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嘉宝荔

5、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别的？

　　剧组的资金不足，在杀青宴上，就选在了一个物美价廉的家常菜馆大堂，包了几张大桌。气氛却很热烈，毕竟，无论未来如何，这艰苦的一仗，他们一起打完了。

　　梓渝坐在田栩宁旁边，依旧沉默。他看着桌上那些普通的菜肴，心里空落落的。他知道，吃完这顿饭，大家就真的散了。他可能要重新开始找机会，继续为债务发愁，而田栩宁，或许会有更好的发展，他们的人生轨迹，大概不会再有什么交集。

　　不断有人来敬酒，主要是敬导演、制片和两位男主。梓渝酒量很浅，几杯啤酒下肚，脸就红得厉害，头也开始发晕。但他不会推拒，或者说，他潜意识里或许想用酒精麻痹自己。

　　又有人过来，端着满满一杯白酒，目标是梓渝：“梓渝，辛苦了！哥敬你一杯，以后肯定大火！”

　　梓渝看着那杯透明的液体，胃里一阵翻涌，但他还是努力笑着，伸手去接。

　　就在这时，旁边伸过来一只手，稳稳地接过了那杯酒。

　　是田栩宁。

　　他站起身，脸上带着淡淡的、客气的笑容，对敬酒的人说：“李哥，梓渝年纪小，酒量浅，这杯我代他敬您，感谢您这几个月的照顾。”说完，不等对方反应，他便仰头，将那一小杯白酒一饮而尽，动作干脆利落。

　　敬酒的人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拍了拍田栩宁的肩膀：“栩宁够意思！好，那你喝也一样！”

　　这一幕发生了好几次。田栩宁总是用各种恰到好处的理由，自然地替梓渝挡掉那些过于热情的敬酒，自己则喝下了不少。他的脸颊也微微泛红，但眼神依旧清明，举止依旧得体。

　　每一次他挡在身前，接过那杯酒，梓渝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酸涩又带着点隐秘的甜。他看着田栩宁仰头喝酒时滚动的喉结，看着他放下酒杯后依旧平静的侧脸，那份被压抑的情感，在酒精的催化下，几乎要破土而出。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仅仅是前辈对后辈的照顾吗？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别的？

　　这个念头，像野火一样燎原，烧掉了他最后的理智。

　　聚餐接近尾声，不少人已经喝高了，勾肩搭背，场面有些混乱。田栩宁似乎想去洗手间，起身离开了座位。

　　梓渝看着他的背影，心跳如擂鼓。酒精和那股不管不顾的冲动，驱使着他跟了上去。

　　走廊里相对安静，灯光昏暗。田栩宁刚要推开洗手间的门，就听到身后急促的脚步声。

　　他回过头，看到梓渝站在他面前，脸颊酡红，眼神迷离，呼吸有些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