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鹰红|有生之年》arty

69、第六十九章

　　洛克之星手捏着望远镜，目光追逐着那艘安静出现的小船看了很久。浓重的黑暗让远处的小船只能隐隐现出个不太符合常规的轮廓，洛克之星判断不出那是艘怎样的小船。不过既然有胆量也有能力在夜半准确的逼近红发海贼团于白天刚刚选好的新驻地，想来那船上之人也不会是个泛泛之辈……至少不可能比自己弱的太多吧？

　　这位自视甚高的雷德号船员试探着用值夜灯去照射那艘来历不明的小船，借此来提醒对方形迹已露，可是这似乎并没起到什么效果，小船依旧无动于衷的停留在原地，坦然的接受着微弱灯光的洗礼，并不做出任何回应。

　　洛克之星顿时怒火中烧起来，即使头儿曾经强调过务必要对所有前来拜访的客人保持礼貌，可这样目中无人的态度和不算合适的出现时间也实在是太狂妄自大了一点。可以申请攻击了，他愤然甩掉手中的望远镜，起身进入某个刚刚搭好不久的帐篷里去请示今晚负责值夜的干部。

　　“……你说小船？”拉基豪迈的用牙齿扯下一大块肉，不紧不慢的细嚼咽下后才开了口，“小船的话……应该不太可能跋涉很远吧？”
　　“我们在白天才刚刚搬到了这个无人岛上，还有很多东西没有安置好，”洛克之星谨慎道，“我怀疑那是哪个无聊的敌人派来的侦查船，也许是在准备夜袭也说不定。”

　　“这么分析也有道理，不过你说它既不隐藏踪迹、也没有靠近登陆的意思，那么贸然炮击还是太莽撞了点。”拉基掷下一根啃光的骨头，转而拿起另一块肉，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粗实的四肢，“我亲自去看看情况好了。”

　　然而当雷德号的干部与船员再次抵达瞭望点，持着望远镜观察敌情时，却发现先前未动的小船此刻已渐渐向着远去的方向行进了。洛克之星放弃了去观察那艘轮廓更加模糊的小船，轻松的向着身旁的干部建议道：“看样子似乎准备离开了，那么我们也不要计较了吧？”

　　然而下一刻，他的肩头被一只胖手重重的拍了一下。洛克之星诧异的看着拉基急切的抛掉了望远镜，只转头对自己说了声：“不要惊动别人”，旋即拖着一身肥肉风风火火的跑向了红发海贼团大头儿所在的帐篷。
　　“这……”加入红发海贼团已有两年的洛克之星还从未遇见过如此奇怪的事情。

　　夜半的轻风稳定而平和，放任着小船自行漂流到天亮应该不至于出现问题。米霍克熄去了船头的小小蜡烛，将羽毛帽扣在面上，遮去了夜空中坠下来的月光，安然的准备入睡。
　　半梦半醒间，剑豪忽然心生警觉，他轻轻睁开眼，把帽子扣回了头上，单手握住了黑刀的刀柄，侧耳倾听那由后方渐近的轰鸣之声。

　　……像是快艇的马达？米霍克心里一动，在他吐气拔剑的同时，背后那呼啸的声音已飞速掠了过来。大剑豪的黑刀划过轻巧的弧线，无声的剑风悄然割裂了身后的浪波，去势不绝的向着远处伸延而去。
　　下一秒，金属剧烈的震颤声刺耳的响起，电光石火间，挟杂了无形剑气的海水在距棺材船尾部数米的地方轰然炸开，蹿起极高的浪花，无数似剑的水线四散飞落而下。

　　那果然是一艘小小的快艇，经历了世界第一大剑豪的袭击后，它却毫发无伤去势不减的蹭过了小棺材船的左侧，继续掠向前方，擦身而过的瞬间里，米霍克确信自己的双眸并未在快艇上捕捉到任何人影。
　　他面无表情的转过头，在试探的一击之后，已然并不意外的用目光锁定住了那个自空中跃向自己小船后方的不算陌生的影子——这个登场方式倒隐约与多年前那属于他们的第一次相遇有所重合……不过此刻，那件披风在夜色里荡出不规则的形状向上飞扬着，失去了遮挡的左臂便在剑豪的眼里映出了清晰而残缺的影像。

　　在更多的情绪产生之前，米霍克感受到了脚下的甲板剧烈的颤了一下。他无声的站起来，转回身抬起头直视向刚刚在小船上站稳的对方。
　　那个男人用唯一的手轻松的撑着小船的主桅，露出一个生动而愉快的笑脸，迎头的月光映在他的双眼里，折射着闪闪的晶亮，

　　“哟，鹰眼，”红发海贼脸上的爽朗笑容又扩大了一点，洁白的牙齿在夜色里分外显眼，“你来了啊。”
　　“你的船跑了。”米霍克回过头去望了下前方已经失去了快艇踪迹的海面
　　“那不重要，”香克斯随意挥了挥手腕，大方的跳过小船上唯一的座位，轻轻落在了米霍克身旁，他忽然伸手抓住了对方的胳膊，“这么多年的交情了，我想你还不至于小气到不肯送我回去吧？”

　　红发的语气很轻松，可是米霍克却分明的感受到了那只紧紧抓着自己的手上所使的道力大得有些过分了，简直像是在不容分说的禁锢着什么。
　　大剑豪最终没有计较那一点由对方带给自己的疼痛，他略略扬起了眉，“收一收你的霸王色，这艘船如果也坏掉，我们就只能游回岛上去了。”

