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缘》辛紫黎

5、第五章

　　还在房里的淳于良目前正在化妆。而一直伺候他的小芙正为他准备待会儿该穿的服装。从铜镜里可以看到小芙细心的动作，而让淳于良感到有去。他开玩笑道：“小芙姐姐没必要那么用心选衣服呀。反正选来选去都一样。”
　　小芙被这么一说十分不服气地回过头道：“哪里一样了。再说这是随便不得了。姑娘要保持良好形象嘛。这不同的衣物可以显出不同的感觉，让姑娘永远那么变化多端，那么迷人。 ”
　　“谁说不一样啊。不都是紫色的吗？你知道那个姜大少爷首次买我的时间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淳于良叹气道。
　　“什么？”小芙好奇问道。
　　“他问我，是不是喜欢紫色。因为他看我都穿紫色的⋯⋯”淳于良郁闷道。
　　小芙听了便哈哈大笑，调皮的眼神射向淳于良道：“原来是因为姜公子啊。他就一句话姑娘就讨厌紫色了？呵呵，这姜公子的魅力果然无法挡啊。也对，他那么仪表人才的，姑娘也是到了这个年级了⋯⋯”
　　淳于良无言。看来小芙是误会他了。就算多年伪装女子身份也不代表他的心态会变成女子呀。就算他这个外表过份漂亮，过份美的不象男人也无法改变他真正的性别，以及思维。至少他绝对没有对同性产生过那种“特殊的感觉”。二来，他很肯定自己绝对是对女性有反应的。他住在明月楼多年，接触的女子都是青楼女子，性格难免开放，偶尔是会遇见过‘不该看到’的画面。在那种情况之下也有体会过不忍也得忍下来的艰熬情绪，所以他很清楚自己的取向。也因为这样，他不太愿意太接近明月楼里其他的姑娘。表面上他与谁都很有礼，偶尔闲聊。但是话题绝对不会深入，也很少提起自己的事。由于小芙是负责伺候他的用人，多少相处的机会多，但他始终还是有些隄防。毕竟相处的太密切，秘密泄露的纪律更高。
　　“小芙姐姐怎么不说自己呢。算算看你也有二十了？这个年龄的姑娘多半都嫁人了呀。你要考虑也先考虑你自己吧。”淳于良立刻转移话题道。
　　“姑娘你这不是在挖苦我吗？哪有人会娶我呀。长得平凡，而且又在青楼⋯⋯”小芙气馁道。她这种身份的人怎么可以指望什么呢？
　　“可是你不是这里的姑娘⋯⋯”淳于良提醒道。
　　“是不是都没关系的⋯⋯正经人家只听到青楼二字谁还肯娶啊？”小芙只好苦笑着。她来明月楼也有十五岁了，知道进来了就无法指望什么了。但家里穷，她是长女，得负起这个责任。
　　“正经人家？都什么个东西。那些男人整天来这寻花问柳回头也不损名誉，这女子为了养家在这儿打工凭劳力或来得钱财居然被鄙视？这社会的人思想怎么就那么迂腐！”淳于良心中不服。为什么世界就那么不公平呢？为什么有的人注定要一辈子过好日子，有的人平白无故也没招惹什么的偏偏被压扁在最底层。
　　“姑娘！”小芙虽听了淳于良这番话还是有些心动感激，但公平这种事只有男人们有机会争取，女人生来就是这样吧。至少老天让她生为女人她就只能认命吧！ 她很亲切的伸出手轻轻地揉了揉淳于良的手腕，安慰道：“这都是没办法的事儿。谁要咱们是女儿生，这就是女子的命啊。至少老天对你不薄，让你有如此系好容貌，而苏大娘也许你只卖艺不卖身。但现在你的价都帐那么高了，难不成哪天苏大娘起了贪念直接让你把身也卖了，赚一笔。现下有个对你痴情的姜大少爷反而是好事。你想，他可是城里数一数二的大富翁，如果他愿意赎你当妾，你也能离开这种地方。这里待的越久越危险。”
