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老第一天上班，红线怎么拴了魔尊？》鲸臆

4、人界牵线连环崩，魔尊抢线变“姻缘刺客”

　　魔宫偏殿的晨光刚漫过门槛，云微就被罗盘的“哀嚎二重奏”吵得从床上弹了起来——这破罗盘不仅自己滚得床板咚咚响，还把她昨晚没吃完的晨光糕碎屑撒了一枕头，美其名曰“用食物唤醒新主子”。
　　“别嚎了！”云微抓过枕头砸向罗盘，碎屑簌簌落在它铜盘上，“再吵我就把你扔进魔宫的炼丹炉，给你融个‘闭嘴符’！”
　　罗盘瞬间僵住，指针蔫蔫地转了半圈，才小声嘀咕：“不是我想嚎啊新主子，你快看殿外——墨长老把‘禁仙令’贴到你窗户底下了！还画了个丑八怪小人，明摆着是骂你呢！”
　　云微这才揉着眼睛凑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果不其然，窗下的石墙上贴了张黑底红字的告示，“禁仙令”三个大字写得跟要吃人似的，下面画着个穿朱红官服的小人，脑袋画得比身子还大，脸上还画了个叉，旁边注着行小字：“天界奸细云微，禁出偏殿半步，违者以通敌论处！”
　　“这老头是不是闲得慌！”云微气得拍了下窗户，手腕上的红线跟着晃了晃，“我昨天就跟他解释了，我不是奸细！他怎么还揪着不放啊！”
　　就在这时，殿门被轻轻推开，夜燎提着个食盒走进来，身上还沾着点人界的露水——他显然是刚从外面回来，看到云微气鼓鼓的样子，挑了挑眉：“怎么？刚醒就炸毛？是晨光糕不合胃口，还是墨长老的告示碍着你了？”
　　“都碍着！”云微转身瞪他，却瞥见他食盒里飘出的香气——里面除了熟悉的晨光糕，还多了两串裹着糖霜的糖葫芦，红亮亮的，一看就甜得很。她的气瞬间消了一半，吞了口口水：“你……你怎么带糖葫芦回来了？魔界也有这个？”
　　“昨天听你说人界的糖葫芦好吃，今早去人界的时候顺便买的。”夜燎把食盒放在桌上，推到她面前，“先吃点东西，墨长老的告示我已经烧了——不过他要是再贴，你想怎么收拾他，本魔尊帮你。”
　　云微拿起一串糖葫芦，咬了口糖霜，甜丝丝的味道在嘴里化开，心里的气彻底没了。她含糊不清地说：“收拾就不用了，不过……我们能不能暂时离开魔宫啊？待在这里，墨长老总找我麻烦，我也没法补牵姻缘，天帝那边该催了。”
　　夜燎看着她啃糖葫芦的样子，嘴角勾了勾——这小仙娥吃甜的时，脸颊鼓鼓的，像魔界森林里偷蜜的小魔狐。他点头：“正好，我也想看看人界的姻缘是怎么牵的。我们现在就走，去你说的清河县，争取今天牵成十对。”
　　云微眼睛一亮，三口两口吃完糖葫芦，抓起罗盘就往门外跑：“那快走！晚了人界的早市就散了，情侣们都该回家了！”
　　夜燎被她拽着，手腕上的红线绷得笔直，只能无奈地跟上。两人没敢从魔宫正门走，绕到后山的传送阵——这是夜燎私设的，直通人界清河县的城隍庙，平时只有他能用。刚踏出传送阵，人界的热闹气息就扑面而来：卖包子的吆喝声、糖葫芦的叫卖声、姑娘们挑首饰的笑声，混着清晨的雾气，比天界的安静多了几分烟火气。
　　“你看！前面那个穿青布长衫的就是李砚书！”云微指着不远处的茶馆门口，拉着夜燎躲到一棵老槐树下，“他昨天跟张灵溪约好今早来茶馆见面，我昨天没牵成，今天一定要补上！”
　　夜燎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那书生斯斯文文的，手里还提着个食盒，应该是给张灵溪带的点心。他点头：“那你赶紧牵，我帮你望风。”
　　云微从怀里掏出红线，深吸一口气，盯着茶馆门口。没过多久，一个穿粉色衣裙的姑娘就走了过来，梳着双丫髻，手里拿着把团扇，正是张灵溪。两人见面时，李砚书紧张得手都在抖，把食盒递过去时，还差点掉在地上——一看就是互相喜欢，就差根红线了。
