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心未泯》鱼缸的水

2、第 2 章

　　五六天都没有消息，诚哥已经提前回B市了，他手下不止他一个艺人。许砚又等了两天，也回B市了，那个校园剧有个宣传活动要他出席。
　　等待不知期限的回答就像热锅边绕圈的蚂蚁，不知尽头在哪里，疲惫煎熬，又不甘心放弃。
　　许砚咬着指甲坐在沙发上看手机，已经有不少媒体在宣传孟新川电影选角的消息了。
　　有不少当时方舟影视周围的路透图，评论区也很活跃，评价一番这些之前查无此人的新人，有人押宝，有人期待选角的消息公布。
　　“怎么看着只有男演员啊？女主是已经定了？还是分开选的呀？”
　　这条评论吸引了一点许砚的注意，当时的确只有男演员，那个给他试戏的女生叫什么来着，茜谦？
　　哪两个谦啊？
　　许砚按照谦、千、牵、茜相似的发音排列组合查起来，试到茜谦时出现了一条新闻。
　　【女大学生实名举报演员陆明性骚扰】
　　里面的女大学生就是茜谦，陆明则是她所在大学的老师，也是知名演员。
　　一看这事，许砚有了点印象，是他大三时候隔壁大学的事。陆明是个知名度挺高的中年男演员，许砚小时候就看过他演的剧，最近这些年到是很少出现在荧幕上了。
　　只是他不关注这些，不知道事情的结果，不知道是确有其事还是茜谦自己炒作。
　　正想搜一下后续发展，诚哥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心跳停跳了一下，深深吸了口气，按下接听键。
　　“许砚你要红了！你过了！你是孟新川的男主角了！我跟你说……”诚哥激动地声音从听筒出传来，许砚屏住的那口气却忘了呼出来。
　　大脑一时供氧不足，有点耳鸣，后面的话他没听清。
　　我过了！我过了！我过了！
　　手一松，手机砸在脚背上，痛觉唤醒了身体正常的呼吸功能，大笑着跪倒在地。
　　“我就知道，我许砚就是天生该吃这碗饭！”
　　当天晚上，许砚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他已经失眠很久了，之前是紧张焦虑的睡不着，现在是激动的。
　　实在睡不着，干脆爬起来看电影，把孟新川的两部作品都看一遍。
　　《不翼而飞》是孟新川的开山作，讲述古代一伙盗墓贼发现了一个大墓，费尽心机盗出宝物后，宝物却不翼而飞。将谜案和盗墓结合在一起，是当年的亮点，再加上八年前正好有部盗墓的网剧上线。于是这部新人导演加新人演员的阵容，凭借过硬的剧本和顺势的热度，一千万的电影拿下了近八千万的票房。
　　孟新川也在那年成立了方舟影视。
　　《臣说》是五年前上映的，讲述了一个宫女在一个掌权宦官的帮助下成为贵妃，又被皇帝利用反杀宦官的故事。当时正是宫斗剧风靡之时，皇帝、宫女、宦官之间的爱恨情仇和古代皇权的复杂冰冷，男女主更是双双拿下影帝影后。这下坐实了孟新川“天才导演”的名号。
　　两部电影连着看完，已经过去四个小时了，天都要亮了。
　　许砚沉迷在剧情里无法自拔，与天才导演其名的还有她独特的审美，不管是景色还是人物，都在孟新川手下拥有不一样的美。
　　两部电影的男主角在影片中的形象和现在的荧幕形象大相径庭，但无一例外，没有当初在电影那么好看了。总觉得电影中是一朵活色生香的花，而现实中的他们成为了一朵常开不败的塑料假花。
　　明天，不，已经是今天了，今天去签合同的同时就可以看到剧本了。
　　电影的剧情分散了他的注意力，通宵的困意袭来，眼睛一闭就睡着了。
　　“滴滴滴滴滴滴！”
　　致命闹钟响起，刚睡了不到五个小时的许砚被吵醒，手机提醒他今天是合体直播的日子。
　　啊，都把这事忘了。诚哥也没提醒他，那部网剧今天大结局，有个合体直播。本来没有他的，但上次宣传时他表现的很好，主要也是主演之一有事今天来不来，他去凑个人头。
