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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姬无伤 ...

  •   姬无心挣脱开他,自己摇摇晃晃的向前走着,不知去往何处,想来能让自己修养的地方,也只有风潇潇茶肆了。
      离开慕容府,也不必再强撑着,她揪着胸前的衣襟,又一阵阵咳嗽起来,丹田内气息紊乱,心房内的蛊虫钻心蚀骨的疼。
      共情蛊,若不是因为这共情蛊她也不会变成如此,可若不是因为这共情蛊,她也不会活着了吧。
      西域是否已经知晓了共情蛊的存在,她不知道,无论如何,她都不想再继续躲下去。
      白扶渊一直跟在她身后,迅速抱起她,前往风潇潇茶肆。
      姬无心实在也没力气挣脱,她瞧着他墨色外衫肩上那条腾飞的凤凰,无奈的苦笑了下,原是如此,原是因为你平日里也着白衣,才会让我那日意识不清时将你错认成清风,这才一改习惯的装束。
      意识模糊间,只听她有气无力的说道:“白扶渊...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白扶渊自然听到她说了什么,低头看她时,发现她已经昏过去了,迅速疾行赶往茶肆,他在茶肆门前瞧了一眼紧闭的店门,绕过巷子翻进院墙,刚落进茶肆后院,便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儿。
      茶肆出事了。
      茶肆内静悄悄的,白扶渊喊了一声也不见有其他人,他寻了一间卧房,刚将姬无心放下,她就又咳出血来,浑身烧的厉害,他扶起她颇为为难,守着她就没法去熬药。
      若此时帮她运功疗伤,这茶肆也不知出什么事了,还有没有危险,介时中途若被人打扰,只会更严重。
      一个被人伺候惯了的主儿,头一回照顾起人来,颇有些力不从心。
      这时,卧房外院落传来两声闷响。
      白扶渊迅速抱起姬无心走到卧房门后,透过门缝瞧见地上躺着两个人影,紧接着又从墙外翻进来两个人影。
      白扶渊瞧见其中一个人影,有些熟悉,待那人摘下斗篷,他犹似忽见救兵般激动,快速打开门走出来。
      “谁?”那人影听见声响,警觉的瞧向白扶渊的方向,待他看见也不知睡着还是昏迷的姬无心,迅速来到卧房门口,唤道:“心儿。”
      “隐庄主。”白扶渊觉得此时此刻,谁都没有他亲切。
      来人正是姬无伤,此刻他抬手查探姬无心脉象,忽抬头来瞧着白扶渊,有些质问道:“你们做什么去了?她怎么内力耗损这么严重?”
      “去了慕容府。”
      “影澈,老方子,去熬药。”姬无伤吩咐道,正欲接过姬无心,又担心碰到她手臂的伤,道了声:“进屋。”
      白扶渊此时也顾不上姬无伤是什么语气,他用了手段将人留下,却没有照顾好她,让她受伤,人家兄长这个语气,他都觉得已经算客气了。
      姬无伤双手抵上姬无心后背,替她平息紊乱的内息,去了慕容府,就不用再多问了,一定是救了单秋水,这弦月曲又岂是那么容易控制的,不过是一场博弈,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功夫。
      白扶渊一直瞧着姬无心的动静,他瞧见她微蹙的眉头舒展一些,才慢慢放下心来,不由想到,影风一个人的时候,又是如何照顾她的。
      对于突然出现的姬无伤,他倒没有丝毫意外,孟婆堂搞出这么大动静,若姬无伤还没有出现,才是奇怪。
      只是,只带了一个影卫么?
      仔细想想,他身边好像确实也没什么手下,这一年若非佐离暗中协助,他派去宣城的影卫只怕又要折在孟婆堂之手了。
      等等,佐离?
      白扶渊一下子也想明白了,姬无心匆忙支走佐离,许是因为姬无伤。
      半个时辰后,姬无伤缓缓睁开眼睛,总算平息下来了,他扶着姬无心,把她交给了白扶渊道:“别让她躺下。”
      自己起身走出卧房,不一会儿拿着几瓶药回来,蹲在床边,为姬无心处理胳膊上的外伤。
      昏迷的姬无心更加任性,并不配合他,推搡着不让他换药,无奈,白扶渊只好轻轻制止她挣扎的双手,柔声安慰道:“乖,忍一忍,换了药就不疼了。”
      “嗯。”
      意料之外的,姬无心轻轻应了一声,她挣脱不开,只能咬紧牙关默默忍住疼痛。
      姬无伤上药的手一顿,抬头瞧向姬无心,似是在确认刚刚是不是她应了声,发现她还依然昏迷不醒,继而继续处理起伤口来。
      先前他注意力全在姬无心身上,现下得了空才发现,白扶渊抱着姬无心的右手也缠着绷带,自掌心一直到袖口里,手掌受伤,大概率是近身打斗留下的,奇怪于,近身打斗,谁能伤的了他。
      影澈端着药推门进来,将药放到桌上,又默默退下,前去处理院落的俩人。
      姬无伤包扎完伤口,去拿桌上的药碗,喂姬无心喝药,然而,昏迷的姬无心却比平日里要不听话一些,他好不容易喂进去一点药,全被她吐了出来。
      “唔...不喝,苦...”姬无心偏过头不肯喝药,双手还被白扶渊握着挣脱不开,无意识的开口喃呢道:“不喝...”
      “心儿,听话,就喝一点儿。”姬无伤应该是很有经验的,往常来讲,姬无心也不爱喝药,昏睡时也是哄着灌着喂进去一些,只是今日,她挣扎的紧。
      “听话喝药,病才会好。”他揽过姬无心,轻轻按着她脑袋,防止她挣扎,准备强行喂药。
      姬无心满满的求生欲,挣脱开一只手,拽着他的衣袖,靠着他肩膀,撒娇般蹭了蹭道:“哥哥,不喝好不好嘛...”