　　“就是现在！”云微赶紧拿起红线，对着两人的方向，小声念：“天定姻缘，红线牵之！”
　　话音刚落，红线“嗖”地飞了出去，直奔李砚书的手腕。可就在红线快缠上他手腕时，夜燎兜里的魔晶突然硌了他一下，他下意识地动了动胳膊，一丝魔气不小心泄了出来——那红线像是被烫到的小蛇，“唰”地拐了个弯，直奔街对面的豆腐摊而去！
　　云微：“？？？”
　　她眼睁睁看着红线缠上了豆腐摊老板的手腕，还打了个死结。那老板是个络腮胡大叔，正拿着勺子给客人舀豆腐脑，突然被红线缠上，手一抖，豆腐脑“哗啦”一声全洒在客人的衣襟上。
　　“谁啊！哪个缺德的扔红线缠我！”络腮胡大叔气得跳脚，伸手想扯红线，可红线缠得太紧，越扯越疼，他疼得龇牙咧嘴，“这破线怎么还解不开！是想咒我娶不到媳妇吗！”
　　客人也急了，拍着桌子喊：“老板！你这豆腐脑洒我身上了！还我衣服！”
　　茶馆门口的李砚书和张灵溪也被这边的动静吸引，探头探脑地看，原本紧张的气氛全没了，张灵溪还忍不住笑出了声。
　　云微：“……”
　　她僵硬地转过头，看着夜燎：“你是不是故意的？”
　　夜燎一脸无辜，摊了摊手：“本魔尊只是不小心动了下胳膊，谁知道你这红线这么胆小，见了魔气就跑。”
　　“还不是因为你魔气太冲！”云微气得想把红线扔在地上，可转念一想，要是不把红线拿回来，李砚书和张灵溪的姻缘就泡汤了，她的100对KPL又要少一对。她咬了咬牙，拉着夜燎就往豆腐摊跑：“快帮我解红线！不然这对姻缘就毁了，天帝肯定要扒我仙骨！”
　　两人跑到豆腐摊前，云微刚想伸手解红线，络腮胡大叔就瞪着他们：“你们俩是谁？这红线是不是你们扔的？我告诉你们，今天不赔我豆腐脑和客人的衣服，你们别想走！”
　　“大叔对不起，是我不小心扔错了，我马上解开，再赔您十碗豆腐脑！”云微赶紧道歉，伸手去解红线。可红线缠得太紧，她的手指又细，解了半天，不仅没解开，还把自己的手指缠成了“红粽子”，疼得她眼泪都快出来了。
　　夜燎看着她蹲在地上，跟红线较劲，手指被勒得发红，还在小声嘀咕“破红线、烂红线”，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他走上前，蹲在她身边，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挑，红线就松了开来——动作熟练得像是解过千百次一样。
　　“你早干嘛去了！”云微揉着发红的手指，没好气地瞪他。
　　“看你解红线的样子，挺有意思的。”夜燎把红线递给她，嘴角藏着笑意，“下次牵线的时候，记得离本魔尊远点，免得你的红线又‘临阵脱逃’。”
　　云微接过红线，哼了一声，转身又躲回老槐树下。这次，她特意往旁边挪了挪，离夜燎足有三尺远，还不忘叮嘱：“你不许动！也不许泄魔气！再捣乱我就把你拴在这棵树上！”
　　夜燎笑着点头：“好，不动，也不泄魔气，绝对不捣乱。”
　　云微这才放心，重新拿起红线，对着李砚书和张灵溪的方向念咒语。红线这次没再跑错，稳稳地缠上了两人的手腕。李砚书和张灵溪对视一眼，脸颊都红了，手牵手走进了茶馆——总算是牵成一对了！
　　“太好了！终于成功了！”云微兴奋地跳了起来，没注意身后的夜燎，“咚”地一声撞在他怀里。夜燎伸手扶住她，无奈地说：“慢点跳，别又撞到头——上次撞的包还没消呢。”
　　云微摸了摸额头，确实还有点疼，她吐了吐舌头，刚想说话，罗盘突然从她怀里滚出来，在地上转了个圈，尖叫道：“新主子！不好了！天界的人来了！是月瑶那个小仙娥！她手里还拿着姻缘簿，肯定是来抓你的！”
