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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替人探亲 ...
十一月中某一日的亥时,陆子白仰躺在床,表面看似安然,呼吸绵长。可在被子底下,他的手指却一遍又一遍地掐诀,反复确认衍牧宗布下的结界节点是否稳固。
只因上午去东北角的猪圈玩猪时,滕九皋提了一句:他们所住的小院和猪圈,正是整座护府结界的阵角之一,甚至极有可能,是最容易被突破的那个破口。
他那张嘴怎么就这么欠!
陆子白的脑海出刚映出滕九皋的那副欠打模样,结果下一秒,滕九皋本人就敲响了他的房门。
“你今晚害怕吗?”
本来好不容易连着几晚睡得安稳,结果这人又来闹!
讨厌!
“不害怕!”
“真的吗?我对衍牧宗的阵法虽不敢说精通,但熟悉还是有的。要不你让我进来?万一这阵真破了,我还能护你周全啊!”,滕九皋不依不饶道。
“不用你管。”
门外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
被这么打扰了一番,陆子白突然觉得原本的睡姿极其别扭,他猛翻了个身。
下一刻,门吱呀一下被推开。
“遐哥儿!我进来了!其实……我有点怕,只是碍于面子不好意思说。”,滕九皋边说边径直走来。到了床边,滕九皋直接把枕头放到陆子白的床上,整个人不客气地躺了上去。
“我真的特怕,陪我一晚上吧?就一晚,帮我壮个胆,行不行?”
他侧过身,一边往被子里钻,一边嘟囔:“你人那么好,肯定不会丢下我一个人睡吧……”
陆子白的被子不算大,滕九皋这么一钻,陆子白的半个身体瞬间就暴露在了空气中。
陆子白猛地朝滕九皋踹了几脚,咬牙道:“你就不知道多拿一床被子吗?盖我的干什么?”
“困了”,滕九皋故作慵懒道。
听罢,陆子白也不再多辩,只闷声一把把被子拽回自己身上,再猛地往床里一滚。
但才安静没一会儿,他就感觉床那头有什么正在一点点往他这边靠。
“遐哥儿,我好冷啊……”,滕九皋夹着嗓子,音调拉得又长又可怜。
“走开走开走开走开走开走开!”,陆子白直接被吓得猛地一阵拳打脚踢。
谁知滕九皋还恶意顺势一滚,装作被踹得在床上连打了几个转,最后掉下了床。
“欠打”,陆子白嘟囔着重新躺下。
屋子里安静下来,许久不见动静。
小远小声开口:“小公子……他不会被你打死了吧?”
陆子白翻身面壁,语气不耐:“死就死了,明早埋了,正好。”
可过了半晌,那地板上仍旧一点声音也没有。小远实在看不下去,偷偷拿了床被子,蹲下身替滕九皋盖上。
“滕公子……您还活着吧?”
“你管他干什么?他爱死哪死哪,跟咱们没关系!”
夜深,陆子白在半梦半醒之间,隐约听见一阵沙沙声传来。迷糊之间,那床忽然一震,把他震得彻底清醒。
他下意识侧头,只觉一股热气贴着自己靠了上来。
“你又做什么?”,陆子白坐起来,朝滕九皋质问道。
“我困了,想睡觉,晚安~”,滕九皋做作地打了个哈欠,面带微笑,闭上双眼,又换成了侧躺姿势,装出一副睡姿很美的样子。
“毛病”
“啊~你说这个我才反应过来……”,滕九皋立刻呻吟一声,抱着腿翻了个身,“我的腿好像被你踢断了,好疼啊~”
“断什么断?你再吵一句,信不信我把你也从山上踹下去,让你腿断得跟那贾为锋一样!”
“遐哥儿……”,滕九皋的声音低了些,像是认真起来了,“那贾为锋其实挺可怜的,本来想趁这次回来探个亲,结果腿也摔了,事也黄了。他才二十二,年纪轻轻的……”
陆子白这才回过神,开始琢磨自己刚才那句话。
越想越不对劲!把别人的倒霉事拿来当朋友间的玩笑,的确有些太过了。
陆子白转过身,背对着滕九皋,问:“滕淇,你说……咱们要不要去一趟云中城?”
“去那做什么?你二哥不是说不让咱们俩再插手了吗?”
“贾为锋是云中城人,咱们替他回家探亲,顺便查查卢武倾,不好吗?”
