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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自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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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在这瞬息之际，九畹朝他狠狠撞去。
“砰”地一声，苍珩整个身子被压倒在地。
而九畹骑跨于苍珩腰腹之上，唇瓣红肿湿润，气息未定而微微喘息着。
她那双凝视着苍珩的眼睛，却清亮、锐利得惊人。
身下人眼眸微暗，下意识便要起身。
而她已猛地俯身，再次吻住了他！
她细致地、缓慢地、却又无比彻底地品尝他的每一寸，模仿着他先前的暴戾、强势、不容抗拒。
苍珩身体骤然绷紧，肌肉贲张，于是她的吻变得更加深入，更加缠绵，如同一张精心编织的网，不容抗拒地抽走他所有力气与理智。
挣扎，在无声的唇舌交锋中渐渐微弱。
苍珩紧绷的身体缓缓松弛下来，原先制住她的手臂缓缓放开。
他闭上眼，喉结剧烈滚动着，发出一声模糊的喘息，彻底沉沦于她一手主导的风暴中。
然而九畹仍清醒着，看着他一点点沉沦。
唯有他彻底沦陷，她才能逼他自毁！
……
待夜色渐沉，九畹方才回到自己的屋内。
然而刚进屋掩上门，身后便有人逼近。
“贱人！”
九畹瞬间转身，握住来人扇来的手，“你竟也进来了？”
漪沅想拼命抽回手，却被九畹死死钳住。
“放开我！”
九畹如她所愿，猛然松开了手，她却没收住力，险些被自己的力道带倒在地。
“你……”
九畹打断道：“你若有话要说，便去找苍珩，找我无用。”
漪沅被她如此淡定的模样气急，又见她红肿的唇，想起今日苍珩亲吻她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这个贱人，竟敢插足我与殿下！”
“是你的殿下口口声声说要娶我，我可没有逼他。”
漪沅立即矢口否认，“不可能！殿下说过的，我是他梦中之人，他不会不要我的！一定是你勾引了他！”
九畹看着她那张与她在神界时一模一样的面容，苍珩会误认是她，倒也情有可原。
“那你该去寻他要个解释，同我说什么？”
九畹不欲与她纠缠，直接开了门，将她扔了出去。
“啊！”
漪沅跌倒在门外，她怒不可遏地站起来，想要再次闯入屋内，却被门板“啪”地一声，关在门外。
漪沅依旧不依不饶地想要拍门，然而此时百夜却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后，如同暗夜中的一道幽影。
“漪沅姑娘，深夜扰民可不是淑女所为。”
百夜语调分明十分轻柔，漪沅却背脊一凉，抬起的手便僵在半空之中，不敢落下。
她不甘地咬住下唇，直到口中尝到一丝铁锈味，才从齿缝里挤出声音：“……是，百夜大人。”
百夜轻轻颔首，似是满意。
他身形微动，似要融入夜色，却又忽然停下，恍若刚刚想起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侧过半边脸道：“对了，明日一早，你便可以离开王府了。”
这句话如同惊雷炸响，漪沅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激动起来，声音陡然拔高：“我不走！”
“嗯？”百夜微微侧身，月光恰好勾勒出他半张面容，另一半则深深隐于檐下的浓暗之中，可见的唯有那抹微弯的唇角，弧度优雅，却透着一股渗入骨髓的冰冷寒意。
漪沅被那眼神与笑意惊得心胆俱颤，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脚跟撞在冰冷的石阶上，发出轻微一声响，在这死寂的夜里却格外清晰。
百夜的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她的脖颈，语气依旧温柔，“相信漪沅姑娘……不会想横着离开王府的，对吧？”
漪沅狠狠咬破下唇，最终还是不甘地离开了。
百夜展了扇，正要转身离开，身后的门却开了。
他转过身去，见身后人笑意浅浅，眸光温柔，他于是微微一愣。
“我与姑娘……可是在哪见过？”
……
晨光已彻底浸透窗棂，金箔似的阳光斜斜地切过窗台，将桌上的白瓷盘照得晃眼。
早膳用毕，婢女们轻手轻脚地撤下碗盏。还未待九畹抬眼，便见苍珩微一侧首，门外早已静候多时的侍女们手捧婚服与首饰鱼贯而入。
一时间，满室华光——不，是那碧光几乎照亮了整座屋子。
“……我不喜绿。”
苍珩微蹙眉，“自古以来女子婚服便是这绿色为正。”
