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鹰红|有生之年》arty

70、第七十章

　　“可是为什么就这样来了又走呢？”香克斯拄着米霍克的腿向前坐了坐，“你是来看我的吧？如果我没有追出来，岂不就要错过了？”
　　“……”

　　米霍克沉默了一会，他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自己忽然就想来见见对方的心情……如果非要认真的追溯源头，它也许不过是在醒悟到罗罗诺亚已经离开的时候，自己无意中记起的某个很细小的场景——那是两年的时光里一次在寻常不过的练习，米霍克轻松的挥着一把从库莱加那岛战场废墟上随手拔起来的锈剑陪着赖在他家里的绿藻头小鬼练习剑法，拼尽了全力年轻的三刀流剑士很快就毫无意外的狼狈落败了。

　　大剑豪抛掉残破的佩剑，轻轻扫去了手里沾染上的铁锈，微微低下头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大口喘息着的房客。血气方刚的罗罗诺亚难看而无礼的姿态依旧没什么改善，米霍克坦然的与那双虽然遇挫却依旧坚定的眉眼对视。
　　“我一定会超越你的，鹰眼！”索隆把手按在和道一文字的刀柄上。

　　多次注意到这个细节的米霍克没什么兴趣去探究那把大快刀对于眼前的孩子是否有什么特殊的意义，他只是平静的回应道，“我记得，我一直在等你。”
　　而后他转过身去不再看年轻人的表情，心里忽然充满了索然无味的寂寥。

　　……为何会无端的记起那么一件小小的、日常的往事呢？
　　一个突兀的念头霎时出现在了剑豪平静已久的心里，米霍克忽然就醒悟到，也许世界第一这个名号就是自己与这个世界最后的维系吧？罗罗诺亚又或世界政府，所有那些还在和他有所交集的人，他们所追逐或者在意的都不过是那么一个称谓而已……

　　这并非是一件需要怨恨和伤怀的事情，也完全不会构成米霍克贪恋那个显赫的位置的理由——当年如此执着的追求于世界第一为的只是达成剑道上的某种境界，而如今在不断自我超越和探寻的同时期待着更加优秀的后来者，也是基于同样的理由。

　　……只是在多年之前曾有某个活泼的红发海贼让米霍克清楚的认识到一个他不得不去承认和面对的事实——即使剑道一直是支撑起自己绝大部分的生活重心的存在，可它却终究不会是生命的全部……而一个心中只有剑的人，也未必能够抵达真正极高的境界。

　　放开并不意味着抹杀和否认过往的存在。如果把那些和米霍克曾有所关联的人们分类归结，那么幽灵小丫头和罗罗诺亚自然是剑豪家里曾经的房客，后者也许还会成为在未来超越甚至杀掉他的继承者；世界政府是可有可无的合作者；另外几个七武海姑且算是名存实亡的同僚。而香克斯……

　　这个名字最终令米霍克深深吸了口气，在他们相识的十几个年头之后，米霍克发现自己依旧没有办法给那个红发的家伙一个精准的定位，故友？对手？知己？乃至……恋人？用它们中的哪一个去形容香克斯也许都不够准确，可是对于自己而言，以上所有的词语勉强可以指向的，却都只有那个叫做香克斯的海贼。
　　所以当世界第一的名声与乔拉可尔•米霍克这个名字剥离开的时候，倘若在这茫茫大海上还有一个人会去关注后者，那么他大概也只可能是红发么？

　　不过这终究是个与对方并无关联的单方面想法，米霍克当然不会开口去询问证实这样偶然生出的没意义的猜想，他在香克斯隐含着认真探寻的眼神下失神了片刻，最终只是低声道：“偶尔无聊而已。”

