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那些年》袁小三儿

6、荒唐的究竟是岁月还是我们？

　　时隔多年，再回想起那个夜晚，我仍觉得有一点心有余悸，但更多的是庆幸，感谢父母的教导，感谢自己的无知，更感谢的应该是强哥的爱。
　　那晚老黑出人意料的去买了很多酒，我那个时候还不能理解，平时的老黑看着一言不发，只会呵呵地傻笑，其实肚子里花花肠子还不少。我瞪着他“你他妈的到底几个意思？”他还是低着头，嘿嘿地傻笑，不说话。“我真服了，哎，你倒是说说看啊”，我转过头，强哥也一脸傻笑。就剩我和袁来面面相觑，两脸的不知所措。我偷偷给袁来使个眼色，我俩一起进了卫生间。“顾晓云，你这俩朋友究竟什么意思啊？不行咱俩走吧，我怎么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呢？”袁来拉着我窃窃私语。“其他人我不放心吧，这俩绝对是没有问题的，我拿我的人格向你担保——”“打住，别给我说人格啊，你他妈有么？”袁来毫不客气地白了我一眼，其实刚开始我心里有一点点没底的，但袁来这么一说，我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我不想让她害怕，我觉得我是可以保护她的。
　　事实证明，的确是我俩想多了。
　　那个晚上，因为袁来，我多留了个心眼。似醉非醉的时候，我把袁来拉到其中一个卧室，没有多想，便锁上了房门。半夜，因为啤酒喝太多的缘故，我起身上厕所。客厅的灯没开，我想他俩应该睡着了吧，便摸索着往前走，转过头发现另一个卧室门缝里竟然还透着光。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精驱使的缘故，我竟然走过去悄悄趴在门口，偷听起他俩的谈话。“老黑，其实我心里都明白，可你现在让我忽然放下她，我真做不到啊”我听出来齐子强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我一时竟有些心疼他。“兄弟，有些话我不说你也明白，只是你自己觉得高兴就好，不要想太多了，哪有那么多以后，过好当下不就好了么？”老黑说完这句话竟叹了口气。平时见惯了他们嘻嘻哈哈的模样，这个样子的他们竟是第一次见，有惊讶但更多地是羞愧。我瞬间觉得自己像一个垃圾，恶心又多余，想到这里，我突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跑到厕所抱着马桶吐了起来。
　　过了许久，我听到强哥和老黑的声音，强哥拉我起来，把我拖到床上，老黑默默地退出去，轻轻关上房门。一时间，空气中有点暧昧的气息，强哥嘴巴凑过来，我慌张地躲开。“我想喝水”我声音很小，但是强哥还是听到了。他起身，晃晃悠悠出去帮我倒水，返回来的时候还不小心被烫了一下，但他愣是一声没吭。强哥从来都是这样，只要我提的要求，不管是什么，他都会答应，从来不会拒绝，我突然觉得自己太他妈操蛋了，我不懂强哥为什么这样对我，在我觉得自己一无是处的时候，强哥竟然觉得我值得。
　　我喝了一小口水，强哥接过我的杯子，放在床头柜上。然后他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我一言不发。该来的终究还是躲不过，我硬着头皮拍拍床，示意他坐下。“我能问你个问题吗？”我先打破这该死的沉默。“嗯，你说”强哥的声音比任何时候都温柔，他还是直勾勾看着我，那目光像要透过我的脸能看到我的心脏似的，“你究竟喜欢我啥，嗯--换个问法就是，你到底看上我啥了？”强哥看着我的目光突然变得柔和“我喜欢你——说实话，我有时候也问我自己，究竟看上你啥了，可是我自己也不知道，自从跟你一起玩了几次以后，我老想什么时候能再见你，发现自己时不时老是想起你，每天也没心思看书学习了，就想着快点见到你，我有时候自己的生活费都舍不得花，我就想省下钱来打车去见你一面，哪怕什么也不说，就是单纯的想见你。”“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我又问他，本来喝酒就上脸的我，此时此刻，不仅仅是脸，连脖子都在发烫。“记不得从什么时候开始了，那时候你刚失恋吧，玩得很疯，一开始我是很讨厌你的，觉得你没有一点女孩儿该有的样子，吵吵闹闹，一刻也静不下来”“嗯？”我瞪着他，脏话在我嘴里都快喷涌而出了，拳头也攥的紧紧的，就差给他一下了。“对对，就是这样子，后来莫名竟然觉得还挺可爱的”他说着，双手顺势拉住我攥紧的拳头“你消消气啊，我说的是之前，后来不就变了么”他这句话刚说完，我没坐稳，倒在床上，他拉着我的手，也没抽出来，我俩就这么躺着。我闭上眼，感受他急促又温柔的气息，刚开始他的吻轻轻地，慢慢地，像在试探，又像怜惜，在得到我的回应之后，突然变得有点粗暴，他的舌头用力撬开我的嘴唇，牙齿轻轻咬住我的舌头，我嗔怪一声，他赶紧放开了。
　　夏天的夜晚，微风渐凉，衣杉不抵寒凉，我似睡非睡，嘟囔了一句冷，强哥起身拿出夏被，轻轻盖在我身上，看我蜷缩成一团，他不忍走开，大概是怕灯光晃着我，他起身关了灯要走，我一把拉住他，彼时我已经有点分不清他究竟是强哥还是小正太了，我说“别走，我冷”，强哥没等我说完，掀开被子钻了进来，他从背后紧紧抱住我，特别用力，我好不容易转过头，在他耳边嘟囔“妈呀，勒死我得了”，这么柔情的时刻，我竟然说了这么一句话，强哥仍旧用力抱紧我，深深吻了下我额头，后来我就睡着了，在强哥怀里，睡得很安心。那晚的月光格外皎洁，透过窗户，打在窗帘上，也印在我十八岁的心上。
　　我的十八岁，终究还是懵懂的，就算我每天跟着袁来鬼混，听她喊着要把第一次献给自己的高中时期，可我还是什么都不懂，我觉得接吻是我当时理解的最出格的“性行为”了，我突然想起同桌说过得趣事。她之前一直以为接吻会导致怀孕，在一次晚自习，她悄悄告诉我，她以前跟男朋友接吻后会偷偷把唾沫吐掉，她以为这样子才不会怀孕。我听完还特意去宿舍找袁来给我科普了一下，她斩钉截铁地告诉我“顾晓云，听我的，放心，接吻是不会怀孕的”我松了一口气“但是，”她突然变得很大声，“你得告诉我你啥时候吻上的”，全宿舍的人都转过头来看我，要不是杀人犯法，我恨不得当场弄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