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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她记得你的每一次失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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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臂的裂纹又开始发烫，我低头看了一眼，没说话。瑟莉娅走在我左侧，脚步很轻，呼吸平稳，像什么都没发生。
“你感觉到了？”她问。
“嗯。”
“比上次慢了点。”
“是好事？”
“不一定。”她顿了一下，“系统在适应你，也在试探你。”
我没接话。我们穿过废墟间的窄道，脚踩在碎石上发出轻微声响。头顶没有月亮，但天边透着一点微光，像是从世界尽头漏出来的。
“灰烬旅团的人还没联系你？”她又问。
“没信号。”我说，“洛薇安给的通讯器断了。”
“她不会出事。”
“你信她？”
“她比你靠谱。”
我笑了下，没反驳。走到一处断墙前，我停下脚步，抬手摸了摸墙面残留的数据纹路。指尖刚碰上，代码就顺着皮肤往上爬，像藤蔓一样缠到小臂。
“别碰太久。”瑟莉娅说。
“知道。”
我把手收回来，裂纹的颜色变深了些，但没扩散。我甩了甩手腕，活动了一下手指，确认还能握刀。
“前面有动静。”她说。
我点头，抽出短刀，贴着墙往前挪。拐角后是一片空地，中央有个废弃祭坛，上面摆着几具残破的机械骨架。风从东边吹过来，带着铁锈味。
“不是守卫。”我说。
“是巡逻无人机。”她压低声音，“教会最近换了新一批。”
“能绕过去？”
“不能。它们覆盖整片区域。”
我看了她一眼：“你有办法？”
她没回答，直接从腰间抽出一把细长匕首，刀身泛着冷光。她往前走了几步，站在空地边缘，举起匕首对准天空。
无人机的声音由远及近，三架黑色机体从云层下方滑出，探照灯扫过地面。第一束光照到她身上时，她动了——匕首划破空气，精准击中第一架无人机的核心传感器。机体一歪，撞向地面，火花四溅。
第二架转向她，激光瞄准器亮起红点。我冲出去，短刀脱手掷出，钉进它侧翼推进器。机体失控旋转，撞上第三架，两架同时坠毁。
烟尘散开后，地上只剩残骸。我走回去捡起短刀，刀刃沾了点机油。
“你故意引它们出来？”我问。
“嗯。”
“为什么？”
“测试你的反应速度。”她看着我，“还有判断力。”
“结果呢？”
“合格。”
我没笑，也没松口气。她很少夸人，每次开口都有目的。我擦掉刀上的油渍，重新插回腰间。
“接下来去哪？”我问。
“不急。”她说，“先休息。”
我们在断墙后坐下。她靠着墙，闭上眼，呼吸放得很缓。我盯着她看，银发垂在肩头，蓝眼睛藏在眼皮底下，看不出情绪。
“你记得多少？”我突然问。
“什么？”
“轮回的事。”
她睁开眼，没看我，视线落在远处的废塔上。
“每一次。”她说，“我记得你的每一次失败。”
我喉咙一紧，没说话。
她抬起右手，掌心朝上。月光不知何时透了出来，洒在她手上。七道伤痕浮现在皮肤表面，每一道都细长笔直，像被刻上去的。
“这是……”我声音有点哑。
“对应你前七次重启。”她说，“每一次你死，我就多一道。”
我伸手想碰，她没躲，但我的手停在半空，没敢落下。
“别再为我重启了。”她轻声说，“你会消失的。”
我第一次感到心脏被攥紧。不是因为痛，也不是因为怕，而是因为她说这话时语气太平静，像在陈述一个早已注定的结果。
“我不重启，你就得死。”我说。
“那也比你变成数据强。”
“我还能撑。”
“你能撑几次？五次？十次？一百次？”她终于转头看我，“溯星，你不是神，你只是个玩家。系统迟早会把你吃干净。”
“那就让它吃。”我说，“吃到吐为止。”
她没笑，也没生气，只是静静看着我，眼神里没有责备，也没有期待，只有一种我看不懂的东西。
“你知道吗？”她说，“每次你重启，我都希望这次你能放弃。可你每次都冲回来，偷龙骨、炸王都、改剧情……像个疯子。”
“我不是为了攻略你。”我说，“我是为了带你走。”
“我知道。”她声音更轻了，“所以我才没逃。”
我没说话。喉咙干得发疼，想喝水，但水壶早就空了。
“艾德林告诉我一件事。”她说，“终焉服务器的核心之一，是我。”
我猛地抬头。
“什么意思？”
“我的心脏，是系统锚点。”她说，“你要赢，就得毁了它。”
“不可能。”
“必须可能。”她收回手，伤痕慢慢隐去，“不然你打不赢另一个你。”
“红瞳那个？”
“嗯。”
我站起来，来回走了几步，脑子乱成一团。她坐在原地没动，像早就接受了一切。
“你为什么不早点说？”我问。
“说了你会停手吗？”
“不会。”
“那说了有什么用。”
我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她：“那你现在说，是想让我停？”
“不是。”她摇头，“是想让你选。”
“选什么？”
“选要不要继续。”她说，“选是救我，还是救你自己。”
“这有区别？”
“有。”她站起来，走到我面前，“如果你只为救我，你会输。系统不怕牺牲，它怕的是你不在乎结局。”
我盯着她的眼睛：“我在乎你。”
“我知道。”她嘴角微微动了一下，“所以我才告诉你这些。”
我没再说话。风又吹起来，带着凉意。她抬手整理了一下衣领，动作很慢，像在拖延时间。
“我们该走了。”她说。
“去哪？”
“灰烬旅团。”她说，“他们有办法延缓你的数据化，也有办法帮我屏蔽系统定位。”
“然后呢？”
“然后……”她看着我，“我们一起进终焉服务器，亲手把世界线掰碎。”
我点头，没再多问。她转身带路，步伐比刚才稳了些。我跟在后面，手臂的裂纹还在发烫，但没那么刺骨了。
走了一段，她突然停下。
“怎么了？”我问。
“没什么。”她说，“只是觉得，这次可能会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你开始听我说话了。”她回头笑了笑，“而不是只顾着往前冲。”
我没笑，但心里松了一下。她继续往前走，我没跟上，站在原地看了她背影片刻。
“瑟莉娅。”我喊她。
她停下，没回头。
“如果真要选，”我说，“我选你活着。”
她肩膀微微动了一下，没说话，也没转身，只是抬手挥了挥，示意我跟上。
我快步追上去，和她并肩。前方废墟深处，隐约有火光闪动，像是有人在等我们。
这一次，我不打算再一个人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