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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灯谈与心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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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灯谈与心藏
傅家老宅的书房里,老式挂钟的指针刚划过十一点,钟摆左右摆动的声响在空荡的房间里格外清晰,每一声都像是敲在寂静的夜里,带着岁月沉淀的厚重感。
傅舟对着电脑屏幕上的赛车赛事地图,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桌角那本泛黄的相册——封面是他和傅言少年时的合影,养父母站在两人身后,笑容温和得能驱散所有寒意。照片里的傅言才刚到傅舟腰际,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攥着傅舟衣角的手指微微用力,眼神里带着刚被收养时的怯懦,却又藏着对未来的懵懂期待。屏幕冷白的光映在相册封面上,与桌角那杯早已冷透的黑咖啡形成刺眼的对比,咖啡杯壁上凝着的水珠顺着杯身滑落,在红木桌面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印记。
四小时心脏搭桥手术的疲惫还沉甸甸地压在眉骨,太阳穴突突地跳着,每一次跳动都带着酸胀的钝痛,但他的目光却依旧死死锁在“城郊盘山赛道”那串红色三角标注上,丝毫不敢松懈。屏幕上的赛道图密密麻麻标注着数据,每一个弯道的角度、每一段直道的长度,都被他用不同颜色的记号笔圈画出来,旁边还附着手写的备注,字迹工整却难掩疲惫的潦草。
“哥,你还没睡?”
书房门被轻轻推开,傅言的声音裹着室外的夜风闯进来,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他身上穿着黑色的赛车服,下摆沾着星点泥渍,显然是刚从训练场地回来,小臂上那道未消的擦伤在暖黄的灯光下格外明显,结痂的边缘还泛着淡淡的红,像是刚愈合不久又被不小心蹭到。
——上周试跑时,他为了挑战一个高难度弯道,赛车蹭到护栏,小臂被飞溅的碎石划开一道口子,当时他第一反应就是把伤口藏起来,用创可贴紧紧贴着,连训练服的袖子都不敢挽起来,就怕傅舟知道后又要念叨他不爱惜自己。可他忘了,傅舟在急诊科待了这么多年,医院上下几乎都是他的“眼线”,小王护士看到他去药房买碘伏,转头就把这事告诉了傅舟。
傅舟没抬头,指尖在“事故高发段”的标注上轻轻点了点,声音比平时沉了几分,带着刚从工作状态抽离的沙哑:“组委会今早追加的通知,这段三公里盘山道,去年冬天连出三次事故,最短刹车距离比你平时训练的极限还少五米。雨天路滑,这个距离意味着什么,不用我跟你多说吧?”
他终于抬眼,目光越过桌面落在傅言的擦伤上,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语气里藏着不易察觉的心疼,却刻意板着脸,不让情绪显露太多:“上周试跑的事,急诊科的小王都跟我说了。伤口处理得怎么样?有没有按时换药?别仗着自己年轻就不当回事,万一感染了,下周的资格赛你打算怎么参加?”
傅言的指尖猛地往擦伤处缩了缩,像是被戳中了心事,脸颊微微发烫,随即又挺直脊背凑到屏幕前,刻意转移话题,指着赛道图右下角的弯道,语气带着几分不服输的倔强:“我去试跑过四次,这段U型弯的排水系统刚翻新过,我特意测试过,只要控制在时速六十以内,刹车距离绝对够。而且我已经把这段弯道的线路烂熟于心了,闭眼都能跑下来。”
他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本皱巴巴的笔记本,封面已经被磨得有些起毛,边缘还沾着淡淡的油污,显然是被经常翻阅。翻开的页面上满是密密麻麻的赛道标记,用不同颜色的笔记录着每次试跑的胎压、车速、过弯时间,甚至连不同时段的路面摩擦系数都精准标注在旁,细致到让人惊叹。
“你看,每次过弯的胎压记录、路面摩擦系数,都没问题。这是昨天下午刚测的数据,当时还下着小雨,我跑了三次,误差都不超过0.5秒。”傅言指着笔记本上的数据,眼神里满是自信,像是在展示自己最得意的战利品。
傅舟接过笔记本,指尖触到纸页上未干的墨迹,带着淡淡的墨水香,突然想起养父去世那天,傅言就是攥着这本笔记本,蹲在灵堂角落,肩膀微微颤抖,却硬是没掉一滴眼泪。那时候傅言才十八岁,刚被傅家收养满十年,还没完全褪去少年的青涩,却已经学着把情绪往肚子里咽,默默承受着失去亲人的痛苦。
他记得那天晚上,傅言悄悄溜进他的房间,蜷缩在床脚,小声说:“哥,以后我替爸妈护着你,再也不会让别人欺负你了。”语气稚嫩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让傅舟的心瞬间揪紧,眼眶忍不住泛红。
现在,笔记本上的数据精准到小数点后两位,傅言眼里的坚定,早已不是当年那句“孩子脾气”的承诺,而是真的有了能并肩扛起一切的底气。傅舟的指尖轻轻拂过纸页上的字迹,心里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有欣慰,有骄傲,却也有一丝难以言说的担忧。
“数据没问题,不代表风险不存在。”傅舟把笔记本轻轻推回去,声音不自觉地软了些,刚才刻意板起的脸也缓和了几分,“赛车场上变数太多,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去年冬天出事的那三个车手,哪个不是经验丰富、数据完美?可最后还是栽在了意外上。”
他顿了顿,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推到傅言面前:“爸妈留下的新能源部门,我已经和银行谈妥了补充贷款,下周资金就能到账,不用你拿比赛奖金填窟窿。你安心准备比赛就好,傅家的事,有我在。”
这话像一颗石子砸进傅言心里,激起层层涟漪。他猛地抬头,眼眶瞬间泛红,刚才还带着自信的眼神里,瞬间被委屈和不甘填满,声音也带上了几分哽咽:“哥,我不是为了钱!你为什么总是这么想我?”