　　而后他意外的看着背对着月光的红发男人蓦地露出了一个无比顽劣又嚣张的笑容来，他感受到那只轻轻扶在他腿上的手缓慢的上移，最终停留在自己露在空气中的腹肌上，不再有任何动作。而那个不知好歹的家伙就这样仰起头笑着直视着自己。
　　平和的圆月、夜空与大海忽然就像是一个无比宏大的梦之背景……仿佛时光在瞬间流回了十几年，这样的表情、这样的姿态……一切无不与某个米霍克永远也不可能淡忘的夜晚重叠起来，只是那轻轻按在自己身体上并不逾矩的手是换了方向的……

　　米霍克慢慢皱起了眉，他轻轻捉住了那只对于自己而言依旧无法忽视的右手，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既然如此无聊，”香克斯语气轻松的调侃着，“那也不妨来做一点有趣的事情？”

　　“……”米霍克垂下眼眸，无声的向后靠了靠。这一刻他的心思如此复杂，明明已经不再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可是这么久的分离之后，他发现一直以为一切都已经无所谓了的自己，却依然没有办法干脆的拒绝这样忽然就强势起来的香克斯。

　　“你在犹豫什么，分明是有反应的吧？”大剑豪的异常显然瞒不过咫尺之外大胆的红发男人，香克斯任由对方继续握着自己的手腕，他笑着站起来，俯下身用头顶掉了米霍克的帽子，距离极近的去凝视对方的眼眸。
　　月光落进那片宁静的金色里，隐约折射出某种隐忍的热烈，香克斯低下头去，依旧横在米霍克身上的右手无视了对方轻轻的钳制，无声的伸开手指去触碰那个人腰间的皮带，“……上次我喝得太醉放走了你，后来清醒过来，头脑里却只有一句话。”

　　“？”米霍克没再去阻止那只笨拙的想要解开自己裤带的手，他抬起头来，眼里盛满了询问。
　　“你还是老样子，可我却没有年轻时那么勇敢和冒失了……”香克斯坦然的微笑着，依旧低着头专注而耐心对付着那条扣得实在是很结实的皮带，米霍克看不清那被垂下来的红发遮住的眉眼，但是他听到了红发海贼轻描淡写的低语，“这几次相见我都还记得，一年，两年，五年，七年……到今天又是两年。”
　　香克斯忽然抬起头来，目光温和，笑容轻松，“米霍克……我们之间，还能有几个几年？”

　　米霍克顿时呼吸停滞的呆在了原地，那句简简单单的问话像是一道剑光袭向他，他无从躲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轻巧的扎进自己的心房……并不疼痛，却瞬间炸裂开无尽的萧索，似乎比多年无聊时光的加和更加空旷寂寥。
　　……这是香克斯，这个家伙只需要一句话就足以打破自己努力加固了十几年的防线，只有这个家伙……

　　【已河蟹】

　　返回红发海贼团驻地的一小段旅程里，米霍克和香克斯只是沉默的干了几杯酒，并未再多做任何交流。当小棺材船最终停留在岛屿边时，香克斯站起身来，轻巧的迈上了岸。
　　“要不要上来坐坐？”红发的海贼稍稍偏了偏头，心无芥蒂的热情相邀。
　　“不必了，”大剑豪只是把大半箱未动的冷泉酒丢到香克斯身边，便自顾自的调转了风帆，“我该回家了。”

　　香克斯也不以为意，只是开朗的笑道：“那么以后无聊的时候，就过来玩吧！”
　　对于这个肯定句式和语气的邀请，米霍克并未明确的回答。他安坐在小船唯一的位置上，背对着开心的挥着手的香克斯，并不留恋的向着回程的方向起航而去。

　　启明星已经挂上了天幕，米霍克抬起头，无声的仰望着稍稍泛起白色的静谧星空……海军本部已经搬到了新世界，成名多年的四皇也只余其三了，而罗罗诺亚和他的伙伴们……大概也将要在这一片最凶险的海域里继续提高和进步了吧？
　　……新世界的热闹似乎已经可以预见了，大剑豪抱着臂轻松的翘起了一只脚。
　　『也许常来转转也好。』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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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仓促的完结了……后记没什么意义，可以不看。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祝每个姑娘在未来都能看到更多喜欢的不坑不烂尾的文>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