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禁止非法繁衍承诺书》麦多多多多

34、坚守

　　“所有能动的！准备迎接冲击！”方堃吼了一嗓子，感觉自己的嗓子都快喊破了，“王哥张叔！注意躲避！别被塌下来的墙埋了！”
　　他深吸一口气，集中精神，手往口袋里一摸，空空如也。
　　这才想起今天忙着安抚学生和原圆那条蛇，忘了补充“弹药”。
　　“谁有粉笔？！快！”方堃急得大喊。
　　一个离得近的学生愣了一下，赶紧从自己脏兮兮的校服口袋里摸出半截粉笔头递过来。
　　方堃也顾不上道谢，一把抓过，手腕一抖！
　　那半截白色粉笔头划过一道精准的弧线，越过摇摇欲坠的围墙，直接命中了一个正用脑袋疯狂撞墙的丧尸眼眶！
　　“噗嗤”一声轻响，那丧尸动作猛地一僵，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然而，倒下一个，后面立刻有更多的丧尸涌上来填补空缺。
　　这点伤害对于庞大的尸群来说，简直是杯水车薪。
　　“方老师！接着！”于强不知道从哪个讲台翻出来一盒五颜六色的粉笔，整盒扔了过来。
　　方堃接住粉笔盒，心里稍微踏实了点。
　　他左右开弓，粉笔头如同机枪点射般从他手中飞出，白色、红色、黄色的粉笔头精准地没入围墙外丧尸的眼窝、太阳穴等脆弱部位。
　　一时间，他所在的窗口下方，竟然短暂地清空了一小片区域，延缓了那段围墙的崩溃速度。
　　“方老师牛逼！”有学生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欢呼。
　　方堃却没空得意，额头冷汗直冒。
　　这异能消耗的是精神，这么高强度的使用，他感觉自己快成“人形投石机”了，还是快没蓝的那种。
　　而且，粉笔头数量有限啊！这盒用完，难道要靠吼吗？
　　就在这时，“轰隆”一声巨响！
　　左侧那段饱经摧残的围墙，终于不堪重负，坍塌了一段，露出一个三四米宽的大口子！
　　“缺口！缺口开了！”惊呼声四起。
　　丧尸们像是闻到血腥味的苍蝇，立刻朝着缺口涌来！
　　“堵住缺口！”张叔怒吼一声，和王哥一起冲了上去，利用倒塌的砖石作为掩体，拼命砍杀最先冲进来的几只丧尸。
　　但缺口太大，丧尸数量太多，眼看防线就要被冲破！
　　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缺口附近。
　　是原圆。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楼，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战况最激烈的地方。
　　他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手指并拢如刀，或者直接用手肘、膝盖，每一次出击都带着凌厉的风声，精准地落在那些试图冲破防线的丧尸脖子上或者头颅侧面。
　　“咔嚓！”“噗！”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和闷响接连响起，原圆所过之处，丧尸如同被割倒的麦子一样倒下，而且都是一击毙命，效率高得吓人。
　　他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只是微微蹙着眉，似乎有点嫌弃这些丧尸动作太慢，或者……不太干净？
　　“原圆！小心左边！”方堃在楼上看得心惊肉跳，忍不住大喊，同时一枚粉色粉笔头激射而出，帮原圆解决了一个试图从侧面扑上来的速度型丧尸。
　　原圆头也没回，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侧身躲开另一只丧尸的扑击，反手一记手刀切断了它的颈椎。
　　有了原圆这个“人形收割机”顶在缺口最前面，加上王哥张叔等人的拼死抵抗，以及方堃在上方用粉笔头进行的精准“点名”和时不时夹杂的呵斥与震慑，竟然暂时稳住了这个最大的缺口。
　　方堃一边扔粉笔头，一边观察。
　　他发现原圆虽然战斗力爆表，更多是依靠纯粹的身体力量和格斗技巧。
　　他没有变成蛇战斗，不过转念一想，原圆打起来，可能屋子拆地更快了。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方堃对着楼下大喊，“王哥！张叔！原圆！交替掩护，慢慢后撤到教学楼门口！”
　　硬守围墙已经不可能，必须退守教学楼，同时准备最后的退路，进山。
　　“于强！火！试验一下！”方堃又想起之前的计划。
　　于强在二楼窗户边应了一声，和另一个男生一起，把几个浸满了油的布团绑在拖把杆上，点燃后，朝着围墙缺口外尸群最密集的地方奋力扔了出去！
　　几个火把在空中划出抛物线，落在丧尸群中。
　　火焰“呼”地一下窜起，点燃了几只丧尸破烂的衣物。
　　被点燃的丧尸发出更加凄厉的嚎叫，胡乱挥舞着手臂，甚至引燃了旁边的同类。
　　一时间，缺口外竟然出现了一片小小的火海，暂时阻挡了后续丧尸的涌入。
　　“有效果！”学生们一阵欢呼。
　　但方堃的心却沉了下去。
　　他看得分明，火焰虽然阻挡了一部分丧尸，但那些被点燃的丧尸并没有立刻失去行动能力，反而像移动的火炬一样，更加疯狂地四处乱撞！
　　而且，学校内部的防火做的也十分一般（欠缺），万一引燃了教学楼……
　　“控制火势！不能再用了！太危险！”方堃立刻下令，“于强！准备撤退！”