他往前踏一步,双手撑在桌沿,身体微微前倾,像是要把憋了许久的话都倾泻出来:“爸走之后,圈子里谁不盯着傅家?那些资本方虎视眈眈,叔伯们又各怀鬼胎,你白天在医院连轴转,一台手术接一台,有时候甚至要熬到凌晨才能回家,晚上还要应付那些想吞掉新能源部门的人,陪他们喝酒、周旋,我看着都疼!”
傅言的声音越来越激动,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眼眶里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打转,却倔强地仰着头,不让眼泪掉下来:“我知道你想护着我,想让我无忧无虑地追求自己的梦想,可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只会跟在你身后、需要你保护的小孩了!我也想替你分担,想让你不用那么辛苦,想让那些人知道,傅家不止有你傅舟,还有我傅言!”
傅舟看着弟弟泛红的眼眶,听着他哽咽的控诉,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攥住,又酸又涩。他突然想起小时候,傅言刚被收养来,因为怕黑,每天晚上都要攥着他的衣角跟在身后,一步不离地跟着他从客厅走到卧室,小声说“哥我怕”,那软糯的声音还清晰地回荡在耳边。
那时候的傅言,瘦小、怯懦,像一只受惊的小兽,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防备,只有在他身边才会稍微放松一些。而现在,这个曾经需要他庇护的小孩,已经长到能和他平视,肩膀也变得足够宽阔,想要替他扛起风雨了。
他沉默了几秒,心里的坚硬像是被傅言的眼泪融化了,伸手轻轻揉了揉傅言的头发,指尖触到发梢的凉意,那是夜风吹过留下的痕迹,语气也彻底松了下来:“我知道你想分担,哥都知道。但赛车是你的梦想,是你从小到大唯一的执念,不该被傅家的担子绑着。我不想让你因为这些琐事分心,更不想让你在赛道上有任何顾虑。”
“梦想和傅家不冲突。”傅言的声音低了些,却依旧坚定,眼眶虽然还红着,但眼神里的执拗丝毫未减,“我想赢比赛,不止是为了证明自己,更是想让那些盯着傅家的人知道,爸妈留下的家业,我们兄弟俩守得住。我要用冠军告诉他们,傅家没有倒,我们能撑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做了什么重要的决定,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崭新的赛车钥匙,轻轻放在傅舟掌心。钥匙是银色的,上面刻着精致的傅家徽标,边缘打磨得十分光滑,显然是精心定制的。
“这是用上次比赛的奖金定制的,你那辆老车都开了五年了,钥匙都磨花了,启动的时候还总出问题,爸妈要是在,肯定也会让你换的。”傅言的声音放轻了些,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期待,“我问过了,这款车的安全性能是目前最好的,还有专门的防撞设计,你平时去医院、去老宅,开着也安心。”
冰凉的金属钥匙贴着掌心,传来淡淡的温度,傅舟看着钥匙上的傅家徽标,又看了看傅言眼底的期待和倔强,眼眶突然一热,一股暖流从心底涌上,瞬间蔓延至全身。他捏着钥匙的手指微微颤抖,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千言万语涌到嘴边,最终只化作一句沙哑的“好”。
他抬头看向傅言,眼底的疲惫被欣慰取代,语气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柔软:“下周末比赛,我让急诊科的老徐带团队过去,急救设备按最高规格准备,全程跟着你,有任何情况都能第一时间处理。”
傅言眼睛瞬间亮了,像是被点燃的星火,刚才还泛红的眼眶里瞬间充满了光彩,用力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我就知道哥你最疼我!”他激动地凑过去,轻轻抱了傅舟一下,手臂刚环住傅舟的肩膀,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迅速松开,脸颊微微发烫,转身时脚步都轻快了不少,“我去收拾明天的训练装备,争取再把过弯时间压两秒,一定拿个冠军回来!”
