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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未抵达的雨季第25章 ...

  •   停课的通知像一道突如其来的休止符,强行中断了艾雪高速运转的生活。
      最初的茫然和失重感过去后,她买了张车票,决定回一趟老家。
      老家的小城被秋日柔和的阳光笼罩着,节奏缓慢得如同门前那条蜿蜒流过的小河。
      她家的老屋临河而建,白墙黛瓦,是典型的旧式民居,墙皮有些斑驳,爬满了郁郁葱葱的爬山虎。
      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天井里的青石板缝隙间长着茸茸的青苔,一口老水缸里养着几尾懒洋洋的红鲫鱼。
      听到动静,一只半大的、毛色黄白相间的土狗从厨房里冲了出来,先是警惕地吠了两声,随即认出了她,尾巴瞬间摇成了螺旋桨,呜呜咽咽地扑上来,湿热的鼻子不停地蹭她的裤脚。
      这是她离家后父母捡来养的小狗,叫“米粒”。
      “回来了?”母亲系着围裙从厨房探出身,手上还沾着面粉,脸上是掩不住的惊喜。
      父亲则放下手里的报纸,从堂屋的竹椅上站起身,推了推老花镜,脸上是克制的笑意:“回来了就好。”
      家里的一切几乎还是老样子。
      堂屋的桌漆色暗沉,边角被岁月磨得光滑;墙上挂着的旧挂历,还是去年的;她房间的书架上,那些高中时代的课本和课外书依旧整齐地排列着,只是蒙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她睡了几个无人打扰的懒觉,醒来时总能听到米粒在天井里追逐落叶的细碎声响和母亲在厨房里轻轻的忙碌声。
      午后,她搬一把竹椅,坐在天井的桂花树下看书,米粒就温顺地趴在她的脚边,阳光透过枝叶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时间仿佛都慢了下来。
      父亲话不多,但会在她发呆时,递给她一根钓竿:“走,陪我去河边坐坐。”
      父女俩就并排坐在河边的石阶上,看着平静的河面,浮子随着水波轻轻晃动,一坐就是一下午。
      偶尔有船划过,船娘哼着小调。
      父亲很少问她学校的事,只是偶尔会说一句:“凡事慢慢来,不急。”
      她跟着母亲去镇上的早市,听着熟悉的乡音吆喝,看着水灵灵的蔬菜和活蹦乱跳的鱼虾。
      她学着母亲的样子,系上围裙,在氤氲的蒸汽中,试图复刻记忆里红烧肉的味道,虽然火候还差得远,但母亲尝了,却连连点头说好。
      一天傍晚,她独自走出家门,沿着田埂散步。
      屋后就是大片大片的稻田,此时稻穗已经泛黄,沉甸甸地垂着头,在夕阳下闪耀着金色的光芒。
      风吹过,稻浪起伏,发出沙沙的声响,像大地温柔的呼吸。
      远处是连绵的、墨绿色的山峦,再远处,天空被晚霞染成了绚丽的橘红色。
      几只白鹭在稻田上空悠闲地盘旋,然后落在不远处的电线杆上。
      她站在田埂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米粒不知什么时候跟了出来,在她脚边欢快地摇着尾巴,追逐着一只低飞的蜻蜓。
      艾雪几乎要沉溺在这份与世隔绝的安逸里。
      这天下午,她正挽着袖子,在天井里帮母亲清洗刚摘回来的蔬菜。
      木门外突然传来几声略显迟疑的敲门声,以及一个带着几分不确定的清朗男声:
      “请问……是艾雪家吗?”