　　香克斯这才自觉失态的讪笑了一下，他平静了一下情绪，轻轻收回了手，熟练的盘膝坐在小船的甲板上，抬起头向着米霍克询问道：“有没有酒？”
　　“没有朗姆酒。”米霍克抱臂站在原地思考了片刻，最终转过身从小仓中提出了一枚包装精致的纸箱，他把纸箱横在一边，拆封后把一个酒瓶丢给了红发的海贼。

　　香克斯借着船头被米霍克重新点起的烛光去看瓶子上的酒标，“……瑞格怀特？”红发的男人讶然的抬起头来，看着同样持着一瓶火山冷泉酒面无表情坐回到自己对面的故友，“……你又去了那里么？”
　　“只是个巧合。”米霍克把酒瓶自对方的手中抽出来，撬开塞子后又再次递了回去。

　　香克斯微笑着接受了这份体贴的好意，他爽快的灌了一大口酒，阔别了多年的清爽独特的口感萦在唇齿间。红发的男人立刻神清气爽的眉飞色舞起来，“所以你才想到带一箱酒来看我吗？这可真是个好礼物！”
　　米霍克冷眼看了一会自我感觉良好的对方，最终泼冷水的如实回答道，“本来是带给别人的……不过已经送不出去了。”

　　“诶？！”香克斯飞扬的眉眼立刻无比生动的耷拉了下去，不过在片刻的沉默后，他又微微露出一个笑容，“……交到了投缘的朋友吗？恭喜你了，鹰眼！”
　　香克斯的语气看似轻描淡写，米霍克踌躇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稍作解释，“……是临时的房客。”
　　“……”红发的海贼震惊而夸张的表情立刻凝固在了脸上。

　　心无杂念的米霍克花了几秒钟才想通了香克斯的反应到底意味着什么，他顿时尴尬的恼怒起来：“……你在想什么？只是来学习剑术的孩子罢了。”
　　“……学生？”香克斯愣了愣，依旧倍感意外的上下打量了米霍克半天，“你这样的性格……居然也会教人剑法？”

　　“是个很有趣的孩子，”米霍克想到罗罗诺亚的种种，忍不住稍稍扬起了唇角，“说起来，和那个继承了你的草帽的小家伙倒是在一条船上。”
　　“哈？”这实在是个过于出乎意料的消息，香克斯不由得提起了极大的兴趣，“路飞的伙伴？是个怎样的年轻人？可以说来听听吗？”

　　这完全不同于两年前自己的那一次拜访……米霍克并没有料到他与香克斯之间的对话会开始得这么容易，既然红发已经提出了话题，米霍克便也顺其自然的按照对方的意愿，简单的讲起了某个三刀流的绿藻头剑士。

　　香克斯安静的灌完了一整瓶冷泉酒，又自顾自的开启了新的一瓶。他听着米霍克讲着两年前那一场发生在东海的相遇，忽然就隐隐约约的想到，在他们过往的对话中，几乎一直是鹰眼在好耐心的任由自己说着那些有趣或无聊的内容，而这样认真去聆听对方的经历，对于自己而言似乎还是第一次。

　　鹰眼的话并不算多，不过在那些简单却不缺乏细节的描述里，某个冒失但足够直率坚定的年轻剑客形象依旧在香克斯的头脑里渐渐丰富生动起来……无需再追问什么，两年前那一次被自己搞砸并至今还懊恼不已的会面显然就是那个孩子促成的吧？

　　而当米霍克平淡的说起大事件后，因为某种机缘成为了库来加那岛上不速之客的罗罗诺亚低头求教的情景时，绿藻头剑士那几句实在不够友善的话让红发的男人握着酒瓶的手暗自多加了几分力。
　　“我还记得那个时候你笑话我为路飞丢了条手臂，”香克斯露出一个打趣的微笑，“可是这么看来的话……如今的你算不算是把自己的人头都押给新的时代了呢？”

　　“这和时代没有关系，”米霍克扬了扬眉，稍稍眯起了金色的眼眸，语气冷静而坦然，“自从我成为世界第一的那一天起，就注定要被后来的人超越了，否则这是我的悲哀，也是全世界所有剑客的悲哀。”

　　香克斯蓦地觉得像是有一条明晰的分割线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他和鹰眼之间了……它渐渐扩大裂开成一条宽广的时光之河，河的这一边是不再年轻困惑、却会偶尔疲惫感叹的自己；可是当他抬起头来，隔着湍急而去的光阴的浪波去遥遥望向鹰眼时，那个人却依旧笔挺的伫立在原地，目光坚定而执着……米霍克还是那个米霍克，原来他一点也没有变过。

　　香克斯忽然放下了酒瓶，他坐直了身体，似乎花了极大的力气才把自己唯一的手伸到了米霍克近前。红发的海贼用力拍了拍比自己坐高了半身的故友的大腿，笑容轻松，语气里却含着某种不容置疑的霸道，“话虽然这么说，不过……米霍克，别给我死得太容易！”
　　米霍克略感意外的用沉静的目光与对方含笑的双眸对视了片刻，对于这出现的不合时宜又不讲道理、隐约像是新世界四皇才能拥有的口吻和气势，大剑豪最终也轻轻露出了若有若无的笑容，“你也一样……香克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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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觉得有很多话想说，但是最终又不知该怎么把它们压缩到一起……
最终删来删去……这段对话就被搞得干巴巴的又不合风格又跳跃OTZ
这两天事有点多，更新的东西也没校对，不知道错字和错句多不多，明天的更新大概还是在晚上，请大家原谅-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