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之上》不言她

5、契子（四）

　　第二天，时月眠被请了一周假，时奕抓她去南宁军区跟其他手下兵一起训练，晚上就在时奕办公室打地铺。时月眠觉着脸都在那丢完了，耳朵脖子一直红。一个七八岁娃娃四肢无力，打起动作软绵绵，跟一群久经训练的兵站一块比，要多差有多差，他们说话还直。要脸也没用，时奕还会当着众人面训她。

　　没过多久，不知谈了什么条件，时奕从南宁调任为西京军区长官。

　　“待在这等我。”时奕说完，小卖部买包烟走了。

　　正值正午，即使在初秋，太阳依旧毒辣。密密麻麻的矮楼，连丝风吹过都滚烫，烈日暴晒下蒸腾起刺鼻的恶臭，混杂着腥气臭气，钻进鼻腔里挥之不去。垃圾堆满垃圾桶散在外面，苍蝇和飞虫在堆上空嗡嗡盘旋。

　　地面热的烫脚，汗水直流打湿衬衣，时月眠觉得在再这站下去人也没了。

　　走到小卖部，挑了根最贵的雪糕，寻了个阴凉处阶梯坐下，那就等吧。

　　甜的齁嗓子，还沾喉咙。咬一口，随意丢垃圾桶，有些远没丢中。

　　学校没待两天，今天时奕突然去学校把她带到贫民区，留下一句话也不管她就走了。

　　“喂，你坐到我位置了。”

　　时月眠看向四周，就在小卖店附近，再说她刚消费是顾客。训练几天，她胆子也肥了，看着面前小男孩也不比她大多少道“没看见规定属于谁，你要乘凉可以坐我旁边。”说完，往旁边挪了挪。

　　男孩吃瘪，还是坐过去。

　　“看你挺有钱，请我吃点东西呗。”

　　“雪糕吗，还是什么东西？”

　　“雪糕也行。”

　　时月眠觉得这里雪糕不好吃：“不了吧，不好吃。”

　　男孩沉默片刻，唰起身道：“你不请就不请！...操。耍老子呢！”

　　便扭头就走，那么快，像射击课里出弦的箭。

　　她口中“可以选其他”的话还未说出口，看着身影消失不见。

　　时月眠的情绪有点低落。一点点，很快就消散。

　　反正她没朋友习惯了，也不会和人相处。

　　周围的人们关注很久了，一直从早上到中午。一个精致漂亮的小姑娘被气度不凡的俊美男人丢在这一直站着。现在动了买根雪糕吃一口就丢，还气跑他们本地小孩。活脱脱一奢侈傲慢的有钱小孩。肯定是性格不好做错什么招男人嫌才丢这。

　　是丢还是惩罚，怕直接得罪俊美男人，男人招呼几个小孩过来，低声嘱咐。

　　时月眠坐着看天。

　　“妹妹，一个人呢，坐着干啥呢。”一身影做到她旁边。

　　“有事？”她往旁又挪了挪，一股酸臭味。

　　“想跟你交个朋友。”

　　“看你无聊，哥哥带你去玩，好不好？”

　　“有电脑游戏机，可好玩了，你应该会喜欢。”

　　她家有电脑还有光脑，她都玩够了道：“谢谢你好意，不了。”停顿一秒，“我在等人。”

　　“没事呀，离的很近，不碍事，就在对面”指了指对面楼房一层，门半掩，隐约能看到几台机子。

　　“看你长得漂亮，人又乖，。”

　　围着的男男女女嬉笑起哄捧哏着男生。

　　男生见她表情松动，欲揽肩带她过去。

　　肌肤触碰衣服带来触感的一瞬，时月眠猛的起身，甩掉手臂，冷冷的盯着男生：“你有病啊？”

　　一女生过来打圆场，拢过她胳膊：“哎呀，妹妹别生气。确实看你长的漂亮，想和你交个朋友一起玩。你看我也是女生，别害怕。”亲昵的捏捏她手。

　　抽出手，往旁边一步，她实在不习惯跟陌生人亲密接触：“不需要。你们去玩吧，我要等人。”