　　下方的王哥、张叔等人趁着火势制造的混乱，在原圆的掩护下，开始有条不紊地向教学楼大门撤退。
　　原圆殿后，动作依旧干净利落，解决掉任何试图靠近的丧尸。
　　等到所有人都退入教学楼，并合力将堵门的杂物再次加固后，众人才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外面，丧尸的撞击声已经从围墙转移到了教学楼坚固的铁门上。
　　砰砰砰的巨响，震得门框上的灰尘不断落下。
　　方堃抹了把脸上的汗和灰，靠着墙壁滑坐下来，感觉浑身都在发抖，那是精神力和体力双重透支的表现。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原圆，对方除了呼吸稍微急促了一点，衣服上沾了点灰，看上去跟没事人一样。
　　“你这战斗力……不去拍神怪片可惜了。”方堃有气无力地吐槽。
　　原圆眨了眨他那双漂亮的眼睛，认真回答：“建国后不准成精，我也不能拍武侠片，政策不允许。”
　　方堃：“……” 好吧，你赢了。
　　他环顾四周，清点人数。
　　还好，没有人掉队，只有王哥胳膊被碎石划了一道口子，已经用酒精简单处理过了。
　　但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和恐惧。
　　“方老师，接下来怎么办？”刘老师喘着气问，“门……恐怕也撑不了多久。”
　　方堃看向窗外，天色已经开始蒙蒙亮。但外面的尸群丝毫没有散去的意思。
　　“休息十分钟。”方堃声音沙哑，“然后，执行最差方案——我们进山。”
　　“进山？山里会不会有更多丧尸？或者野兽？”陈老师担忧地问。
　　“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方堃斩钉截铁，“我们必须开辟一条安全通路。目标不高，能让我们这些人，特别是孩子们，活下去。”
　　方堃那句“进山”刚说出口，自己心里就先凉了半截。
　　说是最差方案，其实跟绝望方案也差不了多少。
　　学校好歹有墙有门，山里有什么？
　　黑灯瞎火，地形复杂，说不定丧尸没追上来，自己先喂了野兽，或者一脚踩空摔个半死。
　　他也就是凭着那股“不能坐以待毙”的责任感，硬着头皮提出这个方向。
　　他撑着墙壁想站起来，腿却软得像面条，只好维持着滑坐的姿势，目光扫过一张张惊魂未定的脸，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些：“我知道大家累，也怕。但留在这里，等门一破，我们就是瓮里的……那个啥。进山，至少还有一线生机，找个山洞，或者地势高的地方，总能周旋……”
　　他话还没说完，一个声音就炸了起来：“我不走！”
　　是王磊。这半大少年脸上黑一道白一道，汗水混着灰尘流下两道沟壑，眼睛瞪得通红，拳头攥得死死的。
　　“老方！我不走！我爸妈……他们可能……”他声音越来越高，带着一种绝望的执拗，“学校没了，我家也没了！还能去哪？外面全是那些东西！学校就是最后的家了！
　　守不住这里，山里就安全吗？不是说八十公里外才有基地吗？我们连学校大门都出不去，怎么去八十公里外？！那不是去送死吗！”
　　他这一嗓子，像点燃了引线。
　　好几个学生，尤其是家就在本镇或者附近村镇的，都跟着激动起来。
　　“对啊方老师，我不走！”
　　“外面太可怕了！”
　　“万一我们走了，救援来了找不到我们怎么办？”
　　七嘴八舌，恐慌和依恋交织在一起，汇成一股抗拒撤离的声浪。
　　连几位老师脸上也露出迟疑，刘老师喃喃道：“方老师，孩子们说的……也不是没道理啊。这黑灯瞎火的，带着这么多学生进山，太冒险了。”
　　方堃心里又急又愧，他知道学生们说的都是血淋淋的现实。
　　他何尝不知道进山九死一生？可他更知道，留在这里，等门破了，就是十死无生！
　　他张了张嘴，想用更严厉的语气压服这种“不理智”的情绪，却感觉喉咙干得发疼，一个字也挤不出来。
　　压力像一座山，把他那点可怜的“决断”压得吱呀作响，快要散架。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插了进来，像一股冰泉，暂时浇熄了躁动的火星。
　　“方堃。”
　　原圆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身边，微微蹙着眉看着外面依旧砰砰作响的铁门。
　　他衣服上的灰尘在昏暗的光线下也不显脏，反倒衬得他那张脸更加白皙剔透。
　　他转过头，那双漂亮的眼睛看着方堃，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味道：“不能走。”
　　方堃一愣，没想到原圆也会反对。
　　原圆伸手指了指门外：“它们没有理智。只有蛮力，和本能。”他顿了顿，似乎在寻找更准确的词，“它们不会搭人梯，不会用工具，只会撞。这门很结实。”
　　他看向方堃，眼神很认真：“我们不是不能打。你，王哥张叔我们都能打。只是需要方法，需要指挥。”
　　这番话说得那叫一个朴实无华，甚至有点耿直。
　　学生们都听得呆住了，连抽泣声都小了下去。王磊更是看着原圆，眼睛里有了一点不一样的光。
　　原圆最后总结陈词：“你再想想办法。肯定有。我和大家守住门。你想不出来，我们就守到你想出来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