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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人见人嫌 ...

  •   说罢,牧丛朝陆子安甩了下头,俩人便继续赶着牛群远去了。
      剩下的三人只得解散,各自回房,更衣,为晚宴做准备。
      走在半路,牧野忽然像想起了什么:“对了,陆子白,我娘说你跟阿淇特熟,这几天你就先跟他住一块吧!”
      他一边说,一边指了指前方的小径:“院子已经收拾好了,你们的行李也都送进去了。让阿淇带你回去哈!”
      什么?!跟滕九皋住一块?
      陆子白当场一震,脑袋里轰一下冒出了数个金字:无法入眠,整夜对吵,难得安生。
      他默默扭头,看了一眼身边那位一脸正气凛然的滕九皋。
      陆子白不想当众撕破脸,他怕滕九皋在牧野面前下不来台。只得咬牙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了声: “……谢谢安排。”
      但陆子白的内心已经开始哀嚎:“这日子不能过了。”
      虽然没和滕九皋一起生活过,可滕九皋的莫名其妙闹腾劲陆子白可不是没见过。只怕这几天陆子白都不能睡个好觉,过个清净安生日子。
      等到了院门前,陆子白只觉得更头大了。
      只见他们俩的小厮早就等在门口,边站边聊,聊得眉飞色舞。
      见主人回来,他们倒也懂规矩,立刻行礼,但嘴却根本停不下来,依旧一边行礼一边唠嗑。
      想到即将有三张嘴不停的嘚啵。陆子白确实有点崩溃。他这么爱安静的一个忧郁文艺男,怎么能生活在炮仗堆里?
      陆子白站在院门口,沉默了三秒。
      这日子过不下去了。
      更衣完毕,陆子白披上了一件狐皮领斗篷,内里一袭银纹罗袍泛着冷光。出门后,他理都不理院内那还在嘀咕的滕九皋,拔腿就跑出了门。
      “哎?你跑什么啊?我还没看清楚呢!”,滕九皋在身后追着喊。
      陆子白压根没回头。
      他一路快步穿过回廊,直奔陆子安、陆子盈与陆子烨同住的院子。他与陆子烨不熟,便毫不犹豫地敲响了陆子盈的房门。
      没多久,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陆子盈的小厮站在门口,大量了陆子白一眼,眼神中满是轻蔑和不屑,冷哼了一声转身喊人。
      陆子盈出来了,一身银白锦缎长袍披得端端正正,未束的长发披在肩后,映着夕阳,阴阳怪气藏不住的外露,神情显然不耐烦。他扫了陆子白一眼,视线在那身白狐裘上短暂停留,嘴角便勾出一抹讥讽。
      “就你穿得起狐狸皮?得瑟什么啊?我没空跟你闹。真够记仇的。没你要实在闲,就和那位滕九皋一起滚远点。”
      “找你有事。”,陆子白冷冷开口。
      “快说快说,我头发还没梳完呢。”,陆子盈半转身,双手抱胸,却又不忘白陆子白一眼。
      “我要跟你换屋。”,陆子白直截了当。
      陆子盈一愣,随即轻哼一声:“哟!合着你是来通知我的?未来的陆宗主就是不一样,说换就换。怎么着,你住哪,你要我换到哪?”
      “最西边。”
      “西边,我想想···你跟滕九皋住一起?”
      “正是”,陆子白回答。
      陆子盈像是恍然大悟,语气变得愈发尖酸刻薄:“你和那大疯子眉来眼去的那劲哪去了?你们勾搭在一起还没几年吧,怎么,这就受不了了?”
