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气越界》木九熹

4、第 4 章

　　听到熟悉的声音，方可不禁在心中叹了口气。
　　本来还想着可能是住在二楼的体育系男大呢。

　　“真是谢谢你了，方老板。”

　　她道完谢后紧紧抱住花箱子，稳住重心，抬起一只脚狠狠往后一踩。

　　只听身后的人倒吸一口凉气，“嘶”了一声后猛地退开，原地跳了几下。

　　感受到身后的动静，她连忙说说：“不好意思，我小脑不好，没站稳。”随后心满意足地朝着电梯走去。

　　徐清时缓过劲来后颇有些咬牙切齿，这女人真是一点都不吃亏。

　　他追上去，跟在方可身后走进电梯，进去以后在角落一站，丝毫没有按电梯的意思，只等着对方向自己求助。

　　谁知对方下一秒的动作，就出乎了他的预料。

　　只见她熟练得抬起一条腿，将箱子放在腿上，膝盖顶住电梯侧面，一只手保持箱子平衡，另一只手快速按下5层。

　　看着对方行云流水的动作徐清时一口气憋在胸口，随着电梯“叮”地一声下，他迈出电梯。
　　率先打开自己家门后又紧紧关上，在楼道里留下“砰”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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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徐清时打着哈欠，打开家门，慢悠悠地拎着自己的西点服走了出来，下意识看了一眼对门。

　　电梯门打开，熟悉的味道让他不禁摆脱困意，瞬间清醒。仔细闻了闻，是花香，跟昨天的味道相似又不太一样。

　　抬脚走入电梯，忍不住用手在鼻下搓了搓，想着花店那位应该只比自己早一步下楼。

　　转个弯就看到一排底商店铺，‘枝上春’。
　　他现在才知道隔壁花店的名字。
　　透过玻璃门往花店看去，在影影绰绰中，锁定一个背着布袋，脚边放着两个箱子的身影。

　　看着那人不断比划的动作，觉得有些好笑，扬起嘴角，继续朝着自己的面包店走去。

　　此时的方可正跟店员们分享自己昨晚想出来的创意，为了能让花香飘远一点，她准备重新设计一下门口的花架，试验一下有层次的香气在室外有没有效果。

　　小刘几人都有些跃跃欲试。

　　想了想隔壁面包店的开炉时间，又有些不放心，对小刘说：“你去问问小李，他们今天开几炉，大概在什么时候，小心别被徐老板发现。”

　　“Yes，Madam。”
　　小刘立正站好，像模像样地敬了个礼。引起一阵哄笑声后，鬼鬼祟祟地猫着腰，往隔壁店走去。

　　没过一会，她就从小刘嘴里得知，面包店的计划是今天上午开两炉，下午开两炉。
　　鼻间不禁发出轻哼声，生意还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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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点左右，闻到一股浓郁的黄油香气。

　　方可便立即指挥着几个店员把自己提前挑出来的花修剪处理一下，她走出店外，开始清理花架上的花。

　　花架的设计是低层甜，中层香味浓一些，顶层则要用柔和的香味，从而产生自然垂落的香感，同时客人在挑选时每一层的香味体验感都不一样。

　　渐渐地，空气中的面包香渐渐散去，停息了几瞬，转而荡漾着一股缱绻的花香。

　　只见花店门口立着一个浪潮一般的花架，微微垂落花头和绿色的枝叶顺着风的方向，轻轻扭动着。靠近鼻子处的低层是淡色的庭院玫瑰和香豌豆，散发着丝丝甜意。

　　中层插着香水百合和洋桔梗，浓厚圆润的香味从中间弥漫开来。最上面是蔷薇藤与忍冬，它们的气味轻飘飘地留在上空。

　　整个花架的香味像是织成了一张细密的大网，丝丝缕缕，让人难以从中逃脱。

　　方可细腰上系着围裙，手中的水壶不断对花架喷洒着。
　　静谧得像油画一样的景色突然掺入一道声音。

　　“哇！这个花架也太好看了吧。”身后传来一声小小的惊叹，她转过身来，发现是两个拎着面包店袋子的小姑娘，一看就是刚买完面包出来，就被花架吸引住了。

　　她向一旁退让，嘴里介绍着：“你们可以靠近看看，这是今天刚设计的会呼吸的花墙。”

　　两个女生欣然上前，靠近花架以后就深陷花香，不可自拔，两人不时上前轻闻着，不停拍照的同时偶尔讨论几句，猜测是哪种花的香味。

　　没过一会，两人分别抱着一束淡粉色庭院玫瑰，一束白色百合，走出花店。

　　中午来面包店光顾的客人都不自觉被隔壁花店的花架吸引，总是要去欣赏一下，然后被鼻尖的花香诱惑着，都会进店买几束回家。

　　被花架吸引来的不止有客人。

　　男人拿着烟走到店旁的空地处，叼住烟后用手挡着靠近打火机，随后轻轻吸了一口，又缓缓吐出。

　　正欣赏着隔壁的花架，突然，他眉头一皱。
　　徐清时定睛一看，花架前的一些客人手里分明提着自己家的袋子。

　　这时，方可正送着一位买了两捧鲜花的客人走出花店，脸上还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转头看见望向这边的男人，笑容更大了，走上前说：“徐老板，真是谢谢你们店给我们带来的这么多客人”

