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魔鬼共舞》周三S

36、燃烧

　　黎昃回到音宇，有一个必须要开的会，开完会，他让李文淼把阚侃的简历调出来给他。
　　他看着简历上辉煌灿烂的描述，阚侃本科是软件编程与建筑设计双学位证书，大学四年一直是年级专业第一，行业内所有用得上的证书，基本都拿上了。
　　在校期间，代表学校出去参加行业比赛，只要参赛就是第一名。上了好几次省级的报纸头条，不止是他们学校，在整个行业内都是明星。
　　他得到了学校保研的名额，但他放弃了。
　　他还没毕业，就有很多企业开出年薪相邀，可是他统统拒绝了，却来了一个建筑行业，拿着到手五千块钱工资，干着丝毫无法发挥专业优势的技术员工作。
　　“他啊，可是连董事长都注意到的人物，原本是打算把他留在机关，可是他自己强力要求，要下到项目，而且是指名要到你的项目。”李文淼跟黎昃交代：“董事长让我们要重点关注培养他。”
　　黎昃心里有着强烈不安的预感，他看一眼窗外，天灰了。
　　“我先走了，”他拿起手机和钥匙，“告诉宁奚，晚上的会议他主持一下，结束了跟我汇报。”
　　“好。”
　　今天秋笙的状态一直让黎昃牵挂，要不是因为是跟甲方的会议不能缺席，他实在不放心把她一个人丢在那个项目。
　　他开着车来到新项目办公楼前，给秋笙打电话，“手头的事情做完了吗？”
　　“没什么事了。”秋笙嗓子沙沙的，显得无精打采的样子。
　　“走吧，带你去吃好吃的，我在楼下。”黎昃语气极其温和，甚至带了点哄孩子的意味。
　　“去哪里？还没下班呢。”
　　“没事，走吧走吧！”
　　等了三分钟，秋笙就走下来了。黎昃从玻璃窗外看她，见她脸色异常难看。等她一上车，黎昃近距离打量她。
　　“怎么，不舒服吗？脸色怎么这么差？”黎昃细细打量她的脸。
　　“有点头晕，没事。”秋笙有气无力地说。
　　黎昃把手背贴在她额头上，被吓一跳，“你在发烧？”
　　秋笙拿开他的手，“可能有点低烧，没事，躺会就好了。”
　　“我送你去医院。”黎昃打着方向盘开始调头。
　　“不要。”秋笙拉住他的手恳求，“不要去医院，咱们回去吧，求你了。”
　　黎昃看着她，心都要碎了，他想问，那个人到底为什么，让你这么痛苦。他如鲠在喉，还是将所有话都咽下，开着车回家带她回家。
　　一进屋子，黎昃直接进了厨房煮粥。“你去洗个热水澡，舒服一点，洗完出来喝粥，喝完粥吃药再睡觉。”
　　秋笙听话照做，乖得像小猫。
　　她洗完澡，带着热腾腾的水汽走到餐桌前坐着，她只有在喝醉或者生病的时候，才会这么乖。
　　黎昃简单地煮了粥，煎了鸡蛋，炒了青菜，摆到她面前，黎昃也陪着她吃素喝粥。
　　吃完了黎昃让她去沙发上靠一会，他洗了碗后，倒了一杯温水，从房间拿出药箱，找出退烧药抠出来给她。
　　吃了药，黎昃感觉她眼皮快搭上了，他一手扶着她的手，另一只手把着她的腰，轻而易举就把她从沙发上半扶半抱进房间。
　　让她躺好盖上被子，黎昃又拿了退烧贴撕开，给她贴在额头上。
　　做好了以后，他关了灯打算出去，可是秋笙迷迷糊糊喊着他的名字。
　　“黎昃，黎昃……”
　　“怎么了？我在。”他立刻又坐回来，轻柔问她。
　　“不要走。”秋笙含糊不清地呢喃着。
　　“好，不走。”他拍了拍秋笙的肩膀安抚她。
　　“抱抱。”秋笙像个小孩子，直白地向他索要拥抱。
　　“抱抱！”秋笙闭着眼，感觉到怀里空空的，她烦躁了，蹬着腿重复着。
　　于是黎昃把外套脱下来，躺进她的被窝，她一秒钟贴上来，浑身滚烫柔软，紧紧抱住他。
　　“黎昃……黎昃……”她神志不清，可是一遍一遍低声地呼喊着他。
　　她把脸紧紧贴在他的胸口，把手紧紧环住他的腰，生怕稍微松开，他就消失了。
　　她感官有所退化，思绪在梦境与现实中来回拉扯，她闹不清楚自己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