九畹不理他言，只一味重申：“我不喜绿。”
苍珩盯着她，眸光一沉，“你是不喜绿，还是不喜本王？”
九畹不再多言，只抬手轻轻一挥。
侍女们迟疑地望向王爷，见他并未示意，只得面面相觑地捧着那一片灿烂的碧色悄然退下。
殿内骤然一空，唯有日光流连。
九畹忽然站起身，素手撑在尚余温热的檀木桌面上，俯身倾向苍珩。
女上男下的姿态令苍珩眼底骤然涌起不悦。
他猛地伸手握住她的手臂，正欲发力将她拽落。
然而下一瞬，却骤然在她俯身贴近的刹那顿住。
一个轻如羽翼的吻，落在他紧绷的侧颜。
他掌中的力道不由得一松。
而九畹并未因此停下，她的手轻轻抬起他的下颚，她的唇在他侧颜流连，又滑过鼻尖。
那触碰轻如飞絮，却又带着刻意延宕的流连，温热的呼吸携着若有若无的体香，在他每一寸肌肤上点燃细小的战栗。
指尖轻抚过他的唇，她的吻却并未落下，而是在他唇畔毫米之距徘徊，仿佛在欣赏他眼中翻涌的暗潮与克制。
她感受到他骤然粗重的呼吸，以及他握住她手臂上变得滚烫的掌心。
苍珩的目光已不由自主地追逐着她的唇，喉结难以自制地上下滚动。
眼见那诱人的柔软即将落下，他已不由自主地抬起下颌，薄唇微微张开，主动迎了上去……
然而下一瞬，蓦然落空。
随后她的指尖自他唇上滑落，滑过他剧烈滚动的喉结处。
九畹再次启唇，声音柔似春水，“殿下，我不喜绿。”
眼底最后一丝克制彻底被打破！
他猛地攥住她流连在喉间的手，另一只手却已揽过她纤细的腰肢，将她骤然抱起！
天旋地转间，九畹轻呼一声，已被他稳稳置于方才用餐的紫檀木桌上。
杯盘轻震，发出一阵清脆的撞击声。
他坚实的身躯强硬地挤入她双膝之间，一手仍紧紧箍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已插入她如云的发间，迫使她仰起头，彻底攫取了那双自始至终都在撩拨他、却迟迟不肯真正落下的红唇。
不是方才那羽毛般的试探，而是一个充斥着侵略与占有欲、滚烫深入的吻。
带着近乎惩罚的力道，撬开她的齿关，深入地品尝。
他的气息彻底笼罩了她，强势、霸道，不容半分退缩，仿佛要将她方才所有的游刃有余和刻意挑逗都吞噬殆尽。
直到良久后，两人肺里的空气几乎耗尽，他才略微松开她。
他的额头抵着她的，灼热的呼吸交融，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每一个字都像是从滚烫的胸腔里挤出来。
“依你。”
滚烫的唇再次贴上她的唇角，厮磨着低语:“……都依你。”
那声音中带着未尽的情欲和一丝无可奈何的纵容。仿佛哪怕她此刻要的是九天星辰，他也会为她亲手摘取。
九畹轻轻环住他的腰，脑袋靠在他的肩上，“殿下似乎很爱我？”
爱？
苍珩眉间浅皱，半晌未作答。
九畹用脑袋蹭了蹭他的侧脸，“殿下知晓何为爱吗？”
“……何为爱？”
“爱便是我死了，殿下也会随我一道……绝不会叫我孤单。”
环抱着她的手臂骤然收紧，苍珩冷硬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本王绝不会让你死！”
九畹微微弯起唇角。
可我想让你死啊，殿下。
只要你在一日，我根本无处而逃，上穷碧落下黄泉，你终会寻到我，而我又凭何要颠沛流离，要隐姓埋名？
所以，你得死啊。
……
当那一身殷红似火的婚服层层叠叠地穿在九畹身上时，竟显出几分惊心动魄的明艳，与她平日清冷温婉的气质截然不同，此刻的她，宛如雪地里盛放的红梅，灼灼夺目。
一旁侍奉的婢女们早已看呆了眼，良久才纷纷回过神来，由衷赞叹道：“娘娘这般容貌，便是九天仙子也比不过……”
九畹唇角微扬，“赏吧。”
婢女们喜不自胜，齐齐跪拜谢恩：“奴婢谢王妃娘娘恩典！”
恰在此时，外头锣鼓喧天，鞭炮噼啪作响，人声鼎沸。
九畹向外看去，素手轻轻搭在暗藏着灵萱草的手臂上，意味不明道：“……要开场了。”
……
当九畹由左右侍女伴随着，一步步踏入正堂时，原本喧嚣鼎沸的正堂竟骤然安静了一瞬。
而苍珩立于正堂之上，身着红色婚服，金冠束发，本是威仪天成、凛然不可侵的姿态。
可在抬眸看清来人的刹那，他呼吸猛然一滞。
这一幕与梦中所梦不断重合。
他清晰地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一股强烈至极的占有欲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慌同时攫住了他。
他仿佛握住了世间最璀璨的流光，但这光芒会在下一刻便从他指缝中散尽。
他下意识地向前迈了半步，近乎失态地伸出手，想要提前触碰她，抓住她。
却在指尖微动之时，强自按捺下来。
然而便是这一瞬的犹豫，异变陡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