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失控腺体与黑檀木的温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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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巷的夜格外安静，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狗吠，划破寂静的空气。公寓里的灯光昏黄柔和，映得墙面斑驳的痕迹愈发清晰。季星然靠在沙发上，手里捧着母亲留下的那本笔记，指尖在“雪松信息素安抚特性”那一页反复摩挲，眼神却有些涣散。
白天在别墅的混战中，为了压制疤脸男人，他强行爆发了两次高强度的雪松信息素，此刻后颈的腺体正隐隐作痛，像有无数根细针在轻轻扎着。信息素也变得有些紊乱，时不时不受控制地溢出一丝，带着尖锐的刺痛感，让他忍不住皱紧眉头。
“不舒服？”谢砚辞端着一杯温水走过来，注意到他苍白的脸色和紧蹙的眉头，黑檀木信息素下意识地释放出一丝安抚的气息，“是不是腺体又疼了？”
季星然抬起头，眼底带着一丝疲惫，点了点头：“有点，可能是白天用了太多信息素。”他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温热的水顺着喉咙滑下去，却没能缓解腺体的灼痛感。
苏念星听到他们的对话，放下手里的医疗箱走过来：“让我看看。”她示意季星然放松，指尖轻轻搭在他的后颈上，动作轻柔得像怕惊扰了什么。
蜜桃信息素温柔地弥漫开来，包裹住季星然紊乱的雪松气息。苏念星的眉头渐渐皱起：“你的腺体损伤比我想象的更严重，不仅有实验留下的旧伤，还有反复强行爆发信息素造成的新伤。再这样下去，很可能会导致信息素永久性失控。”
“永久性失控？”季星然的脸色瞬间变得更白了，他知道那意味着什么——要么成为失去理智的信息素狂徒，要么被军部强制收容，终身无法自由行动。
“别担心，只要好好调理，还是可以恢复的。”苏念星连忙安慰，“我这里有特制的信息素稳定剂，你先注射一支，能暂时缓解疼痛，稳定气息。”
她从医疗箱里拿出一支注射器，里面装着淡蓝色的液体。季星然看着注射器，眼神有些犹豫。他对针管有着本能的抗拒，那会让他想起实验室里冰冷的仪器和抽取信息素时的痛苦。
谢砚辞察觉到他的抗拒，走到他身边，轻轻按住他的肩膀：“别怕，苏念星是专业的，不会伤害你。”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黑檀木信息素像一张温暖的网，将季星然紧紧包裹住，驱散了他内心的恐惧。
季星然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点了点头：“好。”
苏念星动作熟练地将稳定剂注射进他的腺体附近，淡蓝色的液体缓缓推入，瞬间带来一股清凉的感觉，缓解了大部分灼痛感。雪松信息素也渐渐平复下来，不再像之前那样狂躁。
“谢谢。”季星然睁开眼，对苏念星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
“不用客气。”苏念星收拾好注射器，“这种稳定剂只能暂时缓解，我回去后会根据你的情况，调配专门的调理药剂。这段时间，你尽量不要强行使用信息素，避免情绪大起大落。”
陆烬靠在门框上，看着这一幕，眉头紧锁：“那个疤脸男人还在军部关押着，我已经安排了最有经验的审讯官，明天一早就开始审问。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让他说出林墨的下落。”
提到舅舅，季星然的眼神又变得急切起来：“他会不会真的……”
“不会。”谢砚辞打断他，语气坚定，“那个疤脸男人只是想激怒你，让你失控。以魏明远的性格，既然把林墨标注为‘备选体’，就一定会留着他有用，不会轻易伤害他。”
陆烬也点点头：“谢砚辞说得对。魏明远的实验还需要Enigma信息素，林墨作为备选体，对他来说还有利用价值。我们一定会找到他的。”
季星然点点头，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他知道，现在着急也没有用，只能等待审讯结果。
接下来的时间里，几人各自找了地方休息。陆烬和苏念星睡在客房，谢砚辞则守在客厅的沙发上，让季星然睡在卧室的床上。