　　不等男人回话，“我还有点忙，就不奉陪了，记得别乱丢烟头。”说完就转身走进花店。

　　徐清时发出“嘶”地一声，手中的烟头掉落。
　　摩擦着手指被烟灰烫到的地方，从女人潇洒离去的背影上收回视线。

　　抿着嘴从地上捡起刚刚不小心掉落的烟头，转身回到店里。

　　中午左右，面包店门口突然多了张长条桌子，上面放着几个空白餐盘和一盒牙签。

　　忽地，一股浓烈的黄油奶香向外迸发。
　　只见一个店员带着厚厚的手套，捧着一盘刚出炉的面包，向门口走来。

　　烤盘上还有缓缓腾升的热气，金黄色的表皮，边缘微微裂开，能想象到起酥脆口感，还散发着黄油与麦香在高温中交融的温暖味道。

　　店员在旁边的盘子里把面包轻轻切开，露出其中白嫩软糯的面包芯，整齐摆放在一旁的餐盘中，周围散落着点点金色面包表皮，着实诱人。

　　这一幕瞬间抓住了过路人群的眼球，陆陆续续向这边靠拢，而花架前的客人们早被面包出炉的诱人香气吸引来。

　　经过店员的介绍，便知晓这是面包店的免费试吃活动，大家自觉排着队等着尝尝那面包是否跟闻起来一样。

　　看着如潮水般退去的客人，方可不禁有些疑惑。
　　踏出店门往旁边一看，被气笑了。

　　只见负责试吃的店员已经换成身材高大，容貌出众的男人，穿这一身被利落肩线架起的白色西点服，颗颗圆扣整齐列在一侧，最上方的领口向下自然垂落，白色半身围裙系在劲瘦腰间。

　　她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愤然转身回到店里，几秒过后又走了出来，站到试吃队伍的最后一个。

　　她准备吃穷徐清时。

　　徐清时语气熟练地介绍着店里的面包，拿起牙签插入一块面包中，递给桌子前的客人，“觉得味道好吃可以进店选购，今天面包九五折。”

　　“请再多给我几块。”
　　听着熟悉的声音，他抬起头，只见隔壁花店的老板正站在队伍的最前面。

　　她穿着店里的围裙，兜里甚至还插着一把剪刀，头发为了方便干活辫成一股麻花辫，从脑后顺着一侧脸颊落在胸前，发顶的丝丝绒毛被太阳染成金色。

　　不可否认，方可长得是好看的，肤色白皙带有光泽，眼睛偏长，眉弓高挺带着利落的线条，鼻梁小巧挺直，搭配在一起透着一股温润柔和之意。

　　这样的她此刻却颐指气使地向自己提着要求，徐清时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顺势又拿起几根牙签，插入面包中大方地递给方可，嘴上依旧不饶人，“拿好了，你小脑不好，可别掉了。”

　　她嘴角弯起扬着笑容，却像是咬着牙说：“放心，我回去好好尝尝，就不耽误你用美人计了。”说完转身就走回花店。

　　男人回想着刚刚的话，不禁挑了挑眉。店员又端出一盘面包，是最后一波免费试吃。

　　徐清时依然忙碌着，但接待的几位眼熟客人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谁能想到隔壁店的三个店员会依次来排队领取免费面包。

　　注意到眼前的客人也是花店员工，回忆了一下，这位应该是最后一个，不禁有些失笑，“这么喜欢吃，怎么不让你们老板买点？”

　　“我们老板说了，味道虽然一般，但不吃白不吃。”小刘笑嘻嘻地说。

　　徐清时顿时有些无语

　　咬着后槽牙说：“怎么可能不好吃！你们老板真没品味。”

　　小刘只是咧嘴笑着，也不反驳，只留下一道背影和一句让男人介怀的评价。

　　真是没见过这么小心眼的女人，他收回看着隔壁花店的视线，手上动作不停。

　　六点左右，面包店迎来一波高峰，大多都是附近写字楼里刚下班的职员，因为人流过多，徐清时也来到在前厅帮忙包装。

　　将一个又一个精致面包装入袋中，他不自觉回忆起下午隔壁店轮流领面包的场景，嘴角微微扬起。

　　不禁有些自得，这下隔壁应该没什么招数了。

　　压下嘴角，双手把袋子递给客人，视线被一抹淡黄色吸引。
　　客人手中拿着一枝香槟色的玫瑰。

　　他想着方小姐吃瘪的样子，随口夸赞道：“花很好看。”

　　客人抬起头，又看了一眼手中的花，笑着说：“谢谢，是隔壁花店送的，就在你们店旁边，我准备买完面包去逛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