　　“小芙姐姐，你别担心我了，倒是你怎么就不为自己打算哪？”淳于良都感到愧疚了。一直以来他都没有真正考虑这些事，只是单纯希望保护自己，然后有一天能离开过自由的生活。就算与小芙相处那么久也从来没有考虑过她的处境，也不曾会她操过心。难道这就是男女性格区别？还是他本性就没小芙善良？
　　“我长这个样，只能当下人啦。苏大娘还怕我这样的女子当姑娘把客人都给吓跑啦。”小芙笑著道。
　　“小芙姐姐长的还好吧。再说，我觉得看上去顺眼远远胜过那种出看美丽再看就腻的脸蛋吧。”淳于良实话实说。他这一句绝非安慰小芙，而是他真见只有外表而没有内涵的女人。出看确实会被吸引，但久了，看了就乏味。
　　“姑娘就是会说话，哄的不论男女都被你给收服了！”小芙又是微笑着，捏了捏淳于良的鼻梁道。
　　“啊！ 我才刚上的装⋯⋯”淳于良叫道。
　　“嘻嘻，再补上不就是了吗？不晓得今夜姜大少爷会不会来。前几天开始就不见他踪影了⋯⋯”小芙疑惑道。
　　“也许腻了吧⋯⋯”淳于良也不指望什么。虽然他对姜明端印象不错，但也不会因为他不来而失望了。不管怎样，淳于良倒是挺珍惜这位难得懂音乐的知音人。
　　“腻了？怎么可能？明月楼的红牌紫蕊姑娘也有人会看腻？”小芙张大眼珠子盯着淳于良。这一看反而看的着迷，目不转睛地欣赏。从五年前小芙就认为紫蕊时位少见的小美人，而随着时间发觉‘她’越来越漂亮，而大约一年前苏大娘就让紫蕊对客人露面。但她怎么今天才开始留意到紫蕊的另一种莫名的吸引力。 ‘她’不只是美，但也带有几分俊俏，说不定换身男装也可以让女子们心动吧？怪不得紫蕊的一笑总是无论男女都抵挡不了。因为‘她’的魅力确实少见，属于中性美。
　　“小芙姐姐？”淳于良发现小芙走神，便好意叫了叫。
　　“啊！ 看我，都忘了给你挑衣物了⋯⋯”小芙慌慌张张地别过头，把注意力强行放在选衣服上。
　　＊＊＊
　　弥含玲穿着弟弟的衣服便偷偷道了明月楼去。这样的地方本就不是正经女子该出入的地方，但她就是好奇。而且，她现在是与男子的身份去，哪怕乔装被识破，只要不报上真实身份，又有谁能知道哪？也不知道哪儿借来的胆，她没有多考虑就行动，而且已经到了门口。这时便有一位富裕的中年肥胖男子从轿子下来，刚好对上了弥含玲。他瞇了眼细瞧弥含玲，大声笑道：“不会吧。小孩子回家喝奶去，别当着本大爷的去路。”
　　弥含玲有些不服，但因不想惹事，便让了路给这位肥胖男子先过。 “还喝奶⋯⋯我都是谈论婚嫁的年龄了⋯⋯” 弥含玲心中怒道。可是似乎上青楼逛逛似乎不容易，当她再次想进入时又被人叫着了。她瞧见眼前的中年妇女，想了想这明月楼分明是以美女众多的招牌打响的，价格也远胜其他青楼，怎么会跑出一个上年级的‘姑娘’哪？弥含玲不理会，便想越过她进去明月楼。
　　“哎，我说你这个小男娃到底知道这里是哪吗？”苏大娘见了眼前个头每多大的‘男孩’，猜想顶多就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而明月楼可不做小孩子的生意了。
　　“这里不是明月楼吗？”弥含玲不耐烦道。
　　“的确是，知道了还来？”苏大娘摇头道。
　　“当然！我就是邀来明月楼瞧紫蕊姑娘的！”弥含玲理所当然道。
　　苏大娘有些吃惊了。原来她苦心栽培的‘苏紫蕊’仅有这般魔力，以前就是吸引了多一些男人，然后前写时候连那位向来正派的姜大少爷也为了紫蕊而名声上占了一点‘风彩’，而现在更强了！ 连个发育没健全的小孩子都冲着紫蕊的名气来了明月楼。可是，这个年级就玩女人⋯⋯不，他这个样，真的跟女人，行吗？” 不过想是这么想，苏大娘绝对不是个跟钱过不去的生意人。既然这个男孩是知道明月楼，并且故意来找紫蕊，自然也能付的起这儿的费用吧。她又是看了看弥含玲一眼，强调着：“不过我们明月楼可不是一般的青楼，价格方面⋯⋯”