　　云微赶紧抬头看——不远处，一个穿白色仙裙的仙子正往这边走，手里拿着本粉色的姻缘簿，正是天界姻缘殿的替补仙娥月瑶。这月瑶平时就跟云微不对付，总觉得云微抢了她的“月老备选”位置，要是让她看到自己跟魔尊在一起，肯定会回去跟天帝告状，到时候别说补牵姻缘，她的仙骨都保不住！
　　“完了完了，是月瑶！”云微吓得赶紧躲到夜燎身后，把自己藏在他的黑袍后面，只露出一双眼睛，“她肯定是来抓我的！你快用魔气把我遮住，别让她看到我！”
　　夜燎皱了皱眉，伸手揽住她的肩膀，用魔气在两人周围形成了一层透明的屏障——这屏障能遮住仙力和气息，除非是天帝那个级别的，否则根本看不出来。他低头凑到云微耳边，小声说：“别出声，她看不到你。”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边，云微的脸颊瞬间红了，她赶紧点头，屏住了呼吸。
　　月瑶走到老槐树下，四处看了看，嘴里嘀咕着：“奇怪，明明感觉到姻缘殿的仙力了，怎么没人呢？难道是我看错了？”她掏出姻缘簿，翻了两页，又抬头看了看茶馆的方向，“不对啊，李砚书和张灵溪的姻缘线明明刚被牵上，怎么没人在这儿？难道是云微那个冒牌货来了？”
　　她又找了一会儿，没找到人，只好转身往街另一头走——可没走几步，又停了下来，眼睛一亮，朝着不远处的卖花摊走去。
　　云微心里一紧——那卖花摊的老板是个年轻的小伙子，叫阿春，跟街尾绣坊的绣娘阿绣早就互相喜欢了，她昨天就把这对记在了小本本上，准备今天牵线！月瑶肯定是看到了姻缘簿上的记录，要跟她抢生意！
　　“不行，不能让她牵！”云微急得直跺脚，想冲出去，却被夜燎拉住了。
　　“别冲动，”夜燎按住她的肩膀，“你现在出去，不就等于自投罗网吗？先看看她要干什么。”
　　云微只好耐着性子看着。月瑶走到卖花摊前，对着阿春笑了笑，拿出姻缘簿：“阿春，你跟绣坊的阿绣姻缘指数92，该牵红线了，我来帮你们牵吧——保证你们一辈子恩爱，不会出岔子。”
　　阿春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谢谢仙子，不过……我想等阿绣来了再牵，她今天说要来看我。”
　　“没事，我先把红线给你系上，等阿绣来了，再系到她手上，一样的。”月瑶说着，从怀里掏出红线，就要往阿春的手腕上缠。
　　云微急得手心都出汗了——这对要是被月瑶牵了，她的KPI又少一对！而且月瑶肯定会在姻缘簿上写自己的名字，到时候天帝只会夸月瑶，骂她没用！
　　就在这时，夜燎突然对着红线吹了口气——一丝极淡的魔气顺着风飘过去，那红线像是被什么吸引了似的，“唰”地拐了个弯，直奔夜燎的手腕而来，“啪”地一下缠了上去，还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月瑶：“？？？”
　　阿春：“？？？”
　　云微：“！！！”
　　全场寂静了三秒，月瑶才反应过来，指着夜燎尖叫：“魔、魔尊！你怎么会在这里？你还抢我的红线！你是不是跟云微那个冒牌货在一起？！”
　　夜燎挑了挑眉，晃了晃手腕上的红线，语气淡定：“本魔尊只是觉得这红线好看，想借来玩玩。怎么，仙子有意见？”
　　“我当然有意见！”月瑶气得脸都白了，指着红线喊，“这是牵给阿春的红线！你抢了它，阿春和阿绣的姻缘就毁了！你这是破坏三界姻缘！我要回去告诉天帝！”
　　她说着，转身就要往天界跑。云微一看急了——月瑶要是回去告状，天帝肯定会派天兵来抓她！她赶紧从夜燎身后跑出来，拦住月瑶：“月瑶，你别告！这红线是我不小心让它飞错了，跟魔尊没关系！我马上给阿春重新牵一根！”
　　月瑶停下脚步，上下打量着云微，眼神里满是嘲讽：“云微？果然是你！你穿成月老还不够，还跟魔尊勾结，抢我的红线！你以为你重新牵一根，天帝就会原谅你吗？我告诉你，今天我一定要告你！”