　　然后像根木头桩子，往那一杵。

　　男生看向远方，轻微挑眉示意众人。

　　“瞧不起我们啊，不和我们玩。”

　　“搁着装清高呢啊，我踏马，别给脸不要脸？”

　　“我说不需要，你们没听见？”时月眠皱眉。

　　“声音这么小，谁听得见啊，来，先叫声伍哥哥听。”挺着肥硕的身体，偏头向她，眼睛上下扫描，伸手要摸她。

　　猥琐胖子。

　　侧身绕其身后，抬腿朝膝窝一脚。没反应。操。死胖子脂肪厚没踹动。

　　“码垛，敢踹我伍哥。”

　　这一声像一个信号。

　　男女孩围上来，就干她。她也不是吃素的，扯过胳膊，就一巴掌甩脸上。被人架住，使劲扭掐踹后勾拳，摆托就抡起拳头就是干。胖子身体肥，打不痛就往脸上招呼。

　　拳拳到肉。

　　这城里女孩怎么这么能打架啊，小孩们被打痛，围着她不敢前进。

　　“...赵哥。”

　　男生偏过头，啐口唾沫，起身。

　　抬脚用力往肚子踹，时月眠尝试抱他腿缓解力道，还是被踹中，抱着他腿直直后退几步。

　　抽腿无果，索性拉住她外套，提拳打脑。

　　时月眠连忙护头，手背发麻。趁他攻击靠近。屈膝，用头猛撞他胸口往前顶，趁他愣神双手抓肩，屈膝踢腿。男生吃痛，一巴掌甩她脸上。神色一愣，也是抬手往他脸甩。

　　其他小孩看老大被打，一拥而上。双拳难敌四手，何况这是n双手。

　　她蜷缩身子，双手抱头，身却挡不住四面八方的攻击。有人揪着她的头发往后拉，有人狠狠踹她背后。

　　不知何时，开始扯她衣服脱裤子，心里突然生出一股气，你爹的，又来这招。

　　一边护一边使劲往旁边滚，终于看到一个玻璃瓶。趁着不注意摸起瓶子翻身就往压她的人挥去。

　　奈何力气不够只拍了两下一下打空一下打肩膀，反而激怒被打的人，劫过瓶子往她脑袋敲。

　　干了她想干的事，打了她不想打的人。

　　鲜血是什么味道?她不知道，她好像也不痛，只是感觉脑袋晕晕的，好像有什么顺着额头流过。

　　男生一怔，鲜血像是一种鼓舞，提着瓶子对着脑袋挥瓶而下。

　　时月眠觉得自己要交代在这了。

　　男生突然双手抱头，倒地蜷缩，神情痛苦。

　　“哪来狗东西，欺负我家小孩。”

　　时奕站附近居民楼二层过道天窗口看这群小孩过家家，对时月眠行为做出点评，有狠劲力气不够没有技巧有点谋略但不多，爱攻下三路，也不知道谁教她的，能被人打成这样。

　　低笑一声：“差劲。”

　　踢开脚边的烟头，抖了抖衣服，抬腿下楼。

　　在不出来小孩都要被打死了。

　　还怎么收场。

　　时月眠原本觉得时奕声音清润就很好听，现在更是如听仙乐。

　　靠山来了，瘫软在地，手指摸过脸颊送到嘴里，腥腥的。

　　时奕站时月眠旁边，松掉攻击。

　　“小孩，你家大人是谁？”

　　男生抿唇紧闭。

　　时奕神色一凝，精神施压。

　　“她先踹我的！所以我哥和朋友们才打她。”小胖子朝时奕着急道。

　　“那她为什么踹你，你有没有先挑衅她，欺负她？”时奕问。

　　“我们想和她交朋友，她不同意就踹我。”