季星然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腺体的疼痛感虽然缓解了，但脑海里却不断浮现出母亲和舅舅的身影，还有实验室里那些实验体痛苦的表情。他翻来覆去，好不容易有了点睡意，却突然被一阵剧烈的灼痛惊醒。
“唔……”他闷哼一声，双手紧紧抓着床单，身体蜷缩成一团。后颈的腺体像着了火一样，灼痛感比之前更加强烈，紊乱的雪松信息素疯狂地溢出，在房间里肆虐，带着尖锐的攻击性，连房间里的台灯都被震得嗡嗡作响。
“星然？”谢砚辞听到动静，立刻冲进卧室，看到季星然痛苦挣扎的样子，脸色瞬间变了，“怎么了？是不是腺体又失控了？”
季星然说不出话，只能痛苦地摇头，身体颤抖得越来越厉害。雪松信息素像脱缰的野马，不受任何控制，甚至开始攻击周围的一切——床边的椅子被信息素的气流掀翻，墙上的挂画掉落在地，发出“哐当”的声响。
“快去找苏念星！”谢砚辞对着门外大喊，同时快步冲到床边，试图按住季星然的身体，“星然，冷静点！我知道你很难受，但别被信息素控制！”
可此刻的季星然已经失去了理智，紊乱的雪松信息素带着强烈的排斥性，狠狠将谢砚辞推开。谢砚辞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撞到了墙上，胸口一阵发闷。但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再次冲过去，用自己的身体紧紧抱住季星然，黑檀木信息素毫无保留地爆发出来，试图压制住那狂躁的雪松气息。
“别乱动！我在这儿！”谢砚辞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也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怀里的人在瑟瑟发抖，腺体的温度高得惊人，像在灼烧一样。
黑檀木信息素温柔而强大，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季星然和他狂躁的雪松信息素紧紧包裹住。两种气息在激烈地碰撞、对抗，又在某种奇妙的契合下，渐渐开始交融。谢砚辞能感觉到，季星然的雪松信息素虽然狂躁，却对他的黑檀木气息有着本能的依赖，就像迷路的孩子找到了归宿。
陆烬和苏念星听到动静，也立刻冲了进来。看到眼前的景象，两人都惊呆了——谢砚辞正紧紧抱着季星然，黑檀木信息素与雪松信息素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奇异的光罩，将两人笼罩其中。
“别过去！”苏念星连忙拉住想要上前的陆烬，“他们的信息素正在交融，现在打扰他们，很可能会对两人都造成致命的伤害！”
陆烬停下脚步，眉头紧锁地看着床上的两人。他能感觉到，谢砚辞的黑檀木信息素正在一点点安抚着季星然的雪松信息素，虽然过程很艰难，但确实在起作用。
谢砚辞抱着季星然，能清晰地感觉到怀里的人身体渐渐放松下来，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小，腺体的温度也慢慢降了下来。季星然的意识渐渐清醒，他睁开眼，看到近在咫尺的谢砚辞，眼神里满是迷茫和愧疚。
“谢……谢砚辞……”他的声音沙哑而虚弱，“对不起，我……”
“没事了，都过去了。”谢砚辞打断他，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别说话，好好休息。”
他没有松开抱着季星然的手，黑檀木信息素依旧在持续释放，温柔地安抚着他残留的紊乱气息。季星然看着谢砚辞满是关切的眼神，心里暖暖的，之前的痛苦和恐惧都烟消云散了。他下意识地往谢砚辞怀里缩了缩，像找到了一个可以安心依靠的港湾。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季星然的信息素终于完全稳定下来，他也因为过度疲惫，靠在谢砚辞怀里沉沉睡去。谢砚辞小心翼翼地将他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动作轻柔得像怕惊扰了他的梦境。
他起身走到门口，对陆烬和苏念星做了个“嘘”的手势，然后轻轻带上了房门。
“怎么样？”陆烬压低声音问。
“已经稳定下来了。”谢砚辞的脸色有些苍白，刚才强行释放大量信息素，对他的身体也造成了一定的负担，“但他的情况比我们想象的更严重，苏念星，你调配的调理药剂一定要尽快弄好。”
“我知道。”苏念星的脸色也很凝重，“我现在就回军部实验室，争取明天一早把药剂带过来。”
陆烬点点头：“我送你回去，这里有谢砚辞守着，应该不会有问题。”