      “你换不换?”,陆子白语气不善道。
      “哼,滕九皋那疯子……”,陆子盈话锋一转,长篇大论地讥刺起来,“喜怒无常,神神叨叨,嘴贱手贱样样贱,哪像个正经人?你看看他那个吊儿郎当的德行……我就不明白,滕家是怎么养出这么个妖孽的?上梁不正下梁歪……”
      不等陆子盈说完,那位十二哥便推门而出。
      他笑容温温吞吞,走上前,一手扶一个,像赶鸭子一样把陆子白和陆子盈隔开了些许距离。
      “两位莫动气。”,他说得倒是和气,但眼神却滴溜溜地扫来扫去,“这是怎么了?说什么滕大公子……他又怎么了?”
      两人谁也没搭话。他便自顾自接着道:“那滕公子……人不坏啊。他确实活泼了些,可到底还是高风亮节,仪表堂堂,性格又温和,正如世人所说:‘同那清风白鹤一般!’,是难得的世家子弟……子盈你这么说,未免……过了些。”
      “你要这么喜欢他,不如你去和他住,让陆子白换过来。”,陆子盈语带讥讽。
      这话一出口,场面顿时安静下来。
      陆子白已彻底失去耐心,懒得再绕弯子。他直视着陆子盈,冷冷开口:“你换不换?”
      “不换不换不换不换不换不换不换——不换!”,陆子盈几乎是唱出来的。
      陆子白面无表情地转头看向十二哥。
      “陆子白,哥也不是不愿意换啊……”,十二哥立刻打起了太极,语气里尽是小心翼翼的敷衍,“只是你那院子,嗯,位置方便些,也宽敞些……还有啊,滕公子幽默风趣,性情开朗,你俩年纪相仿,住一块儿也合适。”
      他顿了顿,又加上一句自以为有分寸的推辞:“哥这边人多,屋又小又暗,你要真换过来,怕你住不惯。”
      “行,一会儿见。”,陆子白冷冷地吐出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出了院门,陆子白脚步略顿。他站在夜色中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拖着一身隆重的狐裘,默默走回了自己的院子。
      院门一推开——
      “哎呀呀!”
      滕九皋像是早就候着了,他穿着一身灰白水貂毛领大氅蹦了出来,头上还别着一支油光锃亮的羊脂玉发簪,耳朵上戴着玉珠耳坠,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哎哎哎,看我这身打扮好看不?”,他伸手撩了撩那貂,眨着眼问, “要不要我也换件白色的?咱俩今儿一起银装素裹?”
      “俗气。”
      “好没眼光···”,滕九皋嘟囔着离开了。
      宴席将启,陆子白早早到了宴会厅。
      不多时,滕九皋出现了,不早不晚。
      他披着那件灰白水貂毛领大氅,步伐从容,神情淡定。身后还跟着神情严肃的滕洵。两人一现身,便吸引了不少目光。
      此时此刻,那件貂并不显张扬俗气,反而被滕九皋衬得清贵,仿佛天生就该是他来穿这身衣裳。
      滕九皋走至主位前,眉眼带笑,朝滕宴与牧宗主轻轻颔首,行礼。他只淡淡唤了声:“姑母,姑父。”
      在主位上的二人点头微笑后,滕九皋便按礼数缓缓走到自己的席位上坐下,一举一动优雅得体,脸上始终挂着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笑。
      不少宾客悄声道:“滕大公子果真不凡。”
      这才哪到哪?露个脸就不凡了?应该是他家祖上攒下的名声不凡才对···谄媚。
      “真够假”,陆子白心中悄悄嘟囔。
      陆子白身为新一代宗门天骄,自然也没能逃过众人注目。宴席尚未开场,便已有不少人私下夸他:夸他容貌端俊,英气、气质出众、举止有度、神色不凡···就连什么品德高尚这些藏在内里的特质都夸的出口,千篇一律。
      陆子白反倒被整的不好意思了。
      宴会散去,人群三三两两离席。陆子白独自一人顶着羞红了的脸走出大门。
      滕九皋跟了上来,凑到他身边,轻声问道:“你不是没喝太多酒吗?怎么脸红成这样?一喝酒就上脸,可不好啊!以后宴席多着呢,可别一下就被人看穿底子。”
      陆子白脚步一顿,脸色唰一下变得红上加红:“上什么脸!你闭嘴吧!话怎么这么多?”