　　“这样够了吗？”弥含玲从她身上掏了出银子，摆在苏大娘手里。
　　“啊！够了够了！ 请近，公子来得真是时候啊。紫蕊姑娘这回就快出场表演了。”苏大娘把手里的银子抓个紧紧地。就怕这一时手软叫银子给掉了去。弥含玲不多语，只觉得眼前的中年妇女变脸比番书还快。这给钱之前之后的态度相差个十万八千里啊。怪不得人人都说“有钱能使鬼推墓”。
　　就冲着她刚才的大方，弥含玲的位子也是坐在最前方，离台上很近，能仔细瞧见紫蕊姑娘的芳容。不久，弥含玲听见欢呼的声音，而再回头看，台上已经来了一位紫衣女子。想必这就是紫蕊姑娘了。只是，她依然很好奇紫蕊的长相啊。怎么戴上面纱哪？难道说这个所谓‘天下第一美人’美就美在没人知道她的面目？不会吧⋯⋯
　　“哎呀！ 紫蕊姑娘今天怎么了，居然戴上面纱，老子等了那么久还畔道可以目睹紫蕊姑娘的，如今居然还故作玄虚？”有位客人大声怒道。
　　“依我看啊，紫蕊姑娘今日用面纱反而别有一番情趣，让人更想把这面纱摘下的欲望了。”另外一位男子道。
　　此时的紫蕊朝了那两名男子笑了笑。应该说是眼神似乎表示笑意，因为弥含玲事实上也看不着紫蕊的嘴角，但直觉告诉她，紫蕊的确是笑了，而且还是满腹在玩游戏那种态度的看待客人们的反应。看来先前的猜测有误。紫蕊不是向来蒙着脸，而是今天例外。怎么她那么倒霉啊？她可是第一次来啊。虽然说这位紫蕊姑娘有着一双灵活的眼神，而有这双眼睛的人，就算其他的部份一般，她也决定算是个美女！
　　这时候苏大娘便到了台上解释道：“今天的紫蕊确实不同，因为紫蕊希望跟大家玩个游戏！ 奖励自然是‘亲自摘下紫蕊姑娘的面纱’。”
　　这时客人们都在欢呼中，搞的弥含玲都有些糊涂了。摘面纱有什么了不起的？连摸个小手都没有就让人激动成这样。她看了看其他人的反应，有些不爽也插一嘴道：“摘面纱有什么的？依我看，如果嬴了的话，还可以与紫蕊姑娘⋯⋯”含玲调皮的笑了两声，钓钓大家的胃口。其他的客人们听的仔细，而台上的淳于良开始后悔答应苏大娘搞这种花招。
　　弥含玲想了想，结果还是下了绝伦，“嬴的人就可以亲一口紫蕊的嘴⋯⋯怎么样？”
　　要是其他人提出，苏大娘可能还会考虑，但是眼前这位‘小财神’开了口，还是依了他好了。商人是不会跟银子过不去的！ 她笑了笑便爽快答应：“好吧，就照这位公子的意思吧！”
　　要不是看在自己面对着众客人不好失态，他真想痛骂苏大娘的决定，更要痛扁那位提出如此过份的奖励。不管了，这次不能让任何人嬴！ 他就算平时很温和也不代表能接受与男人接吻的事实！ 想起来，活了十七年，整天被女人围绕着，而且还是很随便的女人围绕着，自己连很基本的男女之事都没经历过，现在还要莫明其妙的将初吻献给某个陌生男子？太可恶了！
　　也许女子本来就比男子敏感，虽然那些男人并没察觉出面纱低下的紫蕊姑娘有什么一样，但是弥含玲却知道紫蕊姑娘已经生气了。是不是自己开的玩笑过份了些？毕竟紫蕊姑娘不是一般的姑娘，她本来就不卖身的。因为她一句话害人家出卖色相确实有点可恶吧。 “看来这场比赛我非嬴不可⋯⋯至少我也是女人，你若吻了我也没关系的⋯⋯”弥含玲心里打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