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深渊回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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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波未平】
纯白空间恢复了表面的平静，但无形的裂痕已经蔓延开来。
陈末坐在顾晏用能量具现出的扶手椅上，脸色依旧苍白。超出系统规则的裁决带来的反噬远超预期，仿佛有无数根细针持续刺入他的神经。
"生命体征稳定，但精神波动仍然异常。"苏棠收起检测仪器，眉头紧锁，"这种反噬直接作用于意识层面，常规的恢复手段无效。"
顾晏将温水递到陈末手中，指尖不经意相触时，能感觉到对方压抑的颤抖。"需要找到应对反噬的方法，否则下次..."
"没有下次。"陈末打断他，声音虚弱却坚定，"在找到规避方法前，不能再尝试突破系统规则。"
雷昊烦躁地来回踱步："那要是再遇到必须打破规则的情况呢？"
"那就找到规则的漏洞，而不是正面突破。"陈末抿了口水，镜片后的目光渐渐恢复锐利，"每个系统都有其设计逻辑，找到它，就能找到安全操作的边界。"
刘姨突然"咦"了一声，指着空间某个角落："那儿的白色，是不是比别处淡了点？"
众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原本浑然一体的纯白空间，确实出现了一片极细微的色差，像是被水晕开的墨迹。
苏棠立即调取数据："空间稳定性下降0.3%，能量密度出现异常分布。这不是自然衰减，是外因导致的。"
"外因？"顾晏敏锐地抓住这个词。
"就像..."苏棠斟酌着用词，"有什么东西从外面碰了一下这个空间。"
一阵寒意掠过众人心头。那个注视，难道不仅仅是注视？
【堕落者的低语】
新的系统提示音响起，这次的杂音更加明显：
【裁...决...案件...载入...】
【副本：永生之酒。】
【观测...开...始...】
场景转换间，一阵刺耳的噪音撕裂了空间的宁静。众人出现在一个奢华的古堡宴会厅，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们同时屏住了呼吸。
宴会厅里正在举行一场血腥的盛宴。穿着华服的宾客们举着酒杯，杯中盛满猩红的液体。而在大厅中央，三个玩家被铁链锁在银质餐桌上，如同待宰的牲畜。
"欢迎来到我的宴会。"
一个优雅的声音响起。银发男子端着酒杯，从容地走向餐桌上绝望的玩家。他穿着复古的黑色礼服，领口别着红宝石领针，嘴角噙着愉悦的微笑。
"是那个仲裁官！"雷昊认出对方正是在邪教村庄副本有过一面之缘的高逸。
高逸似乎感知到什么，忽然抬头望向虚空，正好对着陪审团所在的方向。他那双暗红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了然。
"啊，观众就位了。"他举杯致意，"正好，让我为你们演示，什么才是真正的裁决艺术。"
他轻轻挥手，锁链应声而开。三个玩家惊恐地后退，却被无形的力量定在原地。
"规则很简单。"高逸的声音如同醇酒，"你们中只有一个人能活着离开。现在，开始选择吧。"
"他在扭曲副本规则！"苏棠快速分析着数据，"他在强制玩家自相残杀！"
顾晏脸色发白："而且他看得见我们？"
陈末按住抽痛的太阳穴："看来，这就是上次注视我们的'存在'之一。"
下方的惨剧已经开始。在求生的本能驱使下，三个玩家很快扭打在一起。鲜血飞溅，惨叫声与高逸愉悦的低笑声交织。
【观测阶段结束。】
【裁决议题：是否允许高逸的行为继续？】
【请...陪审团...投票...】
系统的声音断断续续，仿佛随时都会中断。
【正义的代价】
"这还用选吗？立刻阻止他！"雷昊怒吼。
苏棠却罕见地犹豫了："但这是系统认可的副本，我们的介入可能会引发更严重的后果。看看陈末现在的状态..."
陈末强撑着站起来："投票。必须阻止他。"
顾晏扶住他摇晃的身形："可是你的状态..."
"有些代价，值得付出。"陈末的目光扫过下方血腥的场面，"如果我们在这里退缩，就辜负了陪审团的意义。"
刘姨双手合十："作孽啊，不能再让这魔头害人了。"
投票迅速完成，五票一致通过制止高逸。
【裁决生效：行为终止。】
宴会厅内，高逸的动作突然定格。他挑了挑眉，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真是...无趣的选择。"
他打了个响指，整个宴会厅的景象开始崩塌。玩家们、宾客们、甚至古堡本身，都化作数据流消散。最后只剩下高逸独自站在虚空中，仰头望着看不见的陪审团。
"我记住你们了。"他的声音直接传入每个人脑海，"特别是你，律师先生。希望下次见面时，你还能保持这份...天真。"
景象彻底消失，但高逸留下的压迫感却久久不散。
"他到底是什么？"雷昊余怒未消，"为什么能这样为所欲为？"
苏棠看着数据报告，脸色难看："他拥有比我们更高的权限。刚才他离开时，我检测到他的能量签名与系统同源，但...更古老。"
突然，陈末猛地咳出一口血，鲜红的血珠溅在纯白的地面上，格外刺目。
"陈末！"
顾晏急忙扶住他下滑的身体，触手一片冰凉。陈末的意识正在快速消散，瞳孔已经开始涣散。
"反噬加剧了！"苏棠惊呼，"生命体征急速下降！"
【羁绊初现】
纯白空间第一次响起了刺耳的医疗警报。红色的光芒在空间中旋转，映照着每个人惊慌的脸。
"怎么办？常规治疗无效！"苏棠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慌乱。
顾晏将陈末平放在地上，双手按住他的太阳穴。温暖的白光从顾晏手中流淌而出，缓缓注入陈末体内。
"你在做什么？"雷昊紧张地问。
"侧写师的基本功。"顾晏额头渗出细汗，"共情治疗。我必须进入他的意识，找到反噬的源头。"
刘姨突然按住顾晏的肩膀："孩子，让我帮你。我老婆子别的不行，稳住心神还是做得到的。"
一股平和温暖的能量加入进来，顾晏感到自己的意识更加清晰。他闭上眼睛，全力感知着陈末混乱的精神世界。
在意识的深渊里，顾晏看到了令人震惊的景象——无数黑色的锁链缠绕着陈末的意识核心，每根锁链上都闪烁着系统的符文。这就是反噬的真面目，系统的惩罚机制。
"坚持住。"顾晏在意识层面呼唤，"让我帮你。"
他用自己的意识化作利刃，开始小心地切割那些锁链。每切断一根，陈末的痛苦就减轻一分，但顾晏自己的意识也跟着震颤。
这是极其危险的尝试。稍有不慎，两个人的意识都可能被永远困在这片深渊。
突然，所有的锁链同时震动，一股强大的排斥力将顾晏弹开。在意识分离的瞬间，他看到了一个记忆片段——年轻的陈末在法庭上坚持为嫌疑人辩护，却遭到全场唾弃。那个眼神，与现在如出一辙的固执与孤独。
顾晏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喘气。
"怎么样？"雷昊急切地问。
顾晏还来不及回答，就看到陈末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你..."陈末虚弱地开口，目光复杂地看着顾晏。
就在这时，整个空间突然剧烈震动。之前那片变淡的区域，此刻出现了一道清晰的裂缝。透过裂缝，他们看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他们，那些眼睛属于各种难以名状的生物。
"空间屏障在减弱！"苏棠惊呼。
裂缝的另一端，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找到你们了。"
高逸的脸出现在裂缝后，暗红的眼睛里闪烁着狩猎的光芒。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深渊回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