　　“你别太过分！”云微气得脸都红了，“我跟魔尊只是被红线绑在一起，没有勾结！我抢你的红线，也是意外！你要是再胡搅蛮缠，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你不客气？你能对我怎么样？”月瑶嗤笑一声，伸手就要推云微。夜燎一看，赶紧上前一步，挡住云微，眼神冷得像冰：“本魔尊的人，你也敢动？”
　　月瑶被夜燎的气场吓得后退了一步，可还是硬着头皮说：“魔尊又怎么样？这是天界的事，跟你没关系！你要是再护着她，我就连你一起告！”
　　就在这时，街尾传来一阵脚步声，阿绣提着个食盒走了过来，看到这边的动静，赶紧跑过来：“阿春，怎么了？这两位仙子和这位……公子是谁啊？”
　　阿春赶紧解释：“阿绣，这位仙子想给我们牵红线，结果红线飞到这位公子手上了……”
　　阿绣看了看夜燎手腕上的红线，又看了看云微，突然笑了：“这位仙子，是不是你不小心让红线飞错了呀？没关系，我们不急，等你重新牵就好——我看这位公子和你挺配的，红线缠在你们手上，还挺好看的。”
　　云微：“……”
　　夜燎：“……”
　　月瑶：“……”
　　阿绣这话一出，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对着云微和夜燎指指点点，还有人小声议论：“这姑娘和公子长得真好看，红线缠在手上，像定情信物似的。”“是啊是啊，一看就是一对，刚才那个仙子怕是来捣乱的吧。”
　　月瑶的脸瞬间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她指着云微和夜燎，气得说不出话：“你们……你们太过分了！我、我现在就回天界告你们！”说完，转身就跑，跑得太急，还差点摔了个跟头。
　　云微看着月瑶的背影，松了口气，可转念一想，又有点担心：“她要是真的告到天帝那里，怎么办啊？”
　　“怕什么。”夜燎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淡定，“有本魔尊在，天帝不敢把你怎么样。再说，刚才阿绣说得对，我们俩缠上红线，确实挺配的。”
　　云微的脸瞬间红了，赶紧移开视线，假装看卖花摊的花：“谁、谁跟你配啊！我只是不小心让红线飞错了！我现在就给阿春和阿绣重新牵线！”
　　她从怀里掏出另一根红线，对着阿春和阿绣的方向念咒语。这次没再出意外，红线稳稳地缠上了两人的手腕。阿春和阿绣对视一笑，手牵手走进了绣坊。
　　“太好了，又牵成一对！”云微兴奋地跳了起来，这次没再撞到夜燎——她特意往后退了一步。
　　夜燎看着她的样子，嘴角勾了勾：“不错，再接再厉。前面还有个卖糖画的和卖胭脂的姑娘，要不要去牵？”
　　云微点头：“要！我们赶紧去，争取今天牵够五对！”
　　两人手牵手往街前走——哦不，是被红线牵着往街前走。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手腕上的红线泛着淡淡的红光，周围的人都对着他们笑，还有小朋友指着红线喊：“娘亲，你看那对哥哥姐姐，手上有红绳子，是不是要成亲啦？”
　　云微的脸更红了，想把手抽回来，却被夜燎紧紧攥着。夜燎低头凑到她耳边，小声说：“别躲，他们说得对——我们迟早要成亲的。”
　　云微的心跳瞬间快了起来，她抬头看了眼夜燎，发现他的耳根也红了——原来这个看起来冷冰冰的魔尊，也会有害羞的时候啊。
　　而滚在地上的罗盘，看着两人的背影，偷偷地笑了起来，指针转得飞快：“完了完了，新主子这是要陷进去了！不过……魔尊大人好像也陷进去了，这姻缘线，怕是不用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