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洱生茶》山寸山寸

32、主动出击

　　“慕沐姐，”

　　一个声音响起，沈司予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他对谢沐慕微微颔首，语气带着熟稔的歉意，

　　“抱歉打扰你的雅兴。不过，我和方霁之前约好，趁今晚几位董事都在，需要尽快敲定基金会下个季度的预算案，时间比较紧。”

　　他晃了晃手中的平板电脑，姿态从容自然。

　　谢慕沐是何等聪慧之人，立刻了然，她优雅地笑了笑：“正事要紧。阿霁，那我们下次再约。”她善解人意地解了围，转而邀请了另一位相熟的世交子弟。

　　“谢谢。”

　　“走吧，去偏厅谈。”

　　然而，在他们转身离开的瞬间，方霁清晰地感受到一道冰冷锐利的目光如同实质般钉在他的背上，不用回头也知道来自谁。

　　叶叙白看着方霁再次跟着沈司予离开，看着他们并肩而行的背影，胸腔里那股压抑了数日的怒火与醋意终于冲破了临界点。

　　他仰头将杯中剩余的酒液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划过喉咙，却压不住心底那片燎原的野火。他觉得自己的理智正在被一种名为“方霁”的情绪寸寸焚烧。

　　他放下酒杯，甚至没有和主人家打招呼，便径直朝着与方霁离开相反的方向，大步走出了宴会厅，将满室的喧嚣与光影彻底抛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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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露台上，夜风微凉。

　　方霁心不在焉地听着沈司予说着预算案的细节，脑子里却全是叶叙白刚才那冰冷刺骨的眼神和决然离开的背影。

　　“……所以，这个部分的投入，我认为还需要再评估一下风险。阿霁，你觉得呢？”沈司予停下讲解，看向明显走神的方霁。

　　“啊？哦……我……”方霁猛地回神，脸上带着窘迫，“对不起，司予，我刚才……”

　　“不必道歉。看来今晚不适合谈工作。”他顿了顿，看向方霁，“你和叙白……”

　　方霁立刻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声音闷闷的：“……没什么。”

　　沈司予看着他这副模样，知道问不出什么，便不再追问，只淡淡道：“如果需要帮忙，可以说。”

　　方霁轻轻摇了摇头。

　　而此刻独自驱车离开的叶叙白，将车速提得飞快，窗外的夜景飞速倒退，模糊成一片流光溢彩的虚影。

　　他紧握着方向盘，手背青筋暴起，脑海里反复回放着方霁避开他的视线、拒绝谢慕沐的舞蹈邀请，却毫不犹豫跟着沈司予离开的画面。

　　基金会，预算案……这些词汇像针一样扎在他的神经上。

　　“方霁……”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声音里带着压抑到极致的怒意和一丝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受伤。

　　一场本该充满祝福与欢笑的生日宴，却成了两人关系冰封的见证。

　　冰冷的沉默与各自内心的煎熬，在夜色中无声地蔓延。

　　连续几天的冷战和叶叙白在谢家宴会上决然离开的背影，像一块巨石压在方霁心头，让他喘不过气。

　　他意识到，如果自己再不主动，他们之间可能真的会就此走向终点。

　　这个认知带来的恐慌，压倒了他所有的怯懦和犹豫。

　　他通过江辰景，辗转打听到叶叙白傍晚时常会在学校体育馆后面的露天篮球场独自练球。

　　那是叶叙白心情极度烦躁时才会去的地方。

　　夕阳将天空染成一片暖橘色，空旷的篮球场上只有篮球撞击地面发出的、规律而沉闷的声响，带着一种发泄般的力道。

　　方霁找到这里时，看到的就是叶叙白独自一人运球、起跳、投篮的身影。

　　汗水浸湿了他的黑发和运动衫，勾勒出流畅而充满力量的肌肉线条，但他的每一个动作都透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冷硬和压抑。

　　方霁站在场边，心脏因为紧张而剧烈跳动。他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走了过去。

　　篮球重重地砸在篮板上，弹飞出去，滚落到方霁脚边。

　　叶叙白停下动作，转过身，看到是他，眼神瞬间变得冰冷锐利，汗水顺着下颌线滴落。他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深邃的眼眸沉沉地盯着他，仿佛在等他先开口，又仿佛随时会转身离开。

　　方霁弯腰捡起脚边的篮球，抱在怀里，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他抬起头，迎上叶叙白冰冷的视线，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努力保持着清晰：

　　“叶叙白，我们……谈谈。”

　　叶叙白嗤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浓浓的嘲讽和未消的怒气：“谈？谈什么？是谈你和沈司予那个不能告诉我的秘密？还是谈你怎么一次次跟着他离开，连支舞都不屑于跟我跳？”

　　他的话语像刀子一样扎过来。

　　方霁脸色白了白，但他没有退缩，反而向前走了几步，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直到能清晰地闻到对方身上汗水和信息素混合的味道。

　　叶叙白不等方霁开口，瞪大双眼，没忍住，一句话前进一步：
　　“他是我的兄弟，你这么信任他，是不是喜欢他？要不要我给你俩做个媒啊！？”

　　“他有我好看吗？有我身材好吗？有我体贴吗？你凭什么和他有秘密，走那么近？就因为开学他从天而降救了你？”

　　是的，我们叶小白左思右想觉得开学那天让沈司予做拯救小云雀的白马王子是他今年最后悔的事情。他怕那天让沈司予成为方霁的白月光。

　　？？？

　　方霁震惊且不理解？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是！我和沈司予是有事情瞒着你！”方霁的声音提高了些，

　　“是他找我参与沈氏一个新基金会的项目，关于青少年心理健康的！他看中的是我的想法和能力，不是因为我是许家的谁，也不是因为我和你认识！”

　　“我不告诉你，是因为我想靠自己做成一件事，然后再把结果拿给你看！我想让你看到，我也可以有自己的价值！”

　　这些话，他憋在心里太久太久，此刻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