　　匆匆洗漱完就往直播的地方赶，通宵导致黑眼圈明显，化妆师嘟嘟囔囔地嫌弃他没做好皮肤管理。
　　的确是他的错，但主演之一脸上都爆痘了也没见化妆师说啥。
　　许砚嘴上恭敬地道歉，心里却暗暗冷笑：哼，还不是看我咖位不够大，势利眼。等我红了，你还没有给我化妆的机会了呢。
　　直播的活动无聊又乏味，他心不在焉地打量各个卖力的同僚。
　　活动结束时诚哥已经在等他了，两人直奔公司。方舟的人已经在公司等着了，不是孟新川，是选角导演程澜，面试时坐在最右边的那位。
　　“合作愉快了，小许老师，孟导希望你能尽快赶去S市参加特训。”
　　许砚草草翻了一下剧本，新电影名叫《无处可逃》是个民国剧，他的角色是个戏子。
　　“好的，我后续没有工作了，会尽快赶过去的。”
　　程澜走后，许砚和诚哥相视一笑，眼里都是藏不住的喜悦。
　　“只可惜，合同里要求开拍前保密，不然就凭孟新川男主这个头衔，我就可以给你撕下不少代言。”
　　“没事，慢慢来吧，有了这个开始还怕之后的日子不好过吗？”许砚安慰着诚哥。
　　他看向桌子上的静静躺着的剧本，不急，都会有的。
　　再次坐上去S市的飞机心境相当不同，都坐上头等舱了。按诚哥的话说：“公司现在可是相当重视你啊。”
　　只可惜公司的重视还没有有用到让他一帆风水的地步。
　　“休息一分钟，再来一次。”李嘉话一出，许砚就摊在地上。这是他进特训组的第二天，昨天的训练让他胳膊腿哪哪都疼，今天训练是雪上加霜。感觉灵魂已经抛弃□□了。
　　“时间到。”恶魔发出低语。
　　李嘉是方舟专门请来训练的老师，是老戏曲家了，这次除了主角秋稚，戏班子里的其他人基本都出自他名下。
　　许砚不理解，为啥不直接挑个专业戏子来演主角。他这个外行和一群专业的人一起训练，简直惨不忍睹。
　　他痛苦，老师也痛苦。
　　“疼疼疼，轻点啊，师兄。”许砚抓着林檀的手，让他不要再往下压已经到极限，再多压一分就要断了的腿。
　　林檀眼神柔情，手上却暗暗使力又往下压了压：“师弟啊，这柔韧性想要短时间突破，就要狠啊，放心，师兄有数，不会伤到你的。”
　　林檀在电影里演戏班子的当家花旦“小梨花”，也是秋稚的师兄。他可是李嘉老师的得意门生，正儿八经专业人士。李嘉嫌许砚基本功太慢，让林檀全权负责。
　　林檀非常负责，凭着要让许砚在两三个月内脱胎换骨的架势，把许砚折磨的不轻。
　　林檀把地上刚刚撕完腿半死不活的许砚拉起来：“师弟，今天才刚刚开始哦，期待吗？”
　　许砚冷笑：“好你个林檀，眉清目秀的家伙，居然是个白切黑！”
　　林檀唇红齿白，笑起来眉眼弯弯，一副涉世未深的大学生模样，实际上比许砚还大上三岁，已经二十七了。奔三的男人，恐怖如斯，许砚在心里吐槽。
　　等结束训练回到方舟准备的住所，他已经没有一个手指头可以动了。
　　躺在床上都能直接睡着，同样没拖鞋就躺床上了，和一个月前的心情可完全不一样。正想着要不要就这样直接睡觉，明天在洗澡时手机响了。
　　是妈妈。
　　“喂，妈，我跟你说我要累死……”抱怨还没说完就被妈妈急促地打断了：“小砚，姥姥住院了，你有时间回来一趟吗？”
　　“什么！怎么回事？”
　　“突发脑溢血，有点危险，已经……已经下病危通知书了。”妈妈掩不住的哽咽。
　　“妈，你别急，我现在就买票，等我。”
　　他挂断电话，迟疑一下还是先买了票，再给程澜打去电话，这段时间都是她在安排他。电话没打通，许砚一边找证件一边给诚哥打去电话。
　　诚哥犹犹豫豫，许砚知道他想说什么。他不是医生回去也没用，这种手术成功率不定，就算成功了，他回去也不可能见到清醒的人。但万一这真是最后一面，不让人回去实在说不过。
　　“诚哥，没事的，我就回去看看，你帮我和剧组那边说一声，我会尽快赶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