      艾雪的动作顿住了。
      这个声音……太过熟悉,又太过突兀,绝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母亲擦了擦手,疑惑地走去开门。
      木门“吱呀”一声打开。
      门外站着的少年,身姿挺拔,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肩上挎着一个黑色背包,风尘仆仆。
      他额前的碎发被汗水微微濡湿,神情带着一丝长途跋涉后的疲惫。
      但那双清亮的眼睛,在看到门内景象时,瞬间锁定了正蹲在天井里、手里还拿着一把青菜、满脸惊愕的艾雪。
      是纪承楷。
      艾雪猛地站起身,手里的青菜掉回了盆里,溅起几点水花。
      “阿……阿姨您好,”纪承楷显然也没料到开门的是一位长辈。
      他展现出难得的、略带局促的礼貌,“我是艾老师的……朋友,纪承楷。冒昧打扰了。”
      母亲惊讶地打量着他,又回头看看女儿:“小雪,你的朋友?”
      艾雪这才回过神,慌忙走过去,脸上的表情混杂着难以置信和一丝慌乱:
      “纪承楷?!你……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纪承楷的目光落在她沾着水珠的手和明显居家随意的衣着上,眼神深了深,语气却尽量平静:
      “打你手机一直关机。问于老师要的地址。”
      他言简意赅地解释,然后顿了顿:
      “明天周末,大家约好一起去医院看赵鹏。联系不上你,我怕你错过……就过来看看。”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艾雪能想象,从一个陌生的城市辗转找到这个偏僻的小镇,需要费多少周折。
      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上心头,让她喉咙有些发紧。
      母亲似乎看出了些什么,连忙热情地招呼:
      “哎呀,是朋友啊!快请进快请进!这么大老远跑来,辛苦了辛苦了!快进来喝口水!”
      纪承楷道谢后,迈步走了进来。
      米粒围着他嗅来嗅去,吠叫声变成了好奇的呜呜声。
      艾雪给他倒了杯凉茶,两人在堂屋的旧木桌旁坐下,一时都有些沉默。
      母亲去厨房忙活,留下了空间。
      “其实……你不用特意跑这一趟的,”
      艾雪垂下眼睫,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粗糙的桌面。
      “我知道。”纪承楷看着她,声音很轻,“只是……没联系上,有点不放心。”
      他的目光扫过窗外绿意盎然的天井和远处隐约可见的稻田。
      “而且,也想来看看……你长大的地方。”
      最后这句话,让艾雪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抬起头,正对上他深邃的目光。
      过了一会儿,艾雪站起身:“要不要……出去走走?”
      “好。”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老屋。
      夕阳将天空染成了温暖的橘粉色,远处的稻田像铺了一层金色的绒毯,风一吹,便泛起连绵的波浪。
      他们沿着田埂慢慢走着,米粒欢快地在前面带路,不时回头看看他们。
      “这里……很安静,很舒服。”
      纪承楷打破沉默,声音在开阔的田野里显得格外清晰。
      “嗯,和滨江很不一样。”
      艾雪轻声应道,“每次回来,都觉得心能静下来。”
      纪承楷停下脚步,转过身,面对着她。
      夕阳的余晖勾勒出他俊朗的侧脸,眼神专注而认真:“那天的事,对不起。”
      艾雪愣了一下,才明白他指的是停课处分的事。
      “不是你的错。”她摇摇头。
