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下隔壁男美人之后》姜晓竹

13、第13章 奶奶七十大寿

　　不知道姜愿安是不是那样做的，但是后几天回家都没有哭过了，只是整个人像是被吸干了精气，电视也不看，就一直刷着手机。
　　姜亦舟问，也只得到了“有点累”的答复。
　　再后来，姜亦舟回家都只能在书房找到姜愿安。
　　“我现在什么也不会，我需要学习，我要提升自己。”看到跟打了鸡血一样的姜愿安，姜亦舟选择不打扰。
　　直到这天，姜永丽的电话打到了姜愿安那里。
　　“舟舟，过段时间是奶奶七十大寿，我们要回去吗？”姜愿安问。
　　寿宴是在周日，但是来回路上得两天，姜亦舟真的不想去，可是奶奶的身体越来越差是事实，爸妈出事前，她曾听他们说过，七十岁要给奶奶大办，毕竟后面能活一年是一年了。
　　“去吧。”
　　“那好，我去跟学校还有公司请假。”
　　经过一天的乘车，来到奶奶家，奶奶来到院子，伸手拉住姜亦舟的手往屋里去，“你们坐了一天车，累了吧，赶紧来吃饭。”
　　桌子上摆满了家常菜，看起来色香味俱全。
　　“这些都是你们姑姑做的。”
　　姜永丽坐在沙发上没有看向这边，只是伸手打了旁边正在打游戏的儿子一巴掌，“打打打，天天就知道打游戏，把你养这么大，也不知道感恩。”
　　“等一下，妈，等一下，马上就死了。”姜晓军眼睛就没离开过手机。
　　姜愿安看向姜亦舟，发现姜亦舟没打算喊，也没打算理，就跟着闭嘴了。
　　摆席是第二天摆，这天晚上就开始陆陆续续准备东西了。姜永丽转到姜亦舟面前，“每次就回来那么几天，啥事也指望不上你，还摆个臭脸色也不知道给谁看。”
　　“花了多少钱，我付一半。”姜亦舟开口。
　　“怎么，我人力就不算了？”姜永丽眼睛来回扫视两姐妹。
　　“那你怎么不说姜晓军，”姜愿安皱眉，“同样都是小辈，他就什么都不管，我们就要被你当成同辈计较。”
　　姜亦舟意外地看向姜愿安，对这话是她说的感觉到震惊。
　　“姜晓军是我儿子，我们是一家，你们代表我大哥一家，两家一起照顾老人不是很正常吗？”姜永丽理直气壮地说。
　　“前几个月，法庭上你还说我们是需要被照顾的人，现在就变成我们要去照顾别人？”姜亦舟笑笑，“爸妈离世的遗产里有四分之一给了奶奶，你就说你有没有从奶奶那拿钱吧，还是先管管你这个中年还得啃老的废物。”
　　姜愿安听完立马在后面点点头。
　　“你！”姜永丽气得胸口不断起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姜亦舟！”奶奶坐着轮椅出现在门口，看着院子里的几个亲人在吵架，然后缓缓往里转动轮椅，“你过来，我跟你说点事。”
　　房间里，奶奶握着姜亦舟的手，“你怎么能那么跟你姑姑说话，她是你长辈。”
　　姜亦舟抿唇不说话。
　　“你爸妈去世后你是不是就打算不认我这个老太婆了？”
　　“没有。”
　　“舟舟，你是奶奶最喜欢的孙女，你可怜，爸妈意外走了，一想到你小小年纪就变成了孤儿，奶奶我就心痛。”奶奶锤了捶胸口，眼泪从浑浊的眼睛流了下来。
　　“你姑姑是你现在唯一靠得住的了，小时候的事都多久了，就不要抓着不放了，你姑姑自己也是个可怜人，军军还那么小，她就离了婚，一个人带着孩子讨生活。”
　　姜亦舟张了张口，还是没说什么。
　　“不要想那么多，以后跟姑姑好好相处，这个给你，”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荷包，“你好好收着。”
　　姜亦舟打开荷包，是一只金镯子，上面刻着精美的花纹图案，她抬头看向奶奶，只见她又拿出一个荷包。
　　“这个是给姜愿安的，你等会儿拿去给她吧，”说着又拉着姜亦舟在她耳边轻声说，“我给她的这个是银的，别给她说你的是金的，好好收着。”
　　奶奶拍拍姜亦舟的背，让她出去了。
　　姜亦舟脚步漂浮地走了出来，她总觉得一切像在梦里一样奇幻。晚上姜亦舟把另一个荷包给了姜愿安，姜愿安开心地打开来，是一个银素圈，挂着两个铃铛，丁铃当啷的，姜愿安很喜欢，戴在手上睡觉去了。
　　姜亦舟失眠了，她半夜坐起来，又拿出那个金镯子走到窗边，还是没想明白，小时候奶奶对她不好也不坏，也没表现出有多喜爱，这些天接触的奶奶却给人疼爱了自己很久的感觉。