　　在梦里，她紧紧拥抱着黎昃，她感觉黎昃在离她而去，她拉着他的手，却没有实感，她只能用她的脸，她的手臂，她的腿，她浑身的肌肤去接触，去寻找。
　　只有感受到真实的触碰，才能抚慰她梦中的不安。
　　可是这真实而强烈的触碰，已经要把黎昃逼疯了，一整个晚上，他既要留心感受秋笙的状态，又要尽全力控制自己的欲望。
　　秋笙的脚冰凉地像雪糕，蜷缩着贴在他的小腿外侧，他伸出手去帮她暖脚，他将浑身将要倾出的力量紧紧攥在手心，握住她细细的脚踝。
　　高温加速燃烧着他的身体，而秋笙又是在无意识中与他不断紧贴、摩擦与缠绕，手心里那细细柔软的小脚踝让他意乱情迷，让他浑身颤抖。
　　每一分钟，他都觉得自己已经到达极限了，可是下一分钟，他仍旧在忍耐。
　　就这么一分一秒等着天亮。
　　天亮了没？
　　天亮了吧？
　　天终于亮了。
　　黎昃赶在秋笙醒来之后，从被窝里出来。他在天堂里泡岩浆，泡了一晚上。
　　他必须得赶在秋笙醒来之前，离开她的被窝。否则秋笙会以为他是个流氓和变态。
　　毕竟她是个单身的不谙世事的女性，不知道男性早上有一派无关欲望，纯粹是身体机能的苏醒的景象。
　　他起来洗漱了一下，便给秋笙煮粥做早餐。
　　他听到秋笙的闹钟响起来，害怕吵到她，快步走过去想帮她关闹钟，推门进去却看见她已经坐起来，拿着手机在揉眼睛。
　　见他突然推门，秋笙吓一跳，立刻看一眼自己的身体，见好好穿着衣服才松一口气。
　　“黎昃，你怎么这样，门也不敲，要是我光屁股怎么办？”秋笙大声责备他。
　　“抱歉，我以为你还没睡醒，你可以多睡一会，不着急去项目。”
　　看来她不记得昨晚的事，黎昃既松了一口气，又觉得心里不平衡，把我折磨成那样，她自己却都什么都不知道。
　　秋笙没有听他的多睡一会，而且直接起来洗漱了。
　　洗漱推门出来，看见他已经把早餐做好了。
　　发烧一夜起来的秋笙，虽然肢体有一点酸软，可是精神大好，好似重生了一样，整个人状态都轻盈了。
　　她看一眼黎昃脸色晦暗，满脸不解，“你昨晚没睡好吗？怎么换你脸色差了？”
　　黎昃默默白了她一眼，把一碗粥递给她，又把筷子递到她手上。
　　趁她吃着，又去拿了体温计来给了她脑门一枪。
　　“不烧了。”他说：“要不要休息一天，我帮你跟李文淼说就行了。”
　　“不要，呆着也没啥事。”
　　秋笙喝着粥，偷偷抬起眼睛打量黎昃的脸，她心里在回忆昨晚，昨晚有一些似梦非梦的疑惑，到底是做梦，还是真实的呢？
　　应该是做梦吧，我太想抱他了，所以才做了这样的梦。
　　唉，我怎么这样，我莫不是真的思春了。
　　可是我想抱他，真的好想抱她。
　　黎昃撇见了秋笙一直偷偷打量他，他抬头问她：“你怎么又偷看我了？”
　　“哼！”秋笙被抓包，脸一红，低下头开始呼噜呼噜，故意把个粥喝得老大声。
　　吃完饭，黎昃送她去了项目，车子停在项目门口，把一袋药拿给她，“我不进去，要去一趟集团，你今天不可以乱吃东西，吃点清淡的，记得饭后吃药。”
　　秋笙把药接过来，“好，知道啦。”
　　她刚要下车，黎昃突然按住她的胳膊，看向她的眼睛，“需要我帮你做什么吗？”
　　那眼里写着一种承诺：说吧，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会帮你做。
　　秋笙收起了笑脸，也回应着他的眼神，一字一句明确地说：“不要做，什么也不要做，该我面对的，我要自己去面对。”
　　“什么也不要怕。”黎昃掌心加重了力气，“我在！”
　　秋笙鼻头一酸，她知道，只要她需要，黎昃什么时候都会挡在她面前的。
　　“不要再对我这么好了。”秋笙扁起了嘴巴，伤感地低下头。
　　“不对你好，我还能对谁好？”
　　“你总是对我这么好，我离不开你了怎么办？”
　　“为什么要离开我？谁让你离开我的？”
　　秋笙看着他，悲从心起，心道：我知道你爱我的，可是你的爱，却不是我想要的那种爱。
　　“晚上，我来接你下班。”黎昃拍拍她的手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