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小烈焰》曲棱江

22、人心

　　我病了七日，平安京就乱了七日。

　　这个世道人心如若看不见的魑魅魍魉，我不知该如何评价，我甚至有些后怕若是没有祖父的那一顿藤条，单凭我自己会把羽衣一族拖入什么样的境地。

　　我在平安京居民的心中仍旧是捉住恶鬼的小英雄，可在清凉殿的帷幕之后检非违副使羽衣善却差点成了众矢之的。

　　七日过后，玄间上门拜访，说是还有相关公务需要与我当面诉请，祖父没有阻拦，安排了一间会客室供我们面谈。

　　这里不再有用仙术查克拉养护的樱花与枫树，只有寻常的草木，外面的天阴霾密布，太阳几乎快要看不见了。

　　玄间与我明说了这几日在平安京中发生的事，并且告知我：“善女君，三刻嚼一案只到这两只恶鬼，幕后之人不是黑绝是那些伺机作乱的堂上官。我这么说，你明白吗？不要再查下去，不要再去追求所谓的真相了。”

　　我明白，不，我还是不明白，可我怎么能不明白？

　　为了羽衣一族，我不得不明白。

　　这两只恶鬼所带来的影响远超于实际，这几日清凉殿上闹得沸沸扬扬，政敌、死敌之间都在指责对方，言明那三刻嚼是对方为了祸乱放出的恶鬼，其意图就是为了党同伐异铲除异己。以皎月院和贵族为首的两派人马争执不休，千手和宇智波也被搅入此次事件。在清凉殿上，我身为检非违副使的话语成为众人纷争的关键点，几乎、差一点就要强行把病中的我抬入殿上进行多方询问。

　　最后还是千手扉间出面为我斡旋，而落下的说辞便是，羽衣善检非违副使的年纪太小，阅历太浅，所说之言认知有限，不予偏信。

　　随后就以失职的名义，将我革除职位，收回任命；又因为我的确为平安京做出了贡献，功过相抵，让我还是在家呆着。

　　皎月院皇后无可奈何，面对强势的对手，她只能选择暂时牺牲我。

　　于是，我又失业了。

　　随后平安京内刮起飓风，此次牵连出六户人家，都称之为：未肃清赞岐院一案之欲孽。

　　先代检非违副使的屋舍彻底被夷为平地，掘地三尺，当年所有涉案人员在留之亲属又被彻查一遍，被判岛流（注1）或流徙奥州。

　　此案了结迅速尤其是清算那些炮灰，叫苦叫怨之声就连我失业在家都听得到。甚至还有人在被赶出平安京那日，高声咒骂我，咒骂我多管闲事，咒骂我，以权谋私。

　　可我甚至不敢上街去与他们对质。

　　“善女君？”玄间那头还滔滔不绝与我诉说着近来平安京的局势，见我神游，冲我摆了摆手，上前又唤道：“阿善。”

　　我回神，落寞的笑起来，低低道：“抱歉。”

　　玄间也深知我的心事，并不在意我的心不在焉，宽慰道：“很多事责任不在你我，我们该做的都做了。”

　　我最近实在被社会毒打的不轻，总觉得自己做什么都是错。

　　玄间又说：“听闻你要出嫁了，恭喜啊。”

　　闻言，我眸色一动看向他，他显然很清楚千手扉间在背后做过什么，我突然明白了今日上门的为什么是他，而不是始作俑者。对我说：“善女君，请你不要责怪扉间，千手有千手的无奈。”

　　“血继界限对忍者家族来说几乎是最重要的，这关乎着一族的命运。”

　　我：原来还是为自己的外甥前来找补的。

　　按照以往我的个性，我在知道扉间的觊觎后我是绝对会找上门去大吵大闹的，甚至不惜与他撕破脸；但是在经历这一系列的冒险后，责备的话我说不出口了。

　　我虽然莽撞无知，可我分得清真心。

　　他收留走投无路的我是真心，他指点我修行教会我保命是真心，他在若草山下与我紧贴额头以期望我顺利解除仙术也是真心。

　　可他有他的道，我有我的。

　　我点点头，诚然面对玄间我也没什么怒气可言，只说：“我明白。”

　　见我的情绪不佳，玄间转而与我说了些旁的，他告诉我：“我年少的时候去浓州出过任务，那里山水皆备，风光也很秀丽。善女君，你个纯粹热情的女孩子，虽然脾气火爆却也不失可爱。那儿的天地更适合你，听从你祖父的安排，离开平安京吧。”

　　我还是垂头丧气坐在那里，对于这些话我不知道该摆出什么合适的表情。

　　玄间继续说：“河源清氏门第清贵，本来千手一族是结交不上的，但是因为我族救治了光博君的关系与河源清氏达成了共识。你日后出嫁至浓州，千手一族也会为你提供协助的。”