      “我知道。”他看着她。
      “但我还是想说。看到你被迫离开,我……”
      他似乎在斟酌词语,最终只是抿了抿唇,没有说下去。
      她望向远方沉落的夕阳:“其实这几天,我想通了很多。有时候停下来,未必是坏事。”
      “嗯。”
      纪承楷低低地应了一声,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她。
      沉默再次降临,却不再尴尬,反而有种难以言喻的默契在流淌。
      “明天,”纪承楷再次开口,“跟我一起回去吧。早上的车。”
      艾雪看着他被夕阳染成暖金色的眼眸,让她无法拒绝。
      她轻轻点了点头:“好。”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没再说话。
      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交织在田埂上。
      米粒安静地跟在身边。
      老屋的炊烟袅袅升起,母亲站在门口招呼他们吃饭。
      饭后,母亲收拾碗筷:
      “小雪,你阁楼上那些旧箱子,不是一直说想整理又没空吗?正好你朋友来了,要是没事,可以让他帮你搭把手,省得你一个人搬不动。”
      艾雪还没回答,纪承楷已经放下茶杯,接口道:“好的阿姨,我来帮忙。”
      他的语气自然,仿佛这是再理所应当不过的事。
      艾雪看了他一眼,只好点头:“那……麻烦你了。”
      通往阁楼的木楼梯狭窄而陡峭,踩上去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阁楼里光线昏暗,弥漫着灰尘和旧纸张的味道。
      几个大木箱和蒙着布的旧家具堆放在角落,像尘封的记忆。
      纪承楷挽起袖子,动作利落地开始搬动箱子。
      他的身影在昏黄的光线下显得格外高大,搬运重物时手臂绷紧的肌肉线条透露出这个年纪少有的力量感。
      艾雪则负责擦拭灰尘,打开箱盖。
      第一个箱子里大多是她的旧书。从小学的《新华字典》到高中的习题集,还有不少泛黄的漫画和小说。
      纪承楷拿起一本包着书皮的《百年孤独》,翻开封皮,看到扉页上她少女时代略显稚嫩的签名和日期,指尖轻轻摩挲了一下。
      “这本,”他低声说:
      “语文课上你提过,说影响你很深。”
      艾雪有些惊讶,她自己都快忘了曾在课堂上随口一提的阅读感受。
      她接过书,笑了笑:
      “是啊,那时候看不太懂,只觉得名字很长,故事很魔幻。”
      在箱底,艾雪发现了一本厚重的硬壳相册。
      她拍了拍灰尘,翻开。
      里面大多是家庭照,从她蹒跚学步到扎着羊角辫的小学时代,再到穿着宽大校服、表情略显拘谨的中学时期。
      纪承楷凑近了些,和她一起看着。
      当翻到一张她穿着白色连衣裙、站在高中校门口、怀里抱着一摞书的毕业照时,他停顿了一下。
      “这张……”他声音很轻,“很像。”
      “像什么?”
      “像我想象中,你读书时的样子。”
      他顿了顿,补充道,“又有点不像。”
      艾雪的心微微一动,没有追问哪里不像。
      在一个标记着“高中”的旧纸箱底部,艾雪拿出了一个用浅蓝色丝带系着的、略显陈旧的硬纸盒。
      盒盖上用娟秀的字迹写着“纪念”。
      “这是什么?”纪承楷带着一丝好奇。
      艾雪的心莫名跳快了一拍。她隐约记得这个盒子,里面装的似乎是……她解开丝带,打开盒盖。
      里面果然整齐地码放着一叠信件,最上面是几张精美的贺卡。
      而下面,则是几封贴着邮票、信封泛黄的信件——是情书。
      她下意识地想合上盖子。
      “等等。”
      纪承楷的手却轻轻按在了盒盖上,阻止了她的动作。
      “可以看看吗?”
