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那些年》袁小三儿

7、关于那些鸡飞狗跳的爱情

　　如果说小正太带给我的是开端，是懵懂，是躁动，那强哥留给我的则是不安，是困顿，是愧疚。我曾经无数次幻想，小正太结婚的时候会不会邀请我，他的新娘会长什么样子，我在台下是该哭还是该笑，我会不会气急败坏的晕死过去呢？说这些话的时候，我正跟袁来在楼道里喝酒，袁来听我说完，一本正经转过我的头，借着楼道里微弱的月光，我看到袁来睁大眼睛，死死瞪着我“狗日的，顾晓云，你他妈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强哥哪点比不上你那个李木子了，你怎么就不能睁开眼睛好好看看，这世界上除了强哥，谁还能对你那么好？”袁来说完，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把我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丢在楼道里，也是在那个时候我突然意识到，这次酒后提起小正太，我竟然没哭，甚至内心毫无波澜，我突然就兴奋了，起身去追袁来。
　　知道袁来怀孕的时候我整个脑子是懵的，我觉得我都有点站不稳了，要不是靠在宿舍门口的大槐树上我早倒地上了。周末的宿舍人不多，偶尔有人拿水壶去打水，还有人三三两两一起去吃饭，袁来家在市里，昨天就回去了，我跟莎姐在宿舍睡到十二点还没起。莎姐嘟囔“云，你不饿么？”“不饿，我还要睡，我要睡到三点”我话音刚落，手机铃声就响了。吓得我一个激灵，一看电话号码是老黑。“咋了，几天没请我吃饭是不是浑身不得劲儿了？”我调侃着说。“袁来在你身边么？”老黑声音里带着急切的语气。“没，不在啊，她回家了，怎么了？”我此时还有点纳闷，狗日的老黑，不找我竟然找我闺蜜，几个意思呀？“不在就算了，我挂了啊”“傻逼啊你！”我还没说完，老黑就把电话挂了，这我哪能忍，瞬间睡意全无。我立马找到强哥的电话打了过去。“你在哪呢？”“在家里，咋了？”“老黑刚给我打电话问袁来的事，还没说三句话就给我挂了，咋回事呀？好好的他问袁来干嘛呀”强哥开始支支吾吾跟我打哈哈。“齐子强，你他妈是不是男人呀？说个话都说不利索，支支吾吾干嘛呀，你再不说我挂了啊”齐子强没想到我这么生气，他赶紧在电话里说“你等我去找你啊，这事电话里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我挂了电话，赶紧起身穿衣服，在镜子前照了半天才出门，临走，莎姐还不忘调侃我一句“行了行了啊，快走吧，你啥样强哥没见过，拾掇的已经够立正了啊，以前也没见你这么收拾自己呀”莎姐不说我还没意识到，以前不管是见强哥还是老黑，我总是一副不修边幅的样子，觉得特别放松，现在也不知道怎么了，见个齐子强我还得梳妆打扮一番。“莎姐，闭上嘴赶紧吃你的饭吧，小心闪了舌头啊”说完，我赶紧一溜小跑，生怕莎姐的无影脚踢过来。
　　我下楼就看见强哥穿的整整齐齐在等我了，我心里此时此刻还美滋滋的，没等我跟他腻歪一下，强哥突然很严肃地看着我“顾晓云，出事了”“啊？啥？出啥事了？我心脏不好，你可别吓唬老子啊”“我跟你说了，你别生气啊”“哎呀，你快别墨迹了，赶紧说！”“呃……袁来怀孕了”齐子强说完这句话，我瞬间感觉血压涌上头来，差点没栽倒，我往后退了几步，靠在了宿舍门口的大槐树上。齐子强赶忙来扶我，我当时心里已经猜到个八九不离十了。“操他大爷的老黑，等我见了他，非给他狗日的弄死！”我边说边嫌弃的扒拉开齐子强的手，“你也滚吧，物以类聚，什么玩意儿”我说完，自己踉踉跄跄地走回宿舍，我都不记得我是怎么回到宿舍的，后来莎姐回忆说看到我面如死灰一般，一言不发坐在床上有半小时，问我啥我都不吭声，可把莎姐吓坏了，一度以为我脑子有问题了，半个钟头后，我终于缓过来了，抱着莎姐哇哇大哭，好像那个受委屈的人不是袁来，而是我。
　　袁来周日到宿舍的时候，依旧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顾晓云，看，我给你带啥好吃的了”我不说话，静静看着她，她觉察出我的一反常态，对着我使了个眼色，拉着我出去了。周日的傍晚，大家都陆陆续续回宿舍来了，忙着收拾东西，忙着唠嗑，人来人往，熙熙攘攘。袁来把我拉到楼道窗户边，小声说“顾晓云，你都知道了，对吧？”我不说话，含着泪点点头，我怕我一张口就要哭出来。“好，顾晓云，那你听着，我现在很郑重跟你说，你要替我保守这个秘密，好吗？”我拼命点点头，眼泪顺势掉下来。袁来边帮我擦泪，边抱住我，“没事啊，没事，不哭”她这么一说，我哭得更厉害了，仿佛那个出事的人是我一样。
　　袁来做手术的那个医院是个私立医院，人少，服务也挺好，唯一的缺点就是贵。我，齐子强，老黑都来了，说实话，我现在对老黑的感情挺复杂，恨肯定是恨他的，但是当我真的动手去打他的时候，又发现下不去手，齐子强倒是很乖，也不会刻意的去拦我，我知道自己不应该把这个错误归结到他身上，但是我终究还是做不到。这让之前我对他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好感荡然无存，陪袁来从医院的病床上下来的时候，她的脸上毫无血色，在电梯里，她的麻药劲儿还没过，哭着问拿着吊瓶的护士，“我能看看它么？是男是女呢？”护士淡淡的笑着，解释说现在太小，还没成型呢。
　　袁来在医院输了三天液，我每天旷了晚自习去陪她，第四天，实在是没理由请假了，我们把她接回学校。除了上课和上厕所，我不忍让她多走一步路，每天安排宿舍人轮流给她买饭、送饭。好不容易挨到周末，袁来想要回家，我说“就你这鬼样子，回去不得把你妈吓死啊！”“可是，顾晓云，我实在不想在宿舍呆着了”我想了想也是，可是眼下真没地方可去了，我左思右想，给强哥打去电话，自从袁来做手术后，我就没再联系过他俩，强哥接到我的电话挺惊讶，我让他把租的房子腾出来，我说要陪袁来去住两天，然后我听到他语无伦次地只顾说“好，好”。
　　袁来一开始说什么也不肯去，但是架不住我的软磨硬泡，我吧啦吧啦跟她解释了一通，没有别人，就我们俩，袁来才勉强答应。这俩龟孙倒是挺上道，把房间收拾的干干净净，老黑还买来高压锅想要炖一只鸡，告诉我怎么操作，我一眼都不想多看他，“得了得了，知道了，赶紧滚吧”我边说边把他俩推出门外，我看到老黑一脸担忧朝着袁来的房间看，但是我还是原谅不了他，至少现在原谅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