　　时月眠，事是这个事，怎么他们一说反而她成蛮不讲理的人，怒道：“是你哥和你先手脚不干净想占我便宜，况且我一直说不需要，拒绝你们，还要来动手动脚这么做。”

　　“你撒谎！谁听到你拒绝了啊，声音那么小。有什么证据吗？况且你有什么好的，我哥俩都要占你便宜？”

　　“你才撒谎！”想说，是你们说我漂亮，多少有点不好意思说出口，还是道：“刚你们都说我漂亮。”

　　小胖子嗤笑：“真好大的脸！”

　　“我们方姐比你漂亮多了好不？大姐。”指了指其中一女生。

　　死胖子还在叭叭，时月眠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人，翻脸无情，颠倒黑白能力堪称一绝，气极反笑。

　　周围渐渐聚成圈看他们。

　　时奕知道，时月眠像江予曼，不是会争辩撒谎的人。这里没有监控，人证物证俱无。

　　“你们都朋友，仅凭一口之词很难让人相信，既然在小卖铺前发生，问问老板知不知道经过。”

　　时月眠大喜，对啊，老板肯定看见了。

　　时奕走向小卖铺老板问：“老板你知道发什么了吗？”

　　老板有些汗颜，就知道这钱拿的不容易。男人买烟递给他100索拉让他帮忙看着点女孩，道：“小姑娘刚在那坐着呢，他们瞧小姑娘一个人，想交个朋友，去游戏机那玩。”

　　拜托，那群孩子可是沈麻子养的小扒手，他还要不要在这生活了。100索拉说100索拉的话，反正女孩又没事，他说的都是真的。

　　时月眠怒了，这狗屎老板，他都听到了，怎么不把话说全。

　　在这短短半天，时月眠飙出有文化以来最多的脏词。

　　正当她想说，老板你怎么话不说全，明明你都听到了。

　　时奕先开口了：“这样啊。小孩想交朋友正常，可我女儿也不是平白无故就打人的性格。”

　　“她之前还把一小孩气跑了！”小胖子急急补充。

　　死胖子！从她一来就关注她，忽然灵光一闪道：“从我一来就关注我，连小孩跑掉都知道。明明知道我性格不好，还这么讨厌我，还来找我交朋友？不合理啊，死胖子，小胖子。是不是图什么？有人给你说什么？”

　　小胖子有些哑火，嘴犟道：“谁关注你了，我们是替小孩鸣不平，谁让你大小姐脾气欺负他。”

　　时月眠觉得有些冤枉，是小孩自己跑的，但有点偏离主题道：“看！你也承认你们是故意挑衅我，然后我才踹你的！”

　　她当时觉得自己简直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

　　时奕看着时月眠，单纯天真。证明真相，丢了人心。她不也证实她确实气跑一本地小孩，他们是在惩恶扬善，坐实好人。民众没有真理真相，只有好恶，只相信自己看到的和愿意相信的。

　　好久没处理过这种，时奕道：“小孩和她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但是你们仗着人多，欺负她一个人，把她打成这样。势强凌弱也不对吧。”说着精神力向所有小孩施压，“我仗着势强，这样欺负你们，你们舒服吗？”

　　施压一收，小孩们神情一松。

　　“去吧你们大人叫过来。”

　　面面相觑，看向男生。

　　一男人身穿破烂，从人群中挤进来。

　　“西京，伍轩，小燕...”

　　看了一圈小孩，似才看到时奕，拱手深揖：“大人，可是我家孩得罪您了，实在对不起。”伸手就挥起一巴掌朝男生脸抡去。“还不朝人家道歉。”

　　时月眠心惊，这声真响，得用多大手劲啊。不过主要是这死胖子挑事，站在时奕旁伸出指头朝小胖子指：“是他。叔叔，主要是这个小胖子挑事。”

　　时奕没说话，男人动作一僵，也是抄起一巴掌朝小胖子挥去。

　　声音也响，不过没先前巴掌响。不过时月眠舒服了，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舒服了，但就畅意身上的伤也没那么痛。

