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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初露锋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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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月开始反击。她深知,要在黎府立足,保护孩子,仅凭黎清风那点飘忽不定的怜惜是远远不够的,她需要盟友,需要证据,更需要借力打力。
她的第一个突破口,放在了王妈妈身上。王妈妈是刘韵柔的奶娘,心腹爪牙,许多阴私事都是经她的手。田月注意到,王妈妈的儿子嗜赌,在外欠了不少赌债。她暗中让一个信得过的小厮,故意接近王妈妈的儿子,引他欠下更多债务,并被债主逼得走投无路。
与此同时,田月刻意接近黎府的老夫人。老夫人年事已高,吃斋念佛,平日里不管事,但地位尊崇。田月利用孕期,每日清晨都去老夫人院外远远请安,不进屋打扰,只让丫鬟传话“问老夫人安”,风雨无阻。她还会亲手做一些软糯易克化的素点心,托老夫人身边的丫鬟送进去,只说“是月姨娘一点孝心,不敢叨扰”。
久而久之,老夫人对这个安静、懂礼、又怀着身孕的孙妾产生了些许好感。一次偶遇,田月恭敬地搀扶老夫人散步,言谈间不着痕迹地流露出对佛法的向往和对腹中孩子的担忧,却绝不提刘韵柔半句不是,只说自己福薄,恐难护佑孩儿周全。老夫人念她诚心,赏了她一串开过光的佛珠保平安。
时机渐渐成熟。
一日,王妈妈又被债主逼债,焦头烂额之际,田月让那小厮“无意中”透露,月姨娘因得老夫人青眼,手头似乎宽裕了些许。走投无路的王妈妈,果然硬着头皮来找田月“借”钱。
田月没有立刻答应,只是屏退左右,看着王妈妈,缓缓道:“妈妈是少奶奶跟前第一得意人,何至于此?”
王妈妈老脸一红,支支吾吾。
田月叹口气:“钱,我可以借给妈妈应急。甚至,还可以再多给一些,让妈妈一家后半生无忧。只是……”她话锋一转,目光锐利起来,“我需要妈妈帮我做一件事。”
王妈妈警惕地问:“什么事?”
“不久后,若少奶奶再让你对我,或者对我腹中孩儿做什么,”田月一字一顿道,“我要你,提前告诉我。并且,留下证据。”
王妈妈脸色大变:“这……这是背主!老奴不敢!”
“背主?”田月轻笑,“妈妈,你想想,若我孩儿有事,少爷和老夫人追究起来,以少奶奶的性子,会保你,还是会推你出来顶罪?你和你儿子的命,在她眼里,值几两银子?而若你帮我,事成之后,我保你拿着银子,安然离府,安度晚年。”
威逼利诱,直击要害。王妈妈想起刘韵柔刻薄寡恩的性子,又想想那笔足以让她和儿子翻身巨款,内心天人交战。最终,对金钱和未来的渴望,以及对刘韵柔可能弃车保帅的恐惧,压倒了她那点可怜的忠诚。她颤抖着,点了点头。
田月拿到了第一张牌。
不久,刘韵柔果然又生毒计。她命王妈妈去找一种能令孕妇“意外”滑胎的药材,设法混入田月的饮食中。王妈妈依言照办,但同时也将药材的来源、刘韵柔的吩咐,通过田月安排的人,秘密告知了田月,并偷偷藏起了一小包药材作为物证。
田月没有声张,她选择了另一个时机。
黎清风秋闱高中,府中设宴庆祝。席间,田月作为有孕的姨娘,也得以列席末座。酒过三巡,气氛正酣时,田月突然面色痛苦,捂住腹部,声称不适。
黎清风大惊,连忙唤府医。
府医诊脉后,面露疑惑:“姨娘脉象滑利,胎气虽略有浮动,但并无大碍啊……”
田月虚弱地抬起头,眼中含泪,看向黎清风和老夫人:“夫君,祖母……妾身近日总觉得心神不宁,饮食也格外小心。方才饮了一口汤,便觉腹中隐痛……妾身实在害怕……”说着,她“无意间”碰落了腕上那串老夫人赏的佛珠。
佛珠滚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老夫人信佛,见此情景,眉头紧皱,沉声道:“好好的怎会如此?莫非真有什么冲撞?”她吩咐自己身边的得力嬷嬷:“去,仔细查查月姨娘的饮食用具!”
刘韵柔心中一跳,强自镇定。
嬷嬷带人仔细检查,果然在田月小厨房的角落里,发现了些许未来得及处理的“问题”药材渣滓。同时,田月安排的人,适时地“引导”嬷嬷查到了经手药材的那个婆子,那婆子受不住吓唬,眼神闪烁地瞟向了王妈妈。
王妈妈按照与田月的约定,没有立刻指认刘韵柔,只是跪地磕头,含糊其辞,说自己是听命行事,但压力巨大,几乎崩溃的样子,反而更引人怀疑。
黎清风脸色铁青。他虽然不精通后宅手段,但并非蠢人,联想到之前种种,目光锐利地射向刘韵柔。
刘韵柔急忙起身,厉声呵斥王妈妈:“老贱奴!竟敢背主行此恶事!是谁指使你的?!”她试图弃卒保帅。
田月看在眼里,知道火候已到。她适时地“晕”了过去,现场一片混乱。
这次事件,虽然没能直接扳倒刘韵柔(王妈妈最终扛下所有,被逐出府,但田月事先已安排人接应她,并给了部分银钱),但成功地在黎清风和老夫人心中种下了对刘韵柔极度不信任的种子。黎清风第一次对刘韵柔发了大火,严令她不得再插手田月孕期任何事务,并加派人手保护田月院落。
田月的第一次反击,取得了阶段性胜利。她不仅化解了这次危机,更重要的是,她撕开了刘韵柔“贤良”的假面,赢得了老夫人一定程度的同情和庇护,也让黎清风开始正视后宅的黑暗。
刘韵柔偷鸡不成蚀把米,折了王妈妈这员大将,还失了夫君和老夫人的信任,气得几乎咬碎银牙。她看着田月院子的方向,眼中是滔天的恨意和不服。
“田月……我们走着瞧!我看你能得意到几时!”她绝不会就此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