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救世主的赛博扮演指南》古语鱼

35、安德鲁

　　温思渊看着温和，却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如果这俩姐妹真的是纯善、智力倒退的人也就算了，偏偏是正常人，那就不能用温和的那一套方法对牙牙了。

　　温思渊从老鬼的家中出去，手上紫色的水晶光环闪动。巡逻的锥笨笨并没有对她发起攻击，见她没有什么异样，也就不再管，掉头去巡逻下一个街道。

　　她开始观察起整个废墟。她被送回伊甸城时，并没有好好接触这一片区域。

　　这时，她身后忽然有人叫她：“喂！”还伴随着一声流氓式的口哨。

　　温思渊顿时皱眉回过头去，发现是两个熟悉的人，分别是酒吧里的安德鲁和当时坐在他身边、与他打架的人。

　　吹口哨的正是安德鲁，他无论喝不喝酒都一样轻浮。另外一个人叫格列，看样子脾气比他好许多，两人的脸上都挂了一点彩。

　　安德鲁并不在乎温思渊是从哪里出来的，他此刻没喝酒，但是放浪的心却丝毫没有改变。他上前一步想伸手搭在温思渊的肩膀上，却被温思渊侧身躲过，格列上前一把将安德鲁拽回去，一脚踹翻在了地上。

　　格列抬起头乐呵呵地对着温思渊说：“还请你别介意，他就这样，欠揍。”

　　安德鲁也丝毫没有生气，拍拍屁股从地上爬起来：“我说老兄，你每次下手都这么重做什么。”

　　温思渊没有回答，只是淡淡挑眉，问他们：“有什么事？”

　　安德鲁又把脏兮兮的手在身上抹了抹，率先说：“嘿，美丽的姑娘，这次怎么没有在你身边看见那个仿生人了？他在中央区里吗？你也是废墟的人？那我之前怎么没有见过你？上帝啊，我的眼睛一定是瞎了，我怎么能错过这么美丽的姑娘呢？”

　　格列依旧十分淡定地笑着，见温思渊没有丝毫被安德鲁影响的意思，两人就都没有搭理他。

　　格列说：“我们刚刚看你从老鬼家出来的，你去他家干什么？如果是发善心的话，我劝你不要。”

　　温思渊本来是稍微侧着身体，随时都要走的，听到这句话，她停下了脚步，正面面对两人，摆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她没有说自己是去干嘛的，只是无比“善良”地说：“为什么不能？听说他有两个女儿，智力倒退，如果家里没有其他人，她们生活的岂不是很艰难。去关照一下也是合理的吧，毕竟我刚刚做了老鬼的生意，也算是结了因果。”

　　闻言，格列脸上就跟便秘了一样，那纠结万分的神情逗笑了温思渊。

　　安德鲁在旁边推了一把格列，吵嚷道：“老兄，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就看不惯你这一天到晚支支吾吾的样子。”

　　站在温思渊面前的人由格列变成了安德鲁，男人胡子拉碴的，先是抛了个媚眼，手打着圈对着温思渊鞠了一躬，倒是比他嘴上说的要绅士一点。

　　“美丽的姑娘，我见你的心中有着疑问，不知我可否为你解答呢？”

　　温思渊说：“报酬如何？”

　　安德鲁直起身，“您只需要告诉我您的名字，毕竟像您这么美丽的姑娘，我不知道怎么称呼，那真的是太可惜了。”

　　温思渊心道，这人又是喂又是吹口哨的，不是很熟练么。

　　“称我温师就行。”温思渊礼貌点点头。

　　安德鲁听到她的姓愣了一下，“姓温啊……”脸上露出了恍然的神色，但是很快，他没等温思渊回答，就回过了神，又呲着他那一口黑牙，嘴里还有股酸酸的臭味，温思渊后退了一步。

　　“嘿嘿，跑什么。”安德鲁嘴上这么说却也没有上前，而是用手捂了一下嘴，哈了一口气看向格列，“什么嘛，我真的很难闻吗老兄？”

　　格列又擂了安德鲁一拳，大呼：“是的！我的朋友！我总是说，但你就是不听！”他趁机搂住安德鲁的脖子，小声说，“嘿，德鲁老哥，听我的，别多管闲事，还记得你上次管完的下场吗？差点被人头朝下摁外面当萝卜喂狗！多亏我救了你不是吗？你觉得你的小命又能蹦跶了？”

　　安德鲁用他那沾着油的眼皮横着睨了睨格列，用他已经直不起来的手指关节拍拍他的手，“老兄，废墟要来迎来改变了，不然你看看，我们的存路和那些禁区的丧家犬有什么区别！”

