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猎物：终级殉情》会入天地春

11、富人的游戏

　　林薇对张远的监控和掌控，早已超越了财务和行踪的层面，深入到了对他心理脉搏的精准拿捏。她知道，仅仅经济上的压制和协议上的束缚，还不足以让这只不听话的宠物彻底驯服。他心底那点可怜的自尊和男性虚荣，是需要被反复碾压、直至粉碎的东西。于是，一场更为精致、也更为残忍的心理游戏，拉开了帷幕。
　　张远首先是在林薇那辆保时捷Panamera的副驾驶座位底下，发现了一副陌生的、造型前卫的男士墨镜，镜腿上刻着一个他看不懂但感觉价值不菲的logo。他拿起墨镜，指尖冰凉，心里咯噔一下。林薇从不用男士墨镜，这显然不属于他。
　　“哦，那个啊，”当他故作随意地问起时，林薇正对镜试戴一条新项链，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在谈论天气，“昨天陪一个朋友去看车，他落下的。好像是哪个模特公司的？记不清了，回头让助理处理掉。” 她甚至连一个合理的解释都懒得精心编织，那种浑然天成的敷衍，比任何谎言都更具杀伤力。
　　模特公司的朋友？看车？张远的心像被泡在冰水里，又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他捏着那副墨镜，几乎要将其折断。
　　紧接着，是林薇手机里那些“不经意”亮起的短信预览。有时是深夜，她的手机放在客厅充电，屏幕亮起，显示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简短信息：「今天很开心，晚安，薇。」没有署名，语气亲昵。有时是她正在用手机，一条新消息弹出，她快速扫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转瞬即逝、含义不明的浅笑，然后迅速锁屏，并不解释。
　　张远感觉自己像一只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提线木偶，所有的神经都绷紧了，时刻关注着林薇任何一丝风吹草动。他开始失眠，会在深夜里竖起耳朵，试图捕捉门外是否有陌生的脚步声或引擎声。
　　最让他无法忍受的，是林薇身上偶尔会沾染到的、一股清冽而独特的古龙水味。那味道与他常用的完全不同，带着一种年轻的、侵略性的气息。有时是在她深夜归家时，那味道混杂着夜风的气息；有时则是在清晨，她刚沐浴过，但那味道仿佛已经浸染了发梢，若有若无地飘散出来。
　　他质问她，语气因为压抑的愤怒和猜忌而变得尖刻。林薇则会用一种极其无辜，甚至带着点被冒犯的讶异眼神看着他：“张远，你最近是不是太敏感了？应酬场合，难免沾上些乱七八糟的味道。或者是我新换的沐浴露？你自己心里有鬼，看什么都觉得不对劲吧？” 她甚至能反过来将问题归咎于他的“多疑”和“心理失衡”。
　　这种无处不在的暧昧线索，像无数细小的、淬毒的针，持续不断地刺穿着张远脆弱的神经。他感觉自己快要被逼疯了。他知道这很可能是林薇的圈套，是激将法，目的就是让他失控。但那种被轻视、被背叛（哪怕可能是假的）的屈辱感，以及雄性领地受到侵犯的本能愤怒，如同沸腾的岩浆，在他胸腔里冲撞，几乎要冲破理智的堤坝。
　　他看着镜子里那个眼窝深陷、神色憔悴的自己，再联想到那个可能存在的、年轻英俊、被林薇“青睐”的男模，一股毁灭性的嫉妒和恨意疯狂滋长。林薇享受着这种猫捉老鼠的快感，她不需要实质性的出轨，只需要恰到好处地投放这些“诱饵”，就足以让张远在猜忌和愤怒的漩涡中，一步步走向她预设的失控边缘。她在他周围编织着一张无形的心网，耐心等待着他彻底沦陷、自投罗网的那一刻。
　　林薇播下的猜忌种子，在张远心中疯狂滋长，最终结出了名为“疯狂”的毒果。他再也无法忍受那种被蒙在鼓里、像个傻瓜一样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那副墨镜、那些暧昧的短信、那挥之不去的陌生古龙水味，如同魔咒，日夜啃噬着他的理智。他必须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他必须拿到证据，撕破林薇那副高高在上的假面！