      艾雪有些窘迫,仿佛自己青涩时代的秘密突然被暴露在阳光下,尤其还是被自己的学生看到。
      “都是些……小孩子胡闹写的东西……”。
      纪承楷却已经伸手,极其自然地拿起了最上面那封。
      信封上没有署名,只写着“致艾雪同学”。
      他小心翼翼地抽出里面的信纸,字迹工整,甚至有些用力过猛,透露出书写者的紧张。
      他没有念出声,只是默默地看。
      艾雪站在一旁。
      她偷偷瞥了一眼纪承楷的侧脸,他看得异常专注,眉头微微蹙起,嘴角却似乎绷着一丝极淡的、意味不明的弧度。
      信的内容无非是那个年纪常见的、笨拙而真诚的倾慕,提到了某个雨天共撑一把伞的瞬间,提到了她在朗诵比赛上的表现,字里行间充满了小心翼翼的试探和纯真的赞美。
      纪承楷看完,轻轻将信纸折好,放回信封,动作慢条斯理。
      然后,他又拿起了第二封,第三封……他看得很快,但每一封都看得很仔细。
      当他拿起第四封,看到信封角落里画着一个小小的、拙劣的爱心时,终于低低地笑了一声。
      那笑声很轻,带着点气音,在安静的阁楼里显得格外清晰。
      “笑什么?”艾雪忍不住问,脸颊更红了。
      纪承楷抬起头,目光终于从信纸上移开,落在她脸上。
      “原来艾老师高中时代,”他拖长了语调,声音里带着一种危险的慵懒,“这么受欢迎。”
      艾雪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伸手想去抢回盒子:“都说了是小孩子胡闹……”
      纪承楷却将盒子稍稍拿远了一些,用指尖点了点其中一封信的落款日期,语气平淡却意味深长:
      “高二上学期。看来,有人比我还早。”
      艾雪猛地抬头,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里。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比我还早”?他……他到底想说什么?
      纪承楷没有回避她的目光,反而迎着她的注视,缓缓地、一字一句地,念出了手中那封信里的一句:
      “每次看到你站在讲台旁收作业,阳光照在你侧脸上,我都觉得,时间好像停住了。”
      他念得很慢,每个字都像带着钩子,轻轻搔刮着艾雪的心尖。
      那些尘封在旧信纸上的、早已被遗忘的句子,经由他口念出,仿佛被赋予了全新的、令人心悸的生命力。
      艾雪羞恼地伸手去夺:“纪承楷!你别念了!”
      这一次,纪承楷没有阻止,任由她将盒子和信件抢了回去。
      但他嘴角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却加深了,眼神灼灼地看着她手忙脚乱地将盒子盖好,像只受惊的兔子般将“罪证”藏到身后
      。
      “看来,艾老师也不是从一开始,就像现在这样……对学生的心思,洞察秋毫的。”
      他的话语带着明显的调侃。
      “我……”她张了张嘴,不知道如何回复。
      阳光透过阁楼的小窗,角度逐渐倾斜,将两人的影子拉长,投在布满灰尘的地板上。
      当最后一个箱子被归置好,阁楼显得整洁了许多。
      艾雪直起身,擦了擦额角的细汗,看着整理后的成果,长长舒了口气。
      纪承楷的声音清晰地传来:“艾雪”他叫她的名字,不再是“老师”,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
      “看到这些,好像……更了解你了。”
      艾雪站在堆积的旧物之间,仿佛站在自己过往的时光里。
      而那个穿越山水而来的少年,正用他的方式,一步步走近,试图读懂那些尘封的章节。
      就在这时,阁楼楼梯口传来了母亲的声音:
      “小雪,小楷,水果切好了,下来吃吧!”
      艾雪回过神,慌忙应了一声:“哦!来了!”
      阁楼下来后,母亲热情地张罗着晚饭,期间试探地问起纪承楷的住宿安排。
      小镇晚上交通不便,最后一班回县城的车早已开走。
      “阿姨,不用麻烦,”纪承楷放下筷子,语气自然:“我随便找个附近的旅馆住一晚就好。”
      “那怎么行!“这镇上就一家招待所,条件不好。家里有现成的客房,虽然简单,但干净舒服。你就住下,明天一早和雪儿一起走也方便。”
      艾雪刚要开口,纪承楷却已经微微颔首:“那就打扰阿姨了。”
      饭后,母亲利落地收拾了二楼一间临河的小客房。
      房间不大,陈设简单,一张老式的雕花木床,一张书桌,一把椅子,但窗明几净,推开窗就能看到潺潺的河水和远处朦胧的稻田,晚风送来湿润的水汽和隐约的蛙鸣。
      艾雪抱来干净的床单被褥,纪承楷接了过来,低着头铺床。
      “这里很好,”他忽然开口,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很安静,能听到水声。”
      “嗯,夏天晚上会比较吵,青蛙很多。”
      床不一会就铺好了。
      “那……你早点休息。”
      “好,你也是。”
      第二天清晨,艾雪慢悠悠的醒来。
      楼下厨房已经传来了轻微的响动和母亲压低的笑语声。
      她有些疑惑,披上外套轻手轻脚地下楼。
      灶台前,系着母亲那件略显花哨的旧围裙的,竟然是纪承楷。
      他身姿依旧挺拔,但此刻正微微蹙着眉,神情专注地盯着面前的平底锅,手里拿着锅铲,动作略显生疏却一丝不苟地翻动着锅里的煎蛋。
      母亲则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手里剥着毛豆,时不时指点一句:
      “火可以再小一点,对,这样不容易焦……小楷你这手势一看就是会做饭的,比我们家小雪强多了!”