两人没有耽搁，立刻离开了公寓。客厅里只剩下谢砚辞一个人，他靠在沙发上，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刚才抱着季星然的那一刻，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的脆弱和无助，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保护欲。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保护季星然，让他再也不用承受这样的痛苦。
他走到卧室门口，轻轻推开一条缝，看着床上熟睡的季星然。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脸上，映得他的皮肤愈发白皙，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此刻的他，没有了平时的警惕和坚韧，像个需要人呵护的孩子。
谢砚辞轻轻带上房门，回到沙发上坐下。他没有开灯，任由自己沉浸在黑暗中。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季星然的身影，从演训场的意外标记，到小屋里的并肩作战，再到刚才的生死相依，这个少年已经深深烙印在了他的心里。
他知道，自己对季星然的感情，早已超越了合作伙伴和被标记的Alpha。那是一种掺杂着心疼、怜惜、保护欲和爱慕的复杂情感，让他无法自拔。
夜色渐深，老巷里的狗吠声也消失了。公寓里一片寂静，只有卧室里传来季星然均匀的呼吸声。谢砚辞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他在想，等这件事结束后，他要带着季星然离开这里，去一个没有阴谋、没有危险的地方，过平静安稳的生活。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苏念星就带着调配好的调理药剂回到了公寓。谢砚辞一夜未眠，正坐在客厅里看着窗外。
“药剂做好了？”谢砚辞起身问道。
“嗯，这是专门为季星然调配的，每天注射一支，坚持一个月，他的腺体损伤应该能恢复大半。”苏念星将一个装有药剂的盒子递给谢砚辞，“他醒了吗？”
“还没醒，让他多睡会儿吧。”谢砚辞接过盒子，小心翼翼地放进抽屉里，“陆烬呢？审讯有结果了吗？”
“陆烬还在军部，让我先把药剂送过来。”苏念星说，“不过他传来消息，那个疤脸男人嘴很硬，审讯了一晚上，什么都不肯说。”
谢砚辞的眉头皱了起来：“看来，只能用其他方法了。”
就在这时，卧室里传来了动静。季星然醒了，他伸了个懒腰，从床上坐起来。后颈的腺体已经不疼了，身体也轻松了许多，显然是谢砚辞的黑檀木信息素和苏念星的稳定剂起了作用。
他走到客厅，看到谢砚辞和苏念星，露出一个笑容：“早。”
“醒了？”谢砚辞走过去，摸了摸他的后颈，“感觉怎么样？还有不舒服吗？”
“没有了，感觉很好。”季星然摇摇头，眼神里满是感激，“谢谢你，谢砚辞。还有苏念星，麻烦你了。”
“不用客气。”苏念星笑了笑，“我给你带了调理药剂，现在需要注射一支。”
季星然没有犹豫，点了点头：“好。”
苏念星拿出药剂，熟练地为他注射。这一次，季星然没有丝毫抗拒，他看着谢砚辞，眼神里满是信任。
注射完药剂，季星然感觉后颈传来一股温热的感觉，很舒服。他知道，有谢砚辞和苏念星在，他一定能尽快好起来。
就在这时，谢砚辞的通讯器响了，是陆烬打来的。
“谢砚辞，有结果了！”陆烬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那个疤脸男人招了！林墨被关在城郊的废弃仓库里，我们现在就去救他！”
季星然听到这个消息，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激动地抓住谢砚辞的手：“真的吗？我舅舅他还活着？”
“真的！”谢砚辞笑着点点头，心里也松了口气，“我们现在就出发，去救你舅舅！”
四人没有耽搁，立刻坐上悬浮车，往城郊的废弃仓库驶去。阳光透过车窗洒进来，照亮了每个人脸上的希望。季星然靠在谢砚辞身边，心里充满了期待。他知道，很快就能见到舅舅了，很快就能和亲人团聚了。
而谢砚辞看着身边的少年，眼神里满是温柔。他知道，这场战斗还没有结束，但只要能看到季星然的笑容，他就有无限的动力。他会一直陪着他，直到所有的黑暗都被驱散，直到他们能过上平静安稳的生活。
悬浮车在公路上疾驰，朝着城郊的方向驶去。希望的曙光，正在前方等待着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