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有阳光》一致怪猫

5、月夜看星星

　　夜色渐浓，诺顿回来了。磨坊里只剩下煤油灯微弱的光。两人洗漱完，默契地靠在了一起——奈布往诺顿身边挪了挪，头轻轻靠在他的肩上，手臂无意识地搭在他的胳膊上，呼吸渐渐变得平稳。
　　诺顿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慢慢放松下来。他低头看着靠在自己肩头的发顶，乌黑的头发软软地蹭着他的脖颈，带着点淡淡的皂角香。他抬手，犹豫了半天，还是轻轻放在了奈布的背上，动作轻柔得像怕惊扰了他。
　　窗外的星星越来越亮，透过破窗洒进点点光，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诺顿看着那些闪烁的星星，忽然想起白天在矿上抬头时看到的天空，轻声开口，声音压得极低：“奈布，你在军营的时候，也会这样看星星吗？”
　　靠在他肩上的人动了动，奈布抬起头，眼睛在煤油灯的光下亮晶晶的：“会啊。”他顿了顿，目光飘向窗外，带着点怀念，“有时候站岗到半夜，没什么事做，就抬头看星星。那时候觉得星星离得特别远，好像永远都摸不到。”
　　诺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他的后背，声音温柔：“那时候，是不是觉得特别孤单？”
　　奈布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嗯。那时候身边都是战友，可还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总觉得没有一个能真正停下来的地方。”他说着，又往诺顿身边凑了凑，头重新靠回他的肩上，“不过现在不了。”
　　诺顿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他低头看着奈布的发顶，喉结动了动，轻声问：“为什么？”
　　“因为有你啊。”奈布的声音带着点刚要睡着的迷糊，却格外清晰，“在这里，有你，有磨坊，还有每天早上的包子，觉得特别踏实。”
　　诺顿没再说话，只是收紧了放在他背上的手，将人搂得更紧了些。他抬头看着窗外的星星，忽然觉得那些遥远的光，好像因为身边人的存在，变得格外温暖。
　　奈布的呼吸越来越轻，渐渐靠在他肩上睡着了，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诺顿低头，在他的发顶轻轻印下一个吻，声音轻得像耳语：“以后，我陪你一起看星星。”
　　他吹灭了煤油灯，抱着怀里的人，看着窗外的星星，慢慢闭上了眼睛。磨坊里很安静，只有两人交叠的呼吸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虫鸣，伴着星光，一起织成了一个安稳又温暖的梦。
　　后半夜，奈布睡得不安稳，轻轻动了动，往诺顿怀里又缩了缩，鼻尖蹭着他的颈窝，发出细碎的呓语。诺顿被蹭得醒了几分，低头看见他眉头微蹙，像是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便抬手轻轻顺着他的头发，动作温柔得像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兽。
　　“别怕，我在。”他低声呢喃，虽然知道奈布听不见，却还是忍不住开口。
　　许是这声音起了作用，奈布的眉头渐渐舒展开，呼吸又变得平稳起来，甚至无意识地用脸蹭了蹭他的肩膀，像在寻求安慰。诺顿的心跳漏了一拍，低头看着怀中人安静的睡颜，月光刚好落在他的睫毛上，长长的。
　　他想起奈布说在军营看星星的样子，想起他说“现在不了”时的依赖，心里那点暧昧的情愫像是被温水泡开的糖，慢慢化开来，甜得发腻。他抬手，指尖轻轻碰了碰奈布泛红的耳尖，对方却没醒，只是往他怀里又钻了钻。
　　诺顿失笑，索性调整了姿势，让奈布靠得更舒服些，自己则靠在麦秸堆上，睁着眼看着窗外的星星。以前他从不觉得星星有什么好看的，每天下矿、回磨坊，日子过得像石磨一样重复，可现在身边多了一个人，连星星都变得不一样了——它们不再是遥远冰冷的光，而是陪着他们的、温暖的见证。
　　天快亮时，奈布终于醒了，睁开眼就对上诺顿温柔的目光。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还靠在诺顿怀里，耳尖“唰”地红了，慌忙要坐起来，却被诺顿按住了肩膀。
　　“再躺会儿，还早。”诺顿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外面的星星还没散呢。”
　　奈布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窗外，果然，天边还挂着几颗亮闪闪的星星，只是比半夜时淡了些。他没再挣扎，乖乖地靠回诺顿肩上，两人一起安静地看着星星一点点隐没在晨光里。
