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锁归辞》云墨溪雾

11、雾锁归辞·第十一章劫狱惊变

　　府城死牢的石壁透着刺骨的寒意，张富贵蜷缩在角落，头发散乱如枯草，脸上满是污垢与皱纹。他望着狭小的铁窗，外面是沉沉夜色，心中却燃着一丝诡异的希望——再过一日便是问斩之日，义子张烈定会带着旧部来劫狱。

　　“义父！”铁窗外突然传来一声低唤，张烈的身影出现在夜色中，身后跟着十几个黑衣汉子，正是他潜伏在府城的旧部。

　　张富贵眼中瞬间亮起精光，压低声音：“烈儿，你可算来了！快，救我出去！”

　　张烈示意手下撬锁，动作迅速而隐蔽。死牢的看守早已被他们买通，此刻不见踪影。铁锁“咔哒”一声被撬开，张烈快步走进牢房，扶起张富贵：“义父，快走！巡按加强了防备，我们得尽快离开府城！”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衙役的呼喊：“有人劫狱！快拦住他们！”

　　“不好，被发现了！”张烈脸色一变，扶着张富贵就往外冲。黑衣汉子们立刻拔刀，挡住追来的衙役，双方瞬间混战在一起。

　　张烈扶着张富贵，一路朝着死牢外冲去。沿途的衙役纷纷上前阻拦，却被张烈一一砍倒。张富贵年迈体弱，跑得气喘吁吁，不断催促：“快，再快点！别让他们追上！”

　　就在两人即将冲出死牢大门时，一道身影突然挡在面前，手持长剑，眼神锐利如鹰——正是巡按大人。

　　“张富贵，张烈，你们以为能逃得掉吗？”巡按冷声说道，身后的衙役们纷纷围了上来，将两人团团围住。

　　张烈将张富贵护在身后，握紧长剑：“巡按，今日我一定要带义父离开，谁也别想拦我！”

　　“痴心妄想！”巡按一声令下，“拿下他们！”

　　衙役们立刻上前，与张烈和黑衣汉子们展开激战。死牢外刀光剑影，喊杀声震天。张烈武艺高强，拼死抵抗，却架不住衙役人多势众，渐渐落入下风。

　　张富贵见状，心中焦急，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号弹，点燃后射向天空。信号弹在夜空中炸开，发出一阵刺眼的绿光。

　　“义父，你这是……”张烈疑惑地问道。

　　“我早已安排好了后手！”张富贵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城外还有我的旧部，他们看到信号就会赶来支援！”

　　果然，没过多久，远处就传来一阵马蹄声，越来越近。只见数百名黑衣汉子骑着快马，朝着死牢的方向疾驰而来，为首的是一个面色狰狞的壮汉，正是张富贵当年最信任的副将。

　　“不好，他们人太多了！”巡按脸色一变，没想到张富贵还藏着这么多势力。

　　黑衣汉子们冲了过来，与衙役们混战在一起。局势瞬间逆转，衙役们渐渐抵挡不住，开始节节败退。

　　张烈见状，心中大喜：“义父，我们快走！”

　　他扶着张富贵，趁机冲出包围圈，朝着城外的方向跑去。巡按想要阻拦，却被黑衣汉子们缠住，根本脱不开身。

　　“追！不能让他们跑了！”巡按怒吼一声，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张富贵和张烈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此时，青川镇的医馆里，沈砚和苏归辞正在收拾行装。经过几日的休养，沈砚的伤势已经好了大半，两人打算明日一早就动身回江南。

　　“阿砚，你看这件衣服合适吗？”苏归辞拿起一件月白色的长衫，递到沈砚面前。

　　沈砚接过衣服，笑了笑：“合适，你挑的都合适。”

　　两人正说着，医馆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衙役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沈公子，苏公子，大事不好了！张富贵和张烈劫狱逃跑了，巡按大人让我来请你们去府城支援！”

　　“什么？”沈砚和苏归辞同时脸色一变，“怎么会这样？”

　　“张富贵藏了很多旧部，今日夜里劫狱，人数太多，巡按大人抵挡不住，让他们跑了！”衙役急道，“巡按大人说，张富贵和张烈肯定会回来报复你们，让你们赶紧去府城，一起商议对策！”

　　沈砚和苏归辞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他们没想到，张富贵竟然还有这么大的势力，竟然能成功劫狱。