“什么时候去?”,滕九皋问。
“大后天”,陆子白答得干脆,“顺便把牧野也叫上,咱们仨带点补品什么的,一块儿过去。”
“听你的”,滕九皋应得轻快。
次日,尽管陆子白半夜被滕九皋挤得东倒西歪,甚至几度被压到喘不过气,但一大早,他依旧兴冲冲地拉着滕九皋出门,去找合适的礼品准备带去贾为锋家拜访。
“给他爹带点火株草,壮阳的那种,再搭点人参、藏红花,补得妥妥的。”,滕九皋一边走一边认真地建议。
“他娘的话……要不要带点灵燕的燕窝?”,陆子白想了想,又道,“再加点雪蛤?”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框框挑了一大堆,正准备打包,陆子白忽然停下了脚步。
“这些……全是从衍牧宗的药房拿的”,他皱眉低声道,“咱们这样直接拿去,是不是不太合适?”
“别担心,都算在我堂哥头上就行,我到时候给他钱。再说了,这火株草是你家特意从南疆拿来的!”,滕九皋满不在乎。
陆子白眯了眯眼:“又想跟我借钱?”
“我上次借完就还了!”,滕九皋立刻理直气壮。
“啧啧,又想抢你弟的钱”,陆子白摇头感叹。
“哎,一家人,还分什么你我啊!”,滕九皋搂住陆子白的肩膀,“你放心,我会解决哈!”
到了出发当天,滕九皋不知从哪儿翻出一个古旧的百宝囊,扬言能装天下。
说罢,他三下五除二地将那堆补品全都往里一塞,灵力一转,硬生生把一箱子灵药压缩成了两锭银子大小。
准备妥当后,三人便御剑而行,贴好隐身符,朝着云中城飞去。
云中城素来管理严苛,守卫只认罗袍不认人,常有些不合眼缘的朴素过路客被拦下盘查。
为了不招麻烦,三人出发前特地换上了无任何家族标识的华服,整得端端正正,低调得体。
不过···近期,云中城的夜间治安出了点问题,偶有妙龄女子或男子神秘失踪,传闻中甚至牵扯到禁术。御麟宗随即收紧了入城规矩,贴出明文:
“非本城户籍、宗门通令或军务函者,不得入内。”
就这样,陆子白一行人,被体面而彻底地,轰出了云中城。
“咱回去吧”,牧野刚被城卫请出云中城,他的斗志就像被拔了干净了似的,“让我姐发现,咱仨都得完蛋。”
“你是真实在,”滕九皋瞥了牧野一眼,“人家一句‘不准入内’,你就真不打算进了?这年头,得学会变通,知道什么叫找门路不?”
话音未落,他已经兴冲冲地绕着城墙走起来,一寸寸探查着什么,手里还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个小铲子,敲敲打打。
三人绕了差不多半圈,陆子白忽然一指前方:“……等等,这里。”
果然,在一道不起眼的转角下,有几块砖略微松动,缝隙里还透着微弱的气流。
三人合力,悄悄把那几块砖头一点点撬开。
“嚯!”,滕九皋率先探头进去,眼前赫然是一条狭长低矮的通道,直通城墙内部。
“这什么……狗洞?”,牧野瞪大眼。
“狗都未必肯钻,但咱得钻。”,滕九皋干脆利落地卷起袖子,甩了甩那副黄金耳坠,“谁先?”
陆子白叹了口气:“你来。”
“堂哥,你试试?”,滕九皋满脸真诚地看着牧野,眼神里甚至还带着点祈求,“你块儿最大,要是你都能进,那我和陆子白也不用担心卡死在里面了。”
“这洞……这洞连晏子都不肯爬……”,牧野一脸抗拒,脚步飞快地往后撤了两步,声音都有点变调,“我不想爬!你先!万一我卡在里面怎么办?”
滕九皋不说话,依然可怜兮兮地看着牧野。
“没用,别看我”,牧野转过身,背对滕九皋道。
滕九皋依旧不死心,语气一变:“你卡住我肯定救你出来,我发誓。再说了,拜访狗国,爬个狗洞,合理合理。御麟宗太狗了,咱这仪式感必须有。”
说着,他动作麻利地帮牧野卸下披风,态度恭敬得像送将军上阵,还做了个标准的“请”的手势。
牧野看了眼那黑乎乎的狗洞,咬了咬牙,低声道:“表弟,要是我卡里面……你记得把我弄出来!”
话音未落,他便开始小心翼翼地趴下,胳膊先伸进去,接着是头,肩,背,整个人一点点缓缓钻了进去。
三人屏气凝神。
几分钟后,洞中忽然传来牧野闷闷的一声:“你们可以过来了!”