      滕九皋静了一瞬,像是认真反思了下自己说的话,片刻后却忽然笑了起来,声音拉长:“哎呀呀~原来你是害羞了!”
      “你滚。”,陆子白的语气已快咬牙切齿。
      滕九皋偏不走,还拍拍他的肩,道:“别害羞嘛,听多了就习惯啦!你想啊,平时他们那些人嘴巴多刁?今天这般夸你,夸得都快词穷了!这可不是凡人能享受到的待遇!若你想被夸,那你得是那种家世好、长相好、天赋高、修为高的人才行~~~比如——我~~~。”
      陆子白听到最后,瞬间感到无奈,他装作成熟地拍了拍滕九皋的肩膀,道:“少信这些。”
      转身时,陆子白一眼就看到了陆子安,于是二话不说就抛下滕九皋,跑了过去。他心里还装着那换房的事。陆子安一向好说话,他没准能同意!
      不过···
      “遐哥儿,我觉得那滕九皋有点闹腾,我个人实在不太愿意跟他住一屋。我又比你们大了不少,住一起总归不方便。”
      陆子安拒绝得委婉却坚定。
      “二哥,他怕你啊,你管他不就好了?”,陆子白不死心地建议。
      可陆子安还是摇头:“我这次来衍牧宗主要是为了处理宗务,明天还有事,实在不方便。这几天……就委屈你了。”
      陆子白瞬间蔫了。他耷拉着肩,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扭扭捏捏地朝门口挪去,一步三回头。
      陆子安叹了口气,道:“要是真受不了,就派人告诉我,我去接你。”
      见陆子白还别别扭扭地不动,陆子安只好亲自把他送回院。
      一进门,陆子白便气鼓鼓地将斗篷一把甩到地上,转身进了屋,砰一下关上门,从此不再出声。
      陆子安在门外捡起斗篷,随后轻敲几下门:“早点睡。”
      屋内毫无动静。
      “恒二哥,这是怎么了?”
      滕九皋的声音忽然响起,这回却少了几分平日的吊儿郎当,听上去颇为正经。
      一听见这声音,陆子白脸色当即一沉。他猛地推开房门,头也不回地跑出了院子。
      陆子白几步就奔到了牧野所住的院子,他一把拦住了正准备进门的牧野和滕洵,“滕洵,你见过我!”,陆子白试探道。
      “我知道,你就是偷腰牌的那个。”,滕洵皱眉看他一眼,冷冷道。
      “是我···是我···我有事麻烦你一下。”,陆子白尽力挤出一丝笑容。
      “有多麻烦?”,滕洵的语气仍旧冷淡,整个人看起来颇为傲娇。
      “就换个房,我跟你哥住不习惯···我觉得你俩住一块可能更方便些。”
      谁知滕洵突然来了脾气,尖声喊道:“我不!谁想跟自己哥住一块?那得脑子被驴踢了才干得出这事!我不换!”
      “跟家里人住总归舒服点···”
      “他是你家人吗?”,滕洵指了指牧野,“你住这舒服不了,回去吧。”
      “哎呀,我觉得跟自己哥哥住其实挺好的,你要不考虑一下?”,陆子白还是不放弃。
      陆子白刚想再说些什么,滕洵立马就补了一句:“你觉得跟哥哥住好你去你哥那啊!我不要!走开!”
      听到这里,牧野忽然插话,道:“让阿淇到我这不就完了吗···或者我跟你换也成啊!”
      不过到人家家里做客,哪有麻烦主人的道理?