看着傅言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轻快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傅舟才缓缓靠在椅背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拿起手机,给老徐发消息:“下周末城郊赛车场,带齐创伤急救和心脏复苏设备,团队必须有赛车事故急救经验,另外,把傅言的过敏药物清单带上,每种都多备几份,确保万无一失。”
发送成功后,他拿起桌角的相册,轻轻翻开。第一张照片就是养父母带着他们兄弟俩去游乐园拍的,照片里的傅言坐在旋转木马上,笑得眉眼弯弯,手里还攥着一个棉花糖,而他站在旁边,手里拿着相机,脸上带着少年的青涩笑容。后面的照片记录着傅言的成长,从青涩的少年到挺拔的青年,每一张照片里,傅言的身边都有他的身影。
傅舟的指尖拂过照片上养父的笑脸,轻声说:“爸妈,你们看,小言长大了,懂事了,还能替我分担了。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护好他,护好傅家,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书房里的灯光柔和,映着他眼底的温柔,钟摆的声响依旧在耳边回荡,却不再显得孤寂,反而多了几分温暖的慰藉。
同一时间,景家别墅的客厅里,暖黄的落地灯只照亮了半张沙发,光线在地板上投下一片模糊的阴影。潭岘蜷在阴影里,身体微微前倾,手里紧紧攥着剧本,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连手背都绷起了清晰的青筋。
剧本摊开的页面上,“晚宴戏需佩戴百万级蓝宝石项链”的标注被荧光笔圈了三道,颜色深得几乎要透到纸的背面,旁边用黑色水笔潦草写着“赞助方临时撤资,道具无法到位”的小字,墨迹边缘还带着被反复揉皱的痕迹,显然是被他攥在手里琢磨了很久。
他眉头紧紧皱着,眼底满是愁绪,连带着嘴角都向下撇着,显然是被这件事困扰了许久。这场晚宴戏是《津港暗潮》的重头戏,陆叙白在这场戏里要完成身份的转变,从一个不谙世事的少爷成长为有担当的革命者,而这条蓝宝石项链是陆叙白母亲留下的遗物,象征着家族的荣誉和责任,对角色塑造至关重要。导演说过,这条项链的质感直接影响观众对角色的代入感,要是道具不到位,很可能要重改剧本,甚至删掉这段关键剧情。
“还没睡?”
景问的声音从玄关传来,带着一身外面的寒气,打破了客厅里的寂静。他刚结束跨国视频会议,身上还穿着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里,领带松垮地挂在颈间,少了几分职场上的凌厉,却也没多几分温和,眉宇间依旧带着挥之不去的疲惫。
他的目光扫过沙发上的潭岘,又落在茶几上摊开的剧本上,视线在那行“赞助方临时撤资”的字迹上停顿了几秒,语气听不出情绪,像是随口一问:“早上听你助理提了句,赞助黄了?”
潭岘抬头,眼底的愁绪还没完全散去,长长的睫毛上像是蒙着一层雾气,却没像往常那样刻意疏远,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声音带着熬夜琢磨剧本的沙哑:“导演说这段戏很关键,道具不到位可能要改剧本,甚至删掉这段剧情。”
他说着,把剧本往茶几中间推了推,刻意拉开与景问的距离,身体也微微向后靠了靠,像是在无形中划清界限。——上次因为剧本修改意见不合,两人在车里冷了一路,气氛尴尬到极点,现在他实在没力气再应付这种带着疏离感的对话。
景问没在意他的疏离,弯腰拿起剧本,指尖快速扫过那段标注,目光在“百万级蓝宝石项链”几个字上停留了片刻,没看潭岘的表情,直接拿起手机拨通私人助理的电话,声音依旧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指令:“把老宅陈列室里‘星芒’项链取出来,让珠宝师仔细检查一下,确保没有任何瑕疵,明天早上八点前送到潭岘的剧组,让安保团队全程跟着,跟导演说,项链的保管责任由景家承担,有任何损坏,景家全权负责。”
电话挂断时,潭岘才反应过来,猛地从沙发上坐直身体,眼睛瞪得大大的,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震惊,连声音都带上了几分颤抖:“景问,那是你母亲的遗物!你怎么能……”
他记得很清楚,景问母亲去世时,景问抱着这条项链在灵堂待了一整夜,不吃不喝,像一尊雕塑一样,眼底的悲伤几乎要将整个人淹没。后来,这条项链就被锁进了老宅的陈列室,专人看管,连家里的佣人都不许靠近,景问更是从来不许任何人提及这条项链,他怎么会突然把这么珍贵的遗物拿出来给自己当道具?
