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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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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疏成功渡过雷劫,周身灵气圆融,丹田内一个与他容貌别无二致的小小元婴正安然端坐,散发着磅礴的生命力与威能。
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盈与强大,仿佛挣脱了某种与生俱来的枷锁。心念微动,指尖灵力流转,竟引得脚下大地隐隐共鸣;神识铺展,千里之外一只彩蝶振翅的纹路,都清晰得如同近在眼前。
他正沉浸于这种生命层次跃迁带来的玄妙感触中,一双坚实的手臂却从身后不容置疑地环了上来,轻易打破了他对新境界的探索。
寒渊将他揽入怀中,下颌轻轻抵在他的发顶,姿态亲昵如同爱侣,其力道却带着一丝不容挣脱的禁锢意味。
“刚结元婴,神识外放,最易招惹不必要的窥探。”
他的声音在云疏耳畔响起,低沉平缓,听不出情绪,却完美地为这个过于亲密的束缚行为,披上了一层名为“师尊严防”的合理外衣。
云疏身形蓦地一僵。
寒渊的动作看似亲昵,实则那环抱他的手臂,如同最坚韧的藤蔓,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占有欲。
紧接着,那低沉而危险的嗓音便贴着他的耳廓响起,每一个字都带着滚烫的气息,敲打在他的神经上:
“乖徒儿,在外面闹也闹够了,玩也玩够了吧?”
寒渊的语调平缓,却像在平静湖面投下巨石。
“是不是该……乖乖回去履行承诺了,嗯?”
那个刻意拖长了尾音的“嗯?”,带着无尽的玩味与审视,仿佛早已看穿他所有的心思。
云疏的眼睛因震惊而微微睁大,心底猛地一沉。
【他记得!他居然记得秘境中的一切!那些故作乖巧的依偎,那些真假难辨的“夫君”,那些他以为能糊弄过去的表演……他全都记得!】
原来自己那些自以为是的小算计,在对方眼中,不过是一场早已被洞悉的、有趣的默剧。
云疏垂眸,长睫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掩去了瞬间的慌乱。再抬眼看向寒渊时,他唇角已勾起一丝游刃有余的弧度,眼中流转着狡黠与暧昧交织的微光。
他非但没有挣脱,反而就着这个被禁锢的姿势,微微侧首,将温热的吐息送至寒渊耳畔,声音轻得如同情人间最私密的低语:
“那……师尊可还满意徒儿之前的演出呀?”
他刻意停顿,感受着腰间骤然收紧的力道,才带着一丝得逞的笑意,慢悠悠地吐出后半句诛心之言:
“还是说……师尊对此,念念不忘啊?”
“呵。”
寒渊抱着他的手臂猛地一紧,那力道几乎要将他的骨骼揉碎,却又在下一刻奇异地控制在恰好不会让他疼痛的边界。
随即,他喉间溢出一串低沉而愉悦的笑声,那笑声震动着胸腔,与云疏紧密相贴。
“牙尖嘴利。”
他没有承认,却也未曾否认。而这模棱两可的反应,本身就已是最好的答案。
云疏得意地扬起唇角,眉眼间尽是张扬,整个人如同一株骤然盛放的、带着尖刺的艳丽毒花,美丽得极具攻击性。
他非但没有后退,反而迎着寒渊禁锢的力道,缓缓贴近。
两人的呼吸交织,温度攀升。他能清晰地看到寒渊那双深邃蛇瞳中映出的、自己的倒影。
他的唇瓣,在距离寒渊的唇仅有一线之隔的地方,倏然停住。
这个距离,能感受到彼此吐息的温热,却没有任何实质的触碰。极近,也极远。
寒渊的眸光暗沉下去,仿佛有幽深的漩涡在搅动,在那份极具侵略性的美丽面前,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醉。
就在这空气都仿佛凝固的刹那——
云疏忽地笑开,笑靥如花,带着纯然的无辜与极致的挑衅。
他用气音轻声问道,如同魔鬼的低语:
“师尊,”
“你……舍得吗?”
舍得什么?
是舍得推开这近在咫尺的诱惑?还是舍得……将这场他终于主动靠近的游戏,亲手结束?还是舍得别的东西呢?
寒渊的手臂骤然收拢,将云疏更深地嵌入怀中,那力道带着一种近乎失控的强势。沉重的呼吸灼热地拂在云疏耳畔,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他没有回答,而是用行动宣告着他的沉迷。他轻嗅着云疏发间的气息,仿佛要借此将他的味道刻入神魂。垂下的眼眸中,翻涌着深不见底的欲望,牢牢锁住那双近在咫尺的、诱人采撷的红润唇瓣。
然而,他最终俯下身,落下的却是一个极其轻柔的、带着珍视意味的吻,印在了云疏轻颤的眼睫上。
这是一个克制到了极点,也因此而深情到了极点的吻。
“不舍得。”
他抵着云疏的额角,嘶哑的嗓音里混着滚烫的吐息,彻底撕开了平日里清冷自持的伪装,露出了内里偏执独占的本质。
“但——”
“不会放你走。”
云疏见时机已至,眼波流转间,非但没有挣脱,反而在寒渊怀中寻了个更舒适的位置。他抬眸望去,眼中雾气迷蒙,仿佛真的为方才的亲密所惑,可那瞳孔深处,却是一片冰封的湖面,冷静地倒映着寒渊沉溺的轮廓。
“可是师尊,”他声音放得又轻又软,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委屈与倔强,“徒儿……可不是你的笼中之鸟。”
这话听来像是无力的抗议,实则是精准投下的诱饵。
寒渊果然低笑,那笑声里满是掌控一切的愉悦,他享受着这小猫儿虚张声势的挣扎。
“笼子?”他指尖抚过云疏的脸颊,语气宠溺而危险,“为师有千百种办法,让你心甘情愿地……停在我的掌心。”
就是现在!
