻抢好时机发力将其贯穿铜板!
      “好功夫啊老温!”薛乔功力较深,这场比试的惊心动魄他一一看在心上,到了精彩之处他忍不住的又是呼喊喝彩又是捶胸顿足。
      “六十!六十一……”凌辰虽也被他们的比试吸引,但她更担心短暂的时间对文嘉不利。到六十时她故意大喊出声提醒文嘉,四十个计数内若是他还未取胜,江挽明便败了!
      挽明和小洛全然忘记了他们的逃亡,气也不敢出眼也不敢眨,只紧紧盯着二人身形。见文嘉刚平平推出的一扇居然罩住了温慕文胸口 “神藏”、“灵墟”、“神封”、“布廊”、“幽门”五处大穴,江挽明精神百倍,扬眉大喝了一声“好”!
      “七十六、七十七!……”时间匆匆,从不等人。
      温慕文苦于难以制胜只得不断应战,一招扣向文嘉肚腹“中脘穴”。突然,他被这时间惊醒:还有二十个数,文嘉怎能胜?自己就算无法抢到针贯铜钱,只要拖过了这二十下,文嘉不就算输了么?当下打起精神,连连出招。
      他二人交战中全神贯注,是实实在在全力相拼,根本没有放水的念头。文嘉却不慌张,面容甚至比任何时候都要沉稳镇静,反倒是温慕文,拖延的想法一起,自己却稍稍有些松懈。
      就在他松懈这一刹那!文嘉突然笑了,左手送出一掌,不是打向温慕文,而是瞄准了空中被激荡而起的那枚极细的夺魄针!右手折扇也一扬,淡紫色的袖口震了一震。
      此时凌辰还未从“八十七”数到“八十八”,挽明右手也一震,却是兴奋至极的大叫起来:“夺魄针!——铜钱!华余做到了!”他高高举起铜钱,薛乔、小洛等人都围上去瞧,确是夺魄针,正正从铜钱的立面直贯过去!

      “八十八?呀,好数。”文嘉合起了折扇,向温慕文唱了个喏,“多谢手下留情。”
      温慕文有些怔。在文嘉左手出掌时他的眼睛便紧抓着针不放,但是偏偏在那一霎,那针似乎是凭空消失了,突然逃离出了他的视线?!
      “老温,你功夫真高啊,我怎么都不知道!”直到薛乔来拍他的肩,慕文才回过神来,向文嘉还礼道:“文兄武功是在高明,尤其是速度之快,慕文远远不及。”
      “老温你也够厉害呀!”薛乔满面红光,哈哈大笑。
      凌辰、挽明、小洛均是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连连称赞两人,文嘉只笑却不作答。
      温慕文道:“这下我们便不再耽误你们赶路了。挽明兄弟,你自己一定要当心,哪里派了谁我们并不知晓,但多是刘逾白的人手,恐怕不会像我们一样单打单应战。”
      薛乔拍了拍小洛的头,无奈道:“这小子——张副门主似乎也加入了来追捕你们,你……。”
      凌、江两人大惊,小洛深深垂下了头:“我要帮阿明哥哥,不要跟爹回去。”
      温慕文想了想,又交待道:“还有……不,挽明兄弟……我没什么别的能帮你了,千万小心,一路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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