“放着也是落灰。”景问把剧本扔回茶几,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仿佛那不是母亲的遗物,只是一件普通的饰品,“联姻之后,你的事就是景家的事,别让外人看了景家的笑话。道具不到位影响拍戏进度,传出去对景家的名声也不好。”
他刻意避开了“帮忙”“关心”之类的字眼,只用“景家名声”作为借口,仿佛这么做只是为了维护景家的颜面,而非出于个人情感。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上周去剧组探班时,无意间听到潭岘跟助理抱怨“找不到合适的项链,导演已经在考虑改剧本了”,他就记在了心里,回来后立刻让特助去了解情况,甚至特意让私人管家查了这条“星芒”项链的尺寸,确认符合戏服的搭配要求。
潭岘看着他冷淡的侧脸,棱角分明的下颌线绷得紧紧的,看不出任何情绪,到了嘴边的“谢谢”又咽了回去。他知道景问向来如此,做什么事都带着一层疏离的壳,连关心都要裹上“利益”“名声”的外衣,让人猜不透他的真实想法。
就像上次他发烧到39度,躺在床上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景问确实推了重要的会议,守在他床边,却全程没说一句软话,只让家庭医生按时送药、量体温,甚至没多看他一眼,仿佛只是在完成“照顾联姻对象”的任务,那份刻意的冷淡,让潭岘心里泛起一阵莫名的酸涩。
“我会让剧组写份保管协议。”潭岘低下头,盯着杯子里晃动的水面,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像是在自言自语,“用完会尽快还回来,一定会妥善保管,不会有任何损坏。”
景问没接话,只是转身走到窗边,拉开厚重的窗帘看向外面的夜色。窗外的城市灯火璀璨,霓虹灯光透过玻璃映在他脸上,忽明忽暗,勾勒出他深邃的轮廓,却照不进他眼底的情绪。
他想起高中时,潭岘穿着沾着颜料的校服,在话剧社的舞台上念台词,眼神里闪烁着光芒,像一颗耀眼的星星,充满了对表演的热爱和对未来的憧憬;再看看现在沙发上那个小心翼翼、满是愁绪的人,被现实磨去了棱角,连追求梦想都要如此艰难,突然觉得有些讽刺。
——一场联姻,终究还是把两个人都磨得没了当初的模样,只剩下刻意的疏离和无奈的捆绑。
夜色渐深,傅家书房的灯光依旧亮着。傅舟对着电脑屏幕,将赛车场附近三家医院的路线一一标红,还在每个路线旁边备注了最快到达时间和医院的急救设备配置,又在急救方案里补充了“傅言过敏药物清单”,从青霉素到花粉过敏药,每一种都标注了适用症状和剂量,细致到极致。
而傅言在自己的房间里收拾装备,把傅舟送的护具仔细叠好,放进背包最上层。那是养父去世后,傅舟用第一个月工资买的,虽然已经用了好几年,边角也有些磨损,但傅言一直舍不得换,每次训练、比赛都会带着,仿佛这样就能感受到傅舟的守护。他把笔记本小心翼翼地放进背包侧袋,又检查了一遍赛车服、头盔,确保没有任何遗漏,才满意地合上背包。
景家别墅的客厅里,潭岘把剧本放进包里,起身准备回自己的房间。经过景问身边时,他停顿了一下,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带上了客厅的门,留下一声轻微的“咔嗒”声。
景问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才缓缓转过身,拿起茶几上的杯子——那是潭岘刚用过的,杯壁上还留着淡淡的温度,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馨香。他沉默了几秒,把杯子放进厨房的洗碗机,转身回了书房。
书房里,景问打开电脑,屏幕上弹出特助发来的消息:“潭岘公司最近确实有不合理行程安排,已按您的指示压下,另外,《津港暗潮》的制片方那边已经打过招呼,会全力配合潭岘的拍摄进度,不会再因道具问题影响拍戏。”
景问看着消息,指尖在键盘上停顿了许久,最终只回复了两个字:“知道了。”
窗外的夜色依旧浓重,却因为这些隐藏在细节里的温暖,多了几分柔和的暖意。无论是傅家书房里的守护,还是景家别墅里的默默付出,都在这个寂静的夜晚,悄悄滋养着两颗逐渐靠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