过了许久,陆子白和滕九皋终于一身尘土地从那条狗洞里爬了出来,成功潜入城中。
陆子白站稳后,低头一看:他那件浅蓝色斗篷和锦袍早已沾满了灰尘,甚至还有几道不知道是泥还是煤染的暗色污渍。
他皱紧了眉,脸都快垮了。
这衣服不仅贵,而且是特地裁的,颜色和设计都独一份!更是不能洗,简直血亏!
“遐哥儿,你站那儿干嘛呢?”,滕九皋问。
“衣服脏了。”,陆子白道,“得赶紧处理,我一回去就得洗洗试试!要是洗不掉……你赔。”
“赔!我赔我赔,我给你做身新的!”,滕九皋笑嘻嘻地一把拉住他,“走啦”
刚走了几步,牧野忽然停住不动。
“等等”,他皱了皱眉,“我刚刚好像看见什么地方……闪了一下。”
陆子白抬头望天,云层厚实,天光平淡,街道两旁也空无异动。
“没事。走吧。”
三人手里有一个地址:云中城塔楼区,太平街木本巷二十号。
云中城道路规整、管理得当,也允许御剑,这地儿倒不难找。他们一路问了几个热心路人,几乎没费什么劲,就轻轻松松找到了贾为锋父母的住处。
那院门是一扇棕色厚木门,边缘有些风蚀的痕迹,中规中矩,是中等人家的标配。
滕九皋上前,抬手轻轻敲了敲门板。
“您好,有人在吗?”
不多时,门开了,一个中年妇人探出头来。她身着粗布衣裳,发丝略显凌乱,脸上稍有不耐。
“来做什么?我们家老爷和夫人不在,我做不了主,不买东西。”,那妇人显然是把门口的三人当作推销贩了。
“我们来找贾先生和夫人,我们是贾为锋的师弟。”,滕九皋拿出宗门玉佩,道。
话落,那妇人说了句请稍等,随后便转身,关门,进院。
不多时,另一位中年妇人走了出来,她穿着得体,手上戴着只金镯子,眉目间轻松,皮肤白皙,一看见他们,还微微露出笑容。
“您们是为锋的师弟?”,她问。
“对!伯母您好,我是贾师兄的师弟,替他来看看您!他受伤了,不太方便行动。”,滕九皋道。
那中年妇人一听贾为锋受伤,脸色立刻一变,手下的动作都轻微颤了下。
“他受伤了?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也不说一声……”,她的神色明显慌了,却还是强装镇定,“你们快进来。”
三人连忙进院。
贾为锋的母亲倒也客气,未多寒暄,便将三人直接领入了主厅。
一踏进屋,陆子白便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墨香。那厅不算宽敞,却称得上雅致。厅内四面皆是书架,书架上密密排着各类书籍,竹简,线装、木刻本俱全,摆得整整齐齐,几无空隙。
屋内最西边摆着一张长方书桌,桌面干净,砚台、墨条、毛笔、笔架一应俱全,水盂与笔帘都擦得一尘不染。
陆子白站在原地,不由自主地多看了一眼那张桌。
贾夫人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便笑着解释道:“这是为锋他爹的书桌。他今儿个一早出门去教书了,晚些时候才能回来。”
三人落座后,贾夫人转头唤来方才开门的那位妇人沏茶,口中还叮嘱道:“用最好的那包。”
那妇人应声退下,片刻后厅中只剩四人。贾为锋母亲这才放下客气话,面上神色也略带焦急,低声问道:“为锋他怎么受的伤?什么时候的事?这孩子前几日才来信,说有要事耽搁,回不来。可他信里半个字也没提自己受了伤啊!”
“就在上周”,牧野低声开口,“那时,贾为锋和我们一同行动。我……我一时判断失误,误导他闯入了一片结界封锁的地界,结果他被人打下了山。”
说到这里,他猛地跪下,吓了众人一跳。
“伯母,都是我的错!您要怪,就怪我吧!”他说着,声音里竟带了哭腔,肩膀微微颤着,眼圈也红了。
“对不起!”牧野突然大吼一声。
厅内顿时一阵沉默。
贾为锋母亲怔了几秒,便连忙起身,快步走上前,一边俯身去扶牧野,一边嘴里急急念道:“没事的……没事的,孩子,你先起来!”
她声音温和却略带颤意,手也有些发紧:“你们这除邪祟的事,本就不是寻常差事,受点伤,是难免的。伯母不怪你,真的不怪你!”
她一边扶着牧野,一边不停地拍着他的肩,像是拍着自己儿子那样,生怕他真被这件事压出什么心理阴影来。
“你们能一起出去,也是一种缘分。你肯这样担心为锋,我该谢谢你才是。”
“伯母,真的很抱歉……”,牧野低头说着。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对了!我们和为锋一块儿,给您和伯父准备了些补品,您一定要收下啊!”