      “阿姨过奖了,只是会一点简单的。”
      这时,父亲也从外面回来了,手里提着刚在河边钓到的两条鲜鱼,看到厨房里的景象,也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难得的笑意:
      “哟,小伙子起得够早的啊。我这刚钓的鱼,中午加个菜。”
      “叔叔早。”纪承楷抬头打招呼,手上的动作却没停,“鱼我来处理吧,这个我会。”
      “哦?你还会收拾鱼?”父亲饶有兴趣地问。
      “嗯,以前跟……家里人学过。”
      艾雪站在门口,纪承楷一抬头,就看见了他。
      他眸光微动,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语气却依旧平淡:“醒了?早餐快好了,去洗漱吧。”
      母亲也回过头,笑道:
      “小雪你看人家小楷,一大早就起来帮忙,又是煮粥又是煎蛋,还要帮你爸处理鱼。你再看看你,睡到这时候。”
      艾雪脸上有些发热,嘟囔了一句“我又不知道他起这么早”,便转身去洗漱了。
      等她再回到饭厅时,小方桌上已经摆好了清粥小菜,金黄的煎蛋,还有一碟切得细细的酱菜。
      纪承楷已经解下了围裙,正帮着母亲摆放碗筷。
      四人围坐吃饭,气氛是艾雪久违的热闹和温馨。
      母亲不停地给纪承楷夹菜,夸他懂事能干。
      父亲也和他聊起了钓鱼和天气。
      纪承楷话依然不多,但回答得体,态度恭敬而不失亲近,偶尔还会主动提起一两个话题,引得父母笑声不断。
      艾雪默默喝着粥,是她喜欢的口感。
      对面的纪承楷,他正微微侧头听着父亲说话,晨光透过窗棂落在他低垂的眼睫上,投下浅浅的阴影。
      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需要她小心翼翼保持距离的学生,也不是那个心思难测、让她心烦意乱的纪承楷。
      他就像一个……突然闯入她安静世界的、带着温暖光亮的存在,自然而然地融入了她最熟悉的生活轨迹,甚至赢得了她最重要的人的喜爱。
      饭后,纪承楷又抢着去洗碗,动作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艾雪想帮忙,却被他用眼神制止:“水凉,我来。”
      母亲在一旁看着,悄悄对艾雪使了个眼色,低声道:“这孩子,真不错。”
      出发的时间到了。
      告别时,母亲依依不舍,又往他们包里塞了不少东西。
      父亲拍了拍纪承楷的肩膀:“下次来,叔叔带你去上游水湾钓鱼,那里鱼大。”
      “好,一定来。”纪承楷郑重答应。
      去车站的路上,艾雪终于忍不住问:
      “你……怎么会做这些?”
      “这很难吗?” 他顿了顿,侧过头看她,阳光在他眼中跳跃。
      “只是想让你……吃顿我做的早餐。”
      “对了,这个送我吧。”纪承楷手里拿着昨天从阁楼里翻到的随身听。
      “你怎么拿这个了?”
      “送我吧,艾雪。”
      “好……”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未抵达的雨季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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