　　“我们现在就出发！”沈砚立刻说道，拿起放在一旁的匕首。

　　苏归辞也点了点头，收拾好行装，与沈砚一起，跟着衙役，朝着府城的方向赶去。

　　一路疾驰，赶到府城时，天已经快亮了。府城的街道上一片狼藉，随处可见打斗的痕迹和受伤的衙役。巡按大人站在府衙门口，脸色铁青，眉头紧锁。

　　“巡按大人！”沈砚和苏归辞快步上前。

　　巡按看到他们，点了点头：“二位公子，你们来了。张富贵和张烈已经逃到了城外的黑风寨，那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是他们的老巢。”

　　“黑风寨？”苏归辞皱眉，“我听说过这个地方，是一群山贼的聚集地，没想到竟然被张富贵收编了。”

　　“没错。”巡按叹了口气，“张富贵经营多年，势力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大。现在他逃到了黑风寨，纠集了山贼和旧部，恐怕会对府城和青川镇发起攻击。”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沈砚问道。

　　“本府已经派人去调集兵马，但还需要几日才能赶到。”巡按说道，“在兵马赶到之前，我们必须守住府城，同时派人监视黑风寨的动静，防止他们突然袭击。”

　　沈砚点了点头：“大人，我和归辞可以去监视黑风寨。我们熟悉地形，也了解张烈的武艺，或许能打探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不行！”苏归辞立刻反对，“黑风寨太危险了，你伤势还没好，不能去冒险。”

　　“归辞，现在不是担心我的时候。”沈砚看着他，眼神坚定，“张富贵和张烈一日不除，我们就一日不得安宁，江南也回不去。只有彻底解决了他们，我们才能真正安心。”

　　巡按也说道：“苏公子，沈公子说得有道理。黑风寨确实危险，但有他们二人前去监视，我们才能及时掌握动静。本府会派几个精锐衙役跟着他们，保护他们的安全。”

　　苏归辞知道沈砚的脾气，一旦决定的事，就不会轻易改变。他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好，我跟你一起去。”

　　“归辞，你……”

　　“我们说好的，再也不单独行动了。”苏归辞看着他，眼中满是坚定，“要去一起去，要回一起回。”

　　沈砚心中一暖，握紧了他的手：“好，一起去，一起回。”

　　当日午后，沈砚、苏归辞带着五个精锐衙役，乔装成商人，朝着黑风寨的方向赶去。黑风寨位于府城以西的深山里，地势险要，山路崎岖。

　　走了约莫半日，终于抵达黑风寨附近。远远望去，黑风寨建在半山腰上，四周都是陡峭的悬崖，只有一条狭窄的山路通往寨门，果然易守难攻。

　　“我们就在这里埋伏下来，观察他们的动静。”沈砚说道，带着众人躲进了附近的山林里。

　　山林里树木茂密，正好可以隐蔽。众人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黑风寨的动静。只见寨门紧闭，门口有十几个山贼手持刀剑，严密守卫着。寨内不时传来呼喝声和饮酒作乐的声音，显然张富贵和张烈正在庆祝劫狱成功。

　　“看来他们暂时没有攻击府城的打算。”苏归辞轻声说道。

　　“嗯。”沈砚点头，“但我们不能掉以轻心，必须密切监视。”

　　众人在山林里埋伏了一夜，第二天清晨，突然看到黑风寨的寨门打开，张烈带着数百名黑衣汉子和山贼，骑着快马，朝着府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不好，他们要去攻击府城！”沈砚脸色一变，“我们必须立刻回去报信！”

　　众人立刻起身，朝着府城的方向跑去。山路崎岖，跑得飞快，沈砚的后背伤口再次被牵动，隐隐作痛，但他不敢停下，只能拼命往前跑。

　　赶到府城时，张烈的人马已经逼近了城门。巡按大人早已带着衙役和百姓们做好了防备，城门紧闭，城墙上站满了手持武器的百姓和衙役。

　　“张烈，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巡按站在城墙上，对着城下的张烈喊道，“立刻投降，本府可以从轻发落！”

　　“从轻发落？”张烈冷笑一声，“我义父被你们关在死牢，险些问斩，你们还想让我投降？做梦！”

　　他抬手一挥：“兄弟们，攻城！拿下府城，杀了巡按，救出义父的其他旧部！”