说着,牧野就朝滕九皋伸了伸手,要过来了那百宝囊。
滕九皋将囊递了过去,牧野接过后,指尖轻轻一点,那百宝囊的体积便渐渐增大。接着,牧野打开了袋口,嗖嗖几下就把袋内的全部补品掏了出来,摆在桌上。
“伯母,这个是火株草,适合贾伯父强身补气,通络暖体;这个是灵燕窝,比寻常燕窝更能滋阴养气,对皮肤特别好!”
“哎呀,太客气了”,贾为锋的母亲轻声道。
她看着桌上那几样包装精致的补品,眉宇间满是推辞:“还特地跑这么一趟……这些东西,想来不便宜吧?”
她顿了顿,又看了眼几个年轻人:“你们还年轻,修行路上正是用得着这些的时候,哪用得着给我们老的送这个……快收回去吧,别浪费。”
她语气温和认真,显然不是客套,而是真心觉得孩子们不该为长辈操心。
“哎,不用不用!”,滕九皋连连摆手,笑得一脸真诚,“这些可不是我们自个儿拿的,是宗门特地准备的。”
他郑重道:“贾为锋师兄是因公负伤,我们来探望家属,这本就是应该的礼数。您收下,这算是我们晚辈的一点心意,也是宗门的一点担当。”
陆子白跟着点了几下头。
“哎呀,那真是太谢谢你们了!”,贾为锋母亲道。
话落,正厅的门忽然开了,一位身穿深青色大氅,头戴狐皮帽的中年文士走了进来。那人面容清瘦,眉眼温润,举止间带着书卷气。
他一脚踏入厅中,目光扫过屋内几人,脚步微顿,随即含笑拱手:“几位贵客……可是为锋的师门?”
“正是,我们是贾为锋师兄的师弟。”,滕九皋立即起身回礼,语气诚恳,态度恭敬。
贾母见丈夫归来,立刻迎了上去,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贾先生原本温和的脸色微微一滞,很快沉了下来,连带着站姿也僵了一瞬。
他转头看向滕九皋,声音不高,但明显带着压不住的焦虑:“为锋受伤了?他现在,情况如何?”
滕九皋轻声道:“贾师兄前阵子意外坠下山崖,右腿摔断,目前正在调养中。”
他停了一下,补充道:“虽然伤势已稳,但恐怕会落下腿疾,或疼,或跛。虽不致命,却会影响他今后的行动。”
贾先生的眉头紧紧皱着,半晌,他深吸了一口气,声音略微发紧:“这位公子,敢问……若要医好我儿的腿,需花费多少?”
他顿了顿,又道:“若需超出观衡宗的医补限额,老朽愿自行承担。”
说到这里,贾先生的声音微微发颤,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袍角。
“为锋自小酷爱修行,若就此落下腿疾……他定会……”
他一句话未完,眼中已有红意。
“还请几位公子,帮忙带个话,无论如何,只要有一线希望,老朽都不愿放弃!”
话未说完,他身形一顿,竟要跪下行礼。
“伯父,别跪别跪!”,牧野大惊,连忙上前两步,一把扶住他。
“这可使不得啊!”,牧野手忙脚乱地拦着贾先生,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贾师兄的腿,无论如何我们都会尽全力医治!费用的事,您请放心!无论多少,我们定会全数承担!”
“多谢!”,贾先生郑重地朝三人深一鞠躬。
气氛沉了一阵,渐渐松缓下来。
不多时,几人围坐在主厅之中,热茶续了一壶,点心也端了上来。
贾夫人说起家常来,神情柔和了不少:“为锋已经三年没回家了。”
她顿了顿,眼角有些泛红:“这三年啊,他只来了几封信。平日里我们也不敢多打扰,只想着他在外头修行,越安静越好。”
她叹了口气,轻轻摸了摸茶碗边缘:“你们仨今天能来,真是给我们解了闷。”
“多亏你们仨来了。”,她笑了笑,又带点酸楚地说,“不然……我们老两口啊,真不知道还能跟谁说说话。”
“您既然生活在御麟宗辖域,为何当初不将贾师兄送去御麟宗?”牧野忽然问道。
厅中顿时一静。
贾为锋的父母对视一眼,眼神中有几分犹豫。片刻后,贾先生站起身,快步走去将正厅的门关严,又回到座位上,小声道:“……御麟宗,老朽认为,不如你们观衡宗。”
滕九皋和陆子白互视了一眼,皆没打断。
“是因为高额的费用吗?”牧野又问。
贾先生摇了摇头,语气沉稳:“也算是,但不全是。”
“这点钱,我们咬咬牙也能出得起,只是……若一心只顾为锋,我们两口子的日子就得过得紧巴些。最关键的,还是御麟宗这几十年出了不少问题。”
“老朽年轻时曾在御麟宗任过教书先生。那里啊,大部分弟子非富即贵,讲究穿用,比拼修炼资源,比谁家供得起更贵的法器,谁师父的位阶更高……久而久之,那股攀比风气就养成了。许多中层出身的弟子,在这样的环境里日子并不好过。他们不是最低那档的,却也难以真正融入上层”
“你们应该也知道,向我们这种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人家,是最容易割裂的。而且,那位郎老宗主一面讲道家无为之学,一面却又默许门中争名夺利……上下氛围,很是……矛盾。”
“近些年新上任的那位郎玄圭,小朗宗主。你们……是否听说过?”