      “算了···打扰了。”,陆子白识趣地退了一步,悻悻而归。
      “别走!我哥到底怎么你了?”,滕洵忽然问道。
      “没怎么,我的问题。”
      这事绝对不能让滕九皋知道了,陆子白心想。毕竟滕九皋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陆子白这么做,确实有点对不起他。
      回到院子里,滕九皋没再出现。院子里也听不到任何动静,陆子白便独自返回房中,换衣、洗漱,准备就寝。
      正当他躺下不久,外面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遐哥儿,你在吗?”,门外,滕九皋的声音响起。
      陆子白便吩咐身边的小远前去应门。
      不多时,门被推开。滕九皋现身,环视着房内:“你在这边住得还习惯?这床睡着舒服吗?”
      陆子白淡淡回答:“还行吧。”
      滕九皋走近,环顾四周,欲言又止,似是顾虑重重。最终,他开口道:“有什么事?说吧!”
      他轻轻敲了敲房间最西侧的窗户,问:“你知道这窗外是什么吗?”
      陆子白反问:“这窗外难不成是阎王殿啊?”
      “正是!”,滕九皋笑着点头,“你这窗外是草原,晚上各种魔兽都爱来。要是哪天来个胆子大的撞破窗……哎,可就麻烦了。”
      陆子白脸色一暗:“你是在咒我死吗?”
      结果滕九皋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道:“没没没,没有!这房子都有阵法护着,破窗什么的都不会的···我就是怕你害怕,你晚上想不想上我那屋睡?”
      陆子白直接拒绝:“换屋?太麻烦,我不换。”
      “那你人过来就行。”,滕九皋说得干脆。
      “那你去哪?”,陆子白追问。
      “咱俩做个伴嘛……”,话音剛落,滕九皋就露出了期待的眼神。
      陆子白翻了个白眼,直接放话:“你睡你自己的去!滚开!”
      夜已深,风声簌簌,里面夹杂着几声不知名野兽的嚎叫,格外刺耳。陆子白平时胆子不小,这会儿却不知怎的,心头一阵阵发虚。
      他试着把小远叫来,同床而卧。结果小远裹得像粽子一样躺在旁边,全程闭眼发抖,连脚趾头都不敢露出被子,倒让陆子白愈发心烦意乱。
      最终,陆子白一甩被子,悄摸出了门,径直往滕九皋那边去了。
      结果刚走到门口,那小厮霏儿像早有预感似的,轻轻把门一推,朝他点头示意:“公子请进。”
      陆子白一愣,心道这也太默契了。他也没多想,便蹑手蹑脚地溜进了屋。
      屋内,滕九皋正散着头发侧躺在床榻上,眉眼安宁。闻声,他睁开一只眼看了陆子白一下,声音听着迷糊:“我睡觉呢,明天说。”
      陆子白登时一阵不爽,他飞快地过去,毫不客气地狠戳了对方几下,把人从梦边拽了回来。
      “你不是不想跟我睡?”,滕九皋抱着被子哼哼。
      “我那屋太吵,睡不着。”,陆子白脸红了一下,但还是板着脸强装冷静,“你往里点,我睡你这。”
      滕九皋倒也没多说,他换了个平躺的姿势乖乖往床里面挪了挪,还吩咐霏儿再送来两床被子,顺手给陆子白盖上,道:“怕冷就加,我困了,睡觉。”
      语气冷得不太像他。
      陆子白钻进被窝后,翻了个身,背对滕九皋,压低声音问道:“你怎么了?我来你不开心?”
      滕九皋裹紧被子,小声说:“我以为你不喜欢我。”
      “啊?”,陆子白的语气瞬间变得迟疑,“怎么会……大家不是都夸你吗?”
      他心里也跟着咯噔一下:该不会是我四处找人换房的事被他知道了吧?
      “陆子盈说我哪哪都贱,说大家都想躲我……我是不是被孤立了?”滕九皋声音小得几不可闻,话音一落,还真的抽了抽鼻子。
      陆子白一惊,连忙转身替他擦了擦脸上的泪,道:“你偷听我和我哥说话了?”