　　时奕也朝男人轻揖：“你家小孩不知缘由仅凭一面，就自以为我女儿欺负人。仗的人多欺负她不说，女孩脸面最重要，还将她打成这样，心中实在愤怒。”

　　“小孩矛盾大人不好插手，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怎么解决？”

　　“小孩哪有隔夜仇，他们自己打一架，打完握手言。”

　　“可行。”沈麻子也明白了，原来带小孩历练来的。

　　时月眠选小胖子，小胖子有点不敢，拉男生衣角。

　　“西京你去吧。”

　　赵西京点头。

　　时月眠赢了。

　　回去时，时奕带她处理伤口，已经凝固。擦拭伤口的动作轻柔，像是对待世界最珍贵珠宝般。

　　“开不开心。”

　　“开心！超爽！”

　　“想不想变强。”

　　“想！”

　　吃饭时都在跟江予曼讲她的聪明战斗事迹。江予曼不语，只是饭后让她把事情经过全部说一遍。

　　时奕给她制定新计划，体能负重格斗...

　　他不监督，只是每周末，带着时月眠去隔壁贫民区，找小孩跟她打架。参与100索拉，赢了200索拉，禁止精神力，设置5分钟，看谁先起不来。

　　比完时奕给他们买东西，没危险，也能拿到钱，事后小孩跟大人说，大人也对他感兴趣，后来得知他还是西京区军官。

　　为人温和讲道理，能力强长的帅还大方。

　　男人服女人爱小孩亲。

　　久了时奕在这名声很好。

　　小孩打架没有什么可看，贫民区到处有真人竞技，成人主要看个乐子。后来有个人闲的没事，喊了几个人来下注。离得近时间短门槛低玩玩呗。

　　玩的人越来越多。

　　原本小孩只当锻炼还有钱拿，参与大人赚到钱了。开始闹。然后参与者200-300-500-1000开始增加。

　　不分组，年龄实力群体悬差越大越有看头。

　　时月眠刚开始很开心，自己基本打遍同龄无敌手，小孩们贼羡慕时月眠有这么个爹。

　　后来时奕带她比她年龄大的人比，开始输的多，他没说什么，只是往计划表加项目。后来赢输三比七，他好像不满意，又带她参与群赛，几v几自己选，一败糊涂，时月眠半残，时奕送她去治疗仓。

　　只是淡淡道，“阿月，治疗3万一次。”

　　时月眠感到茫然和害怕，把这一切给江予曼说。

　　两人又开始大吵。

　　“予曼，你不是害怕她不能保护自己吗？我在帮她提前适应，教她技能呢。”

　　“明明有那么多种方法，你却让她打架比赛，你的为她好，就是送她不断受伤痊愈又受伤！”

　　“可世界就是很残酷，她还活着，没事不是吗？再说有我看着。”

　　“时奕，你疯了啊，她是你女儿啊。”

　　“我知道。”

　　“我就问一个问题，你是不是也投注了。”

　　“没有。”

　　骗人！他说谎，她明明看到他每次都压她。

　　像是感受到什么，只是低头时朝时月眠淡淡一瞥，威胁之意不说自明。

　　两人在一起经常大吵，性格反转，时奕平静江予曼抓狂，只有在和时月眠相处时又恢复冷静自持。

　　她隐约明白什么，但无能为力。

　　江予曼每天做丰盛的饭菜。

　　开始在她房间买香料制香品出售，不像小说里天才女主，惊才绝艳。没卖出一瓶。某天，她脸色苍白从外回来，开始制作化学制品，尝试调入香品中。没卖出一瓶。只是某天开了一单。出门邮寄。然后又没生意，等再次来单时，江予曼让时月眠去邮寄。家中已经没有信息素抑制剂了。时月眠给她转了1万索拉被退回。只是让时月眠买一支抑制剂。她又去变卖珠宝饰品。

　　时奕依然带她去贫民区，只是给她参赛费。

　　“去买你想买的东西吧，这是你凭实力得到的。”

　　她没有选择的余地，只有打下去。

　　她不是强者，可以肯定的说。

　　时奕经常给她选差别大选手，她总输。

　　也不带去治疗仓了，自己买药让它好。

　　时月眠越来越沉默，某天，一场同龄赛也输了。

　　开车到一处悬崖，掐住她脖子。

　　“你真是个废物啊，连这种阿猫阿狗都打不过。被丢弃的Beta果然劣质。”

　　“时月眠，不好好打是吧，你要死也给我死在那。”

　　“...咳...你不会让我死，阿妈那...咳...你解释不了...”