　　冲动像野火般烧毁了他残存的谨慎。他动用了自己小心翼翼建立起来的“小金库”，那笔他冒着风险、一点一点从供应商回扣中积攒下来的钱，如今被他毫不犹豫地投入了一场毫无胜算的调查之中。他在网上找到一个号称“专业调查、绝对保密”的私家侦探，对方开价不菲，张远几乎没怎么还价就答应了。钱不重要，重要的是证据！ 他在心里疯狂地呐喊，仿佛那些照片和视频能成为他反抗林薇、夺回尊严的武器。
　　他变得像个真正的跟踪狂。下班后，他不再准时回家，而是开着公司配的那辆不起眼的奥迪，潜伏在林薇常去的几家高级会所、健身房和美容院附近。他戴着帽子和口罩，眼睛死死盯着出口，生怕错过任何一丝线索。他甚至偷偷在林薇的常用手袋夹层里，放置了一个微型GPS定位器——这是他通过网络黑市买来的，操作时他的手心全是冷汗，既害怕被发现，又为这种“反击”感到一种扭曲的兴奋。
　　侦探那边很快传来了一些模糊的照片和报告。照片上，林薇确实多次与一个身材高大、相貌英俊的年轻男子共同出现。有时是在餐厅靠窗的位置“共进晚餐”，两人举止算不上亲密，但谈笑风生；有时是前后脚进入同一家酒店，虽然间隔时间较长，但足以引人遐想；还有一张，是那个男人为林薇拉开跑车车门，林薇侧身坐进去时，裙摆扬起的瞬间。
　　每一张照片，在张远看来，都是铁证如山！他看着照片上那个年轻男人棱角分明的脸和模特般的身材，再对比镜子里自己那因为焦虑和失眠而日益憔悴的面容，一股混合着自卑、嫉妒和暴怒的火焰几乎将他整个人点燃。就是这个小白脸！林薇，你果然在外面偷人！你把我当什么了？！
　　他完全忽略了这些照片里没有任何真正亲密的接触，忽略了那些场合都可能是正常的社交或业务往来。愤怒和屈辱蒙蔽了他的双眼，他像一头被红布激怒的公牛，只朝着预设的方向疯狂冲撞。他催促侦探弄到更清晰、更劲爆的证据，比如酒店走廊或房间内的画面，价钱好商量。他甚至开始幻想，当他拿着这些“铁证”摔在林薇脸上时，她那张永远从容淡定的脸，会露出怎样惊慌失措的表情。
　　他沉浸在这种虚假的“狩猎”快感中，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才是那个被真正猎人盯上的猎物。他所有的行动——雇佣侦探、跟踪监视、甚至非法放置GPS——都被林薇了如指掌。那个“私家侦探”，从一开始就是林薇安排的人；他车子的行踪，一直被实时监控；他放在手袋里的GPS，更是如同一个自我举报的信标。
　　张远花费大量金钱和精力收集来的“出轨证据”，不过是林薇精心编排的剧本里，几幕无关紧要的场景截图。他自以为抓住了林薇的把柄，实则是在亲手为自己挖掘更深的陷阱，一步步走向万劫不复的深渊。他的冲动和不理智，让他变成了一个在舞台上卖力表演、却不知剧本早已被对手写好的小丑。
　　张远感觉自己像一个手握王牌的赌徒，即将在赌桌上完成惊天逆转。他怀揣着那叠精心挑选、在他看来足以定罪的“出轨证据”照片，胸腔里燃烧着一种混合了愤怒、屈辱和即将复仇的快感的火焰。他没有预约，直接闯进了林薇位于林氏集团顶层的办公室。
　　巨大的办公室视野开阔，装潢极具现代感和压迫感。林薇正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对着电脑屏幕处理邮件，阳光从她身后巨大的落地窗照射进来，给她周身镀上了一层冷硬的光晕。听到动静，她抬起头，看到气势汹汹、双眼赤红的张远，脸上没有丝毫意外，只有一丝极淡的、仿佛看到飞蛾扑火般的怜悯和嘲弄。
　　“张远？有事？”她放下手中的电子笔，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昂贵的皮质椅背上，姿态从容得像是在欣赏一场即将开演的戏剧。
　　“有事？当然有事！”张远几乎是吼出来的，他几步冲到办公桌前，将手里那叠照片狠狠摔在光洁的桌面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照片散落开来，上面全是林薇与那个男模在不同场合出现的画面。“你自己看！看看你干的好事！真当我张远是傻子，是瞎子吗？！”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回荡，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他死死盯着林薇，期待从她脸上看到惊慌、恐惧或者至少是措手不及。