云疏眼底的迷蒙瞬间褪去,如同拨开云雾的明月,亮得惊人,那里面清晰地闪过一丝“鱼儿上钩了”的狡黠与得意。
他非但不退,反而迎了上去,指尖轻轻点在寒渊的心口,吐气如兰:
“那……多没意思呀。”
他歪了歪头,笑容纯真又残忍,如同在陈述一个简单的真理。
“不如,我们打个赌?”
寒渊清晰地捕捉到了他眼神的转变,那是一种从猎物到猎手的瞬间转换。这种突如其来的反转,比任何顺从或反抗都更让他心弦震颤,兴致被彻底引爆。
他蛇瞳微缩,深处燃起前所未有的探究欲。
“哦?”他声音低沉下去,充满了被挑战的兴奋。
“说来听听。”
云疏轻轻笑了,那笑容不再带有任何伪装,如同终于撕开所有花瓣、彻底露出尖锐利刺的毒卉,肆意宣告着他惊世骇俗的野心。
他迎着寒渊那双深不见底的蛇瞳,一字一句,清晰而缓慢地说道,每一个字都裹着蜜糖与砒霜:
“师尊,徒儿想毁了您。”
“毁掉您至高无上的地位,践踏您不容亵渎的尊严,折断您与生俱来的高傲……”
他的话语如同最冰冷的刀锋,贴着肌肤划过,带来致命的危险与诱惑。
“所以,师尊,我们赌一局。”
“若您能在徒儿毁掉您所拥有的一切之前……让徒儿爱上您。”
他微微停顿,眼中闪烁着一种献祭般的光芒,吐出了恶魔的耳语:
“那么,徒儿愿俯首称臣,心甘情愿,成为您唯一的……笼中鸟。”
紧接着,他话锋陡然一转,那光芒化为冰冷的审判:
“若您失败了……”
“那么,您不仅将失去所有的一切,您还将永远记住——您连一颗心,都无法征服。”
说完,他静静地看着寒渊,仿佛在献上世间最甘美的毒酒。
“师尊,您觉得……如何?”
寒渊的眼中,瞬间爆发出浓重如实质的火焰,那并非怒意,而是一种被彻底点燃的、近乎狂热的兴致与占有欲。
他猛地将云疏抵在身后粗壮的树干上,强大的灵压自然弥漫,将这一方天地隔绝成独立的战场。他贴近云疏,两人鼻息可闻,那双蛇瞳中翻涌着深不见底的漩涡。
“呵呵……”他低哑地笑了起来,声音里充满了久违的愉悦与战栗,“好久,没有人能让本尊……如此感兴趣了。”
他的指尖轻轻拂过云疏的唇角,带着一种看待所有物的审视与玩味。
“乖徒儿,”他几乎是贴着云疏的唇瓣吐出这句话,语气温柔而致命,“你的赌约,师尊应下了。”
最后,他微微退开半寸,给了云疏一丝喘息的空间,但那双眼眸却如同最深的枷锁,将他牢牢钉在原地。
“希望我的乖徒儿……”他拖长了语调,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危险的期待。
“不要让师尊……失望啊~”
玄机派,主峰大殿内。
玄苍看着由天一门发出的、镌刻着灵纹的传讯玉简,里面是关于三年一度仙门大比的诸项事宜。按照修仙界惯例,此次大比将由天一门主办,各派需派遣精英弟子前往,既是切磋,亦是彰显宗门实力、暗中较劲的舞台。
他放下玉简,指尖在光滑的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眸中思绪流转。
【寒渊……云疏……】
这两个名字在他心中盘旋。尤其是那个他曾视为废物的云疏,竟能在夙命秘境中活下来,甚至引得寒渊亲自前往,此事绝不简单。
一抹幽光自玄苍眼底深处掠过,如同深潭中潜藏的毒蛇睁开了双眼。
【这仙门大比,鱼龙混杂,正是试探的绝佳时机。正好借此看看,那云疏究竟有何能耐,而寒渊对他这徒弟,又究竟重视到何种地步……】
若能拿捏住云疏,或许就等于握住了一把,能撬动寒渊那坚不可摧外壳的钥匙。
想到此处,玄苍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极淡、却令人不寒而栗的笑意,转瞬即逝,恢复了往日那副仙风道骨、深不可测的掌门威仪。
他沉声向殿外吩咐:
“传令下去,宗门内即刻筹备大比事宜。另,派人去请寒渊仙尊前来一叙。”