他语气顿了顿,见三人神色认真,才继续往下说:“他是老宗主唯一嫡子。六岁那年,就被送去外地的一座古道观修炼,听说过得颇为清苦。一直到弱冠前,才被接回宗门。小宗主也确实能力出众,未归宗门时,就入选过两届比武会,只可惜在中途遇到南疆的陆子衿公子,名次最高时也未进前三。回来时,他身边还带了一个女孩……有人说,是他在道观里与哪位女修所生,也有人说只是义女。至于真假,老朽不敢断言,只是传得沸沸扬扬。自那之后,御麟宗内部就没怎么太平过。权力斗争频起,几乎年年都有人被贬、被废、被逐。前些年小宗主正式继位,宗门里不少年长名修不是被处死,就是被迫隐退。那是老朽头一回,见父子之间斗得那么狠。”
滕九皋见贾先生话锋已开,便顺势追问:“那……请教一声,郎老宗主在霍喇镇设下结界,是为何?”
贾先生闻言,片刻后才低声答道:
“这个嘛……是近些年才设下的,但具体用途……不好说。”
“老朽总觉得,那位老宗主被儿子夺了位后,心里未必甘心。设下结界,也许……正是为了掌控某些关键据点,以此图谋东山再起。”
他看了看四周,又轻声补了一句:“当然,老朽没有修为,这只是猜测。但你们年轻人若真与此地牵扯,务必要多加小心。”
“对了!还有一件事!”,贾夫人忽然想起什么,忙不迭补充道,语气有些急促。
“最近这云中城,风声有点不太对劲,你们几个可得当心。差不多六天前,一早,我去瓷器店买花瓶,正挑着呢,忽然听到店里一个小姑娘尖叫起来。我们过去一问,她说自己刚刚见到了一具年轻男子的尸体,就倒在巷子拐角!那巷子一到晚上就没人去,哎···真是···”
“我后来听我们隔壁在御麟宗财务司做事的那个小伙子说,近三个月来,已经有好几个年轻修士遇害了!都是清早或傍晚,一个个没来由地被啃死在城里。有的在公园绿地,有的在邪门的小巷子!你们几个年纪轻,又是外来修士,千万别落单,回程路上也得格外小心哪!”
听罢,陆子白便转头看向滕九皋,使了个眼神。
滕九皋立刻接住了这个眼神,神情也微微凝重起来。
修士,被啃死?
这听起来……怎么和霍喇镇那些被吸干灵气的牛羊如出一辙?
临别时,三人起身告辞。
贾夫人却早已悄悄吩咐了家中车夫备好了马车,贾先生也亲自将他们送到门口,一再叮嘱路上小心。
“多谢伯父伯母!”三人再三推辞,但最终还是拗不过老两口的坚持,只得上车。
“哎,我偷偷告诉你们”上车后,牧野神神秘秘道。
“听说郎老宗主当年为了自己的真爱能过在家过得快活,不惜将正妻与长子送至道观过清苦生活。他的那位正妻最后还在道馆郁郁而终了。”
“缺德,诺大的御麟宗,难不成就容不下一对母子?”陆子白与郎家人少有交集,但是听了这传言,也难免有些气愤。可这终归是别人家长辈的家务事,他们掺合多了也不好。
两刻钟后,他们让车夫将车停在了距城门两三里的地方,随后便悄悄走向贾为锋母亲提到的那家瓷器店走去。
最近不知道电脑抽什么疯了,grammaly天天在我的电脑上乱窜,做什么都会被标出语法错误……word365还把我的文字识别为日语???希望不会出现乱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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