　　“哦，是吗。那你错了。江予曼现在只能依靠我，我会和予曼有自己的孩子。你消失了更好。自己的孩子才舍不得它去打比赛。”时奕挑眉。

　　时月眠沉默。

　　时奕的话刺破她虚构的美好关系。

　　不过她最后一句表示存疑。

　　“对不起，今天的话不要跟阿妈说，我是太生气了。”

　　“好好打，阿爸相信你可以，赚钱了就能回南宁家了。”摸了摸她脑袋。

　　她点头，发誓保证。

　　只是某天把今天所言用手机发给江予曼。

　　时奕在周末带她去比赛，平时要上班维护西京区治安，只经常给她请假，他有空就带去军区训练，枪械兵器拳击...总之，一切他觉得她有用的都学。按照他的话来说，输了丢他脸，意思大体是这样。

　　开始认真比赛，认真训练，认真上学。

　　比赛越打越顺，时月眠招招下死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一如之前，时月眠也不是天才。全凭一口气加练的多，在连胜九把的时候输了，九九归一。

　　出现了一个天才，赵西京。

　　那场绝大数人都押她，虽然她后面经常输但通常是相差很大。现在她势头猛，之前单挑时她也赢了，再加赵西京很少打。

　　躺在地面时，她才发现，之前他放水了。

　　时奕双眼通红，因为那场他下了重注。扯她出了比赛地拉进巷子，用精神力攻击她。

　　“废物东西。连这个人都打不过。”

　　她不记得什么候出去，只是身如虾蜷在后座。

　　他想起了赵西京，开她脑的男生，点评到，“比你狠”。

　　时奕又问她：“你喜欢现在的阿爸还是以前的阿爸。”

　　这不明知顾问么？还要来找心理慰藉，心中翻了一个白眼。

　　时奕现在掌控她的生死，她应该讨好他拉进关系，不得罪，才是最优解。

　　她想了想，只听到自己说。

　　“以前的阿爸笑起来眼睛像装满星星让人欢喜，现在的阿爸笑起眼底依然波诡云谲。”

　　时奕笑了，在楼下烟抽了一支又一支。

　　那天，时奕打了江予曼。

　　“我不送她打赛，你给我钱吗？嗯？你给吗？”

　　“你自己赚啊，用孩子赚钱你算什么男人东西。脸早都丢光了！你以为别人不知道吗！”

　　那场之后，时月眠经常被暗中唏嘘谩骂，碍于时奕在没人在明面说。比赛时被人当面问起，也只是说锻炼她能力。

　　时月眠简直佩服时奕，怎么能把双面做的如此完美。外面公认好人，对内公认烂人。

　　在冬季的一场比赛，时月眠和赵西京碰到一起。

　　这次她赢了。

　　他说，“没有谁一直赢。”

　　那次，时奕应该赚了很多，周围人都在称赞艳羡养了个好女儿，笑意从眼中溢出。

　　她和赵西京一直交替输赢。

　　然后开始打群赛械斗。

　　她碰到当初要雪糕的男孩，在对面。

　　1v4，赢了。

　　赛后，“要不要和我一起组队？”

　　“嗯...”

　　只要能赢，时奕也不管。

　　在春初的某天，时奕不再带她去了。

　　时奕经常回家给她们买好多东西，江予曼生意慢慢做起来，在她卧室买了很多抑制剂。偶尔会问问她课程，和她一起动手实操。

　　一切朝的好的方向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