      白扶渊瞧着又心疼又好笑,她又想起那日醉酒的姬无心,活脱脱像个撒娇的孩童般。
      一声哥哥让姬无伤破了心防,他不忍心再逼迫她,瞥见一旁的白扶渊,连人带药还了去,道:“你来。”
      “我?”白扶渊接过药有些为难,他都没辙,自己又有什么办法,难不成...
      “随便你。”姬无伤站起来,远离了两步,背对着他们,已然一副不管不顾不过问的样子。
      白扶渊哪里还猜不透,人家兄长都默认了,也不再犹豫,仰头喝了一口药,伸手托在她脑后,俯身贴上她的唇瓣,撬开牙关小心翼翼的将药尽数渡了过去。
      姬无心也不知是因为生病还是被呛到了,低头咳了起来,白扶渊赶忙拍了拍后背,帮她顺气,待她好了一点,又故技重施喂了些药。
      “走开...我不喝...”姬无心感觉到身边的人强迫她喝了苦药汁,便推搡着让他走开。
      “好好好,不喝了不喝了。”白扶渊放下药碗,剩的也不多了,便依了她。
      他拿起一旁的帕子,替她擦拭着额头的细汗和嘴角的药渍,姬无心觉察到有东西碰到自己嘴唇,以为又是喝药,本能的偏过头,娇软含糊的声音不满的嗯了一声。
      她本就生的天人之姿,旖旎动人,只是平日里便是一副冷漠疏离的模样,而今因为高烧双颊泛起病态的潮红,眼角也染上微红,此时说不出的惹人怜惜。
      白扶渊觉得她总是在无意识间,挑战自己的忍耐极限,好在他本就自制力惊人,更何况怀里的人还生着病,当下也不再想东想西,扯过被子盖上,好让她休息。
      事实上,就算没有生病,他也讨不到半点好处,相处月余以来,最亲密的接触也属今晚了。
      再退一步讲,屋内杵着的这个人,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姬无伤听到身后没了动静,径自走出了卧房。
      “主上。”影澈上前一步,道:“服毒自尽,没有活口。”
      “嗯。”姬无伤应了声,示意他退下。
      这么一番折腾,天色渐亮,姬无伤站在门前,瞧着面前的这方寸后院,想起影韘汇报的姬无心来茶肆那晚发生的事情,她醉酒后竟是对白扶渊这般亲近,再联想到慕容清风,自七都山后便离开了,也不知何意。
      他待了一会儿,到库房拿了件姬无心的衣裳回来,瞧着白扶渊,一阵沉默。
      还是白扶渊先开口问道:“这茶肆出什么事了?”
      “只是几个孟婆堂之人,已全部处理掉了。”姬无伤说完一直瞧着他怀里的姬无心,既去了慕容府,那慕容清风呢,他沉默片刻问道:“在慕容府,她可见过清风了?”
      “嗯,见了。”
      “他有没有说什么?”
      他?
      白扶渊无法否认,清风确实有话说,只是姬无心没给他机会开口。他更无法否认,自己本该窃喜的,可是并没有,姬无心并没有做出选择,只是逃避了。
      “没有。”白扶渊没有隐瞒,将慕容府发生的事情如实告知。
      “白宫主。”姬无伤道:“赤羽宫向来保持中立,不管孟婆堂有什么目的,若你赤羽宫不插手,便不会有人找你们麻烦。现在城门已开,你大可离去。”
      白扶渊不由想,我赤羽宫是那种怕事的主儿么,想保持中立,怕是已经晚了,一来这佐离定不会坐视不理,二来,昨日已经同江千俞交过手,现在离开,还当是怕了他。
      他原本觉得会说这句话的人是姬无心,没成想,倒是姬无伤先一步说出。
      “孟婆堂?”白扶渊不满道:“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
      姬无伤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他当年只是去救人,又不是去灭门,当下反驳道:“听闻白宫主昨日从寤寐轩接出来一个人?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
      白扶渊也没有被揭穿的不好意思,耍无赖也是在行的,不以为然道:“不,那孩子父亲是死在你的剑下,就算他知道真相要寻仇,也该是找你才对。”
      姬无伤被他莫名其妙丢过来一顶黑帽子,正要反驳,被姬无心咳嗽声打断。
      她许是被吵到,挣扎着挪了挪,又自顾自寻了个舒适的位置,并没有醒来。
      姬无伤发现,白扶渊抱着她,听到咳嗽声,几乎是下意识为她顺着后背,他也曾怀疑过,白扶渊只是觉得好玩才会接近她,再者说,以他的地位,也不过是想寻一个与之匹敌的女子。
      他压低声音问道:“你接近她?是因为她与寻常女子不同?”
      “是很不同。”白扶渊也大大方方的承认,并纠正道:“不是接近,是喜欢。”
      闻言,姬无伤不禁一愣,言说喜欢,是何时开始的,虽然很不想承认,他还是不自觉想起了三年前的那晚,是他救了姬无心。
      “归隐山庄无意高攀,还请白宫主另觅佳人吧。”姬无伤走过去,摸了摸姬无心额头,发现高烧已退,便接过姬无心扶着她躺下。
      白扶渊被他莫名其妙撵到一旁,很是不爽,他不明白,不过是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他又没有做其他出格的事情,怎的一个两个都防着他。
      姬无伤坐在床边,替她掖好被角,也分不清楚这么做是对是错,他瞧着姬无心颇为心疼,继续道:“她经历的太多了,读过书,行过医,救过人也杀过人,从南疆一路去过大漠,在江南的春里喝过酒,到塞外的军营骑过马,太多了,该经历的不该经历的,你的一句喜欢,就能束缚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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