　　格列微愣，收回手，很是烦躁地挠挠头发。温思渊的眼神专注凝视着他们，对上格列时不时纠结的视线。

　　他很谨慎。温思渊心想。

　　“行吧。”他又搔了搔头发，仰头叫了一声，引得锥笨笨过来查看，发现不算疯癫诡异后又离开，脸上的像素表情还变成了生气。

　　安德鲁满意地仰起脸。

　　格列伸出一只手，“方便的话请你去我们那儿坐坐？”

　　知道他俩这是不信任自己，非得在他们地盘才能说话。温思渊无所谓，她也没承认她是废墟区的人。

　　温思渊虚虚碰了一下，“可以。”

　　他们的住所在靠近城市边缘的地方，废墟区里基本都是些自己捡报废品改造的代步工具，格列不喜欢用，安德鲁也不大爱骑那些东西。

　　他们带着温思渊慢慢走着，路上格列还说，城市里到处都是眼睛，所以有些话大家心知肚明就行。

　　温思渊只是装作很懂的应了一声，她知道指的是图灵，但是具体这个人工智能已经到达何种程度，她作为外来者，是不清楚的，胡乱猜测容易将敌人的本事夸大化，所以她不会放任自己细想下去。

　　安德鲁一路上开心至极，他和格列说：“我真是受够了那块的污脏和汗臭了，哥们，你知道吗，你邀请这位姑娘去我们那儿的身姿帅极了，我们的地儿要香喷喷的了！”

　　格列翻了一个又一个白眼，他对这位捡来的狂犬风格的同伴已经免疫了。也就温思渊，还配合的笑。

　　“老鬼家的两个女儿都有点反人类性格，哦对，还有点表演型人格。他一贯是把两个姑娘锁在家里的。所以我见你从里面出来，嘿，别提我多惊讶了。”

　　“怎么说？她们俩不是得了霓虹病后变成傻子了吗，老鬼死了，SEA倒闭了，我出于好奇，去看望一下。”温思渊道。

　　安德鲁原本双臂交叠，枕在脑后走路，听了温思渊的话，慢下脚步，来到她身边，眯起眼睛看她，“你不是我们这儿的人吧。行为举止没有半点儿废墟人的样子，还是和那个仿生人一起来的。”

　　温思渊知道，这算是明着问她身份了，她漫不经心笑了笑，“怀疑我啊，但是幸福病这事儿跟我真没关系，想找算账你们是找错人了。”

　　从温思渊的角度看，在前面带路，背对着她的格列应该是做了什么动作，周围若有若无的压迫感就消失了。

　　安德鲁也哈哈大笑，夸张的抹眼泪，“哦，温师，我亲爱的姑娘，你这就误会我们了，格列老兄也不是什么坏人，我当然更不是了……”他手在身上摸着，“诶……我的酒呢……我们从来没有怀疑你好吧！”

　　他眼皮一耷拉，眼睛缝里溢了点凶光，“不过……在这个节骨眼上，幸福病爆发之前，来的陌生人就只有你们，格列老兄人心善，但是我不一样，我怀疑每一个仿生人，谁知道从他来废墟区找茬，到你来，不是安排好的一场清缴呢。”

　　温思渊举起双手，“我如果是伊甸城上头派下来解决你们的，我会选择用武器，而不是用嘴巴，两位英雄，矛头对错人可不好。你们从没想过，问题出在内部吗？”

　　他们走到了一栋大楼旁开的侧门前，门只到安德鲁腰部的高度。

　　格列到了之后站在旁边，安德鲁上前，对着门开始呕。温思渊皱眉，向着格列投去疑惑的视线。

　　接着只见安德鲁弯下腰，一把捞起了地上的钥匙，那胃里也没什么东西，全都是营养液和大量的混合人造酒水。

　　温思渊却感觉恶心到了。

　　“他这样真的没事？不怕伤喉咙么？”安德鲁在开门，温思渊问格列。

　　格列哼哼笑了两声，“我捡到这人时，他已经被人差点剖成两半了，我说的萝卜就是他向下流的血像根。”格列比划了一下胃到食管的地方，“全都是改造机械的，不过都是中央区废品做的，也够他嚯嚯了，现在存个钥匙不是好的很么。”

　　温思渊笑着说：“你不担心他叛变？他可不像什么好人。”

　　安德鲁刚打开门就听见他看中的美人说他坏话，差点那个心都要碎成渣渣了。

　　他开门后站到一边，门内是蜿蜒向下的楼梯。

　　“你怎么总是因为我的外表就这样说我？”他拨了拨衣领，温思渊看见狰狞凸起的粉红疤痕顺着脖子向下，像只肉虫，“这是我的勋章，不是我干坏事的证明，我是个极好的人，虽然我有时候的确粗鲁了，但我也知道什么叫知恩图报，温师，格列救了我的命，我转头就卖他的话，那不是人干的事儿。”

　　“我可不是伊甸中央那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