　　然而，林薇只是微微垂下眼帘，目光在那叠照片上极其随意地扫过，就像在看几张无关紧要的废纸。她的嘴角甚至勾起了一抹若有若无的、极其刺人的笑意。
　　“就这些？”她抬起眼，看向张远，眼神平静无波，甚至带着点无聊，“花了你不少钱吧？看来你那个小金库，比我想象的还要‘丰厚’一点。”
　　张远的心猛地一沉，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窜起。她怎么知道……她怎么知道小金库和花钱调查的事？！
　　“你……你什么意思？！”他强自镇定，但声音已经泄露了一丝慌乱。
　　“我什么意思？”林薇轻笑一声，那笑声冰冷，不带任何温度，“张远，动用你那个几乎不存在的脑子好好想想。你雇佣所谓‘私家侦探’跟踪我，偷拍这些毫无法律效力的边角料照片，甚至……”她顿了顿，目光锐利如刀，直直射向张远，“甚至在我个人物品中非法安装GPS定位设备。这些行为，根据我们婚前协议补充条款第7条第3款，明确属于‘严重侵犯配偶隐私、进行非法监控及取证’，构成了重大违约行为。”
　　她的话语清晰、冷静，每一个字都像法律条文一样精准而致命。她甚至不用翻看协议，条款内容早已烂熟于心。
　　张远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冷汗涔涔而下。他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以为自己抓住了林薇的把柄，却没想到自己的一切行动都在对方的算计之中，甚至主动将更致命的把柄送到了对方手上！
　　“还有，”林薇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她拿起桌上的遥控器，对着侧面墙壁轻轻一按。一整面墙的电子屏幕悄然亮起，开始播放一段高清视频——正是刚才张远闯入办公室、摔照片、咆哮的全过程！画面清晰，甚至连他因为愤怒而扭曲的面部肌肉和唾沫横飞的样子都拍得一清二楚，声音也被完美收录。
　　“你现在的行为，已经构成了骚扰和威胁。”林薇的声音如同最终的审判，“加上你之前的非法取证、职务侵占（她目光意有所指地扫了他一眼，显然指他吃回扣的事）、以及现在的情绪失控和暴力倾向（她指了指屏幕上他摔东西的画面），所有这些证据链结合在一起，张远，你觉得如果我现在提出离婚，法官会怎么判？”
　　她微微前倾身体，隔着宽大的办公桌，如同女王俯瞰着脚下匍匐的败将，一字一句地宣布：
　　“你，将，净，身，出，户。不仅如此，你还可能因为职务侵占和非法取证，面临刑事诉讼。”
　　张远感觉自己的世界彻底崩塌了。所有的愤怒、所有的侥幸、所有的支撑，在这一刻被碾得粉碎。他双腿一软，几乎瘫倒在地，只能用手勉强撑住桌面，才不至于倒下。他看着屏幕上那个失控、愚蠢、如同小丑般的自己，再看看眼前这个冷静、优雅、却如同恶魔般可怕的女人，巨大的恐惧和绝望像冰冷的潮水，将他彻底淹没。
　　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体无完肤。他不仅没有伤到林薇分毫，反而将自己彻底送上了绝路。智商被碾压，手段被完爆，他就像一只妄图撼动大树的蚍蜉，最终只落得被轻易捏死的下场。
　　林薇看着他面如死灰、彻底崩溃的样子，眼中没有任何波澜，只有一丝任务达成的冷漠。她关掉了屏幕，办公室重新恢复了安静，只剩下张远粗重而绝望的喘息声。
　　“现在，”林薇重新拿起电子笔，目光回到电脑屏幕上，语气淡漠得像是在处理一件微不足道的公务，“你是自己滚出去，还是我叫保安‘请’你出去？”
　　张远没有任何回应，他只是失魂落魄地、踉踉跄跄地转过身，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空壳，麻木地、绝望地走出了这间象征着权力和他最终失败的办公室。门在他身后轻轻关上，隔绝了他与那个他永远无法企及、也永远无法战胜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