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二十二日》仿生土豆

7、第 7 章

　　“你眼中的我：破船、断浆，需要一个岸。我眼中的我：出发、探险，经得起一切风浪。”--《我笃定会有人喜欢我的奇形怪状》
　　如果你有一个深爱的人，或许理智可以告诉你他是不合格的，或许可以提出分手，但自由意志杀不死对他爱的感觉。我所有对爱的标准都丧失了理智的选择，原来那些标准不过是给不爱的人的借口，我就此沉沦。当我选择去挽回、去道歉、去做出什么让你开心的时候，只是因为一种无法抗拒的感觉，我必须给予你所有你值得的爱和时间。
　　我甚至给予你不懂我的权力，因为我知道理解我所需要的超出你承受范围太多，你不能给我连自己都缺失的东西，这没关系，我始终坚信你在我身边会有一天可以拥有那份心力。我知道你对我索求的东西，所以我会做点什么让你感到安全。
　　我收敛对你的需求，或许最初你只是存在于我脑海里的幻想，但我并不介意你可以变成你自己，即使这意味着你和那时完全不同，并不善良也并不健全。有时我压抑了太多，早已不敢开口说得太多，这些小心翼翼早就不像我了。
　　我对你不断变迁着爱的尺度，即使看不见你也在盲目地爱你。我觉得我们的爱像蛇结。
　　我以为你会为我的改变而感到雀跃。在没有你的时候我依然可以让自己过得很快乐，不用汲取你的精神也能让自己感到丰盈，这是你最初说过，希望我做到的。但当我试图告诉你时，我发觉你并不喜欢。
　　你说你喜欢我的理由是因为我脾气很好。
　　可你是唯一一个觉得我脾气很好的人，几乎所有和我认识太久的朋友都说，我的耐心不是很多，是被触发底线就会迅速离开的人。但我不介意你会这样认为，这样很好，说明你在喜欢我的某个特质。虽然我就是在这样的安静里失去价值的。
　　即使我在你无比愤怒的时候握住你的手也不能再安抚你，即使我始终对你忠诚，就算你展现了多么充满裂痕的人格，我依然看得见你美好的品质。或许在我的故事里，没有人说过你的特质，可我从来都屏蔽了那些应当看作红灯的警告，只要我能感觉到你的爱，一切也都不是那么重要。
　　我总觉得，我看见了你的改变，或者看见了那些你喜欢着我的证明。
　　爱真是一场伟大的自私。我凭什么觉得你会持之以恒地爱我呢？仅仅是因为我这样做了吗？
　　我以为爱是包容，可以让我们在世界的角落里，至少共享的孤独可以短暂地治愈个体。但我与你的价值却截然不同，你想让世界看见你无力的才华，以为未来可以是璀璨的，你的愤怒基于内在，而我基于他者。你以为爱我的理由是看见同样的内核，我爱你的理由出于神化后的嫉妒，我真的很喜欢你，即使你我的一切现在充满幻灭。是因为擅自对你抱有了太多幻想吗？我眼中的你是一个个幻觉堆砌而成的影子还是微小存在于你身体里的本性？我是不是回避了所有塑造出试图让你懂得的自我，所以你的幻灭也一样让你感到失望？不同个体的融合才是爱，那我们的对立又是什么？你带给我的如果不是恨意，为什么又能让我为爱你感到自卑。幻灭，我找不到别的词形容我的感受，讽刺的是，在真的理解我们的畸形以后，我和自己说的决绝也没有减退。你用残忍的方式杀害了我对你单纯的幻想，对于你的形象岌岌可危，甚至剖开我躯壳后你看到的内在也叫嚣逃跑，结果思念又不停加重着。恐惧好像才是我对你的感情，包括我畏缩着又渴望被你看见的阴暗，连同你其实并不真的光鲜的外在，支离破碎的恐惧失去的被害者才是我的定位，见到你时无法言喻的震撼原来出自逃避的本能。
　　我曾以为你为我树立起一个安全的屏障，那时我妄想或许可以忘记过去地重新开始。我错了。那个屏障是你为自己树立的用于将我隔绝的手段。
　　其实你没那么想让我们的关系变得正向起来，这意味着你需要允许我走进你，意味着你需要冒着我会离开的风险，即使最初你不过就是抱着这样的目的接近，但当初有这样的冲动也不意味着你做好了接受的准备。然而你或许永远都在准备。所以不管我做了什么都必须等你愿意接受，你拉着我走到离你不算远的距离，然后说算了算了，我就站在这样无论后退还是前进都会让你感到压力或者更坚定自己决定排斥我的位置。
　　我们就是这样，像该死的《窄门》。只是可能我一直还觉得我们之间平等，我偶尔也会下定决心要求点什么，虽然我知道你不会做，但说出来至少让我好受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