      “他自己跟我说的……”,滕九皋委屈地用袖子擦了擦眼角,“他说我活该人见人嫌……你们是不是真的不喜欢我?”
      原来不是偷听,陆子白心头一松,赶紧打了个弯,装作若无其事地说:
      “你这性子活泼,哪有人不喜欢和你玩?陆子盈天生嘴毒,别理他。”
      他本想说“牧野也不嫌弃你”,可话到了嘴边硬是转了个弯。要是这句话一出口,他想换房的事百分百穿帮。
      “你是不是……真的很想离我远远的?最好一辈子都别见着,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到?”
      滕九皋翻了个身,背对着陆子白,语气里夹着轻微的鼻音,像极了哭腔。
      陆子白坐起,瞪着他看了几秒,咬牙切齿:“你脑子是不是有点问题?我人都来了你还问这些?”
      说罢,他举起拳头砰一下捶了滕九皋一下,闷声补刀:“不讲逻辑。”
      滕九皋没吭声,只哼了一声,裹着被子缩了缩身子。
      “那就好,我睡觉了。”,陆子白闷声说。
      话音落下滕九皋却突然翻身坐起。
      “你又干什么?”,陆子白皱眉。
      “鼻塞。”,滕九皋语气淡定,“坐起来缓缓。”
      三更半夜时,陆子白忽然被踹醒。
      这滕九皋也不像脾气大的人,他怎么还踢人?
      陆子白睁开眼,只见滕九皋睡得死死的,双眼紧闭,呼吸均匀,脸上还带着点睡梦中的无辜感,但他的膝盖却正在不紧不慢地顶向陆子白的肚子。
      最要命的是滕九皋整个人几乎是横着睡,占了大半张床,只留给陆子白巴掌大一块地。
      “起来!别挤了!”
      陆子白气得发疯,伸手去推滕九皋,结果那人像灌了铅似的纹丝不动。陆子白只好咬牙切齿地使出吃奶的劲将对方往里挪。
      挪完,他还不忘恶狠狠打对方两下,算是警告。
      滕九皋哼唧了一声,翻了个身,还顺手把陆子白的被子也卷了半条过去。
      陆子白在美梦中被踹醒本就生气,于是他对着滕九皋就是一顿乱打,随后抢走了原属于自己的被子,缩成一团,跟对方各自争夺着床的边缘。
      不知过了多久,陆子白迷迷糊糊地做了个梦。
      梦里他正御剑飞在高空,忽然他脚下一空,剑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人陡然失重,直直坠了下去。
      他惊醒了,随后便发现自己的一条腿已经被滕九皋挤出了床沿,垂到地上。
      陆子白沉默地看了看床中央还在熟睡,并且卷着三床被子的罪魁祸首。片刻后,他大吼:“你他娘的就不知道旁边有人吗?”
      没人理会他。
      陆子白气得脸都快绿了,只好强行将滕九皋从梦里打醒。
      “好烦,人睡觉呢···”,滕九皋嘴里嘟囔着滚回了自己的位置,又睡了。
      到了清晨,陆子白被脸上的一阵瘙痒给弄醒了。他睁开眼,视线里全是密密麻麻的黑线。
      “什么鬼?!”
      他下意识地一把拨开,全是滕九皋的头发。
      陆子白瞪眼看去,只见滕九皋此刻正睡得极稳,姿势端正地躺在床中央,呼吸匀称,脸上写着四个字:“睡得踏实。”
      陆子白“啧”了一声,忍无可忍,抬手便抽了滕九皋一巴掌,压着火道:“起来。”
      此时天已亮透,约莫辰时,按理说滕九皋这会儿早该醒了。
      谁知这人只是动了动,坐起身来,头一歪,声音含糊:“还没睡醒……”
      陆子白瞬间杀气上涌,当他准备把这尊大佛连人带被拖到地上暴打一顿时,忽然,院门外传来一声大喊:“陆子白!出来!起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人见人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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