　　乡村的月光很亮，亮到不需要开灯也能看到手中的镯子，这是她第一次收到比姐姐的要贵重的礼物。她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感受，酸酸的，胀胀的，隐秘的欢喜将那一丝愧疚压在心底。她悄悄把镯子套上手腕，这是明显不适合高中生的款式，戴上之后的姜亦舟没有感觉到开心，反而有一种做了小偷的错觉，她坐立不安，忍不住唾弃自己，然后摘下镯子。
　　寿宴上，那个瘦小的满头银发的老人坐在主座，看着面前的大蛋糕，布满岁月痕迹的脸上扬起笑容，露出满口的假牙。
　　姜亦舟一直觉得奶奶样子没变过，因为小时候奶奶就是很年迈的样子，长大依旧。可现在才发现，活着的人，衰老是没有终点的，只是变化是缓慢的，直到某个节点，才会惊叹，原来又老了一些。
　　太阳落下又升起，姜亦舟又要开始一天的车程。姜永丽推着奶奶站在门口，送姜亦舟和姜愿安上三轮车。
　　三轮车越开越远，奶奶的身影也越变越小，这一方老房子，困住了她的一生。她在那里，送儿子远行，等儿子归来，又送走儿子的棺材，最后送孙女远行。还好的是女儿一直陪在她身边，突然之间，姜亦舟明白了姜永丽那句“你爸只会打钱”。
　　一天奔波下来，姜愿安面如死灰，“我明天要上班，我今天坐了一天的车，我明天还要上班。”
　　“是好累，想到明天要早起就更累。”姜亦舟附和。
　　哀嚎后，姜愿安的手机就响了，“这已经是张阿姨这个月第四次给我打电话了。”
　　前段时间，她们继续起诉了张阿姨，法院判张阿姨进行赔款，但是张阿姨一直不愿意进行赔款，想让这笔赔款赖掉，她们直接申请的强制执行。发现张阿姨账上有钱，法院直接划走了。
　　“前面打她电话，找她人就装死，现在钱被划走了就出来了，”姜亦舟感叹，“人怎么能犯了错没有悔改之心还不愿意承担犯错的后果呢？”
　　“这种人明明多得是。”姜愿安耸耸肩膀然后再次拉黑这个手机号，上班几个月，已经让她见识到了社会的险恶。
　　马上高中就进行了文理分班，姜亦舟选了理科，乐清远选了文科。她们被分去了不同的教学楼，姜亦舟的同桌变成了一个留着整齐短发，戴着眼镜的女生，叫祁绵峰。
　　新的同桌不爱说话，也谢绝了姜亦舟一起去食堂的邀请。新的班级同学很多都是有着自己的固定搭子，即使没有搭子的也基本都和同桌一起结伴，一时间，姜亦舟落单了。
　　怀着微妙的酸胀感，在碰到乐清远和一群新朋友有说有笑地走进食堂时，姜亦舟避开了她的视线，等她们进去后再进的食堂。
　　“你平常在公司是和同事一起吃饭吗？”姜亦舟突然想起来问姜愿安。
　　“有时候一起吧，大部分时候都是我自己一个人，”姜愿安回想了一下，“其实主要是不喜欢和她们一起吃。”
　　“为什么？”
　　“她们吃饭时都会聊天，很多内容我都不喜欢或是听不懂，我自己一个人早点吃完还能多睡会儿觉。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姜愿安奇怪地问。
　　“没有什么，突然想起来了问一下。”姜亦舟眼神有些闪躲。
　　其实她是可以去加入前桌的吃饭小分队，但是这对她来讲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她从小到大交到的朋友，基本都是对方先热情主动，然后她们慢慢熟络起来成为朋友，包括乐清远，当然乐清远是和谁都能聊上。
　　最开始见到祁绵峰时，姜亦舟以为她是一个更为内向和安静的女生，学着像乐清远一样向她发出邀请，但女孩就像她的名字一样，自己就是连绵不绝的山峰，没有和别人结伴的意思。
　　分科后的第一次考试，理科年级第一理综甩了第二名整整二十分，虽然英语有些拉后腿，但是稳稳待在了第一的宝座，而那个位置的名字就是“祁绵峰”。
　　姜亦舟和姜愿安出门逛的时候一直在提这个同桌，主要是这是她见到的第一个不把自己作业给任何人抄，还是直接蹦出一个“不”字拒绝然后就不理人的同学。
　　“那她真的很酷了。”姜愿安认真点头。
　　她们继续向前走着，这一片是医院旁边的公园，公园中央有个小湖，可以乘船在湖里玩，今天是个天晴的日子，此时有很多人散步，或带着小孩玩耍。
　　“我们也去踩鸭子船好不好？”姜愿安兴奋地提议。
　　“走！”姜亦舟拉着姜愿安向那边走去，结果后面有个人直直地撞了上来，姜愿安回头，是眼睛通红的张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