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清白》问道章

9、Chapter9 和哥哥恋爱了

　　林朝靠在床头，指间夹着的烟在昏暗光线下明明灭灭，像他此刻晦暗不明的心绪。

　　烟雾缭绕，模糊了他过于锐利的轮廓，却遮不住他落在身旁人身上那复杂、深沉的目光。

　　肖辰晚蜷缩着，深陷在柔软的羽绒被里，呼吸清浅，似乎已经睡熟。

　　白皙的皮肤上还残留着未褪尽的红晕；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小小的阴影，偶尔不安地颤动，像受惊蝶翼。

　　那点因血缘剥离而悄然滋生的、不被允许的绮念，在一种更深沉的、名为占有的欲望浇灌下，疯狂生长。

　　林朝深吸一口烟，任由尼古丁在肺里转圜。

　　他想：失控了。

　　从在宴会上看到他那副狼狈又勾人的模样开始，或许更早，从两年前悄悄看着他决绝离开背影的那一刻起，某种脱轨就已经注定。

　　他俯身，指尖极轻地拂过肖辰晚微肿的眼皮，动作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小心翼翼。

　　肖辰晚在睡梦中无意识地蹭了蹭他的指尖，发出一声模糊的呓语。

　　林朝的心，像是被最柔软的羽毛尖端搔刮了一下，泛起一阵陌生的、酸胀的涟漪。

　　第二天

　　肖辰晚是在浑身如同被拆解重组的酸痛中醒来的。

　　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在地毯上投下一道狭长的光带。

　　他茫然地眨了眨眼，花了数秒才辨认出这不是他那个独居的出租屋。记忆如潮水回涌，带着昨晚那些混乱、炙热、令人面红耳赤的画面。

　　他猛地坐起身，被子滑落，露出更多痕迹，凉意激得他打了个哆嗦。

　　“醒了？”

　　低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林朝端着杯水走进来，他已经穿戴整齐，西装革履，恢复了平日那副一丝不苟的精英模样，只是眼底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他将水杯递到肖辰晚手中，目光扫过他颈间那些鲜明的印记，眸色深了深。

　　“......嗯。”肖辰晚接过水杯，指尖与林朝的短暂相触，像过了电般迅速缩回。

　　他低着头，小口喝水，不敢看林朝的眼睛。

　　羞耻、慌乱、还有一丝......隐秘的欢喜，在他心里交织成一团乱麻。

　　“今天请假，在家休息。”林朝的语气是惯常的、不容置疑的安排，“我已经帮你请好了。”

　　“......哦。”肖辰晚闷闷地应了一声。他没有反驳，身体的不适和精神的混乱也让他无力去争辩什么。

　　林朝看着他困倦的样子，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卧室。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林朝出现在他生活中的频率陡然增高。

　　他会带着各种据说对恢复有益的药膏和补品，出现在肖辰晚的出租屋，他拧开药膏盖子，用指尖蘸取冰凉的膏体，动作带着一种与身份不符的、近乎生硬的笨拙，却坚持亲手为他涂抹那些青青紫紫的痕迹。

　　他也会在加班的深夜，带着一身疲惫和外面的寒意不请自来。然后便沉默地陪他坐在那间狭小客厅唯一的旧沙发上，看一些无聊的电视节目，或者只是各自发呆。昏暗的灯光将两人的影子拉长，扭曲地交叠在斑驳的墙壁上，仿佛某种隐秘而不可言说的联结。

　　有一次，当肖辰晚又被过去的噩梦惊醒，浑身冷汗地喘息，在黑暗中惶然四顾。

　　一只温热的手臂却从旁边伸过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将他揽入一个坚实的怀抱。

　　林朝似乎被他惊醒，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和沙哑，生涩地拍着他的背，低语着：“没事了......睡吧。”

　　那瞬间，肖辰晚僵在林朝怀里，鼻腔里全是对方的气息，耳边是沉稳的心跳声。那点源自过往阴郁与敏感的惊惧，竟真的在这陌生又熟悉的怀抱里，一点点平息下去。

　　在哥哥难得流露的短暂温柔里，他允许自己暂时闭上眼，沉沦于这偷来的、仿佛踩在云端般不真实的静谧。
　　或是这点暖意的慰藉，他冲动的说：“哥哥，我们是在恋爱吧。”

　　林朝拍抚他后背的手微微一顿。

　　黑暗中，肖辰晚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还有林朝似乎放缓了的呼吸。他几乎立刻后悔了，想把那句冲动的话吞回去，把自己埋进被子里永远不出来。

　　就在他紧张得指尖都开始发凉时，头顶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那叹息里带着太多他无法分辨的情绪，像是无奈，又像是某种认命。

　　林朝的手臂收拢，将他更深地按进怀里，下巴轻轻抵着他的发顶。

　　“嗯。”

　　只是一个简单的音节，却让肖辰晚悬着的心猛地落回实处。

　　他用力回抱住林朝，把滚烫的脸颊埋进对方坚实的胸膛，像跋涉了许久的旅人终于找到了归宿：“哥哥，我好喜欢你哦！”

　　“嗯。”我也喜欢你。

　　被可爱到难得羞涩的哥哥硬生生把没说出来的话咽回去。

　　“......睡吧。”

　　自那晚之后，林朝对他的“照顾”更加名正言顺，也愈发细致入微。

　　他开始频繁地留宿在这个狭小的出租屋，尽管这里的床对于他高大的身形来说显得有些局促，浴室也转不开身。他会带来更多属于他个人气息的物品——昂贵的须后水、定制的衬衫、几本他常看的书，不动声色地侵占着这个原本只属于肖辰晚的狭小空间。

　　他过问肖辰晚的工作，以他精英的视角和严苛的标准，审视他的画稿，提出尖锐却往往一针见血的意见。肖辰晚有时会被他毫不留情的批评刺伤，咬着唇不服气地争辩几句，但心底又不得不承认，那些建议确实让他的作品更具张力。

　　林朝也开始介入他的生活细节，近乎强制性地调整他那些在林朝看来“不健康”的习惯——不准熬夜、少吃外卖、定期运动。他甚至会亲自下厨，尽管他的厨艺仅限于将高级食材进行最简单的处理，但那份专注于烹饪的侧影，依旧会让肖辰晚看得失神。

　　这种渗透是强势而全面的。

　　但这强势之中，又悄悄掺杂了越来越多笨拙的温柔和小心翼翼的试探，像一头习惯了掠夺的雄狮，开始学着收敛利爪，用肉垫去触碰自己珍视却易碎的宝物。

　　肖辰晚那颗在阴郁和敏感中浸泡了太久的心，在这不断下坠的的泥沼里，被这些温暖的独占欲浸泡着，竟然也颤巍巍地开出了一朵名为“爱意”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