　　我听到此话抬起头定定地望着玄间，心中感慨，这帮人真的是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干了不少好事啊。

　　我摇摇头，说：“我实在没有扉间和你洞察人心的本领。”

　　我们相识的时间实在是太短，或许因为共同的冒险经历之下，造就了几分情谊，但是在家族利益前千手扉间永远是在审视权衡。

　　这一点，他做得比我称职多了。

　　玄间听闻我的话语中似乎有埋怨的意味，也是长叹一口气，又与我闲聊几句，不过多久就要起身告辞。

　　临走前，他与我说：“内里定下了日子，在正月新年之前就要彻底拔除这两只恶鬼，扉间的意思是让你亲自来行刑，你意下如何呢？”

　　他们杀了阿绫，我不可能坐视不理。

　　我闭上眼，深呼吸后，回应道：“我一定会去的。”

　　“好。”

　　“那回头再见。”

　　“好，多谢你来看我，玄间。”

　　银发青年没有回答，冲我无奈笑笑，转身就离开了。

　　阴霾天色下他的挺拔的身影却让我觉得如此悲哀。

　　这又是为何呢？

　　》

　　玄间走后，我在会客室里躺了很久，身躯蜷缩在一起，没了往昔的随意。

　　这个时候就不得不歌颂一番家人的重要性。

　　老头来到我身边，他没有因为我先前的官职为我夸耀，也没有因为我此刻的落魄而贬损。

　　“世事无常啊，善。”我的家人这样告诉我。

　　同样待我亲厚如初的还有羽衣一族的族人，晚间到了沐浴的时间，阿绫的母亲前来服侍我。

　　她没有因为自己亲子的死而责备我，而是怜爱地摸了摸我的发，为我擦拭身上的伤痕。

　　口中念道：“老族长也下手太狠了，你年后春日里就要出嫁怎么好这么打你。我的小女君，为羽衣一族受苦了。”

　　听到此话我心中像是塞了一大团棉花，眼泪一颗一颗掉在浴盆中，阿绫的母亲还在为我梳头，继续说：“小女君莫要为阿绫的事再愧疚，那是恶鬼造的祸，与你何干？你也无法预料它回趁乱袭击家中，您是我们羽衣一族百年以外最具天赋之人，平定了此次恶鬼大祸。为我族在平安京到底还是争取到了一些地位。”

　　她这话没错，但也不尽然对。

　　“老族长对你有些时候也太过严厉了，我们不说东边的那群忍者就只说平安京中的这些人家，谁能在十六岁就靠自己立下如此功绩？”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一味的流泪。

　　这时她又给我脑门上浇了一捧热水，披头盖脸而下先前那些泪水尽数被冲散，“我的小女君即刻要出嫁了，这段时间就不要乱跑了。把头发养一养，哪有女孩子一头短发的……哎，万幸我还能见到您出嫁，阿绫是没机会了。”

　　我觉得吧，这时候还是要感谢扉间为我争取到行刑的机会，我非到时候把它们电得稀巴烂各种五行遁术都使一遍才行。

　　而阿绫的母亲还犹自说着：“您也不能再与老族长置气了哦。羽衣本家的仙术查克拉多么重要，一出世定然会引起轩然大波，那日那个千手家的小子第一次登门拜访我就知道他不怀好意。”

　　“不怀好意？”我将她的话重复一遍，转头问道：“初次登门拜访？”

　　阿绫母亲对我说着，手中的动作不停：“ 是啊，就是你与阿绫去案发现场遇到那小子那日，他先来的羽衣本家拜见的老族长，我为他们奉茶，听见了谈话。是叫千手扉间吧，那个青年人真是了不得一上来就与老族长言明这个任务的危险性说会尽量将您剔除在外确保您的安全。作为等同的交换，就是希望老族长将宇智波写轮眼的一些事宜告知他。”

　　我容色变换极快，说：“竟然……竟然有这样的事！”

　　阿绫母亲扭过我的头，继续给我梳毛，说：“本就是大族之间的交易，千手一族不会平白无故对我们示好。说起来宇智波从前也亏欠我们许多，从他们身上讨点利息回来也不算什么。”

　　“什么……什么亏欠？我怎么从来没听过这样的事！”我听到这里无法淡定，急忙从浴桶里“唰”的一下站起来，带起一片水花，溅了阿绫母亲一身水，她吓了一跳忙将我摁进浴桶重新坐下，边说道：“我的小女君，莫着急。您怎么好就这样不着衣衫地站起来，出嫁后可不能如此做会被河源清氏笑话的。”

　　我可不管什么笑话不笑话的，此刻的我迫切只想知道真相，我在浴桶里转来转来转去，不肯再让阿绫的母亲为我梳头，她见我一副不合作的态度实在没办法，只得佯装生气，板着脸道：“小女君，乖乖坐好。让妾给您梳头，梳完了妾才告知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