　　“诺顿，”奈布忽然开口，声音很小，“昨天我说的话，你别笑话我。”
　　“什么话？”诺顿低头看他。
　　“说有你很踏实的话。”奈布的脸更红了，“我是不是有点矫情？”
　　诺顿忍不住笑了，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不矫情，我也是。”他顿了顿，补充道，“有你在，我也觉得很踏实。”
　　奈布抬起头，撞进诺顿盛满温柔的眼睛里，嘴角忍不住扬了起来。晨光透过破窗洒进来，落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连空气里都飘着甜丝丝的暖意。
　　不用再说什么，彼此的心意都藏在这安静的陪伴里，藏在窗外渐渐褪去的星光里，也藏在往后每一个一起看星星的夜晚里。
　　晨光越来越亮，将磨坊里的麦秸染成了暖金色。奈布靠在诺顿肩上，看着窗外的天空从深蓝渐变成浅粉，鼻尖萦绕着对方身上熟悉的气息，心里踏实得像揣了块温热的石头。
　　“该起来做早饭了。”诺顿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声音里带着刚睡醒的慵懒。他慢慢松开手，却在奈布起身时，不经意间握住了他的手腕——两人的手都带着刚睡醒的温热，指尖相触的瞬间，都微微顿了一下，又默契地没有立刻松开。
　　奈布的耳尖红着，却没像往常一样躲开，只是低着头，任由诺顿拉着他一起站起来。“今天想吃什么？”他问，声音比平时软了些。
　　“还吃包子吧。”诺顿笑了笑，松开他的手，却顺手替他拂开了沾在肩上的麦秸，“不过这次我早点去，买刚出笼的。”
　　奈布点点头，看着诺顿拿起帆布包往外走，直到门口的阳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才转身去收拾凌乱的麦秸堆。指尖碰到昨晚诺顿盖在他身上的粗布衣服，他忍不住拿起来闻了闻，淡淡的皂角香混着阳光的味道，让他嘴角的笑意又深了几分。
　　诺顿很快就回来了，手里的油纸包冒着热气，还额外多了一小袋糖糕——是奈布上次路过包子铺时，多看了两眼的那种。“李婶说这个刚做的，让我带给你尝尝。”他把糖糕递过去，眼神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期待。
　　奈布接过糖糕，咬了一小口，甜糯的滋味在嘴里散开，暖得他心里发颤。“好吃。”他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谢谢你，诺顿。”
　　“谢什么，喜欢就好。”诺顿挠了挠头，耳根悄悄泛红，却没像以前一样移开目光，而是就这么看着他吃，嘴角挂着浅浅的笑。
　　两人坐在磨盘旁吃早饭，阳光透过破窗落在他们之间，没有多余的话，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亲近。偶尔诺顿替奈布递杯热水，奈布给诺顿夹块糖糕，指尖不经意间碰到，也只是相视一笑，不再像以前那样慌乱地躲开。
　　吃完早饭，诺顿要去矿上，奈布送他到门口。“路上小心。”他说，像往常一样，却在诺顿转身时，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
　　诺顿回头，眼里带着疑惑。
　　奈布的脸又红了，却还是鼓起勇气，小声说：“晚上……我等你回来一起看星星。”
　　诺顿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用力点了点头，声音格外清晰：“好！我一定早点回来！”
　　看着诺顿快步跑向田埂的背影，奈布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嘴角忍不住扬到了耳根。他靠在门框上，望着远处的天空，心里那点暧昧的情愫，像春天的野草一样，悄悄蔓延开来。
　　诺顿的脚步声消失在田埂尽头后，奈布还靠在门框上站了好一会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下去。直到晨风吹得他打了个轻颤，才回过神来，转身进了磨坊。
　　他没像往常一样立刻打扫，反而先走到窗边，把诺顿带回来的糖糕袋子仔细折好，放进木桌的抽屉里——那是他打算留到晚上，和诺顿一起分享的。做完这些，他才拿起扫帚，慢悠悠地清扫地上的麦秸碎屑，动作比平时轻快了不少，连哼起的家乡小调都带着藏不住的甜意。
　　扫完地，他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门口，拿出之前缝补到一半的旧布巾，穿针引线地忙活起来。阳光暖洋洋地洒在身上，远处传来村民的吆喝声和牛羊的叫声，一派安稳的乡村景象。他缝着缝着，就会不自觉地停下手里的针，抬头望向田埂尽头的方向，心里悄悄盘算着：诺顿说会早点回来，那傍晚是不是该多摘点新鲜野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