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二 我爱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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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之子不知道这个男孩的名字，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019答：“我没有名字，只有编号，019。”
这是那些大人教他的，其实他不太懂编号是什么意思。
他说着朝树之子拉了下衣领，露出自己锁骨上的编号。黑色粗大的数字印在白皙的皮肤上，与其说是刻下的一串数字，倒更像是被人硬生生挖出的洞。
树之子静默了两秒，道：“那我和你一样，我也没有名字。”
019：“你之前说你是树......”
“嗯。”树之子走近了些，“可那不算我的名字。”
019默了默，他和树之子面对面侧躺着，看到他那双干净澄澈的眼睛，里面似乎映着自己懵懂的表情。
他仰头看着山洞顶端透下来的白光，隔着丛丛枝叶直入进他的眼瞳。他闭上眼，一片黑暗中还能看到光种下的粒子。
他问道：“那道光是什么？”
树之子喝着早上从远处小溪边带回的水，又将乘水的叶子递给019：“不清楚，也许是太阳光吧。”
……
“太，阳。”019拿起一边的树枝，在草地上轻轻划下这几个字。
树之子凑了过来，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不认识这些文字，双眼满是好奇。
019明明知道他是在看这些字，却还是有些难为情，最后一笔写歪了，留下了两个别扭不堪的字。
树之子笑了笑：“原来这就是太阳啊。”
019抿唇，把树枝朝对方丢了过去，树之子瞬间接住，就着草地上这些即将消失的痕迹又比划了一下。
“你还认识什么字，可以写给我看看吗？”他问道。
019不太想搭理他，可他还是说道：“我可以写‘树’这个字。”
树之子嗯了一声，把树枝递了过去。
019不想接他的树枝，伸出食指轻轻抚过小草的尖端，挠得它们不停左右晃，大概是太痒了。
他写完这个字，却不见树之子有什么反应。对方只是看向他的指节，将他的手拿过来，用自己的衣袖擦过上面的泥土。
“脏。”树之子轻声道。
“……”
其实这些土挺干净的，至少，019并不讨厌。以往在实验室，也有不少大人会握住他的手，然后将尖锐的针头对准自己。
一缕清风徐徐吹过，019忽地说道：“我来给你取个名字吧。”
树之子静了片刻，眯起眼，似乎很高兴：“好啊。”
取名这件事虽是019提出的，但他认识的字并不多。
他在实验室图书馆的书里看到过，树很喜欢阳光，那眼前的这个人，或许也会喜欢阳光吧。
“就叫你……光。怎么样？”
树之子看着他，没说话。
019想，他是不喜欢吗？
那遭了，也许是他想错了，并不是所有的树都喜欢阳光，那它们还喜欢什么呢……
“还是叫我树吧。”树认真道，脸上的笑容浅了些，却不像是在生气。
“嗯？”
树凑近了些，抵住019的额头。
万物静了下来，太阳也快落山了。
“我很喜欢光，但这个名字不适合我。它应该是你的名字。”树冲他笑笑。
光见他握住了自己的手，不重，却有着令他安心的温暖。
“树……”他叫了叫他。
“光。”树依然轻抵着他的额头，闭上眼，薄唇轻触他的指尖。
他所有的动作都小心翼翼的，好像很怕弄疼了对方。
“你给予了我名字，我会爱你的。”树薄唇微动，声音懒洋洋的，却又十分虔诚。
光不明白他的意思，明明这个名字最终给了自己，而树还是树。为什么他会说是自己给予的？
“我不明白……”
“没关系。”树又笑了笑，这一次，光清楚地听到了掩藏在语气中的笑意。
树一直轻声重复着这三个字，而光在这一段段嘀咕声中睡着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二 我爱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