　　黑衣汉子们和山贼们立刻朝着城门冲去，有的架起梯子，想要爬上城墙；有的则用木头撞击城门，试图将城门撞开。

　　城墙上的百姓和衙役们纷纷投下石块和弓箭，奋力抵抗。一时间，喊杀声、惨叫声、撞击声交织在一起，场面十分惨烈。

　　沈砚和苏归辞立刻冲上城墙，加入了战斗。沈砚手持匕首，将爬上城墙的山贼一个个砍下去；苏归辞则拿起弓箭，精准地射向城下的黑衣汉子，箭无虚发。

　　激战中，张烈看到了城墙上的沈砚和苏归辞，眼中闪过一丝阴鸷。他翻身下马，拿起一把长枪，朝着城墙冲去，凭借着过人的武艺，竟然顺着梯子爬上了城墙。

　　“苏归辞，沈砚，今日我要取你们的狗命！”张烈怒吼一声，长枪朝着沈砚刺来。

　　沈砚见状，立刻迎了上去，匕首与长枪碰撞，发出“铛”的一声脆响。两人在城墙上展开激战，枪来刀往，招招致命。

　　苏归辞想要上前助阵，却被几个山贼缠住，脱不开身。他心中焦急，只能加快手中的动作，尽快解决眼前的敌人。

　　沈砚与张烈缠斗在一起，虽然他伤势未愈，但凭借着多年的战斗经验和默契的招式，与张烈打得难解难分。张烈的长枪威力巨大，每一次刺来都带着凌厉的劲风，沈砚渐渐有些吃力。

　　“阿砚，小心！”苏归辞大喊一声，终于解决了眼前的山贼，朝着沈砚的方向跑去。

　　张烈抓住机会，长枪朝着沈砚的胸口刺来。沈砚侧身避开，却被长枪划破了手臂，鲜血瞬间渗出。

　　苏归辞赶到，短刀朝着张烈的后背刺去。张烈被迫回身格挡，沈砚趁机发起反击，匕首朝着张烈的腹部刺去。

　　张烈惨叫一声，腹部被刺伤，鲜血直流。他不敢恋战，转身想要跳下城墙逃跑。沈砚和苏归辞岂能放过他，立刻追了上去。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越来越近。是巡按调集的兵马赶到了！

　　兵马冲进战场，朝着黑衣汉子们和山贼们杀去。局势瞬间逆转，黑衣汉子们和山贼们本来就已经疲惫不堪，面对训练有素的兵马，根本不堪一击，纷纷溃败。

　　张烈看到兵马赶到，知道大势已去，心中充满了绝望。他转身看向沈砚和苏归辞，眼中闪过一丝疯狂：“我得不到的，你们也别想得到！”

　　他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火药包，点燃引线，朝着城门的方向扔去。火药包在城门旁炸开，发出一声巨响，城门被炸毁了大半，碎石飞溅。

　　“不好！”沈砚脸色一变，立刻拉着苏归辞蹲下，躲避飞溅的碎石。

　　张烈趁着混乱，跳下城墙，想要逃跑。却被赶来的士兵们团团围住，最终被制服。

　　战斗终于结束了，黑衣汉子们和山贼们死伤惨重，剩下的全部被俘虏。张烈被押到巡按面前，浑身是伤，狼狈不堪。

　　“张烈，你还有什么话说？”巡按冷声问道。

　　张烈低着头，一言不发，眼中满是不甘和绝望。

　　巡按下令，将张烈和俘虏们全部收押。然后，他走到沈砚和苏归辞面前，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二位公子，多谢你们。若不是你们及时报信，府城恐怕就危险了。”

　　“大人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沈砚和苏归辞齐声应道。

　　看着被炸毁的城门和遍地的尸体，沈砚和苏归辞心中满是感慨。这场持续了十年的恩怨，终于快要画上句号了。

　　“巡按大人，黑风寨还有张富贵和他的残余势力，我们应该趁热打铁，一举拿下黑风寨，永绝后患。”沈砚说道。

　　“没错。”巡按点头，“本府正有此意。休整一日，明日我们就出兵黑风寨，捉拿张富贵！”

　　当晚，府城举行了庆功宴，庆祝击退张烈的进攻。宴会上，百姓们纷纷向沈砚和苏归辞敬酒，感谢他们的救命之恩。

　　沈砚和苏归辞坐在角落，看着眼前热闹的景象，相视而笑。

　　“阿砚，等拿下黑风寨，捉拿了张富贵，我们就真的可以回江南了。”苏归辞轻声说。

　　“嗯。”沈砚点头，眼中满是憧憬，“到时候，我们在西湖边买个小院，种满兰草，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再也不管这些江湖恩怨了。”

　　苏归辞望着他，眼中满是温柔：“好，再也不管了。”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两人身上，温柔而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