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洱生茶》山寸山寸

31、谢书南姐姐

　　然而此时一位刚转学来的、家世优越、性格大胆热情的Omega，在篮球场边，当着众多同学的面，公开向叶叙白递出了情书并大声告白。

　　这件事瞬间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校园。

　　方霁是从江辰景咋咋呼呼的叙述中得知此事的。当时他正和沈司予在图书馆角落讨论基金会宣传册的初稿。

　　“哇靠！你们是没看见！那个新来的Omega可真猛啊！直接堵在叙白面前，脸红扑扑的，声音那叫一个甜……”江辰景比划着，浑然不觉方霁瞬间煞白的脸色。

　　方霁手中的笔“啪嗒”一声掉在桌上。他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那个Omega可能明媚动人的样子，以及叶叙白那张冷峻却吸引无数目光的脸。

　　一种混合着深切自卑、恐慌和强烈醋意的情绪，像冰冷的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连勉强维持笑容都做不到，匆匆对沈司予说了句“不舒服，先走了”，便几乎是落荒而逃。

　　另一边，叶叙白面无表情地拒绝了那个Omega的告白，甚至没多看那封精致的信一眼。

　　他满脑子想的都是方霁和沈司予到底在搞什么鬼，为什么方霁宁愿和沈司予分享秘密，也不愿意告诉他。

　　当他处理完告白事件，想去找方霁时，却得知方霁和沈司予一起离开了图书馆。

　　一股难以言喻的怒火和失落瞬间涌上心头。

　　晚上，叶叙白盯着手机屏幕，最终还是没有忍住，给方霁发去了信息：
　　【你和沈司予到底在干嘛呢？】

　　他期待着方霁能给他一个解释，哪怕只是只言片语。过了一会没有回复，叶叙白又发了条，
　　【为什么不理我？】

　　然而，方霁看着这条信息，心里更加酸涩难言。

　　提都没提Omega表白的事情，是想粉饰太平？还是因为喜欢他的人太多了，根本不值得一提？

　　委屈、不安、还有一丝“你都不告诉我你的桃花债，凭什么来过问我的事”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赌气般地没有回复。

　　叶叙白发现没有回复，在向叶大哥确认方霁平安后他，他知道是方霁故意的。

　　第二天在学校，两人之间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叶叙白因为方霁的不回复和继续与沈司予的“秘密行动”而怒火中烧，觉得方霁完全不信任他，甚至可能……更愿意和沈司予待在一起。

　　他冷着脸，不再主动和方霁说话，连眼神都刻意避开，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方霁则因为看到叶叙白如此冷漠，更是心灰意冷，也选择了沉默，将自己缩回那个坚硬的保护壳里。他偷偷看着叶叙白冷硬的侧脸，心里又酸又疼，却倔强地不肯先低头。

　　他们依旧坐在一起，却像隔着一道无形的、厚厚的冰墙。

　　江辰景试图插科打诨缓和气氛，讲了个自以为很好笑的笑话，结果只换来两人更加沉默的回应，他被这低气压冻得讪讪闭嘴，求助般地看向谢书南。

　　谢书南推了推眼镜，看着这对明明互相在意、一个因为被“排除在外”而恼怒、一个因为缺乏安全感而醋意横飞却又别扭至极的人，无奈地摇了摇头。

　　带不动，真的带不动。

　　这场因“秘密项目”和“Omega告白”共同引爆的冷战，正式拉开了序幕。

　　图书馆里不再有并肩自习的身影，放学路上也少了沉默却默契的同行，只有弥漫在两人之间那令人窒息的低气压。

　　——
　　谢家为长女谢慕沐举办的生日晚宴，设在自家那座以现代艺术藏品闻名的私人美术馆。

　　挑高的大厅内，灯光柔和，艺术珍品点缀其间，悠扬的爵士乐流淌，宾客们低声交谈，气氛典雅。

　　今晚的主角谢慕沐，一身香槟色长裙，气质温婉干练。她正与来宾寒暄，谢书南陪伴在侧。

　　方霁随着许岑到场，心情沉重。他一眼就看到了叶叙白。那人站在一幅油画前，深蓝色西装衬得身形越发挺拔，但侧脸线条冷硬，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叶叙白的目光也扫了过来，与方霁的视线在空中短暂相撞。方霁清晰地看到对方眼中翻涌的怒气、疲惫和某种他看不懂的深沉。随即，叶叙白便淡漠地移开了视线，仿佛他只是空气。

　　方霁默默垂下眼睫。

　　“阿霁！”江辰景顶着一头被强行打理服帖的黑发凑过来，压低声音，脸上满是焦急，“你和叶小白到底怎么回事？这几天低气压快把我们冻死了！问他，他就冷着脸说‘没事’；问你，你也说‘没事’。你们俩是想急死我吗？”

　　方霁勉强扯出笑容，声音干涩：“真的……没事。”

　　“没事才怪！”江辰景提高了一点音量，又赶紧压低，“你看他那张脸，都快结冰了！还有你，魂不守舍的。是不是他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帮你……”

　　“景崽。”谢书南适时走来，打断江辰景的追问，他对方霁温和一笑，“阿霁，别介意。我姐刚才还特意问起你，说非常感谢你帮忙挑选的礼物，那条丝巾的配色她非常喜欢。”

　　方霁努力集中精神，回应道：“慕沐姐喜欢就好。”

　　“她当然喜欢，你眼光一向不错。”谢书南从容地接过话头，试图缓和气氛，“对了，那边新展出的那幅，我记得是你上次提过想看看真迹，要不要一起去？”

　　方霁正要点头，眼角的余光却瞥见叶叙白正与一位世伯交谈，似乎完全没注意到这边，心又沉了下去，只低声道：“……好。”

　　整个晚宴，两人如同陌路。叶叙白周旋于宾客间，举止无可挑剔却疏离；方霁则大多沉默，目光总是不受控制地飘向那个方向。

　　晚宴高潮，生日舞会开始。乐队奏起华尔兹，谢慕沐作为寿星，微笑着扫视全场，最终出乎意料地走向了阴影处的方霁。

　　“阿霁，”谢慕沐笑容温柔，声音清晰，“能赏光跳第一支舞吗？就当是谢谢你的礼物，那丝巾我很喜欢。”

　　周围瞬间安静，无数目光聚焦过来。

　　“慕沐姐，我不太会跳……”

　　他下意识地看向叶叙白，只见对方也正看着这边，脸色冰寒，眼神锐利得像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